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神女凡间纪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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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柳枝头飞甩向青莲女郎面颊,趁其眉目若遮,又一记“越女春歌”,柳枝自她腰际斜撩而上,刺其胸膛。
“呲——”青莲女胸前衣襟被她挑破,向后斜斜飘出数丈,惊声道:“春影十三剑!他连这个也教你了?”
楚岳涵深知江越春影十三剑的威力,看来这青莲花魅也是害怕的,就不妨诈她一诈,扬眉道:“这个自然!十三招剑法我都学全了,以柳枝代剑虽然威力大减,对付你也应该够了!”
青莲女却咯咯娇笑,“如此,为何方才那招‘春潮带雨’只使到一半就着急变招?既然你已经学全,不妨就比划比划看谁学得更高明一些!”言罢秀眉一冷,竹伞骤合,竟以伞代剑,朝楚岳涵疾攻而来,伞头斜撩而上,正是第一记“越女春歌”。
楚岳涵慌了神,手忙脚乱,亦还她一记“越女春歌”。第二记“夜船吹笛”,第三记“春城飞花”,亦复如是。第四记“春潮带雨”用了一半难以再续,青莲女当下将竹伞推射出去,直刺其丹田气海。
楚岳涵吃痛,只觉全身气息岔道,血气乱冲,眼前一黑,人已如断线风筝,轻飘飘飞上半空。
正自下跌,腰间突然一紧,已被人揽抱在怀。睁开眼,却见江越一张清俊的脸庞近在眼前,不觉浅笑,任他抱着回了一记“野渡无人”,宝剑自青莲女胸前横削而过。
青莲女一声惨呼,眸中尽是惨痛悲绝之色,直直盯着江越。
青莲雨露,十年朝夕。那时她化身成魅,未脱莲胎,但日日相伴,自然已学会了他常练的春影十三剑。此次于灵界之中初遇,心绪浮动之间,不及出手,却迎来了他毫不留情的一剑,教她如何不恨?
对峙片刻,身上青衣化作片片残碎莲叶四下飞散,人也向后飞退数丈,没入水影之中,消失不见。
☆、春影剑
楚岳涵只觉眼前水影翻荡,恍似一道透明的幕墙覆压而下,江越抱着她回身凌空一翻,睁开眼已到了一个青幔飞舞的水阁之上。
“涵儿——”江越曲膝揽腰抱着她,见她面色惨白,已近昏迷,喃喃道:“气海要穴受击,真气乱撞,若不一一归导,恐有性命之忧!哎——也只有如此了!”语毕起身,以长剑撩起阁上悬挂的青幔,左搭右建,顷刻间,前后左右皆被围堵,连头顶也遮着一片,恍似垂床的帷帐一般。
二人置身帐中,光线刹时黯淡许多。江越低眉瞧了瞧星眸半闭躺在胸膛间的少女,叹息一声,抬手解去她的衣衫,瞥见她肩头一片玉雪般温滑的肌肤即闭上了眼,左手架起她一条藕臂,右手食指和中指自她虎口处,沿着各处穴位一一走下去,将她散乱的真气丝丝归入正途。
直费了一个时辰,楚岳涵体内气息方平,悠悠转醒过来。江越撤掌,她即合身倾入他怀中。低眸,瞧见自己肌肤□□一片,登时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将衣衫捡起,胡乱披在身上,掀起幔帐走出去。
之前江越在教授她点穴之术时曾经说起过丹田乃人身气海,如若受击,真气必然岔道,须有人自手少阳心经起,沿各处穴位将真气一一归导,否则轻者终身瘫痪,重者性命不保!
眼下这般情形,她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双手紧扣着胸前的衣襟,羞涩之余还带着一分怒意,嗔道:“你这般待我,我回去,告诉爹爹!”
此时此刻,莫说她此言只是说说罢了,就算当真骂自己两句,江越也只是生受着,绝不会还口。
将她遗落的外衫捡起来,替她穿好,柔声道:“这里四面皆是水,你身子才刚好些,莫要冻着!”
楚岳涵颇感一阵凉意,低垂着眉眼也不说话,回身紧倚入他怀中,又觉寒冷又觉无力,只是这些
比起心头的娇羞慌乱,委实算不得什么。她愈是这般想,便愈觉无力,愈加想要被他紧抱在怀。
江越果然抱紧了她,她眼眸骨碌碌向上翻了几下,禁不住低声问道:“你……你什么都看到了?”
江越不由也红了脸,喃喃道:“怎么舍得?”
楚岳涵花容灼灼若夭桃,略一怔,低眉浅笑。
灵界之中水平波静,四下无声,楚岳涵看了许久,眨眨眼睛问道:“方才你替我运功疏导真气,就不怕那青莲女突然从水底钻出来偷袭么?”
江越摇头道:“不会!雨露幻界多可设置三重,每一重都要耗费时间,她在第一重结界里面消失,要出现在第二重里也要一个时辰以后。只不过方才在第一重结界,她的力量恍似只消耗了一成,我怕这次她再出现的时候,会很凶险!”
