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铂金包子的爸爸们-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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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瞳孔微缩，没有人能瞒骗神祇的眼睛，Voldemort言语中所透露出来的真挚让他哑然。思及对方刚才难受却勉力克制的模样，梅林放弃了挣扎下地的想法。他对Voldemort观感虽坏，却极爱自己的母亲，为了卢修斯退让，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而且，Daddy说的没错，就这样把一直蒙在鼓里的Voldemort定罪，也确实不怎么人道——虽然，他的这个父亲还真没少给他苦头吃。
　　“知道你是我和卢克的孩子，我高兴坏了，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另一个父亲，是另一个你可以毫无保留去信任的人，可是，”Voldemort语气一顿，红眸染笑的瞄了眼怀中男孩不自觉竖起的耳朵——这是他的儿子啊，他血脉的继承人。“可是你的身份让我迟疑了——”试探性的抚上男孩挺直的背脊，魔王立即感受到掌下无意识的僵直，知道这是儿子在潜意识排斥自己的暗黑君主眉心微皱，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坚持将一只不知道结果了多少性命的手搁停在男孩的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扫抚，直到男孩僵凝的身躯重新变得软化，他才轻柔的将对方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砰咚……砰咚……
　　随着这个密实的拥抱，魔王有节奏的心跳声因为脸颊贴靠胸膛而清晰的传入耳膜，神祇的心脏也不自觉变得鼓噪。
　　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不自然的扭了扭身体，淡色的唇再一次抿了抿。神祇发现，这样的接触他并不排斥，相反，这个人的拥抱……和卢修斯的一样，让他不自禁的想要依靠！
　　这，就是父子血缘所带来的奇特效应吗？
　　“——赛尔，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迟疑——虽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像我期待你一样期待着我，但是，任何一个做儿子的，都不会乐见自己的父亲排斥自己。”
　　“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清楚似地！”梅林耳根发红，很不习惯Voldemort满口的‘花言巧语’，这人明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
　　
　　——他刚才不还说忌讳自己的身份吗？
　　神祇没有注意到他对Voldemort的态度有了轻微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冰雪融消的无意亲昵。毕竟是父子。没有人能够拒绝来自双亲的亲近，特别是在他们毫无保留的将他们的爱传递给下一代的时候。
　　Voldemort红眸笑意更甚。梅林的抱怨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褒奖。属于魔王特有的霸道天性，让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一尊无悲无喜的神灵——就算他自己也一直都在这条不死永恒路上艰苦攀登——既然这位威名赫赫的魔法之神已经转世成他的儿子，那么，他就要接受被自己保护的事实。
　　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Voldemort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在别的事情上，我很难毫无羞愧的表示比你懂得多，但是在这方面，我想，我还是能得到一些话语权的。”面对长子的诘问，Voldemort表现的十分坦然，“关于我的身世，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是一个孤儿，我的母亲，她怀着身孕将我产在了孤儿院，就此离我而去。孤儿院的院长对渐渐长大的我说，她没有求生的渴望，一心想着死去，而他们仁慈的上帝成全了她。”魔王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那个地方的生活并不好，饥饿、寒冷和没有休止的劳作足以将人逼疯，没有人能够忍受那样的日子，但是，除了那儿，我们无处可去。”
　　看过Voldemort大部分记忆的梅林默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现他此刻的心情，他更惊讶于Voldemort竟然愿意和他坦诚。这些对Voldemort来说最最不堪的回忆……没有理由他会愿意毫无保留的道出。
　　可对方真的这样做了。
　　为的——只不过是挽回自己这个与他渐行渐远的儿子。
　　梅林承认他的心有瞬间的滚烫。为Voldemort对他的这片心。
　　“苦难让孤儿院的孩子成长的很快，而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Voldemort凝视着男孩灰蓝的眼瞳，微笑，“能够想象吗？两岁半的我已经知道该怎样让粗涩干硬的黑面包能够更好的柔软入口而不是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梅林小心脏一抽，知道Voldemort这是在打苦情牌。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充耳不闻。其实换个角度想，能够让骄傲自负的DarkLord自降身份的施展苦肉计，就算他是魔法之神，怕也没有这样的荣幸吧。
