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别闹!-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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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符云想素衣华颜,风姿较以往更胜三分,添了几抹岁月的沉淀和沧桑。容锦看到他时并没有其他人的惊呼,而是熟稔一笑,目光在他和容华之间来回穿梭,半晌才缓缓启口:“符将军,别来无恙?”
那语气轻松地就像远出归来后老友相见时淡淡的问候,平常而亲昵,若仔细听,似乎还有淡淡的调侃。
符云想眼眸一眯,心头微讶,侧脸瞧了瞧容华,又转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短短两年不见,少年脸上青涩尽褪,转而换上一股沉稳内敛,还有隐隐的锋芒毕露,像出鞘的宝剑,一派光华流转。他有些哑然,原来再纯净的人一旦有了想要守护或争取的人和物,便会逼迫自己不断成长,不断强大,如他,如容华,亦如面前这个少年。五分相似的容貌,再刻意修饰一下,龙袍加身,天生的皇家贵气,远看过去,倒真能以假乱真,难怪容华能够放心的在外流连。
“王爷见笑了,符将军已死,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恰好姓符,名云想罢了。”他淡笑着道。
容锦一愣,随即便了然的看向容华,眉目间染上几分高兴之色,“这样也好,恭喜皇兄心愿达成。”
容华没有言语,片头与符云想相视一笑,然后牢牢握住彼此的手。
那一眼,包含种种过往烟云,不用明说,彼此都懂。在经过离别,历过生死后,还有什么比陪在身旁的人重要?他们这一路走来,或许没有世间痴男痴女的轰轰烈烈,但也决计不平坦,挣扎与沉溺,隐忍与克制,他们走得更加小心,更加艰难,谁能说这就比不上男女之爱,遑论他们还跨过了重重阻碍,千山万水之后,他们求得不过平和与珍惜而已。
之后几日,整个东宫大换血,原先的宫女太监大多都遣散出宫或分派别处,留下的都是极尽忠心的和部分新人。
符云想知道容华此举是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也就堪堪而受,每日容华不在时他就会出来走走。因为宫人锐减,整个东宫都处在一片安静之中,像极了一座富贵人家的幽静宅院,只是更大了些,更富丽堂皇了些。
这日黄昏,符云想正在御园里不紧不慢地逛着,胜似闲庭信步。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苏颜紫牵着两位小皇子闲闲走来,不时低下头去亲昵地亲亲他们,画面娴静而美好。当她看到他时,先是一愣,然后朝身旁的宫女说了什么,就见宫女带走了小皇子。
她走过来站在一米开外,目光复杂,许久后才低低唤了声:“义兄!”
符云想自是明白她的心情,无声地叹口气,略带抱歉道:“颜紫,好久不见!”
苏颜紫没有答话,只定定凝视着眼前这个消失三年的人,心底各种思绪翻腾,感激、怨恨、怀念、嫉妒……一一闪现而过,却依旧无法准确的表达。
“颜紫,陪义兄走走吧!”
符云想语调温柔,眼含怜惜,明明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却透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他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在前面,仿似笃定苏颜紫会跟上来。
冬日的黄昏凉意四起,他们却像没感觉似的,一路默默无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停下来时,已到了庆春殿前。
符云想有些恍惚,似是不知道怎么走到了这里,转身一看,苏颜紫也表情迷茫,想了想,“进去坐坐?”
