东厢记(女尊)-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又何时留过情面?”舒妙烟冷冷地扬唇,视线不经意地扫向她身后绰绰黑影,眸底闪过几许冷诮之色,“若不是为了你那点龌龊小心思,怕是早就将我置于死地了罢?”
“你……”舒妙泉像猫被踩到尾巴般跳了起来,气得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不错,我是为了子瑜,如果不是怕他日后怨我一世,我何于于留你到今日!”
舒妙烟嘲弄地睥了她一眼,“说吧,你今天又有什么目,我可不觉得你特地找我,是为了让我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两选其一。而且,以你我性格,永无共存可能!”
“好!好你个舒妙烟!”
“既然你说到这里,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舒妙泉抑下满腹怒火,冷冷道,“我原本打算留着邵含雨再派点用处,却不料他也被你迷了心智,我想你也不是个寡淡薄情之人,为今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他性命?”
舒妙烟神情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一切和她估计差不离,邵家幕后之人居然是舒妙泉……
怀王绝不可能死而复生,一切不过是舒妙泉伎俩罢了。可她这么做目又是什么?凭借那个假怀王,又能成什么大事?
“就算你如今对邵含雨已经没有情意,但到底他也曾是你救命恩人,情义不在恩情在,你镇南将军总不至于对将自己恩人弃之不顾吧?”
舒妙烟沉默,蹙收到思忖了良久,淡淡道;“你想怎样?”
“别紧张,我要并不过分。”舒妙泉微微一笑,转头凝向天边一边如水月色,声音渐渐变得荒凉,“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和子瑜成亲之日。”
“我会在你成亲当天将邵含雨送到你身边,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和子瑜圆房,半年为期,半年之后,约定作罢。”
舒妙烟怔住。沉吟了一会,她有些好笑地反问,“我凭什么同意你?而且你既将含雨送回,又凭什么再要挟于我?”
“妙烟,你原本就欠了邵含雨,不是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初时受制于人可能与你无关,但他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时日,却迟迟没有催发命咒,难道不是对你情深意重?他对你感情并不假,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如今你不过用半年隐忍换来他安好,这情义两全之事,何乐而不为?”
“当然,我既能将他送到你身边,便能再控制他半年,这一点,你懂。”
“又用蛊么?”舒妙烟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沉,“舒妙泉,你是想让我有负沈玠罢。还是说你有把握在半年之内拿下所有,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错,你果然懂得我意思。”舒妙泉丝毫没有心思被戳穿狼狈,她眸光饱含深意地扫向林中一角,又加重了语气,“怎样,敢不敢和我赌这一把?江山美人,你我八个月后见胜负!”
舒妙烟嗤然一笑,“你倒是把激将法运用得淋漓尽致。”
沉默了一会,她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如烟似画景致,淡淡道,“舒妙泉,其实你现在很想杀了我吧?”
舒妙泉一怔,脸闪过尴尬之色,“你放心,我带人来不过是随身所备,并不为了对付你。这件事我既约了你来,那就是作好了要让你心服口服准备,这么多年我都忍住没杀你,又怎么会在乎这一时?”
“你总算说句真心话了,想杀我很久了吧?不过,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杀,你也未必有那个能耐呢。”舒妙烟挑眉直直地看着她,眼中有毫不掩饰嘲弄,“今这一出,想必是你要对沈玠交待,看来你们之间……还真是有趣呢。”
“这么有趣事,我若是不同意,岂不辜负了大好良辰?”
“我便给你八个月时间又何妨?”舒妙烟莫测高深地看了舒妙泉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主子!”黑暗中立时有愤然声音响起,那几颗如霭似雾树下,悄无声息地落下了几道人影。
“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她永绝后患?主子,那沈氏毕竟是一介男子,还请主子不要太过纵容。”
“放肆!”舒妙泉不耐地扬手,冷声道,“我此时若是放弃他,岂不是让沈老狐狸逃脱了?我倒要看看,舒妙烟还有没有命撑到八个月后!”
几人相顾噤声,其中一人前又道,“那邵家怎么办?”
“邵家……留着也没太大用处。”舒妙泉眉间闪过一丝森然之色,“本王现在对虞家比较感兴趣!那个虞三……帮我奏请母皇,将他纳来做个侧君也好。”
“可是——那虞三心高气傲,侧君之位他多数不会同意……而且,沈公子那里……”
“哼!”舒妙泉冷笑,“他虞家势力再大,还能翻了天去?再说他虞三意思并不代表虞家意思,除非虞家连母皇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舍得让沈玠伤心,不管谨帝费了多少口舌,都没能让她对别男子多看几眼。
这虞米,倒是剂良药,对付沈玠,也许她该换种方式。
对男人来说,是不是越得不到就越好呢?