　　“在那些堪称地狱的生活里，唯一能让我感到安慰的就是，我的特殊。是的，我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我有着他们所没有的能力——虽然，它从不听从我的指挥，通常害得我一次又一次与禁闭为伍。但是，不可否认的，它给我带来了希望。”
　　Voldemort眼神悠远，似乎回到了曾经。
　　“我坚信，我必然是有着一个和我拥有一样能力的父亲，他总有一天会过来接我，会告诉我……他期待着我，像我期待着他一样——在不停的寻找着我！”
　　梅林沉默。他能够想象得到这一线渺茫猜测对Voldemort的重要性。那必然是如同溺水之人怀抱的浮木一样珍贵。哪怕——它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幻想。
　　“可是我失望了，”Voldemort轻柔的拍抚着怀中的男孩，带着对幼年自己的感慨和淡淡的讽刺，“我没有等来我臆想中无所不能的父亲，相反，我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的霍格沃茨校长，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属于地球上最小的一撮人，生而高贵，无所不能。”
　　“他们叫——巫师。”
　　梅林因为不自在而板正的脸部线条不自觉变得柔和。他喜欢Voldemort对巫师这个种群所表现出来的骄傲。这种骄傲，让他血管里的血液都变得沸腾。
　　“进入霍格沃茨后，我开始寻找自己的身世——这是一段非常漫长又难熬的岁月——因为，我很难克服自己，放弃我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所带给我的所有渴望，去寻找——属于我母亲的那一半血液。”Voldemort喉结一阵滑动，“那，真的很难。”
　　旁观记忆并没有当事人亲身口述来的震撼人心。梅林从Voldemort的声音里感觉到了他的挣扎。是啊，让Voldemort相信他的力量来自于他那个熬不过生产的懦弱母亲……还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讽刺和悲哀。
　　“不像里德尔这个姓氏的无根可寻，马沃罗给了我一个‘惊喜’，”Voldemort声音轻而冷，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我找到了我母亲仅剩的亲人，我的舅舅，同时——我也知道了我父亲的真实身份。他是一个乡绅的儿子，因为母亲的迷情剂生下我，在药剂失效后，抛妻弃子逃回了家——”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对麻瓜的排斥，并不像现在这样……唔，”Voldemort斟酌了措辞，“难以接受，相反，对从未有过亲人的我而言，对他……其实是抱有很大期望的。我和他长得很像，几乎一模一样——我甚至，甚至期待着他看到我时，所表现出来的惊喜和快乐——据我所知，他一直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我……”Voldemort失笑，“我错了。”
　　“他不爱我，他恨我，他说我是魔鬼生下来的孩子，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要我下地狱。”Voldemort闭上了眼睛，抱住梅林的手在轻微颤抖。神祇略一迟疑，伸出自己的手反握了回去。Voldemort难得一见的脆弱让梅林心中难受。没有一刻，他比现在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他的血亲。
　　“被自己所期待的人拒绝甚至是否定的痛苦，还有谁比我更清楚呢，”Voldemort彷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里德尔庄园被祖父母以及亲生父亲咒骂的自己，他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自嘲的说，“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和你进行这方面的对话了吗？”
　　
　　对Voldemort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极其看不顺眼的神祇不习惯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他没有回答Voldemort的问题，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嘟嚷了句，“你现在有我们了，我们才是你的亲人。”所以没必要为无关人士感到难过。
　　Voldemort讶然的看着他。旋即微笑。原本因为回忆往事而变得沉重的心情也有了片刻松暇，他难掩脸上笑容的明知故问，“这个我们里面，也包括你吗？”
　　梅林黑了脸。
　　Voldemort坚持的和他对视，红眸里所闪耀的期盼看得梅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算了，就、就当是为了让Daddy放心吧……
　　无所适从的恨不得钻地洞的巫师之神总算想起他可以在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脱离钳制，尴尬的回了句当然后，忙不迭的消失在魔王的怀抱中，那仓皇离去的模样……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在——落荒而逃。
　　不知道伴侣和长子已经有了一个划时代进步的卢修斯眉心微锁的坐在办公室里沉思。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本《尖端黑魔法上册》。


