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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竹外桃花-第25部分

小说: 竹外桃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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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王只是看着他。他把怀里的云柯抱得那么紧,好似这个人死了,他也活不成了。可是怀王也对自己说过喜欢这两个字啊,难道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为了一个喜欢的死,就能把另一个喜欢,也亲手扼杀?
  “你不肯信我,就算了。杀了我吧,反正我居心叵测,是个阴狠的小人。”落竹闭上眼睛,静静等着宝剑划过脖颈的那一下。
  预料中的疼痛却从左颊传来。
  他睁开眼,只见宝剑扔在地上,自己的左颊有湿热的液体汩汩而出。而那个人横抱着云柯的尸体,大步跨出门去。
  云柯是云太傅独子,去世时仅二十八岁,家中尚有两位老人无人赡养,且有一子两岁有余。两位老人过于悲痛,云太傅一夕之间头发全白如百岁老翁,云夫人更是一病不起。云柯的丧事他们无法操持,全交给怀王来办。怀王本来打算全城缟素来祭奠云柯,被季一长拦下。
  如今黄维和尚且未倒,魏明德也还没收到什么损伤,为云柯之死大办葬礼反倒落人口实。况且,云柯之死可用来做文章之处颇多,季一长劝怀王打起精神,最大限度地给魏党以打击,而不是过度沉溺悲伤,让云柯的姓名毫无价值。
  这也是云柯的遗愿,怀王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叫进季一长,制订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季一长知道这是勉强,可他是谋士,他的责任就是给主子以裨益,尤其是在他脆弱的时候。
  云柯的葬礼最终只是依照惯例,于家中设灵堂吊唁三日。云家二老无法相陪,堂中答礼的却是怀王。朝中大臣大多前来吊唁,一来云柯死时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刚刚封了从一品官员,是少有的破格提拔;二来,怀王与魏相相斗结果未知,大家谁也不敢得罪。云柯是怀王心尖上的人,这个人死了,谁不来慰问,不是招怀王的恨么?
  可就有人没有来。
  到第三日傍晚,已然不似前几日那般人来人往,毕竟到晚上,灵堂也该撤了。怀王坐在椅子上,看一口金丝楠木棺材盛着云柯的身体,那人仿佛几日前还在灯下,与自己商讨该如何打击黄维和继而打击魏相,今日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多想再看他一眼,却又怕惊扰了他轮回的路。
  黄维和,我必定要你血债血偿!
  怀王垂头,一滴泪砸在手上。杀云柯的,是黄维和,却也有一人,在幕后推了云柯一把,把他推向阎王的地府魔沼。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告诉云家二老关于落竹所做的一切,但他心里是恨的。那人心狠、睚眦必报,自己都明白,可为什么不早些防着他,偏叫他害了云柯,自己才幡然悔悟呢?
  他抬起头,问站在一旁的王小生:“落竹来了么?”
  那日他叫人把落竹带回王府,却再没有管他。他不肯这么轻易放过落竹,却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报复他。那日剑抵在喉头,却下不了手,他就知道,以后自己也不会下手。
  王小生眼皮一抖,道:“落竹公子不得自由,没办法前来。”
  “他说过想来这种话么?”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这几日一直跟在王爷左右……”
  “王小生。”怀王忽然站起,语气虽然淡淡的,气势却无比逼迫,“我知道你在保护落竹,可这次,谁也保不了他了。”
  怀王说完,便如一阵劲风,直掠而去。王小生心下一惊,赶紧跟上。
  他有种预感,落竹公子有危险。

  密谋出逃

  
  
  
  





