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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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椎水恍然大悟,一个激灵,“公子,我立刻替公子收拾包袱,连夜赶往尾牙。”
“不急。”我浅抿了一口茶,“先解决这场战争再说。”我扬起一个危险的笑意,“椎水,换身衣服,今晚陪我去会会诸夷国君阿苏密勒。”
41、chapter 37 出征(下) 。。。
诸夷境内。
夜色下的苍野寂静无声,忽一阵冷露,如眼泪般滴滴嗒嗒落在拉紧的帐篷上,过一阵又没了声音。
泥地上所有帐篷的灯都熄灭了,疲累的战士们陷入了沉睡中。唯有最边角一顶黄褐色的帐篷里隐约透着一星烛光。
年轻的诸夷国君阿苏密勒仍然埋头于案台之上,三天了,三天来无论他使用什么策略战术,对面的大司军都是毫无诚意地用厚厚的盾牌挡住,也不进攻,也不宣战。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恐慌却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对方如谜团般的打法,更怕这平静的幻象顷刻会被击碎。
风呼啦啦吹开了帐帘,案台上的烛火摇曳不定。
阿苏密勒抬起手,护住微弱的火光。
房间里几乎是暗的,烛光投射出半明半暗的温度,扫起一角阴影,无意间露出黑暗中一抹水兰色的柔纱水袖和淡淡呼吸。
房间里有人!!阿苏密勒警觉地抬起头:“谁?谁在那里?!”
阴影中,那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朦朦月色擦出他俊美的脸颊,烟柳眉、丹凤眼、黑发如丝,跳跃的红烛晕出一圈光泽,照亮他瓷白的肌肤和眸底的亮光。
阿苏密勒的眼眶倏地撑大:“你……你是寻王!”
我走出阴影,嘴角弯起蛊惑如睡莲般的微笑,直视着他的眼睛:“阿苏密勒王君。”我淡淡说,倒没想到他居然会大司的语言。
阿苏密勒震颤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你不怕我叫……“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知道我能出现一定放倒了外面的侍卫,于是强自定住瘦弱的肩臂,硬硬地挺起胸膛。
我看着他数秒间的变化,才15岁的少年已要独自承担起一个国家的命运,不免有些怜惜。于是微微笑道:“我没有必要杀你。今夜来是有事相讨。我希望诸夷撤军。”我直切主题。
阿苏密勒愣了一下,眼露怒意:“不可能!我们的使者在大司境内被全体刺杀,这是对我国极大的侮辱。虽然诸夷与贵国实力悬殊,但是我们会拼到底!”
我轻笑若浮花:“这事显然有所误会。”我自已动手倒了杯热茶,端起缀了一口,“阿布拉并非我方杀害的。王君试想想,如果我有意诛杀使者,见面的时候当场就杀了,何必等到放他离开才派人加害呢?如你所说,如若挑起战争,大司也是必胜的一方。况且,我并非好战之人。”
他犹豫了一下,似被我撬开一道缝隙:“你如何证明所说不是谎言?”
我弯起唇角,从容地开口:“王君是否还记得当初急遣使者来大司的缘由?阿布拉说,有人冒充诸夷士兵,扰我国土,使两国差点交锋。实不相瞒,这件事我已经查实了,的确有人在暗中活动。经一堑长一智,你难道不觉得两件事如出一辙么?“
阿苏密勒眼神一震。我继续说:“我摆兵三日,要战,也只是一道命令的事。然而毕竟两败俱伤是我不愿见到的事。如果王君肯先撤军,我愿意与你签订和平协议,永不互犯。”话锋一转,立生威严:“如若想战,我也会奉陪到底!”
他的眼神闪动,似在激烈挣扎,还显稚嫩的脸上初露一个王者的气质,过了一会儿他咬咬牙,“好,一日后我方撤军。”
“痛快!”我笑,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又拿出玉玺,当场盖印。他也提笔签名,一式两份,各方一份。
“但是杀我使臣之事,我会彻查到底。”他道。
我说:“没问题。我立刻派人将几位使者的遗体送回,并附上我朝仵作的尸检报告,以供参考。”
“好。”
“那么在下告辞。”我将协议收入怀中,走至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出兵作战是你的主意么?”
