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惑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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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青恒被扑倒在地,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家伙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其实他可以躲开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他并没有躲开,而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脚腕似乎是扭到了,隐隐泛着疼。
青鸾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跌在了三哥的怀里,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软软的小手正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
从后面追上来的青琰看到这一幕着实吓了一跳,“呀!”这下糟了!在别人那里这本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了,可一到了三哥这里,那可就不得了!完了完了,这下一定会被三哥“教训”死的。
青琰撇了撇嘴,讨好的说道,“三哥……你没事吧?鸾儿他不是故意的……”。
青鸾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忙从青恒身上爬了起来,白皙的小脸也羞得通红,“三……三哥……”,糯懦的声音听着很是舒心,“对不起,我……”,小手不安的扯着衣角。
青恒心中一阵苦笑,自己在他们心中就这么可怕么?或许,是上次吓到他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知道怕是最好不过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明黄的金丝龙袍映在这一片白色之中显得尤为刺眼,慕容偕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三个人,冷冽的语气明显的透着不耐。
“儿臣参见父皇!”三人齐齐的跪下,青恒脚上一阵抽痛,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慕容偕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威严的声音再次传来,“恒儿的脚怎么回事?”虽然问的是青恒,但那双犀利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青鸾。
青琰一听皇上要追究慌忙答道,“父皇!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三哥……”,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父皇素来不喜欢青鸾,于是便想着替他顶下,说着,还瞟了一眼青恒,生怕他的这个三哥会拆了他的谎言。
青鸾感激的看了一眼青琰,低下头道,“父皇,不关琰哥哥的事,是鸾儿……”
“父皇,儿臣没事!”青恒神色淡淡的打断了青鸾的话,“方才见琰儿和十三弟在这里玩耍,忍不住就过来瞧瞧,儿臣没看见琰儿躲在树后面,所以不小心就撞上了,让父皇操心了,都是儿臣的不是!”
一道冷冷的视线扫过那道小小的身影,“鸾儿……”。
“儿……儿臣在……”,瘦小的脊背弯得几乎贴在了地面上。
“你母后才走了月余,你却不懂得清心守孝,反而有心思玩得乐不思蜀,你可知罪?”慕容偕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冷冽的语气,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剜进他人的心脏。
青鸾明显的僵了一下,“儿臣……知罪……”。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父皇让你去受皇陵,陪陪你母后,你可愿意?”
“儿臣……愿意……”,低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谢父皇恩典!”。
“父皇!你不能这样!”青琰一听顿时大叫了起来,“鸾儿又没犯什么大错,父皇你怎么可以这样!”
“大胆!”慕容偕一声怒喝,“竟然敢这样跟父皇说话!朕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
“琰哥哥!”青鸾忙拉住他,“鸾儿去守皇陵可以陪着母后,这没什么不好的,琰哥哥你不要生气……”。
“好了!”慕容偕不耐的挥了挥手,“去让人准备准备,三天之后出发!”说罢,转身走开了。
“父皇!”青琰不甘的叫了一声,却再次被青鸾给拖住了,他急得直跺脚,“鸾儿!你知不知道守皇陵意味着什么?你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青鸾无所谓的笑了笑,“鸾儿知道……这对鸾儿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呢……”。
见他一副不开窍的模样,青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青恒,“三哥,你去求求父皇好不好,父皇最疼你了……”。
青恒轻轻瞥了他一眼,“这是父皇下的旨意,君无戏言,我去求父皇也是无用,再说了,他去守皇陵没什么不好的,他自己也愿意,你急什么!”
“三哥你!”青琰愤愤的瞪着青恒,“你好无情!”
“你瞪我做什么?皇家最容不得的就是情!”青恒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琰哥哥,你……别说了……”,青鸾一脸的乞求,清澈的眸中泛着水色,幽幽的看了一眼青恒,“三哥,你的脚怎么样了?我去叫人来扶你回去吧……”。
“你管他做什么!”青琰一脸怒气,嫉恶如仇搬的瞪了青恒一眼,拉起青鸾就走,“不要管他!不许管他!”
