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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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伽对萧言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萧言只是歪着脑袋眯着眼,似乎笑着的样子,然后一副我明了的样子。拿着笔颤抖着写下几个字,“我记起来了,哥哥。^…^”
申伽叹着气,摸了摸萧言的头,萧言柔顺地蹭了蹭申伽的掌心,然后撇头继续看着窗外。
自从那天萧言用尽全力说完那句“你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申伽着急地拽着主治医师,而医师只是摇摇头,说这也许是病人的机能退化。
申伽大声地吼着,那天萧言明明是开口了。
也许是病人不想说话了……医师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挣开申伽拉住自己衣袖的手走掉。
萧言慢慢地推着轮子,孩子一样拽住申伽的衣角,然后摇摇头,开始微笑。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申伽觉得,萧言的微笑,其实一点儿也不开心。
萧言让穆德走了,其实萧言舍不得。即便是恨,还是舍不得。因为舍不得,因为太珍爱,所以才恨着的。
这两个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始终有一个视线,怎么始终牢牢栓在他们,不是,是萧言的身上。
“曺穆德,你够了哦,不要像是偷窥狂一样,老是盯着我小舅子看!”樊绍从背后狠狠地拍了一掌,穆德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
回过头,抱歉地看了樊绍一眼。看见申伽和萧言似乎有回头的趋势,连忙拽着樊绍,侧身闪入墙后。
“你想这么做多久,再偷偷摸摸地看人,小心被当成采花大盗!”①
“萧言他有多恨我,你看不出吗?只要守着他,就足够了……不过你这句话,我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挠挠头,笑得尴尬。
“说个屁,这辈子你什么时候给过人机会让人这么说你!我们家小旭不是也被你吃干抹净,我啥怨言也没有……”拧了穆德臀部一下,然后继续色眯眯地盯着申伽的大屁股。
“樊绍哥……”不好捂着屁股,哀怨地瞪了一眼,樊绍突然觉得,其实穆德也可以像个普通的少年。如果当时就这样,该有多好。
“你们家老头子就不管你么?什么事也不经手,跟个250一样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说实话,他早该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我父亲么……”
“你要小心,他会对萧言出手……”
“什么出手,他不会的……”也许不会的。穆德心中的不安,渐渐地浮现。
今天的天气,比起过去几天,晴明了很多。申伽也不管萧言情不情愿,推着萧言到楼下的街心花园转转。
刚开始有些不能习惯外面吵闹的世界,但是不一会,就看着玩闹追逐的孩子们,笑得出神。申伽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两人,也是这样玩闹追逐的。不知道樊绍这个狸猫,现在在那个地方把妹?如果被自己发现了,他就死定了!
“哥,你想大块头了吗?”刷刷挥了几笔,递了一张纸给申伽,满意地看着哥哥由红转黑的脸,笑得忒没良心。
“你乱说什么啊,这是……你……”揉成纸团,扔也不是,藏进口袋也不是,“诶,你,小言你不是早餐还没吃饱吗?我,我去给你买……”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萧言迎着风,脸上跳跃着金色的阳光,真好,和哥哥回到小时候的样子了。可惜,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吵闹,可以跟在大魔王背后的小苹果了。大魔王还记得小苹果,却把小苹果彻底丢了……
我们回不去了……
“啊!?”突然被迎面奔跑过来的孩子撞了一下,轮椅滑出去老远,受了惊吓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扶上轮子的手正想往回摇,但是一抬眼,却彻底慌了神……
一辆黑色的轿车朝自己疾驰而来!
什么东西突然飞过来,猛推了自己一把,“萧言,小心!”是穆德的声音。
萧言被穆德推了一把,连带着轮椅一起摔进草丛中,软软地着地,萧言撑起身子,回头去看那个家伙!
穆德因为反作用,倒在路中央,轿车笔直地驶过来,尽管刹车轮胎抓地的时候,发出惨烈刺耳的声音,下一秒,就要撞上了!
“不要!”萧言死死睁大眼睛,穆德也在看着自己,竟然微笑着。
穆德微笑着,用尽力气在最后一秒,嘶哑地喊出“我!爱!你!”
