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春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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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裹着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开口,
“盛云暮!”
他转身,清冷的眼睛很是从容。
她紧盯着他的双眼,“你到底是怎样想?”
“什么怎样想?”
她突然笑了,笑容无力,“你真的愿意结婚吗?和我?”
云暮淡了脸色,“我刚才不是答应了?”
“你是不是又想给我点希望然后在下一秒甩掉我呢!”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这么多年,你从没喜欢过我,从来没有!”
赵年上车的一瞬间,看到不远处子恒抖动的肩膀,并没有笃定她是喜极而泣,婚事提前不知道对她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莫名的,他感觉现在的境况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怎么了?”子恒突然而来的转变让云暮措手不及。
“你告诉我,你,如今心里到底想着谁?”
她睁着泪眼,问出口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
云暮想了片刻,终是没有回答。
子恒含着眼泪,嘴边是掩饰不住的苦笑,“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吗?不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吗?!”
云暮惊住,讶然出
口,“你说什么!”
她一下子住了口。
自己是在说什么?
如果和云暮坦白了一切,那么自己不是和他彻底完了?
不,不可以!
云暮是自己最爱的人,怎么可以失去他呢!
如果今天那个名字被自己说出口,那么一切就真的全都完了!
他质问,“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男人的名字!”
她的理智恢复,立在原地,拼命压下心中的惊慌,努力抬头看向他急躁的脸色,
“……没错,那个男人不是叫……陆北么?你不是……不是喜欢他么!”
云暮虽仍是意外,但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你知道了。”
她露出痛苦的神色,“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去你公司找你,你跟我说原本你是和小江他们有个聚会的,当时我就发觉你很奇怪,后来……我打电话问了小江,他说根本没有什么大学聚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怀疑你……可是偏偏被我猜中了事实!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一心以为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我去私家侦探,去调查你……”
云暮倒吸一口凉气,冷笑数声,“想想我也真是悲哀,自己的生活似乎总被旁人盯着,无论是赵年,还是你。”
她慢慢蹲□体,眼泪仍是不断涌出来,“云暮,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我以为你会以同样的感情对我,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喜欢别人的事实……”
她真的想大哭一场,狠狠的发一顿小姐脾气,可是最终的结果将会让她一辈子后悔。
寒风吹过,泪水也开始风干。
他叹了口气,“不用难过,我,并不喜欢陆北。”
她不语,任由自己丢失了以前的样子,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对啊,你当然不会喜欢陆北。
他只不过是长的像某个人而已,不过是个影子而已。
☆、chapter 85
阳光刺的眼睛生疼。
他站在门前,近乎自虐般的任由光线对自己的侵占。
寒风很冷,手背上却被晒的异常灼热。
云思站在他身后,像是感叹,好像冬天的阳光也能伤人呢!
阿树的嘴角只是挂着木讷的笑,说不出话来。
“云暮哥和子恒姐结婚,你不开心了是不是?”
他睁着眼睛,像是听错了一般,我为什么要不开心?难道这不是迟早的事么?
对于一件迟早的事情,自己先前竟然选择麻痹,一种傻瓜式的自我欺骗。
云思伸出手指,想去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可以让他不那么难过,可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她明白,自己说的再多再感人至深,也不会抵得上云暮的只字片语。
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说,自己,永远是进不去的局外人。
灰白色的天空,毫无色彩的天气,阿树实在讨厌这样的季节。
他顽固的将自己的脑袋瑟缩在帽子里,闭着眼睛不想看眼前的景色。身边人摘了手套,拿在手中看了片刻,最终狠狠的将它扔了出去。
两只手套依次在空中划出惨淡的弧线。
“你什么意思!”阿树像是从鼻孔发出的声音,“大冬天的扔它干嘛?!”
云暮倚在车身,微微向后仰着,作出一个藐视一切的姿势,似是听不到阿树问语,
“你说,这里为什么叫‘玫瑰园’?”
阿树眼睛在前方的一大片空地上扫了一圈,全部都是枯黄的草,“难道,这里以前种的玫瑰么?”
云暮望他一眼,嘴边含笑,“你真傻!”
阿树鸡皮疙瘩簌簌,“别那么恶心好不好!”