楚岳涵听他说的郑重,不觉秀眉紧蹙,“可恨我眼下身体不曾恢复,连青鸾宝剑也难以驾驭,否则以宝剑与她过招,也不见得会被她所伤!”
江越扶着她的柔发笑道:“青鸾宝剑灵力惊人,尤在我的龙雀之上,原本也极难驾驭。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属罕见,只怕再过十年,连我也成了你手下败将,此刻懊恼,可显太早了些!”
楚岳涵心花怒放,笑道:“你莫要哄我!连爹爹都夸你的剑术已在天下十大高手之列,我这辈子怕是都赶不上。”
“可不是哄!”江越摇头道:“若我专注于习剑,将来的造诣你或许未必能及,只是父亲临终前既然授意我潜心修习术法,我不愿违了他的心意,自然会将心力倾注于术法修为之上。再过几年,若单凭武功,恐已入不了十大高手之列!”
楚岳涵心知其所言非虚,缓缓道:“爹爹曾说我的资质,修习术法必有所限,若专注于武功,则不可限量,看来我们将来必要分途了。”
“好个不可限量!只是不管术法也好,武功也罢,历来修为至最高境界之人,尤其是女子,大多终身孤寂。若涵儿将来做了贤妻良母,恐不能专注于此,会不会觉得遗憾?”江越微笑,声音越来越柔,直接点明利害所在,心道就算她选择后者,自己纵然心酸,也不会阻拦的。
楚岳涵听得明白,低垂下头,幽幽道:“你明知我心意,还说这些话!”
江越心下欢喜无尽,柔声道:“我知涵儿必然以我为念,其实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只以涵儿为念?眼下得你如此回应,便教我做什么都好!”
情到浓时,无言以叙。深情的男子往往不懂得海誓山盟,可他说出的哪一个字不比海誓山盟更加动听,更加令深爱的女子心醉,亦更加令深爱她的女子发狂?
四目脉脉相对,身后忽然起了一阵寒风,“引你们来此,是听你们谈情说爱的么?”
倏忽间碧绿的池水破开,青莲女冰冷的身形自水底钻出来,一袭莲衣,手中一口碧水寒剑,足尖在护栏上一点,寒剑携着水珠朝楚岳涵疾刺而来,正是一招“池塘春草”。
江越眉一轩,揽住楚岳涵肩头,恍似清风挟飞絮一般带着她退了许远,接着将身形一倾,楚岳涵的整个后背已贴在了阁中的石桌上,抬眉,是江越近在咫尺的脸。
这一避,将“池塘春草”凌厉的来势卸去一大半,待刺近时已是强弩之末。
江越乍然间扶起楚岳涵,握住她的右手,举剑“当”一声格开对方宝剑,一记“池塘春草”反攻而去。招式幽绵,蓄势而后发,与方才青莲女所使,气韵全然不同,将青莲女逼退数丈,登时已扭转了失去先机的劣势地位。
青莲女心神略定,凌空跃起数丈,一招“园柳禽鸣”挽风穿浪,飘然攻来。
江越双足不移,只牵着楚岳涵之手,将其送入半空,楚岳涵身如穿柳之燕,在空中飞了半圈,宝剑依着青莲女的来势还击而去,亦是一招初习成的“园柳禽鸣”。
江越见其施展的不错,心下甚喜,当下拉她回来,揽住她的纤腰,足下挽风,剑气幽雅清绵,一记“白云幽石”,刺向青莲女臂弯要穴。
青莲女举剑当风,亦回了一记“白云幽石”,只是剑气凌厉,阁边低垂的幔帐被她削落几重。
江楚二人自幔帐中央翩翩飞掠,第九招“绿筱清涟”,剑光浮荡,飘摇相撞,似碎了万点星辰,落了千丈水露。第十招“喧鸟春洲”,足尖于半空中虚碾,回身御剑斜挥,兵刃撞在一处,青莲女凌厉的杀势却敌不过江楚二人含而不露的强势回击,又被震退三步。
面前交缠在一起的青色幔帐宛若洪浪分波,自中间悄然两退。抬眸,却是江楚二人若鸳鸟□□,举剑斜劈而下,正是第十一招“春雨断桥”。
春影十三剑最后三招皆是杀招,使剑者心意与宝剑相通,剑气与心意相连,方能至绝佳境界。青莲女所悟其中精髓,又怎比江越?如此,胜负立分。不待其使出第十二招“山花舞镜”,第十三招“冰影歌床”,青莲女已飞身后退,哗啦啦一声隐入深水之中。
江越收剑,却满面诧异。
楚岳涵摇着他的手臂喜道:“这么快就把她打跑了,看来她的武功真与你相差甚远!”
江越摇头道:“不对!这一重结界里面,她所使之力依旧只有一成,怎会这么容易就消失?”
