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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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之事她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半个多月没见她早就思念成狂,好不容易皇上愿意放人,他居然还不愿见她!
想到这里,舒妙烟恼火地猛地挥了下鞭子,马儿疼得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迈命地冲了出去!
身后数骑默默紧追,千安、千柳相顾一眼,眼神同时一黯。连主子最疼爱的坐骑都吃了鞭子,看来是动了真怒了。她待邵含雨,竟然已经重视到了这般地步。这一点怕是主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
很快,十数骑整齐肃严的安亲军威风凛凛地冲到了邵家别院,守门的小厮开门时吓得一时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见过将军。”
“含雨在哪里?”
“回将军,少主子不在。”小厮匍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在?那他在哪里?”舒妙烟居高临下地睥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刷’地一下将鞭子抽在厚重的门板上,赫然一道醒目的印记,“说不出来本将军就去你们邵家宅子!”
小厮吓得瑟瑟发抖,声音差点就要哭出来,“回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少主子真的没回来过。”
“主子!”一旁的黑衣女子策马前行了两步,拱手道,“依属下看,邵公子必定不会回邵家。”
舒妙烟一愣,“安眉,你怎么知道?”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卫统领乔安眉。
“将军,你想,那边周管家说没见到有人离开枫园……”乔安眉一双眸子炯炯发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对!”舒妙烟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含雨,这家伙真让人不省心。”说完她脸色就柔和了许多,对那小厮道,“打扰了,若是邵家家主问起来,便说我不日将登门拜访。”
小厮连忙唯喏应是,心想这位将军变起脸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速度。抖抖索索着爬起来,正要关门,却发现昏暗的灯火下,几滴豆大的雨水正打湿了台阶,于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下急雨了,将军不妨歇歇脚再走。”
舒妙烟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一夹马腹迅速绝尘而去。
下雨算什么?这会下雪下冰雹她都得去看那个别扭的家伙。
两年前与他相识相许的事情,邵家另几位公子是清清楚楚的,邵含雨因自小病着的缘故没少获得母亲的宠爱,于此更是惹了几位兄弟的嫉恨,他是个心气高傲的人,此番突然得知她将另娶他人,那肯定是不会回邵家的。
她一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忘了这一点。邵家——他怎么会回那个地方,多年来他宁跟着母亲东奔西走也不愿意呆在那里,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去找人讥讽?
去年夏荷怒放之时,他曾央她在枫园里僻了个种花养草的小院子,并与她笑言那里幽静逸世,闲得度日正好,哪日若与她无缘,他便会去那里闭门养病,安了余生。
……
那时她以为他在说笑话,不料竟真的会这样做。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瞒过了管家,搬那么多的东西,那么大的动静,他是怎么溜过去的?
“安眉,枫园那几个该换换了。”舒妙烟淡淡地瞥了眼一脸冷肃的乔安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是,将军!”乔安眉神色未变,眼里有一丝冷色闪过。让皇上的人悄无声息的把个大活人给掳走了,确实是够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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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了黑沉的天际,刷的一声将整个夜幕点得亮如白昼,又迅速地暗了下去。滂沱的大雨如倒豆子般地倾泻下来,将急行中的数人淋了个措手不及。
马儿的蹄声渐渐杂乱无序,显然被疾雨打得失去了方向。
“主子……”千柳原想问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雨,结果在看到舒妙烟焦灼的神情后生生地咽了回去。
幸好,枫园已经不远。
朦胧的灯火在雨幕里依稀摇曳,舒妙烟看着那几盏若隐若现的灯火,微微地扬了下嘴角。
可怜她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身上粘得差点都迈不动步子,这家伙居然舍得这样戏弄她?刚才她赶来的时候,他就在暗处看着她吧?
她一定要好好说他几句才是。
可是,当看见那道静静立于廊下的绯色身影时,她几乎是箭一般地射了出去,不知是心疼还是愤怒,“你还要不要身子了?这个天不打伞站在这里,存心让我心疼是不是?”
“妙烟……”邵含雨的声音在急雨中有些飘渺,更带了些不可抑制的委屈。他微微偏着头,痴痴地看着舒妙烟许久,长翘的睫毛上有一滴透明的水珠湿漉漉地滑了下来,“你来了啊。”
舒妙烟喉头一堵,全身的怒气全然消失不见,心底涌上无尽的心疼和无奈。
原本是想放手的,原本是想让他自由的,可他这个样子,叫她怎么能放下?