  密谋出逃 落竹小时候跟母亲学过叠元宝剪纸钱,在廊下坐一个中午,剪的纸钱拿去店铺里,能换来好些个响当当的大铜板。他问伺候的小厮要来草纸剪子,坐在灯下剪了一夜。云柯家大势大,吊唁的人必定很多,可是他知道,必定要诚心烧得纸钱,才能到达云柯手中。他随着黑白无常走的这一路,不知要遇多少小鬼,他要多烧一些给他,叫他挨个打点好,投个好胎。
  或者托个梦,告诉怀王,自己是无辜的。
  他仍旧在漱玉轩住着,可饭食却远非之前可比了,就连这点灯油红烛,下人都不肯多给。他的手上有伤,草草撒了金疮药包扎,一夜纸钱剪下来,伤口再度裂开,血流了满身满袖。
  他不愿管这些伤口,倒觉得痛死也好。躲在墙角给云柯烧纸钱,一张一张,边烧边忍不住流泪。
  “只有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他用完好的手背揩去泪水,“可是为什么你死了?”
  怀王冲进来之前不久,落竹刚刚收了墙角的纸灰,哆哆嗦嗦坐在椅子上抹泪。怀王进门带进一阵风,吹得他更加心颤。他不由往后缩了一下,猛地被怀王抓在受了伤的手上,疼得哀号一声。
  “云柯停灵三日,这是最后一日,他被你害死,你竟然不去跟他忏悔!”怀王怒道。
  “我为什么要去跟他忏悔?”落竹抬起头,嫣然一笑,左颊的伤疤丑陋不堪,以后好了,一张脸也被毁了,“我既然要害他死,又为什么要假惺惺跟他忏悔?我只恨他死得不够透,死了还要害我受苦!”
  怀王怒不可遏,抓着落竹的头发,右手狠狠甩了他两个耳光。落竹被打得眼冒金星,待回过神来,已经被拖着走出王府。怀王盛怒,脚上不自觉用上功夫,走得飞快。落竹已经不知几天没有好好吃饭,脚步虚扶,根本跟不上,到最后只能被抓着头发,在地上拖着走。待走到云府,头皮上已经血肉一片。
  云府下人从来没见过怀王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纷纷避之不及。怀王一路拖着落竹到云柯灵前,猛地把他甩在云柯棺木上。落竹的头撞得坚硬棺木咚咚作响,怀王一撩衣襟,跪下,泣道:“云柯,我把这个害死你的人带来了。”
  落竹伏在地上,手指触着云柯的棺木,这冰凉的棺木,竟比他的手指要热上许多。怀王抓着落竹的头发,把他的头高高抬起,猛地按在地上,大声道:“云柯,我叫此人伏在你灵前,给你磕上九九八十一个响头,给你赔罪!”
  说着,落竹的头便如捣蒜般,一下接一下磕在地上。很快,地上便见了血,王小生在旁边看着,落竹满脸是血,开始时候还能挣扎,如今已经一动不动,任由怀王摆弄。那一张脸分不清五官,到处都是血红一片。他急得跳脚,知道这八十一个头磕下来,落竹肯定是没有命在了。
  他毕竟对落竹有情,即便怀王是自己的主子,可看着落竹死,他做不到。脑袋里还在犹豫,身体却已经活动,扑过去,稳稳扶住落竹的身体。怀王的动作被人拦下,怒气全部转移到王小生身上,大怒道:“滚开!”
  “王爷!王爷,不能再磕头了!”王小生哭得满脸是泪,“再这样下去,落竹公子要死了啊!”
  怀王看看手中的落竹,这人不知何时陷入昏厥,的确,已然不成人形。他如梦初醒般松开手,落竹的身体软软地倒在王小生身上。王小生扶着落竹,拿袖子给他擦脸上的血,可越擦越多,染红了他粗布麻衣的袖子。
  后来叫了大夫,给落竹做了简单的诊治。落竹情况危急,可府中却没有一个敢给他认真治伤,还是王小生含泪说了句出了事我担着,这才有人拿着药方煎药。落竹昏迷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整个人却没了魂一般,见谁,眼神都是空洞无力的。晚上怀王回府,随口问起,王小生不敢欺瞒,实话相告落竹已然醒了。怀王便进了漱玉轩,第二天一早方才离去。下人们推门进去打扫,扑面一股血腥气,掀开薄薄的被单,心软的侍女立刻哭了出来。
  他们都说,落竹是活不成了。
  “小生!”
  王小生听得有人叫他,回过头,竟然是神秘失踪多日的阿碧。如今落竹这个样子,王小生一见阿碧,心里就针扎一般地疼。待要不理,却狠不下心,这一迟疑,被阿碧赶上。
  “小生……”阿碧道,“我家主子,是不是在王府?”
  王小生没办法对阿碧说谎,只能点头:“对。”
  “我听说,怀王对他不好,是不是真的?”
  王小生闻言,微微红了眼圈,说不出话,却轻轻点了点头。阿碧便知道,能叫王小生作此反应,那就不是一个“不好”了。他那日成功骗过追兵,便一路往山下跑,一直到了桃夭的店里,等了整整一天,却不见落竹的身影。第二日,却得知,云柯死了。
  之后查来的消息,一件比一件令人心惊胆战。他忍了好些天,想尽了救落竹的办法,却都不可行,只能在这里堵住王小生,希望借他一臂之力。
  “小生,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你我心里有数。我家主子看起来尖刻,实际上心眼是善的,说他害死云柯公子,是万万不可能。你家王爷丧心病狂,竟然拿我家主子出气,我……我不能再叫主子留在王府里,我要救他出来。”阿碧道。
  “你……你要怎么救?”王小生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急切道。
  “我如今住在京城一处书画行,那是桃夭老板的产业。我把主子救出来,书画行会帮忙给主子治伤,送我们回江南。”阿碧猛地跪下,道,“小生,我知道你对我家主子好,我求你,帮我把主子救出来,只要主子得救,我给你当牛做马也成!”
  “阿碧你起来。”王小生搀着他道,“你这样计划,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阿碧道:“都是信得过的人,只是王府守卫森严,我们从外头进不去,只能找你帮忙。”
  “好,我帮你。”王小生道,“阿碧,你救了落竹公子,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叫他落进王爷手里,否则,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王小生想救落竹的心思早就有之,可救出落竹没有个稳妥的地方安放也不成,如今阿碧来找他,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王小生巧施计谋,把阿碧带进王府。他打算让主仆先见上一面,从长计议。
  漱玉轩不过几日,廊边已有杂草。怀王有两日没来,落竹过了两天安生日子,阿碧进屋的时候,他正蜷在床上,听见声响也不抬头。阿碧叫了声主子,他仿佛被针扎了脊椎骨,猛地弹起,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阿碧,你还活着!”
  阿碧抱住落竹,不过半月没见,他的主子竟然只剩一层皮包骨。左颊一道伤疤,已经破相了。抱着自己的动作也非常别扭,阿碧抹抹眼泪,拉着他的手检查——手掌的骨头都碎了,一捏,就好像碎玉一般。
  “主子,怎么成了这样……”阿碧泣不成声。
  “别管我了,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都不敢想,万一你死了怎么办,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了你……”落竹一哭,便隐约看到门牙缺了半边。不用说,这自然是怀王的杰作。
  阿碧恨得牙痒,还要强压恨意,尽量宽慰道:“主子,不怕,我还活着,阿碧来救你了。”
  “救我?”
  阿碧便把计划同他说了,落竹看向王小生,轻轻道:“这会害了你的。”
  “不会。”王小生道,“我自然有自保之道,只是落竹公子若不逃走,再耗上几日,恐怕……”
  落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抓着阿碧的手道:“知道你活着我就知足了。”
  “主子,我不仅要活着,还要跟你一起活着。我们俩苦苦熬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被人糟践死的。”阿碧道,“逃出来,咱们回江南,找处山好水好的地方,过好日子。”
  落竹破涕为笑,道:“好,我们过好日子。”
  阿碧就知道他的主子无论何时都不会绝望,见落竹答应,便道:“主子,你赶紧收拾收拾,我这就带你走。”
  “不。”落竹道,“太匆忙了。”
  他转头看向王小生,王小生也点头道:“阿碧,再等一日,明日怀王要到山上庙里为云柯公子超度,必定不在府中。今日如此匆忙,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我们逃不了还是小事,只怕公子的日子更难熬了。”
  阿碧还要争辩,落竹已经点头,道:“阿碧,就按照小生说的吧。”
  王小生走过来道:“明日一早,王爷便会动身,我也会跟随。但明日后门当值的是我的好友,我会交代他,看见落竹公子便放行。阿碧,你不要再进王府来了,没有我带着你,你又是熟面孔,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你在巷口等着落竹公子,我叫我的朋友送公子过去与你会合。”
  阿碧无法,王小生说的句句在理,他只能答应。三人又落实了一下细节,阿碧毕竟不能多留,便又由王小生带着走了。
  落竹站在门边,一直目送阿碧的身影拐过长廊,消失不见。他捏着自己碎裂的手掌,尖锐的疼痛传来,竟有种自虐的快感。