楚岳涵心头一惊,她术法修为虽与江越相却甚远,可也不低,其中关窍自然也明白许多,也不知这青莲女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竟然这么容易就令他们闯过两重关,第三重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厉害杀招,单只想想已感觉全身毛发竖直,寒意自心底突突向外冒。
江越思虑片刻,展眉笑道:“不管怎么样,只消破了前两重结界,我就能在她第三次出现之前,借助离合镜的力量将你送出去,眼下两重结界置换,正是最佳时机。”
碧绿的水影悠悠荡漾,天际飘来一束似明月初升般的皎洁黄光,两色光线交汇融合,说不出的清奇瑰丽。
楚岳涵蹙眉抓住他的衣袖摇头道:“我出去,你一个人陷入第三重结界里面,该有多危险!”
江越抚着她的秀发正色道:“送得走你我才有胜算,倘若送不走,只怕还没有交手我就输了!你乖乖的出去等我,有离合镜为护,我又怎会怕区区一个水露结界?”
楚岳涵心下忐忑,紧咬花唇,犹豫片刻,只得点了点头。
江越忍住怜意,只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面颊,便将离合镜取出。灵镜悬于天,白光激射,霎时间交融的水月之光上下分割开来,结界破出一道出口。
楚岳涵站在栏杆上,白衫猎猎飞舞,恍似仙人欲乘风而去。只不过这仙女一直回头,水眸一瞬不瞬,瞧着遗留在凡间的恋人迟迟不肯离去。
时机稍纵即逝,江越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低声道:“走吧!”语毕手掌竖直,将她推向离合镜中。
楚岳涵衣袂飘飘,登时飞入半空,全身没入白光之中。
眼见那白光便要将她吸进去,天际明月陡升,强烈的黄光与白光交射在一起,楚岳涵只觉全身一阵剧痛,几乎被震伤。
江越大吃一惊,忽听得耳边那青莲女的声音吟唱道:“雨中莲,水中阁,月中天!”
吟毕银盘般的明月忽自天际坠入水中,楚岳涵惊呼一声,亦砸落在水中月轮上,瞬间淹没无形。
“涵儿——”江越直追楚岳涵而去,飞身落在水波月轮之中。
到此刻方知那青莲女乃是以葬月飞仙术设置了第三重结界,葬月者与月共死生,以月为天,天崩则人亡,实乃玉石俱焚的斗法!
一个时辰之后,弹指飞灰,生耶?死耶?
☆、高唐梦
月波水影,山川静寂。
月轮幻境之中,天色呈现一片静谧而清妙的鹅黄,瀑水三千尺,击落在深潭里,滔滔奔流。
瀑布边的岩石上遗落着一颗华光闪闪的明珠,好似楚岳涵头上的明珠之饰。
江越上前,欲将明珠捡起,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将明珠取在手。
那是一个潇洒俊朗,一身青衣白裳的少年男子,瞧他的样子似有几分熟悉。
是了,三百年前往生结界里曾经出现过的人,江越吃惊,失声叫道:“月明将军!”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我不是月明!亦如此刻的你已不再是月夜一般!水神义弟,你闯到此处也就罢了,怎还大胆去捡这颗‘销魂泪’?”
江越大觉不解,“销魂泪?”
青衣男子道:“红颜秘术,眼泪亦可杀人,是谓之‘销魂泪’。幸好方才你不曾碰到它,否则就算不死,也会神智失常,受控于人!”
不过寥寥数语,江越直听得心胆发寒,他原本甚为谨慎,可眼见楚岳涵被吸入第三重灵界里,先自乱了心神,更何况葬月飞仙之术乃是必死之局,便更加无所顾虑,才几乎被一颗“销魂泪”暗算,当真好是惊险!
暗自叹息一声,心道:“既已入了死局,生死之事便早已注定,只是这男子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且方才,他称呼自己为水神义弟,又是何意?”既猜不透,遂抬眸问道:“此乃青莲花魅所织的水露结界,凡人肉眼根本无法看到,不知兄是何方神圣,又因何在此?”
青衣男子微笑道:“看你的样子,今世必是修为之士,自然也知,凡结界皆是集天地之灵气凝聚而成,其中必生守护之灵,一如离合镜中生巫山十二山魅,龙雀宝剑中生螭龙,而我乃是水露月灵!”
江越大觉吃惊,结界之中生护灵并不奇怪,却怪在此人的相貌居然如此像月明;更怪在水露结界原是青莲积怨所织,结界护灵自然也属凶相,可他方才为何竟出手救自己之命?如此,实在有些教人摸不着头脑。
“水神义弟,你与我妻瑶姬之间的这段孽缘纠缠了千年,今次看来是要做个了断了!”
江越脑中一声轰鸣,不明所以,沉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青衣男子舒缓的声音道:“千年前,弟乃东海水神之尊,而我则是天界云神,我们自幼相交,结为兄弟。后来,我在天上遇见了瑶姬。那时候虽然隔着十里烟波画塘,看不清彼此的模样,却已双双动了凡心,瑶姬也因此被贬入凡界,囚禁于巫山之中。她因日夜思念于我,便化作行云飞雨,朝朝暮暮在阳台之下徘徊不散。时间一直过了三百年,我的法术终于可以救她脱离禁锢,可是在那一天……”
楚天寒水,暮江深锁木兰船。
烟浪远相连。
船头一个娇俏的红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