☆、103chapter103

　　《尖端黑魔法揭秘》这本书在未成年的纯血小巫师心中有着一份极为沉甸的重量。它通常代表着家族和长辈对自己的认可和成年的标志。没有强大魔力和自控力的小巫师是不被允许接触这本书的。
　　卢修斯在九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本书的存在——他一直渴望得到它——却不被已经过世的前铂金家主允许。《尖端黑魔法揭秘》这本书被拆分成了两册；上册藏于霍格沃茨图书馆；下册则被纯血家族几番拓印藏于家族秘库。马尔福作为传承千年以上的纯血家族；自然也收藏了这本书。
　　由于近水楼台的缘故；卢修斯在十五岁就借阅了上册，并且囫囵吞枣的扫了个大概。对于里面的黑魔法亦十分沉迷。因此；书中谈及能够让人永生的魂器；他又怎么会陌生？又怎么不被吸引？
　　事实上；要不是阿布拉克萨斯几次三番告诫卢修斯不能拿自己的灵魂做实验——他也确实清楚灵魂对一个巫师的重要性——现在的铂金家主恐怕已经分裂好几个魂器了。
　　——斯莱特林是小心谨慎，但对黑魔法也有着无与伦比的狂热。
　　没有接触过《尖端黑魔法揭秘》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它的诱惑的；这本书也确实还有着另一个书名叫《魔鬼的引诱》。把持不定的人很容易被此书诱入无尽深渊，终身不得解脱。
　　卢修斯之所以能这么快摆脱魂器的诱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还年轻；还没到惧怕死亡的地步；而Voldemort却是一个天生就对死亡有着无限恐惧的家伙，两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相生相克的道理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尖端黑魔法揭秘》同样如此。
　　如果说上册足以让被它下地狱，下册，就是一剂典型的后悔药了。
　　——这也正是纯血家族纷纷收藏《尖端黑魔法揭秘》下册的原因。同样，也是Voldemort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和圣徒谈判也要得到的理由。
　　只有看过《尖端黑魔法揭秘》全本的人，才能够更好的利用它为阅读它的人服务。而不是被它所伤。遗憾的是，当年的Voldemort可不知道这样一本下册的存在。待他知道时，也已经悔之晚矣。
　　卢修斯是个天生的阴谋家，他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因此在发现自己被魂器诱惑时，他当机立断将书送还图书馆，并在心底告诉自己，在得到下册之前，绝不再阅。
　　这一放，就是两年。
　　直到十七岁，卢修斯才从阿布拉克萨斯手中得到这本书。以他生日礼物的名义。
　　这本书到手后，卢修斯因为阿布拉克萨斯过早离去的原因而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那个时候的Voldemort脑子也很不正常，动不动就抽，以及国际魔法合作司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堆积到一起，他哪里来的闲心静下来看书？如此，这本下册在他的书架里积灰一积就是好些年。
　　如果不是Voldemort向他坦诚分裂了灵魂还制成了魂器，只怕到现在，卢修斯还想不起这本书来。毕竟公事和家事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无心他顾。
　　将下册从头到尾翻阅一遍的卢修斯揉着抽痛的太阳穴，灰蓝的眼睛里却多了几分绝望的味道。他没有在下册里面找到任何关于灵魂分裂后应该怎样弥补的办法，不但没有，《尖端黑魔法揭秘》的著作人更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表示，灵魂分裂超过五份的巫师——哪怕他有着再强大的魔力——就算不死也会疯傻癫狂一辈子。
　　卢修斯呆坐在办公室内，后背瞬间被冰凉的冷汗浇了个湿透。
　　根本不知道自己Daddy现在正饱受心理煎熬的梅林几乎是逃也似地从马尔福庄园里跑出来。
　　心情已乱的他也没心思去搭理今天的行程和公务，难得放下一切在对角巷盘桓。
　　虽然巫师对麻瓜一直都保持着不屑又同情怜悯的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麻瓜界的命运和巫师界一直都是休戚相关的。麻瓜的世界陷入金融危机时，巫师们也会受到牵连，经济变得萧条。麻瓜的世界重新恢复繁荣时，巫师们的日子也会慢慢变得好过起来。而对角巷，就是一个极为鲜明的缩影。
　　
　　当DarkLord和他的食死徒不再渲染恐怖氛围，对角巷自然而然的就开始热闹。已经宅在家里憋了好些年的巫师们挥舞着他们手里的钱袋热情似火的纾解着他们的购物欲望。对角巷的商家也由此笑裂了一张嘴，下巴怎么也合不上。
　　隐身站在街角的梅林安静的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睛里蕴含的眸光极为柔和。作为巫师的神灵，还有什么比自己庇下的信徒活得安逸快乐更让他感到愉快呢。
　　感受着空气里流荡的柔缓魔力波动，神祇的心也无端变得柔软。一种想要同乐的情感冲刷着他的神魂。唇角不自觉微微上翘的巫师之神站在街角伸出他的左手。细细碎碎仿若金色光沙的星点光芒顺着他的掌心盘旋而出渐渐环绕在他周身顺时针转动，灰蓝的眼瞳已经彻底转变为灿金的神灵微微一笑，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体周围连续伸缩收涨了三次后陡然爆发，化作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突兀升空，在高速运转九次后，一场璀璨绚丽的金雨毫无征兆地至天空轰然落下很快没入行人们的身体中。
　　——不论巫师或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