青鸾拧不过他,硬是生生的被他给拉走了……
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拍拍衣襟上的雪渍,回想着那副瘦小的身躯刚才抱在怀中的感觉,青恒涩涩的笑了笑,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了吧,鸾儿,自己保重吧……
,时间太赶了,还没来得及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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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妃,您救救鸾儿吧,求求您了……”,萧华宫内,青琰哭得像个小泪人儿似的跪在地上,抽泣着几乎背过气去,小手紧紧的抓住淑妃的裙角,“母妃……您救救他吧,父皇……父皇要把他送走,我不要……我不要离开鸾儿……”。
“你起来”,淑妃想扶起他来,奈何这倔强的孩子怎么都不肯起来,拽了几下见他还是这么固执,淑妃也拉下了脸,语气也强硬了起来,“给我起来!”
“我不!”青琰大声的叫道,“母妃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倔强的将脑袋扭向一边,挂着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但那股别扭的劲儿十足。
淑妃摇了摇头,心中叹道,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像谁!这个样子下去,若是有一天自己不能保护他了,他在这皇宫里该怎么活下去……
“你要是想跪,就一直跪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青琰怎么也没想到历来疼爱自己的母妃竟然也会这样,他倔强的扬起了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孩儿明白了,母妃跟那些人是一样的!你分明也盼着他离开是不是?!”
啪!
淑妃狠狠的一个巴掌挥了下去,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这个孩子,但这一巴掌并没有消了她的气,她是既生气又心寒,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为了别人这样来污蔑自己,!
这倒也不是重点,关键是如果他一直这样是非不分下去,以后,怕是要吃大亏的!
“我真是白养你了!”淑妃对着一干宫女喝道,“你们给我看好他,要是敢起来,连你们一起罚!”淑妃丢下这句话,甩开青琰的手,毫不留情的走出大门。
“鸾儿……”,看到站在门外的青鸾,淑妃着实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小脸上只是一片惨白,前些日子才养出了些红晕,如今又全回去了,看上去甚至比那时还要严重。
青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咬了咬唇,“,母妃,您饶了琰哥哥吧,他只是……只是不想跟鸾儿分开而已,您不要生气好吗?鸾儿会乖乖的听父皇的话,鸾儿会离开的,您……您不要和琰哥哥吵架好不好?”
淑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扶了起来,牵住他的小手,拉着他慢慢的向前走去,冰凉的小手在淑妃的温暖下,渐渐暖和了起来。
他不知道淑妃要带他去哪里,只是乖巧的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淑妃停下了脚步,青鸾看了看四周,御花园外的一片小竹园。
这片小竹园似乎是刚种下不久,也不知是哪位宫人偷偷种下的,在这隐蔽的一角,安静的生长着,这片竹子,只有一人多高,日前还没有开始下雪的时候还能看到一片绿意。
积雪覆盖下,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淑妃什么都没说,松开了他,径自走上前去,纤纤十指轻轻的拨开一片雪花,她认真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完全忽略身后的青栾。
“母妃……”,直到青栾按捺不住,轻唤了一声,淑妃才回头冲他缓缓一笑。
“鸾儿,过来”,淑妃唤道。
青鸾走上前,在淑妃身旁停下了脚步,淑妃什么都没说,只是牵起他的小手,带着他,拨开那篇积雪,没几下,被压在下面的竹子露出了点点的绿色,再一拂,竹子立刻弹了出来,前后摇摆了两下,雪花纷纷弹落了下来,最后,纤细的身子笔直的傲立在风雪之中。
“鸾儿知道母妃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淑妃拍掉沾在手上的雪花,指尖或许是因为刚刚碰过雪的原因,冻得通红。
“鸾儿不知”,他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迷惑。
“看到了吗,这根竹子,这么细,这么大雪也没有把它折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淑妃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再看看花园里那些娇贵的花,哪一株逃过了这场雪?”