是,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依然爱你……对不起。
①:这句话的台词,出自前传《清平调·徵》,樊绍对13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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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vol。39You Don't Miss Your Water(大结局!HE~咩~我是阿麦阿麦阿麦~) 。。。
vol。39You Don't Miss Your Water(大结局!HE~咩~我是阿麦阿麦阿麦~)
You don't miss your water 'til the well runs dry
But I believe so strongly in you and I
Can somebody answer me the question why
You don't miss your water til the well runs dry
《You Don't Miss Your Water》
by Craig David
“不要!”萧言死死睁大眼睛,穆德也在看着自己,竟然微笑着。
穆德微笑着,用尽力气在最后一秒,嘶哑地喊出“我!爱!你!”
“刺啦!”原本疾驰的黑色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响,然后大幅度地偏转方向盘,几乎在贴近穆德鼻尖的地方擦过,然后撞上路灯,车头狠狠地陷进去,然后停住了……
“曺穆德!你这个混蛋!”萧言艰难地撑着身体,看着曺穆德像个胆小鬼一样紧紧闭上眼睛,只是嘴角,最爱戏谑他,调侃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亲吻自己千百遍的唇,依然是弯弯地,微笑着。
“言,你没事吧……”恍惚做梦一样,睁开眼睛,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看向萧言,幸好没有受伤。但是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脸颊上都是湿湿的水迹,长长的睫毛也挂着水珠,盈盈满眼的样子。该是吓到了吧,想去抱抱他,安慰他,别哭,我会心疼的。但是脚软走不动,真没用!
“你!混蛋……”手指紧紧地抓着草皮,极富韧性的草割开了细腻的指尖皮肤,渗出红色的血珠。
“别怕,没人能伤害你……”穆德试图站起来,但是连手臂都使不上劲,一次两次彻底趴在地上,极为尴尬的姿势,“萧言,抱歉,我好像站不起来的样子,别怕,申伽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好像除了脸部肌肉可以牵动,早就吓出了魂,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除了一个劲儿地傻笑,穆德不知道怎么安慰萧言。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怎么就冲出来了呢?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说啊!”萧言气急了抓了一把土朝着穆德扬过去,却被风在半途刮成烟雾。穆德眼睛突然沙沙地刺痛着,也许是沙子眯了眼。
“但是,如果你出事了,我一定活不下去的……”萧言,我很自私的,我想当一回英雄,我想让你到老都一直记得我,我想一直在你的心里,所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痴!”到底让我担心难过的是谁!越是气急败坏,心里缺口的一角越是炸裂的心疼。
“言啊,不要哭,我会心疼的……”
“滚!心疼为什么不过来!”
“可是人家脚软……”瘪嘴。
“混蛋!”那我过去了……萧言很想生气,但是嘴角弯弯地却笑开来了。
试试休息太久的腿脚,幸亏穆德当初的按摩和复健都做的很扎实,已经能微微用力,虽然站不起,但至少可以爬着过去!
“言,你干嘛?”看着萧言很艰辛地调转身子,然后俯下腰身一公分一公分地移动着,向着自己的方向。
“笨蛋!”抬头瞥了一样,当然是看看你,到底受伤了没?担心你,这句话开不了口。但是萧言看见穆德幸福笑着的模样,顿时红了脸。
“呵呵……我等你……”我等你,不管时间过多久。我会等你醒来,等你看见我,等你原谅我,等你重新爱上我……我亏欠你太多,所以我活该要等你……
萧言艰难的一点一点靠近穆德,在相距一米多的地方,萧言早就没有了力气,伸出的右手在空中然后扣在地上再也动不了了,脸颊枕着手臂,原来以为看着穆德的脸可以走的更远,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爱情。有些颓丧。
但是指尖突然传来的温度,几乎温热将要落下的泪。疑惑地抬头,穆德也向自己伸出手,他的指尖,抵着自己的指尖,两个人的手臂完成了最后的相遇。穆德温文地笑着,萧言也忍不住破涕而笑。
咔哒,车门开启的声音,破坏了此刻的宁静。