自庆春殿重开之后,每日里都有宫人专门打扫料理,因此里面的景致不再如上次来时富有生机,添了些人工的痕迹。
处处亭台楼阁,寸寸九曲回廊,无一不诉说着江南风韵,令人心旷神怡。符云想暗想,原来上次没有欣赏完的风景是这般模样,仿佛又回到了淮阳小住的那几日时光。
倚在一处白玉栏杆旁,符云想微垂着头闲观下方水池里群鱼嬉戏,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片刻后,他回身对着苏颜紫,眼神真挚诚恳,又带着几分歉意,叹口气,几番犹豫之后终于开口。
“颜紫……”
“别说抱歉的话!”苏颜紫上前几步,双手抓住栏杆,避过他的注视,深深吸气,目光飘向远方。“我都懂的!你有什么错呢,你们不过相爱而已,而我不过是我爱的人不爱我,如此简单!”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过,便可飘散无踪,语气里透着的些许悲凉,些许爱恨,些许淡淡嘲讽,一晃而逝。
符云想抬了抬手,想安慰,又觉不妥当,想说点什么,又觉无力。他想,当初若自己一力阻止,今时今日会不会有些不同?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正值妙龄,顾盼间却再无那份灵动,几年宫廷生活给她增添了少许沉郁的风情,那是岁月消磨的痕迹,怅然而无奈。
“颜紫,你不想听,义兄便不说。但你记着,你还年轻,往后的路的还很长,是选择如现在这般平淡沉寂的生活还是想追寻失去已久的自由抑或其他,只要你说,义兄定当为你办到。”他顿了顿,眸中幽光一闪,“也许,珍惜身边人更好!”
话音落,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喊声:“将军!将军——”
听声音是元宝,符云想微微皱眉,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已经夜幕降临,难怪会有人找来。
他回头,“回去吧。”
说罢便往回走去,正巧元宝也寻了过来,他看见符云想时,长长松了口气,夸张作揖道:“符将军,小的求求你了,下次上哪里去带着宫人吧,再这样下去,小的真怕人头不保,陛下回来找不着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宫女太监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苏颜紫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苦涩之极,一会儿见不到就闹出这般动静,当真是爱极了的。纵使慢慢放下,慢慢淡忘,亲眼见了,到底意难平。她仰起头,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爱恨一切随风,就让岁月来把它们一一沉淀吧。
出了庆春殿,只见符云想正凝望着殿门上的鎏金大字,目光深邃,似乎透过三个大字望向了别处。见她出来,微微一笑,“这里环境挺好,要不要陪我住在里面?”
苏颜紫一愣,想了想,淡淡点头。
第二日,容华的旨意便到了工部,命令修缮庆春殿,迎接皇后的入住。
至此,苏颜紫在民间的热议达到了空前,单单一个宠冠后宫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所站的高度了,羡煞天下间的女子。
只是,人前开花人后落,这些于她而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
辞旧迎新,冬去春来。
征和十九年,又是崭新的一年。
三月,阳光普照,花香怡人。
皇宫内一处,时有笑声传来,好不热闹。
符云想自和苏颜紫住进庆春殿之后,倒渐渐亲厚了起来,每日里总会呆上几个时辰,或说说话,或教教两位小皇子,大多时候符云想都埋头于从古至今的兵书中。他在阿语寨时就有一个想法,希望能把这些年从战役里学到的东西用另一种方法记录下来,如今他既有时间又有精力,如何还会放过。
云园,也就是庆春殿内隐在丛丛树木后的那座偏僻的有几间木屋的小院,在符云想搬进来后就有了这个名字。
此时园内桃花开得正艳,一朵朵,一簇簇,好看极了。淡淡的花香袭来,沁人心脾。
桃树下,一女子手拿黑子,秀眉轻蹙,显然在凝神苦思。对面的红袍男子,淡然而坐,格外的气定神闲,目光不时瞟向木屋内忙碌的白衣男子身上,偶尔微笑,偶尔怨瞪,表情极其丰富。不远处是宫人陪着小皇子玩耍嬉闹的笑声。
这画面,在元宝看来,美好而又不真实,但它却偏偏是此刻正在上演的,而且是在皇宫里。
不一会儿,符云想端着一盘菜出来,“颜紫,来,尝尝义兄的手艺!”
苏颜紫放下棋子,看向那盘色泽极好的青菜,有些目瞪口呆,她以为不过是说着玩的,“这……真是你做的?”
容华伸手捻起一根放进嘴里,转过头望着他,脸色不是很好,“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动手了?”