  纵身一跃

  
  
  
  





  纵身一跃 “你信么,人会有报应的。”
  怀王从落竹身上下来,本打算这样劳累无梦地睡一夜,却忽然听到他如此问。怀王转头,落竹已经不像落竹了,他的跋扈、他的尖刻、他的骄傲以及他的自尊,全部被自己摧毁了。以前两人鱼水,花样繁多,落竹总有一百种法子叫对方和自己都享受,可最近,这更像是一种酷刑,凌迟着两个人。
  “你是说,我这样对你,会有报应么?”怀王问。
  “不是。”落竹大睁着双眼,目光空洞,缓缓道,“我说的,是我。”
  怀王几乎瞬间就猜到落竹会说什么,心烦意乱道:“不准你再提起他!”
  “我不是说他。”落竹平静地转过头,“在戏班子学艺的时候,我跟师哥关系最好,他是武生,我是花旦。我被送上贵人们的床,他替我出头,被班主吊起来打,险些手脚筋打断。后来,他就每天早晨等我回来,在我的碗里放半个鸡蛋。那时候每天早晨,我们都可以吃到半个鸡蛋,他把他的给我,给了三年多。”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那时候我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虽然那种事很疼,可每天早上,都能吃到师哥的半个鸡蛋。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要半个鸡蛋就满足了。后来,有个老头子,叫我去伺候了一夜,要跟班主买下我来。我知道他院子里有许多男孩,他喜欢我,只不过因为我顺从好摆弄,身子又软,怎么玩都玩不坏。我不能被他买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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