“穆德,你果然还是背叛我了……”下车,那个人的脸,满是血迹。萧言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穆德的父亲。
“你到底想做什么……”
“亲手杀了他,你还是我的儿子!”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卸下保险,扔在自己的脚边。
“你明明能够让别人动手,明明可以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去,为什么还要大动干戈地亲自来做?”穆德没有看父亲的脸,只是匍匐地往前挪了一步,彻底握住了萧言冰凉的手掌。
“曺穆德,我现在让你爬到我的脚边,捡起枪,然后杀了他!”愠怒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父亲,你是我最敬爱的人。但是是你,让我不懂得爱,不懂得珍惜,想爱却不能爱,然后和珍贵的人一再错过,我从来就没有爱,我的心里只有恨,因为你……如果必须杀了萧言,那么先对我动手吧……朝着这里。”我的心脏。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曺叔叔,谢谢你的出现,要不然,我会一直以为,这场戏是曺穆德这个混蛋自导自演的……看来自己又猜错了。不过要怪这家伙,是他让我信不过的。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杀了这个坏家伙,”萧言撇过头嗔视了穆德一眼,“但是记得也再留一个子弹给我……”淡淡地看着穆德,笑开了。
曺父弯腰捡起地上的枪,然后瞄准穆德的脑袋,然后扣动扳机……
咔哒!没有火药的气味……什么都没发生。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放子弹吗?因为我真的害怕,我会狠心把你们两都了结了……”背过身,不去看两个年轻人。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吗?”猛地坐起身。
“因为我对萧言这个小家伙下不了手……”
“喂,你这个老色狼不要想歪了!”穆德死不了就开始骂骂咧咧。
“想歪的是你吧……这脑袋装的都是什么呀。”回头,对着儿子就是瞪!突然有了是个父亲的感觉。“萧言啊,你父亲他过的还好吗?”那个人,曾经说只有自己。却一声不吭地离开,之后就听说已经娶妻生子了,突然被抛弃了的感觉。总是想要报仇,当时让人绑架了萧言和申伽,下了死令,没想到到最后谁都没死成。
现在看着萧言和自己的儿子,竟然下不了手。不能亲手毁灭,那就让这段爱情更加曲折地绽放吧。曺爸爸当初就是怀着这么个变态的想法,轿车的安全气囊自己早就拆掉,没有检查刹车却检查了方向盘。就是等着最后拐弯要么一头撞死,要么接着玩。谁叫自己爱上一个负心汉,偏偏又是儿子爱人的父亲。
“爸,我腿疼……”穆德委屈地闪着眼睛,叫的是爸爸,但是眼神却盯着萧言。
“诶?怎么了?”萧言要是跳得动早就跃起身子了,但是动弹不了。
“啊,”曺父委下身子在穆德的腿骨上按按,“骨折了!”
“呜……”穆德委屈了。
在那次刺激后的几周,萧言已经可以自由地走动了,不听申伽劝阻的小家伙,绕着穆德的病床蹦蹦跳跳,但是却总是撞上穆德的腿,穆德舍不得看小家伙委屈的样子,呲着牙,然后拼命摇头说“没事没事”。
小家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总是狠狠拍上穆德受伤的腿,格外自豪地对着申伽说,你看,我没有捣乱嘛!然后是黑线连成片的申伽和樊绍。
穆德是怎么都不会嫌弃萧言的,他终于明了,萧言一旦离开,自己就是脱水的鱼,再也鲜活不了。
“呀,都说了你不要乱动了嘛。”看,绷带又松了,不晓得固定歪了没?萧言把盘子递给收碗的拉面大妈,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明明几天前把自己固定骨头的木板拆下来的就是这个小恶魔。今天,却格外温柔。穆德有些不安。虽然幸福多一点。
“没有呢……”眼神闪烁地躲避萧言,小鹿怦怦跳的心脏。
“晚了,睡觉吧……”萧言好像有些失望,也没说什么关了灯,只是转身离开病房。
穆德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静静地闭上双眼假寐。
月色太美,睡不着。
然后听见萧言回房的声音,进了浴室,淋浴的声音……自己有些心乱,突如其来的幸福,会不会不安定,萧言没有说过爱自己,而两个人的身份也没有得到肯定。这么想的时候,是心痛的感觉。就像是没有签名的契约书,无论如何,都锁不住对方。
浴室的门开了,然后自己的被子被掀开,突然有些冷,然后一具温暖的身体抱住了自己。萧言钻进了自己的怀抱,毛绒绒的头发压在胸口,挠得心痒痒。穆德的身体突然僵硬,然后缓缓把小家伙拥进怀里。
小家伙□的上半身,很温暖,抱着的时候,不想放开。那个残忍的晚上,还曾经以为一直这么抱着昏死过去的萧言会是幸福的,因为他不会离开自己。但是才更加后悔,那场虐爱,把自己和小家伙的距离推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