如果——她要娶虞三,沈玠会有什么反应?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一道黑影迅速闪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福来客栈。
回房之后,舒妙烟马把客栈管事唤来了问话。
“你们三公子呢?”
“三公子……不在,请问将军有何吩咐?”
“叫他出来,做了坏事总是要负责,别以为躲着可以避一辈子!”
“这……小人真不知。”
“你去吧!”舒妙烟也不再多说,挥手将管事打发离开。
这虞三自从那夜给沈玠送酒之后就一直没敢出现,想来是心虚所致。可从舒妙泉对邵含雨态度来看,那人是极有可能就弃掉邵家,在这种情形下,虞家那里就必定会受到压力,这虞三……也该是时候出来收拾局面了。
“主子,这是沈公子为你备,说是等你回来了用。”千安拎了个食盒过来,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点心端了出来。
舒妙烟低头扫了眼桌精致点心,微微蹙起了眉。
这些都很对她胃口,可她这会却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他能将一手点心做得如此精细,想必为舒妙泉做过不少吧……
她男人——居然为别女人洗手做羹汤!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忍?
“沈玠!”思绪间,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竟不自知地将他名字唤了出来。
“叫我什么事?”沈玠几乎是立时就出现在舒妙烟眼前,那张俊脸带了点温柔笑意,轻轻,撩拨着人心。
“你怎么在这里?”舒妙烟愣了愣,随即虎下脸,“不是让你照顾舅舅吗?”
“我让青龙卫护着他了,不会有事。你一个人出去我不太放心,所以过来等着。”对她冷硬态度沈玠全然选择了无视,依然温言软语,态度恭顺。
可他越是这样,舒妙烟心里就越不舒坦。他也曾用这个样子对着舒妙泉吗?
“不早了。”她转身走到窗前,视线凝向院外那一地月色,声音清冷无温,“你去休息罢。”
“我……”沈玠犹豫了一下,脸漾起些赫色。好一会,他鼓足了勇气开口,“我前天贪杯醉了之后,可有做过什么伤害你事?”
“没有!”舒妙烟板着脸目无表情。
“哦……可是我牙好疼。要是不小心咬到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沈玠飞快地说完,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舒妙烟眸色一寒,淡道,“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比起你咬三殿下,已经不值一提了。”她记得很清楚,樱雪曾说过,以前他蛊毒发作时,舒妙泉陪在他身边,他曾差点把她胳膊给咬碎了……
沈玠脸色一白,无措地咬了咬唇,“将军,蛊毒发作时候意识不清,当时还以为是小姨在身边,所以才……总之,是我不对。”
舒妙烟瞥他一眼,低头哼了一声。
“以后,我只咬你,好不好?”沈玠委屈地弯起了嘴角,“要不然话,你拔光我牙好了。”
舒妙烟嘴角一抽,想要说什么,终是忍住。
“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隔了好一会,舒妙烟缓缓开口。
他手伤需要静养,这一路已经很麻烦,实在不能再添什么差乱。
“那我先走了。”沈玠心底里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这女人脾性没改太多,哄一哄,还是能哄好。
只不过,那八月之期……还真是恼人呢。
他可不想守六个月活寡。
而邵含雨,实在是个头疼问题,一日两日她或许无动于衷,时日久了,难免不会旧情复燃。
正文 谁明谁暗
夜半,月色如水。
整间客栈灯火渐渐熄灭,只余下稀疏几盏,掩在廊间走道角落里,泛出些昏黄光芒。
沈玠刚刚躺下,就听帘外传来千柳声音,“沈大人,公子已经歇下了。”
“有事?”沈玠从被窝里探出脑袋。
“我来看看你,把衣裳披上。”门外沈绯语气极其平淡,听不出任何异样。
沈玠微微一怔,随即坐起身,朝千柳吩咐道,“你去泡壶茶来。”
正常来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事情,沈绯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
“是。”千柳眸光闪了闪,恭身退下。
不一会,沈玠就披好了中衣,裹上厚厚狐裘,坐到桌前软榻上,唤道,“小姨,你进来吧。”
“吵醒你了?”屋内空气随着沈绯踏入清冷了几分,凉嗖嗖夜风吹在脸上,沈玠立马就去了大半睡意。
“不吵醒能坐在这儿吗?”沈玠掩口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眯着眼睛。在车上颠了一天,又悄悄跟去了两生涧,他实在是很困。
“要是太辛苦就不要太勉强自己。”沈绯若有所若地看了他一眼,又道,“我想问你点事。”他一直在马车上,她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话,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问吧,快点问完我要去睡。”沈玠眯着眼睛趴在那里,头差点就要埋到狐裘里去。
“好好,我长话短说。”沈绯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身旁坐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你说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回京?”
