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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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边吃边道:“忘了说,那几颗是子龙选的。”
诸葛亮苦笑:“那你的呢?”
郭嘉:“家里的老管事儿。”
诸葛亮:“原来赵将军只会剥橘子啊。”
郭嘉点点头,吃得津津有味。
郭嘉把剩下的那些推给诸葛道:“玄德公让你来见我?”
“当然……”诸葛亮三下五除二,便消灭了橘子,“是亮提出的,主公他不是想见你,是想直接给你挂个军师的头衔。”
“那你怎么办?”
诸葛亮抹了抹嘴,摇了摇羽扇,笑容诡异得很。
倒是郭嘉,理都不愿理他,翻身睡了:“军师这担子,让玄德公别打到我的头上来,嘉羸弱,挑不动,孔明你孔武健硕,一个人挑绰绰有余。”
见郭嘉倒头就睡,诸葛亮只得“唉”了声,羽扇一摇,晃了出去。
“奉孝,你这般吃了就睡,还真像某种动物啊。”
被窝里似乎传出轻微的鼻息声,却在诸葛亮走到门口的时候。
“新野易攻难守,硬要守,是守不住的。”
“我知道。”诸葛亮凝神答道,“只是,不战而退,太影响士气,亮想一战。”双眸中,闪过一道厉光。
郭嘉闷闷地道:“出去带上门,别忘了。”
几下急促的脚步,诸葛亮跟着又走了回来,对着那一团被褥,声音竟是有些难掩的激动。
“奉孝,你看,博望坡如何?”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又朝着那一盆酸涩的橘子指了指。
诸葛亮甚是不解,直到他把全部的橘子移开,见之底下留着一张纸后,哈哈大笑。
片刻,又无奈道:“奉孝,你不是本来打算让我把一盆酸橘都吃掉的吧?”
郭嘉探出的那只手挥了挥,诸葛亮还是在几只橘子中又捡了一只,这才走了。
他这厢却对着刘备,一脸严肃地唠唠叨叨。
一来,郭嘉确是身子太虚,担不起军师这么个劳神费力的差事。
二来,众人皆知,郭嘉已病故易州,怎会莫名在刘备阵中又多出一个同名同姓之人,若遭来曹操怨怼,那以如今刘备的兵力,怕是根本无力应对。
二人离开时,刘备虽有遗憾,然诸葛亮的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站在门口时,刘备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煞是贴心道:“子龙,备知你和奉孝,乃是刎颈之交,一路患难共济至今,但……子龙你毕竟是要征战之人,奉孝又是要人顾着……”
刘备说得语重心长,赵云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梢,只有诸葛亮,在一旁用扇子挡着自己的半张脸,可那双眼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子龙,你大嫂她家中,仍有一妹,尚未出阁,我也见过两回,倒是品貌端正,知书达理,备想着,若是能和奉孝结成连理,那子龙也可以安心御敌。”
赵云面色不动,心中却已转了七八转,不知该如何做答。
他与郭嘉之事,刘备这处,除了关羽知晓详尽外,便只有眼前这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诸葛亮了。
赵云咳了好几下,诸葛亮方才慢悠悠地挪到刘备面前,望着这个热心热肠用错了地儿的主公。
“主公,甘夫人的小妹正及桃李之年,青春芳华之际,不过,亮刚才也说了,奉孝体弱,若是有个……”
赵云瞪了他一眼。
诸葛亮只得改口道:“主公之美意想必子龙也是明白,然,亮以为,主公欲替奉孝寻一门亲事,不若替他寻一名随行大夫,如此,方更为妥帖。”
诸葛亮的言下之意,刘备自是明白,只是,他没想到,他筹谋着想要一劳永逸留下那人的念头,是让诸葛亮一语给打散了,若刘备再强要撮合这门亲事,反倒显得他不顾及属下的身体了。
再言之,把一名正当华年的女子嫁给一个药罐子,他家里的那位怕是也不会同意的。
刘备拂袖走了,诸葛亮经过赵云时,笑盈盈地低声道:“将军,不是亮不及时解围,而是,谁让将军你选的橘子,酸了亮一口牙呢,哈哈。”
校场上,士兵军戎齐整,演练起来一丝不苟。
诸葛亮在赵云的陪同下,巡视操练方阵,手里那柄羽扇,大冷天,扇出来的风,亦是凉飕飕的,可他倒是愈扇愈来劲。
“夏侯惇此来,据悉有十万大军,然而,我军就……”诸葛亮幽幽地长叹道,“相形见拙,相形见拙啊。”
“啊!”