“谁说玫瑰园以前就一定种着玫瑰?”云暮向前走了几步,“小时候,每次练琴回来,坐在车里经过这,我总是幻想着这一片荒地开出玫瑰的样子,可是,过了好多年,这里除了春天草会变绿,长出一片野花之外,没有出现过一朵玫瑰……我一开始很奇怪,后来,随着自己慢慢长大,我开始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阿树看着云暮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愈发的想不通。
云暮转身,走近他,修长的手指拉过阿树,慢慢的抬起,靠在他的心口,说,“真正的玫瑰,在这里。”
阿树的手突然僵住,突然觉得此刻,尽管没有戴手套,云暮的手心却异常的温暖。
“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云暮放下手,重新做回之前那个最舒服的位子,笑意更加舒展,“有些东西想要抓住,不是只能靠等待,一直遥遥无望的等待,最终的期望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树低了眼,神情不甚明朗,“可是,有些东西……是根本争取不来的。”
天边渐渐被染成金黄色,一片片的云朵闪出透亮的光彩。
云暮
兴奋的指着说,“你看,夕阳多漂亮!”
阿树不以为意,“漂亮吗,我每次看到的,永远都只是太阳落下时候的华丽,我看多了,也看够了。”
云暮收敛了嘴边的上扬,说,“你怪我吗?”
阿树嘲弄,“难道我还能希望,你在那样的场合说出拒绝的话吗?爷爷不会轻易同意我留下来,那么你就必须做一些让他放心的事,比如,结婚。”
“你觉得……我真的会结婚?”
空气蓦地凝结,阿树一直看着地面的双眼抬了起来,满目的意外,“……什么意思?”
“我大概要离开家几天。”云暮再一次答非所问。
阿树被他弄的一头雾水,连忙挥手打住,“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儿?!快过年了不在家呆着跑哪儿去啊!”他开始微怒,“你是不是又准备什么都不告诉我!”
云暮眼中尽是坦然和柔和,“相信我,等我回来,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到时候,所有事情都会有个了结。”
阿树怔了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云暮的语气中,是不容置疑和郑重。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会尽快回来的。”
云暮走回车里,刚迈动一步,却又收回脚步,盯着阿树愣住的脸看了会儿,然后摘了他的帽子,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看到阿树极是惊讶的表情,满意的笑了,“记住,在我回家之前,你一定不准离开!”
阿树张口结舌,“可是……我打算回Play的……”
“那就早上去,晚上回来,总之一定要在家里,我会叫云思监督你的。”
云思?
他抓了抓脑袋,“我好像记得,你不是一向不待见那丫头……”
恩?人呢?
云暮摇下车窗,向他招了招手,“我现在得去一趟公司,早点回家!”
瞬间,车辆驶离视线。
腊月二十那日,云思喜气洋洋的迎接了一个小客人。
墨墨从阿树的车上下来,身上团着棉袄,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圆圆的球。
云思正为织围巾的花样发愁,房门突然被推开,然后看到一个红色的“球”闯入自己的视线,她揉了揉眼眶,
“这是?”
阿树敲了墨墨的脑袋,“这是云思姐姐。”
云思意外的叫出声来,“哦我知道了,这位小美女一定是墨墨对不对?”
墨墨声音甜甜的,“云思姐姐怎么知道我呀?”
“恩这个嘛……当然是因为你阿树哥哥经常和我提起你呀!”云思忙放下了手中的一堆乱糟糟的毛线,拉着墨墨的小手,“走,跟姐姐下楼,客厅里有好多糖果呢……”
临走时云思还不忘责怪阿树,“怎么才把墨墨带来?我记得好像暑假就跟你说了吧!”
阿树摊手,“那时候不是那腿不怎
么好使……后来就给耽搁了嘛。”
墨墨问道,“哥哥你腿怎么了啊?”
云思连忙打断,边说边拉着小女孩向外走,“哥哥腿好的很呢,我们快下去吧!”
家里多个小孩气氛果然热闹了许多,就连一向严肃的盛老都忍不住被墨墨逗笑了。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慈爱。
“恩——”墨墨惊呼,“这巧克力好甜!”
云思笑说,“墨墨要是喜欢的话,这些全部都给你吃。”
“那姐姐不吃吗?”