“含雨,”她的声音有略微的沙哑,晕黄的灯火下,有一簇细碎的火焰在眼底燃烧,手腕略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紧紧地揽在了怀里,“你这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我来了,你要躲,这会又站在这里做甚?我要是不来,你要在这里站多久?你不要命了?”
“要命做什么?”邵含雨那双潋滟的凤目中漾着些凄楚和无奈,苍白的肤色透着几许病态的嫣红,嘴角却微微地扬起,“你都不要我了,我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你!”舒妙烟眼眶一热,心里狠狠的一抽。她从来想要的都是他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耳边的温热的呼吸像是魔咒,任她如何也挣脱不得,“含雨,我答应你,我会为你守住自己,你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妻,我便只要你。”
“可你已经有了沈……”
“含雨!”舒妙烟恼怒地打断他,顾不得周围众人的眼光,一把抱起他冲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砰的一声用脚关上门,然后对着眼前两片莹润的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后知后觉(补全)
不似以往的推拒羞怯,也不似曾经的婉转嗔怒,邵含雨毫无保留地回应着她极富占有之欲的吻,藉此表达心底奔涌的酸涩难言滋味。
彼此早已湿透的衣裳此时紧紧地贴熨在一起,透过肌肤传来滚烫灼热的温度。舒妙烟难奈地喘息着,吻沿着他微微仰起的颈畔一路延伸,直至胸前那点蔫红。
情绪、理智、皇意、圣旨,所有的一切被抛诸到脑后。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欲擒故纵,他的柔软温香,让她不经意间就意乱情迷,甘心沉沦。
“妙烟。”邵含雨湿漉的眼睫染上一层迷蒙的雾气,急促的呼吸下,声音有不易觉察的颤抖,“你要了我吧。”他此刻只想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她,哪怕只是这一刻。
舒妙烟动作一滞,指尖停在他的脸颊,思绪在瞬间清明了过来。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风情入骨的男子,许久后用力地闭了闭眼。
含雨……她与他虽说相恋多时,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的亲近过,以往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他都会羞恼地将她推开。
为今他这般曲意承缠,如此前所未有的热情实在让她心绪难宁,这样的邵含雨,实在是太反常。
冰冷的雨水透过发梢一滴滴滑到心口,沁入肺腑的寒凉。
“含雨。”温热的唇轻轻地落在他的耳畔,舒妙烟低软的声音夹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我若是这般要了你,又怎能对你娘交待?”含雨,含雨,此时放手或许彼此还有退路。
如果不是今夜这一出,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当他只是个普通的商家之子……含雨,这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罢?
在烽火连天之时赶赴边关重地,看似无意的施手相救,时机却把握得那么‘准确’,就连上天都要自叹弗如,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两年来无论她如何暗中调查,却查不到他生病前的半点资料。如此凭空而来的救命之恩,缱绻情爱,叫她如何能安心受用?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在她要成亲之时,终于耐不住了吗?
六年前,自接过兵权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不再是安亲王府可以随心所欲的二小姐,那块小小的令牌,早已掌控了她一生的命运。
再多的儿女情长,在家族皇权面前,终不过是半眼烟云。身怀二十万兵权的安亲王府,又怎能在她的一念之间恣意妄为?
“妙烟,你不要我?”邵含雨的声音里含了一丝受伤,他猛地睁大了眼,直直地瞪向舒妙烟,似是不可置信。
舒妙烟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偏开了眼光。
眼前男子双颊似火,双眼迷离,一汪潋滟中倒映着隐隐的细碎流光,流转间勾魂摄魄地动人。这般慵惓而性感的极致诱惑,她不过是个血气女子,又怎能抵得过?
可‘如此’情深,她能否消受?
“不是不要,”舒妙烟回答得有些艰难,一字一顿,仿似煎熬。有些事,有些话,明明说出来就是一种伤害,却不得不去说。
说了出来,那便是覆水难收。
如此——她便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
“我不会这般糊涂要了你。你虽不是世家贵族之后,却也是邵家嫡子,我若不能许你一份美好姻缘,便不能轻率毁了你的清白,”
掩去心底蔓延的悲凉,她微笑着拈去他额角一抹湿发,“若不能给你最好的,我便放你自由,我去找皇姨,求她成全。”
“若是……皇上不允呢?”邵含雨双眸含泪幽幽地看着她,其实那个答案他比谁都清楚。皇上若愿意成全,又怎会等到今时今日?