诸葛亮话音突然一顿,脚步也一同顿住了。
赵云的手拦在他的面前,而手里则抓着一枚锋利的箭镞。
这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紧紧张张地说:“对不起军师,对不起。”
诸葛亮取过赵云在千钧一发截下的箭矢,笑意谦谦地还给小兵:“下次小心些,若不是赵将军,亮大概可以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小兵频频点头,拿过箭,慌乱地跑远了。
而此时场上,张飞吆喝着嗓门,根本无暇顾忌此处。
诸葛亮一抬眼,就看见关羽淡然的眼神,望着他,诸葛亮于是扯了个大大的笑容给他,还朝他摇了摇扇子。
“奉孝真是交了我个好差事。”诸葛亮呲着牙,笑言。
赵云认真答道:“先生此言差矣,这差事乃是先生自己求来的。”
“求?!”诸葛亮抬了抬眼皮,“若亮想求啥,便能求得啥的,那亮现在只求曹军退兵。关、张二人对亮不满,若不好好执行命令,那这些兵士,不过是去送死。”
诸葛亮巡视完军营,吃了一肚子的火回去。
虽说刘备在众将面前,已言明此战,全权交予诸葛亮。可是,底下人不服,他还是不服啊。就比如这一根突如其来的羽箭。
建安七年,夏侯惇、于禁领十万曹军急急而来,逼近新野。
☆、第32章 年少别时莫相见
冬末,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该是新野今冬降下的最后一场雪了。
渐渐消融的雪水,顺着河渠流向城外,泊泊的水声,细微,却不容错过。
如同曹军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踏上尘土,激起大地震颤的低鸣。
还没有入春,可刘备额上的汗水,竟是抹了一遍,又渗出一轮。
“军师,这该如何是好啊?”
诸葛亮很想把羽扇借给刘备扇一扇,但又怕刘备一急躁,把扇子上的鹅毛给拔了,只好劝慰了刘备两句,安抚他道:“亮已有退敌之策。”
至于诸葛亮究竟能不能退敌,刘备管不了这么多,他想着的是,我好歹也是顾了你三次,才把你请来,你怎么也得给我吃颗定心丸啊。
所以,刘备得了诸葛亮的允诺,便不再忧虑,相反,还在关羽等人面前,夸赞诸葛亮,果然不负卧龙之名。
区区数日,便已想到了退兵之计。
他不夸还好,这一夸,夸得诸葛亮简直欲哭无泪,只差以头抢地了。
诸葛亮一身酒气,手里提着两坛子酒,晃到郭嘉的面前。郭嘉那会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看着徐路打拳。
被诸葛亮这一打断,立时就要关门送客。
郭嘉身上卷着薄毯,眼眸半敛,那般慵懒闲适的模样,瞧得诸葛亮真想甩手不干这军师了。
只是,念头终究是一时兴起罢了。
“奉孝,这酒不错。”
诸葛亮揭了酒封,搁到郭嘉身边,酒香甘冽,瞬间四溢。郭嘉瞥了眼酒坛子,又瞥了一眼,最后还是狠了狠心,摆手道:“拿走。”
诸葛亮“呵呵”两声,拿过酒,自顾自地道:“本就没打算请你喝。”
郭嘉冲着徐路招了招手,徐路一路小跑过来,郭嘉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诸葛亮凑过头,还是没能听清。
过不多时,徐路抓着一把大扫帚,一下子朝诸葛亮扫去。
“奉孝,你这是作甚?”诸葛亮猛地跳了起来,手里的酒坛“哐”地摔在了地上。
徐路不依不饶地打,打得诸葛亮左躲右闪。
反倒是郭嘉,似有似无地笑着说:“明明是孔明你拿了酒来诱我,却又不给我,如此作死,不打你,打谁啊。”
诸葛亮大喘着气,边跳边道:“你能喝酒了?你的赵将军同意你喝酒了?”
“你明知子龙不许我饮酒,那你还带酒来作甚?你明知玄德公如今视你为救命稻草,那你还自己主动送上去落人口舌,你说,该不该打?”
“咚。”
徐路哪会料到诸葛亮会突然停下来,一扫帚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刚要道歉,却见诸葛亮忽然笑了起来。
“奉孝,你的意思是……”诸葛亮蹦到郭嘉跟前,伸手指着徐路手上那柄扫帚。
郭嘉提了提毯子:“既然说不清,那便直接打喽。”
诸葛亮一直绷着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但是……亮毕竟入营不久……”
不知是躺得有些久了,还是太阳晒得有些乏了,郭嘉的声音多了些黯哑,他闭着眼,缓缓说道:“孔明,这仗,胜了,便什么都是对的了。”
“!”
诸葛亮恍然大悟。
诸葛亮走后,郭嘉仰躺在椅子里,抬眼,望见的是一片渐渐灰沉的天空,那时的太阳已经躲得无踪,黑云,从天际尽头席卷而来。
此刻新野,也已是扯紧了疾风。
风已满楼,暴雨欲来。
脚步声起,跟着是赵云些许的无奈:“奉孝,快要变天了,还坐在此处?”