“它之所以能够好好的活下来,是因为它懂得,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冰冷指尖划过青鸾的脸颊,“鸾儿,你一定要记住母妃对你说过的话……”。
青鸾拉起淑妃冻红了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呵了几口热气,眨了眨眼睛,笃定的说道,“鸾儿会听母妃的话,您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淑妃将他揽入了怀中,孩子,母妃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跟你说,只有一句,你千万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住性命,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做其他的事……
她不是不想帮他,只是,慕容偕这个人,她太了解了,如果自己去说情的话,最后,受罪的肯定是鸾儿,那个人对鸾儿的态度,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也许,离开皇宫,才是对鸾儿最好……
只是,鸾儿,你一定要记住琰儿对你好……
趁着青琰哭得睡着了,青鸾才摄手摄脚的走了出去,刚打开门,一阵寒风袭来,他冻得打了个哆嗦。
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身子冻得瑟瑟发抖,好冷,他真的好冷,可再冷也没有他的心冷,一双双冷漠的眼神在脑海里出现,最后,终于只剩下了那双眼睛,那张脸,慕容青恒!你们等着,我会回来的,我慕容青鸾一定会回来的!
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那张漂亮的小脸一片惨白,眼神也凌厉得吓人,眼角一颗颗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没有人能够相信,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铜陵,镂空的雕花一圈一圈的,像漩涡一样最后汇聚在青色的丝线上,没有连接的痕迹,看上去,完全是浑然一体。
青鸾拿起它,有一下没一下的摇了起来……
叮……咚……
声音异常的清脆,特别,青鸾只是面无表情的摇着。
哗……
悉索的声音传来,青鸾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立即被披上了一件外袍,虽然温暖,但却不是属于自己的温度。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述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青鸾回头看着他,“原来是你”,他见过,就在今天,那么,也就不用再说了,因为这个人,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了。
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还只是个孩子,真的没必要……”。
青鸾没有说话,只是歪着脑袋笑了笑,清冷的月光下,那抹笑容耀眼得刺伤了他的眼睛,他终于没有再劝阻,“我会帮你的……”。
青鸾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划过一丝落寞,喃喃的说道,“我好冷,抱抱我……”。
男人瞪大了眼睛,最终上前抱住了那具小小的身体,青鸾,以后,就这样躲在我怀里吧,我会保护你的,永远……
第六章
鸾儿走了,他最亲爱的鸾儿离开了,青琰甚至连去送行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躲在房内连门都不敢出,一是淑妃将他锁了起来,二是他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他,几日下来,早已哭的声音都哑了,可依旧没有改变任何事实。
自己明明对着鸾儿承诺过要保护他,却没想这么快便食言了,守皇陵,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懂得,那根本就是变相囚禁!这一去,怕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可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鸾儿就这么孤立无援的被赶出了皇宫……
“我的小祖宗!您就吃点儿东西吧,十三皇子已经走了,您现在就算再闹也于事无补了,您总不能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吧”,嬷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就是十三皇子在这儿,他一定也不舍得让您这样糟践自个儿的身子啊”。
撤掉看守的侍卫,给青琰松了绑之后,嬷嬷心疼的拉着他那被勒得青紫的小胳膊,“唉,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他几时走的?”
“卯时走的”,嬷嬷应道,从小看着十一皇子长大,她也心疼,十三皇子是可怜,但那也是命数,谁都改变不了,“您就别想太多了,十三皇子会平平安安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青琰没有理会嬷嬷的话,只是自顾自的问道,“我下哦安在可以出门了么?”。
“已经午时一刻了,早走远了,您还是……”,嬷嬷的话还没说完,青琰便推开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哎哟,小祖宗哎,您慢点儿啊,这是要去哪儿……”。
嬷嬷的话被他抛在脑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鸾儿!鸾儿!你等等我……
此时此刻,他还没有真正的意识到,失去鸾儿,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心就会一抽一抽的痛,痛得就像快要死掉似的。
出宫的路变得尤其的漫长,青琰跑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