阿苏密勒摇摇头:“不,是国师的主意。”
我翩然一笑,细眸中闪着一丝精灵:“我想你或许该查查那位国师的底。”足间一点,飘飘然消失在夜幕雾色之中。
议和比想像中还要顺利,回到营地,天正蒙蒙亮,我小睡了一会儿,起床的时候椎水已收拾好了包袱。
赶往赤州对付尾牙的事不能公开,只能暗中进行。我将几位大将聚合,简单分配了任务,扬淇、容乐、丰羽等仍然坐镇苍邺,布藜点一纵骑兵随我前往赤州。
从苍州到赤州走大路需要3天左右。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决定抄小路快行。
快马在连绵起伏群山中飞驰,无际的麦田森林从两旁疾速退去,衣衫猎猎,马蹄如风,远远望去如一道烟兰的光芒划过大地。天空从蓝色变成金黄变成降红最后退成黑色,如此重复,当第2个黄昏降临的时候,我们已经跨进赤州地界。
“寻王,在此休息一下吧,让属下先行去探路。”布藜柬道。赤州多山,此行明天估计都在山中穿梭。
“恩,也好。”我瞥见随行的士兵都已气喘吁吁,点点头勒马收缰。
天空瑰丽地如同奇异的珍宝在夕阳下散发的夺目的光。我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椎水去附近的小溪灌水,不远处十几个骑兵在互相敲背垂骨。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山上的风吹下来,水兰的衣袍随风起伏。
很久没有这样纵马驰骋了,忽然间我想起第一次这样满世界的跑……那头小脏马上生满了跳蚤,一路上颠地屁股生疼,才堪堪赶上前面的木头和柏藤,说不出的狼狈,我自嘲地笑了笑,那些过往的岁月,飘渺如烟雾般美好。
夕阳坠入山谷,天色逐渐转暗,最后一丝余辉消失,仿佛带走了赤黑交界处最后一抹降红与瑰紫的宝石。
椎水取完水回来:“公子,我们要尽快启程,这天黑得很快,这里不是扎营之地。”
我点点头,“等布藜他们回来了就走。”我看看天,今夜晴朗之极,应有月光星辰,这山上有猎屋,过夜不成问题。
“咦,已经很久了,布藜他们应该回来了啊。”椎水看着前面的山道。
“不急,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拍拍石头旁的空位,椎水笑嘻嘻地应了声,坐到我身边开始用揉搓双手。我看了一眼,“一会儿多烤烤火,冻伤了不好。”心里一阵怜惜,应该是取水的时候冻着了。
“哦。”他吐了吐舌头。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布藜还是没有回来。
“要不,我们去前面接应一下?”几个骑兵过来询示。
“不用。再等等吧。” 我道,皱了皱眉头,他不是这么没有交待的人。正想着,一阵狂风掠过,林间的乌鸦呼啦啦一片惊起,如一张被掀开的巨幕。
我和椎水无言地对望一眼,心底腾起莫名的担心,改变主意道:“天色不早了,一起启程吧。布藜他们不会走得很远,应该能碰到。”
漆黑的山道盘旋而上,时宽时窄,两边都是竹林,幸而借着升起的星光,视线内大约能看清。
路幽而静,竹叶落满小道。我们放慢了马速,找寻布藜他们留下的踪迹,新鲜的马蹄印一直往前,显示布藜的确来过。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蹄印却突然没有了。
我心中一股不祥的念头涌起,又往前几步,忽听身后一阵凄厉的尖叫:“啊——”
我立刻回头,尖叫的骑兵一手抱头,一手指着竹林里。手指之处,团着一个蓝灰色的人影,头滚落在一边,鲜红的血水淙淙顺着流过来。布藜!
“布将军!!”几个骑兵惊叫起来,纷纷下马奔过去,一个士兵滑了一跤,爬起来再次惊叫,手里捧着另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是大笨强……”他喃喃。
我没有下马,心中的震惊却不比如何一个士兵少!
究竟是谁人下的手?!布藜,布藜官至兵部右侍郎,武功绝对不弱,如今被人轻易砍下头颅,似是瞬间毙命,连逃的机会、甚至连身上的信号弹都来不及放,究竟是谁下的手?