“我……”舒妙烟深吸一口气,目光深遂如海,却清明的似能看透到他的心底,“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邵含雨在她透彻似水的眸光中微微低下了头,无措地拧着衣角挣扎了许久,才红着眼眶低声开口,“你娶他便娶他,我就在这里等你,除了你,我这辈子谁也不嫁。”
舒妙烟心中狠狠一撞,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待她的情意不假,可这情深似海的背后,又是否是她可以承担的后果?
“我去找皇姨。”沉默了许久,舒妙烟缓缓放开怀里的人,“三日之后,我必定会给你一个答案。”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问清水落石出之后,自当有个绝断。能爱的,她会倾尽一切去爱,不能爱的,她必须放手。
“好。”邵含雨低了头,眼底有抑不住的哀伤慢慢淌过。他的指尖动了动,不过离她的衣角半寸的距离,却依旧是没有触及。
两年的相处他早已对她了如指掌,不论是为人处事也好,布军行阵而好,她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于是,他在和她的相处之间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他努力压抑着感情,不愿陷得太深,才造就了今日可远可近的距离。
若是他早日多靠近她一些,她也不会这般的清醒理智。
他原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潇洒地掌控,不料却在听到她的婚讯时瞬间崩溃。原来情爱这个东西,并不是想象中的收放自如。
他无法控制地嫉妒着沈玠,那个原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而此时的她,若真的放了手,他之前所做的许多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情药是毒,原来他早已饮鸩却后知后觉。
“妙烟,我等你回来。”第一次,他拽住她离去的衣角,目光哀伤,“由始至终,我都知道不可能成为你的正君。”
“我会一直在这枫园里等你,直到我……再也等不动你。”话音随风轻轻消散,他的身体如飘渺的柳絮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舒妙烟身形一转,疾步将他揽到怀里,焦急地怒吼,“安眉,棉棠,进来!”
这样的身体,你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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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妙烟靠在床沿守了整整一夜。醒来的时候,发现邵含雨正在酣睡。
他的双颊因为淋雨而烧得通红,呼吸极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舒妙烟任由他抓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对他虽谈不上情深相许,但他到底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心的男子。
撇开他情深背后的烟雾,他待她的情意并非虚假,面对这样的他,她恨也不是,爱也不能,连怜惜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棉棠!”舒妙烟转头狠狠地瞪着邵含雨的贴身小厮,“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家公子的?下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任他去淋?”就这样闭眼阖了一宿,身上到处酸疼,心里更有股无名火在腾烧,为什么她就不能简简单单和一个倾心相许的人在一起?
而此时,看到他脆弱的模样,她更是觉得愧疚难当。
邵含雨虽说幼年多病,身子一直不好,但最近两年在她的照料下已经渐有起色。没想到这次只淋了这一会雨,这病却如此来势汹汹。
棉棠在舒妙烟冷厉的眼神下委屈地咬了咬唇,犹豫了许久,瑟缩着解释,“将军,公子一定要淋,奴婢拦不住。”
“可是,若不是在天牢里受了寒气,也不当这么严重的……”
“天牢?”舒妙烟敏感地抓住了这两个字。她原以为皇上将邵含雨带走,对付一个弱男子,应当不会使出什么狠绝的手段,多半会放在哪个废弃的院子里关起来,没想到竟会是天牢!那里面潮湿阴冷,他的身体抗了这半个月怕是早就寒气入体了罢?
“含雨……”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眸里闪过几许悲怜之色,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竟让皇姨对他如此厌憎?
“去将炭火再加旺些,千安、千柳,你们二人帮他仔细检查下身体,看看哪里有伤,一一回禀!”
“是!”千安、千柳恭声回应。
“可是……”两人看着床沿,目光犹豫。
舒妙烟低头,看到依旧被拽得紧紧的衣角,无奈地摇了摇头。四下环顾一圈,伸手示意棉棠取过一旁床几上的剪刀,“先剪了,免得吵醒了他。”
“是!”棉棠眼光一亮,唇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还好,将军心里还是疼惜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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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已经发白,细雨却没有停下,依旧沥沥地冲刷着迷蒙的天空,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