符云想轻拍下他的手背,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时兴起。”
石桌上的棋子已被收起,容华跟在符云想身后进了当初修缮时新加的简易厨房。
“这是回宫后你第一次动手!”
“嗯!”
“为什么不是专程为我做的?”
“嗯?”
“你会不会觉得宫里太闷?”
“嗯……”
符云想一边挑挑拣拣盘里装好的菜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容华的问题。
“符云想!”容华严肃的喊道。
“怎么了?”符云想终于转头看他。
“你……是不是后悔了?”
符云想挑眉,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他瞪人的样子,不由失笑,轻轻拉过他,揽在怀里,恍然想起这些日子忙着整理从古至今保留下来的兵书里的各种战役,似乎有些忽略他了。心中歉意骤然升起,抬起他的脸想说点什么,却在瞧见那双璀璨眸子时失了神,心念一转,便吻上那淡绯色薄唇,唇齿纠缠间,空气跟着暧昧起来。
苏颜紫微一抬头,便透过未关的小窗瞧见了屋内的情形,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好奇不已。见惯了他们相处,这样的亲密倒是首次看见,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美成这样!
“王爷!”
元宝的叫声打断了苏颜紫的窥视,也惊醒了屋内的人。
彼此见礼后,便一一坐好,简简单单一顿饭,却吃得格外开心,甚至比宫中大厨精心准备的更有食欲。
符云想一直挂着淡淡笑意,显得心情很好,曾经他想着为了容华即便在宫里过得不尽开心,也可以坚持下去,但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这一方天地,他可以自由呼吸,可以和容华出双入对,就连反对过的太后,也在去年单独深谈一次后接受了这个于皇家所不容的事实。
天在,地在,人在,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入夜,有微弱的烛火倒映在窗户上,跳跃地燃烧着,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咦,今晚你不研究你的兵书了?”惊讶的语气里包含着浓浓的不满。
良久,才有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嗯,今晚不研究兵书了……”声音越来越弱,“改为研究你!”
“你!唔……”
接着只听到床榻晃动声,偶尔交杂着细微的闷哼声。
“乖,别挣扎了,小心伤着你!”还是那个懒懒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多了丝明显的笑意。“我心疼……”
暧昧一点点在夜色掩盖下渐渐蔓延开来,最后化成情人间特有的呢喃,一声声,痴缠入骨,就连天边的月牙也羞涩的躲进云层里。
“符云想,你混蛋!”
“嗯……我混蛋……”
“你欺负人!”
“嗯……我欺负人……”
“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
“你爱我!”
“嗯,我……你话真多……”
“嗯哼……”
*初歇,屋内粗重的踹息声,久久不息。
“云想,再等几年,我们就游山玩水去,好不好?”
“嗯,你说的总是好的,你在哪我便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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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圣宗皇帝容华,在位二十八年,文成武德,功在千秋,是继文宗、武宗、孝宗之后,大周朝迎来的另一个开平盛世,史称“征和盛世”。
他是历史上最具丰功伟绩和传奇色彩的帝王之一,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不外乎他打破了千百年来帝王无情或多情的固有印象。
据传闻,他一生只有一位皇后,帝后间鹣鲽情深,十年如一日,可惜红颜薄命。
征和二十七年春,皇后苏氏逝于庆春殿,此后圣宗一病不起,
征和二十八年,圣宗皇帝迁于帝都城外的阳明山静养,年仅十一岁的太子慕卿继位,改年号承平。已贵为皇叔的锦王爷监国,并有尚书令刘子彦辅政。
至此,又是一个盛世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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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再一次食言了。
父亲在工地上除了事故,去了趟潍坊,这些天一直和妈妈呆在医院,没有上过网,很抱歉。
而且由于走得急,忘了关窗户,晚上下雨造成水淹书桌,而桌上的电脑也宣告报废,所有稿子全丢。
前天夜里才回来,睡到昨晚才醒,然后从昨晚码字道现在,结局也只能这样了,减掉了许多东西,暂时没心情码字,最近很忙!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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