“这个……”沈玠依旧半阖着眼睛,眉尖却轻轻地蹙了起来,“妙泉虽然一直在暗中跟随,却也没有什么动作。据我所知,她们今晚已经连夜启程回京,应当不会针对她。她赶着回京原因,多半不会与妙泉有关。”
“可她为何连郑都统都来不及告辞?”沈绯语气不无担忧,“今天一路上她都在注意一个古怪暗号,那暗号极为古怪,我以前从未见过,应当不属于安亲军,更不属于皇上那里……”
“这倒确实奇怪,或许是她人吧?”沈玠眼里闪过一丝深思,思忖了一会,又道,“我觉得她急着回京也属正常,毕竟那假冒怀王人已经抓到,她必须回京向皇上复命。况且,兵部也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出来一个多月,也是该回去了。”
“更何况她还带着宇殿下,据我所知,宇殿下与安亲王感情最深,她兴许是急着带他去见她娘。”
“但愿如此。”沈绯沉默,隔了一会,她抬眼将沈玠上下打量了一番,叮嘱道,“你蛊毒发作时日就近了,要小心一些。那樱雪不是普通人,周家那里……如果有必要,别对他客气。”
沈玠白她一眼,笑容有点苦涩,“他救了她舅舅,我能将他怎样?就算是天大事,那也当让她去处理,不然她又得恨上我了。如今我唯一庆幸是,现在妙泉并没有和她动手打算,若不然话,周家那里必然是有麻烦。”
“三殿下和太女之间正在紧张时候,据我估计现在还顾不到这边。至于樱雪,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周家送出一枚棋子。你想,以周将军能耐,恐怕早就知道樱雪在她面前私揭面纱事情了吧?到现在都没有反应,想必是有了别打算。若在正常,周家早就去求皇上下旨赐婚了,哪怕做个侧室,也是体面。可如今这么个情况来看,周家必定是要和三殿下一路走到底了,绝不可能将儿子嫁到安亲王府。”
沈绯说完又笑了笑,“这样也好,免得你日后多个劲敌。那樱雪可比邵含雨麻烦多了。”
“那倒未必。”沈玠淡淡地垂下眼睫,“她这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待樱雪未必有多怜惜,反而是邵含雨,才是最麻烦。”
“邵含雨……”沈绯一愣,“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人不是和那个假怀王在一起吗?都失了清白了,不会再成气候了吧?”
沈玠冷冷一笑,“妙泉今晚找过她,还和她立下八月之期,只要她成亲后半年不碰我,就会将邵含雨双手奉还。这样看来,邵含雨清白必然是留着。”
“那假怀王幕后之人是三殿下?这点倒并不奇怪,可她是怎么找到邵含雨?难不成她就是控制邵含雨人?”沈绯十分震惊地张了张嘴,沉吟了一会,又道,“你和三殿下……”
“小姨,我知道你意思。”沈玠轻哼一声,“妙泉这些年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我并非全都知晓。但她对付太女那些手段,我大致都是知道。”
“用邵含雨来牵制妙烟,与其说是为了皇位,不如说是想让我死心。那么点小心思,我若是看不出来,又何至于能撑到今日。”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她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就老是堪不破呢?”沈绯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对决……”
“这件事我早就想过。”沈玠声音有点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吧。”沈绯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担心,那就算是我多虑了。不过,乔安眉突然没了影子,我并不觉得事情是表面这么简单。”
“我先走了,你早点歇息,养好身子应对蛊毒。”沈绯瞥了一眼窗外浅淡月色,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凑过来低声道,“那千柳倒是明白人。”
沈玠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
此时,舒妙烟正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盏热茶,端凝着眼前那副精制羊皮军机图。
六年前,在她接手安亲军那一天,安亲王就将这副军机图郑重地交到了她手里。
她依稀记得,那时谨帝眼里曾闪过一丝奇异光芒,转瞬即逝,却非比寻常。
这张军机图制作极为精妙,每一道标注都是用鲜艳绢丝绣制,可见制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