“公子……”椎水在旁边轻唤。
“替他们葬了吧。”我道,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不……公子……”椎水扯扯我的衣袖,小声道,“前方……前方好像有什么挡住了道。”
我神色一紧,策马徐徐往前几步。
稀薄的山雾缓缓流过,月华从林间漏下,反射出晕黄的光泽。
山道的边缘,一顶紫色的华轿静静停在那里。
轿边,垂手站着两个黑衣男子。
夜风吹拂,滚紫的流苏簌动,一只苍白的玉手慢慢拨开帘子,高大的身影优雅地从轿子里弯身而出。
“好久不见,寻王。”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别恨我~~~
42、chapter 38 黑手 。。。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开虐,关于之前很多的谜团,将一个一个破解。某冰会下手轻些的,不喜误入。
滚紫的流苏簌动,一只苍白的玉手慢慢拨开帘子,高大的身影优雅地从轿子里弯身而出:“好久不见,寻王。”
水雾飘散,月光腾然掠过黑暗中的人,露出一袭深紫色云纹绸质长袍,长袍连帽,帽沿下是一张苍白而美丽的脸,深邃的五官仿佛刻入石中般醒目,勾起妖娆如彤火般的笑意。他站定,宽大的水袖肥如舞姬,衬着苍白而修长的玉手和无名指上硕大的黄色宝石戒指。
“大胆!你是谁?”椎水喝道。
“是你!”几乎同一瞬间,我冲口而出,整个人立刻警觉起来。
“公子,你认识他?”椎水诧异地转过来问我。
我点点头。没错!这一张绝美的脸庞我绝不会忘记,紫瀛州名动一时的允王府神秘上宾,青鸾城凉亭里坐钓夜鱼的忧伤男子!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千万种诧异浮上我心头。
“呵呵,你看起来很吃惊啊!”他悠闲地站着,身姿高大,薄薄的唇角勾得更深,仿佛食人草般吐着摄人的诱惑。
“玹芜!”我盯着他。是了!我终于想起他的名字,玹芜——那夜他站在允亲王府台阶上告诉过我他的名字。
“你记得我的名字。”他肆意地笑起来,拨弄着手指上的黄宝石,似在轻轻摩挲。
“是你杀了布藜将军?”椎水瞪着眼睛怒视。
玹芜的视线移向椎水,轻悠悠晃开:“哦?原来他叫布藜。”他的口吻淡得似踩过一只蚂蚁,“他挡住了我的道。”
我身子一僵。
“是他杀了将军!”“是他杀了将军!替将军报仇!!”抱着尸体的士兵含着泪水愤怒地冲过来,拔剑就要杀过去。
我一手挡住了他们的冲动,目色冰冷地看着他:“为什么?”
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说实话,我从没有对眼前这人有警觉心,因为他几乎没在江湖和朝廷的现身过,也无任何资料可查,可就是太过神秘,才教人发慌。
玹芜轻轻讪笑起来,乳白的雾气萦绕如一朵盛开的幽冥之花,他看着我:“因为你。”他往前走了一步,空气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护驾!!”椎水大喝一声,数十名士兵迅速散开,在我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布藜的头颅还躺在不远处,战士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失去将领的他们手持利剑,双眸是火红的仇恨,恨不得将对方剁成肉酱。
玹芜轻描淡写地看着这些,唇间扬起轻蔑的笑靥:“你觉得这样就能挡住我么?”他长袖忽动,突然间空中仿佛出现一条亮白的光芒,如白蛇般扑闪而来,无数细芒如蛇鳞般散开。
“不好!!都伏下!!”我大惊,腾身就去推倒身边的人。
晚了!只听惨叫声四起,所有士兵都被震飞出去!我落地,只接得最近的人,身上无数牛毛细针,仿佛所有毛细血管炸开,血流满身,在我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一阵冷颤,浑身的血液冻结到冰点,慢慢地,将那士兵放平到地上。到死,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因我无辜而亡。
无尽的悲痛像刺骨寒风一样将我裹住。我直起身,慢慢抬起双眼。
面前的人,止乎美,近乎魔。
他似乎动也未动,出手的瞬间快如闪电,一招毙命。更可怕的是,所有的士兵身上中满细针,独我和椎水毫发无伤。一招之间,我已知道我绝非他的对手。逃,也无处可逃。
他一步一步走近,苍白的容颜刻着红莲般窒息的美,仿佛踏着一曲葬地之舞。
“公子!!”椎水闪身挡在我面前,警惕地抽出了剑。
我长身而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事到如今,我已不抱生机。但是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又为何是他挡住了我的去路?无数猜测闪过,是允王牵涉幕后?是尾牙的奸细?还是我与他之间落下了过节??
玹芜浓烈的紫袍在风中鼓起,媚如晚空最后一抹残血:“没有目的。”他说,倏然间如魅影般袭来。
椎水冲了上去,我抽出金丝软剑腾空而起,一招“金丝碧波”出手和他做殊死搏斗。
下一刻,我只恍然听见他贴近我耳边一声轻笑,身体仿佛被重物猛然敲碎,再没了知觉。
刺耳的金属声由远而近喧嚣划过,带起一丝血腥的气味。
我撑了撑眼皮。
沉重的黑暗仿佛一个空洞的世界,光线一丝一丝照进来,眼前仿佛有朦胧的线条摇晃,混混沌沌一片。我这是死了么?听说刚死的人都会经过一条黑色的飘满游魂的长廊,然后到达天堂或者炼狱。
耳畔的声音愈发刺耳,像是闪电划破空气,撑得耳膜都几近破裂。
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我又用力撑大眼皮,背景色慢慢褪去,那几根线条渐渐清晰,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再渐渐清晰……汇聚成一个人影,那个人站在我面前,手上拿着细铁链,狠狠地往我身上抽打过来!
“啊!!!”意识清醒的一刹那,我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撕裂开来,那一鞭抽在我胸口,仿佛烧起熊熊大火,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