“嗯,嘉要好好坐着看变天呢。”郭嘉起身道。
“孔明来过了?”赵云收拾了毯子,朝屋里走,“来向你吐苦水么?”
郭嘉未语先笑,对赵云耳语道。
“你这么同他说的?”
“是啊。”
“奉孝。”赵云低呼一声,“若此战有个万一,那岂不是要激化文武矛盾?”
“何来万一。”
“战争之说,无人敢担保的啊。”
郭嘉停下步子,转身望向赵云,狡黠一笑:“嘉敢担保,此战,必胜。子龙信不过嘉么?”
赵云一怔,随即释然:“我信,但凡奉孝你所言,云都会信。”
不料,赵云此话一出,却是郭嘉先红了脸,快走几步,匆匆回了屋子。
当日阳城之言,谁都不曾忘却。
而后的数日里,诸葛亮竟是从刘备那里借来了佩剑,但凡有不听令者,斩。
诸葛亮的雷厉风行,以致张飞等人都不敢再行造次,哪怕心中仍存不满,可见剑如见刘备,他们又岂敢不从。
将军点兵,校场内,赵云银甲白袍,手握涯角,晨光下,光耀一身豪气干云。
然而,点将台下,放眼望去,那些士兵却个个非老即伤,歪歪斜斜地挤在一处,有些个还不时地窃窃私语。
站在最前的程亦不满地抱怨:“难怪张将军他们说军师是绣花枕头,先生,他这都是给的赵哥什么兵啊,这些人带上阵,根本打不了多久啊。”
郭嘉此时也同那些士兵一样,穿着战服,腰间配着那把许久未动的渊泓剑。他目光落在台上那人:“本来就没打算打很久。”
“将军!”
阵中,阵中忽然响起一声高呼,跟着,从阵中一拐一拐地挤出一个兵来。
“将军,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老的老,病的病,还有像我这样,残的。将军,非是我等不愿出征,非是我等贪生怕死,只是,我们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带一支明知会败的队伍出战?”
“是啊!为什么!”
“我们死了不足惜,既然当了兵,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将军,我们只想死得其所。”
“赵将军!”
只要有一人起头,周遭便会是挡不住的群情激奋。
赵云扫过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郭嘉的身上。
“子龙,你冒然点了他们那些人,却也并非易事。”
此战之前,郭嘉执意要同他一起出征,赵云自是不肯。
直到此际,赵云方才明白郭嘉的用意,郭嘉同他们一道,是想赵云可以借他来安抚人心。
赵云知道,他只须告诉这些人,将军的家人亦一同参战,所以,尔等根本不用顾忌,自己会败,换言之,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是会被放弃。
但是!他又怎肯将郭嘉用来稳定军心,若然如此,还要他这等将军作甚!
“来人!”
银枪在地上怦然一砸,顿时将一众喧闹砸得干干净净。
赵云挺枪指向那名士兵:“拿下!”
这人哪会想到,自己忽然被绑,却听赵云呵斥道。
“战未打,先言败!身为士卒,你敢说,你没有动摇军心!”
“咚!”这人猛然跪下。
“将军!”
这“动摇军心”之罪太重,他又怎承受得起。
赵云漠然看着他,冷厉的眼刀一一掠过众人。
“曹军南侵,铁蹄已到城外,如今新野上下,危如累卵。云不管尔等是伤是病,是老是残,只要你们穿了这一天的军装,便是一天的军人。军人之责,唯是听令!不问原由,也没有原由!云不希望有人再质疑此战,质疑为何要让尔等出征!听见没有!”
余下沉默,低着头,竟是没有一人再敢出声。
“听见了!”却是那名伏在地上的士兵当先喊了出来。
场下,嘹亮的喊声响成一片。
赵云却在此时换了语气,继续说道:“你们问我,为何要点你们这群老弱病残之兵。云只说,在我眼中,尔等俱是血性男儿,毫无老弱之分。我选你们,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一样能战!一样能胜!
云不能保证,可以将你们每一个人都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但,云在此,指天明誓,正是有你们为先锋,所以此战,我军必胜,此城必然完好!”
“必胜!”
“必胜!”
“必胜!”
同样是群情激奋,同样高呼响彻碧空。
郭嘉的目光何曾移开过赵云,那人在点将台上,悄然望向他,两人相视而笑。
旌旗昭昭,烈风飞扬着尘沙,几乎将半壁青天都掩盖。
曹军如潮,排山而来,只见一骑马,拨开众军,昂首步出,一只眼上,蒙着一方黑色眼罩。
“夏侯惇!”
银枪展落,灰蒙的天空下,宛如电光刹那。
瞬息,刺向夏侯惇的另一只眼睛。
夏侯惇大叫一声,举枪格挡。
孰料,赵云的气力远超夏侯惇的想象,一杆涯角,竟似万钧雷霆,压得夏侯惇手中长//枪几乎脱手。
“兹!”
枪尖划过利刃,激起一道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