“姐姐吃太多了,腻了。”
☆、chapter 86
墨墨只在盛家待了两天便和阿树说要回去,云思很是舍不得,说,“墨墨啊,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好没趣,你就在这里陪姐姐好不好?”
“不行啊姐姐,”墨墨固执的摇摇头,晃着天真的脑袋,“这里是很好,有好吃的东西,有舒服的床,可是我还是要回家的呀,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呢。”
云思无奈,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那好吧。”
看着墨墨像来时那样裹着厚厚的棉袄跳上阿树的车,欢快的样子比来时有增无减,云思倚在门边感叹,
“终究还是自己的家好。”
送走了墨墨,云思又回了房间对着一堆毛线发愁了,她很是不解,对着书上看了又看,就是不知道这个线头是怎么绕进去又是怎么绕出来的,自己琢磨了许多天,织出来的永远是一盘散沙似的线团,图片上所显示的花纹对自己来说根本是遥遥无期。
晚上阿树从Play回来,进了院子,看到云思站在那儿拿着水壶。
他笑了笑,年少时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说,“又看到你给树浇水了。”
她偏头,自豪的指了指面前的植物,“它可是我一手栽培长大的!”
“长的真快,”阿树走过去看了看,“以前我见你浇水都是蹲着,现在直接站着了,可见这树已经比你高了。”
云思皱眉,“什么跟什么啊,我浇水又不会挪位置,浇来浇去还不是只在树根那儿!”
“那你今天站着……看来就说明根本是心不在焉!”
她将水壶放在一旁,惊喜的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真不简单!”
他狐疑的瞅了瞅,“怎么觉得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又仔细想了想,“不会是因为墨墨的离开吧?怎么,才两天的功夫感情就这么深了?”
她伤感,“我是原本以为,墨墨会在我们家多呆些日子的……”
“人家墨墨有孝心,知道快过年了要回家陪奶奶。”
她嘴边一丝嘲弄,“墨墨刚来那天,爱吃这里的巧克力,喜欢这里的舒适和漂亮,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厌倦了,想要回去了,多好!”
阿树想了半会儿,拧了眉毛,“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她背靠着墙壁,裹紧了披肩,仰望着没有星星的黑色天空,呼出一口白气,说,
“我真羡慕她,厌倦了一个地方,可以马上选择回家,回自己的家,那个家里一直有人在等着她回去,这样不是很幸福吗?”
阿树心里明白些了什么,说,“思思,这儿,就是你的家。”
她轻笑,“你错了阿树,不是我的,是……盛云思的。”
“你是厌倦了这儿吗?”
她摇摇头,“厌倦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早已变成了习惯,只是看到墨墨,又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不过,我
没她那么幸运,因为没有人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阿树吸了吸鼻子,突然很不喜欢眼前的气氛,像是快要离别的那种感觉。
他故意打岔,笑道,“你这丫头,别那么多愁善感行不行!”
云思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抬了抬眼皮,问道,“你,还难过吗?”
阿树装作不知,“难过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么?”
他叹了口气,想起那日清晨云暮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疑虑,索性点头承认,
“难过,到现在还是难过……”
云思惊讶,她以为阿树下一秒就会坦白所有的一切。
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可能有些过,连忙补上,“你不也知道么,我……不喜欢韩子恒……所以……”
“哦——”她故作了解,复问道,“云暮哥怎么在年前出去?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赶得及过年吗?”
阿树连忙向屋内走,“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
“你都不知道?”她跟着他向内走,一脸不可置信,“云暮哥连你都没有告诉?!”
……
……
屋内是吵吵嚷嚷的笑语,合上大门,将一切寂静和冷淡全部留在了门外。
阿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认认真真的说的话,也许会成为不久的将来所发生事情的预言。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预言竟然会实现的这么快!
这么的,让他措手不及。
腊月二十五那日,云思和盛老顶了嘴。
严重了说,实际上是算是吵了一架。
随着新年的接近,夜晚的天空已经不再是静谧的样子,不绝于耳的爆竹声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烟花,嘶嘶炸开的声音让人心情很是烦躁。
云思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前的闹钟,准确指向七点半的位置。
她终于将手上密密麻麻的毛线扔在一旁,心里开始有些担忧。
平时六点多就回来了,怎么今天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