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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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真会说笑。紫龙玉世间罕见,向来是皇族信物,从未流入民间。况且除皇上,太子,他人若有藏匿者都是大逆之罪。此等物品,小店又怎么会有?”
闻言我杵在那里,久久蹦不出一个字。
店老板见我一脸呆像,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这块玉佩您要不要?”
等我回过神来,想到这人围着我转了半天,什么都不买就走好像不是很好就说“就这块吧。”
老板笑开了脸,应了一声赶紧去包了起来。
我拿着盒子走在路上一直不停在想着店老板说的话。
【皇族信物,只有皇上太子才有】
襄儿见我一路沉默不语脸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徐公子,怎么了?”
见她一脸担心,我强作精神问道“要不要去听听八卦?”
襄儿才十四岁,毕竟小孩心性,高兴地说道“是不是去徐公子的茶室?”
我点点头。
襄儿喜得拍了拍手说道“我可喜欢公子茶室里的糕点了,别处都吃不到这般味道。”
我一听心里那个舒坦,也没再去想玉的事情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说得好!待会新出的糕点各式都赏你一样。”
襄儿笑嘻嘻地答道“谢谢徐公子!”
襄儿是李慕特意替我挑选的,应该说李慕很会看人。定国府上下就这个小丫鬟最讨我欢心,用我的话来说她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被定国府污染的人。襄儿年龄虽小,但聪明乖巧,活泼开朗,不似府上其他人永远一副欠了他钱的模样,话也不多说,恭恭敬敬永不越位,实在无趣乏味之极,还蛮像承义那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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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冒失的生日礼物 。。。
承义的生辰在腊月里。
生日当天府上举办了祝寿晚宴,来的很多人,场面盛大非常。
只是这样盛大的场面,我却无缘见识。虽说我和允怀都寄居府上,但大家一致认为我和允怀不宜出现。这“大家”主要是指李慕、允怀和承义。好在我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也知道他们的安排多半出于善意,心里倒无甚不痛快的。
筵席散了之后,我们四人聚在李慕房里准备给承义庆祝生日。
李慕的房间比寻常的大,有些像套间。一入门是一个方正的小室,有类似客厅的功用;两边各自连接一小房,分别为卧室和书房。如同府中各处,李慕卧室装潢饰物皆华贵大气。
说是庆祝生日,其实也就是把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给承义并说些吉祥祝福的话而已。
允怀送的是一幅古画,纸质微黄。我虽觉得好看,但不得门道。底下的印章落款不知用何种字体书成,看不明白画者的名字,因而更加无从得知画的来历。
只是这画居然让一向以扑克脸著称的承义现讶异之色,多半是十分稀罕的宝贝了。
“陵玉准备了什么?”听李慕一说,其余二人齐齐将目光移向了我。
我不懂字画,也不辩玉石,心里拿不准这礼物到底如何。当时花的是大把大把的银子,那古董店又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老号,加之该玉器的外形做工精巧雅致,大约总不至于拿不上台面吧。
我把盒子递给承义说道“我也不知你的喜好,就给你挑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承义接过盒子,道了句谢,嘴角难得地微微上翘,看来虽别扭,但勉强总算是个微笑。
李慕说道“陵玉独具慧眼品味不凡,送的东西也必定不同凡响。”
我这人特不禁夸,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还强作谦虚状说“还好啦。”
李慕登时笑得更欢,允怀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承义在众人的瞩目下打开了盒子,见到是玉先是一怔,待看清那玉的模样时,脸色刷地阴了下来。
另外两位见承义神色有异,忙凑过去往盒里看。这一看,两人均是一愣,李慕噗嗤一笑,允怀则一脸古怪。
我忙问“这玉有问题?”难道被店老板以次充好蒙了?
大家只是看着我,神情尴尬,犹犹豫豫,似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始。
最终是李慕打破了沉默“怎么想起给承义送玉?”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店老板又说这玉很好。难道我被骗了?”
允怀摇摇头说“玉倒是极难得的珍品。”
“那你们干嘛那种表情?”
李慕又问“你可知道这玉的来历?”
我摇了摇头。
店老板给我提供的资料过于详尽,如:玉是何时自何山采,系何时何处何人琢,曾流经谁人之手等等,长篇大论,耐心很快就被消耗光,到后头我早就不知神游何方去了。只隐隐约约记得他提过些许个人名,好像有个叫什么兰的。那老板似料定我必定知道这人的故事一般,恰恰在这里没有详述。那时我心里正想着允怀的紫龙玉,又怎会理会这些?是以其来历我至今仍说不清道不明。
李慕笑了笑,凑上来就揉揉我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就知道你是个糊涂蛋。”
允怀脸上一黑,默不作声的将正在我头上施虐的爪子拿下来,瞥了李慕一眼以示警告。
这边承义则铁青着脸把盒子退还给我,语气恶劣地说“这玉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
李慕笑道“喜欢他也不敢收。”
我奇道“这跟敢不敢有什么关系?”
承义的脸居然奇迹般地红了。那个永远没有表情,机器人一样的承义居然脸红了?!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然后很快就被气愤所取代。
当晚承义死活不肯收下这玉,李慕允怀二人优哉游哉在一旁看戏怪笑,我则被气得个半死。
第二天一早允怀就出了门,入夜了仍未回来,我知道李慕派人跟着,心里倒没过于担忧。
这会我正赖在卧室里,侧身躺在外间的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握着被承义嫌弃的那块可怜的玉,左看看,右看看。本来还盖在肩上的毛毯滑落至腰间,衣襟松松垮垮。发带不知何时松落,头发随意披散在身上榻上。
我对着那块可怜的玉说道“其实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啊,怎么就被嫌弃了呢?”
李慕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这副呆样,他抿着嘴轻轻笑道“谁被谁嫌弃了?”
我抬眼见是他,双肘一撑把将上身支了起来,忧郁地问道“李慕,我很惹人嫌吗?”
李慕在我身旁坐下,用食指轻轻勾着我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打量一番之后,故做不解状说道“这般容貌能不把人的心魂给勾掉已属难能,还能讨嫌?”
我把他的手打开,整个人泄气地趴了下来,闷声问道“那承义为什么不肯收我的礼物?”
本人送过的生日礼物就算说不上多,可也不少了,被人兜头兜脸的坚决拒绝还真是第一次。心中异常纠结。
李慕将滑落的毛毯拉上给我盖好,笑问“还在想这事?”
“嗯~昨晚想一晚,今天想一天了。”
很纠结,很受伤。
李慕厚实温热的手在我耷拉着的脑袋上来回抚摸,低低笑道“因为你没有送对礼物。”
我翻了一□,仰面躺着看他,问道“什么意思?”
“你送的这块玉名叫厢岚玉,是赫赫有名的定情信物。你的字中又有一‘玉’,你还要送玉给承义,”顿了一顿,别有深意地看着我“还当着我和允怀的面,你说他敢收吗?”
这不就等于是□裸的示爱吗?
昨夜那幕突然被置换成我单膝下跪手拿钻戒向承义求婚的一幕。
我脑袋冒烟,几乎是跳了起来,大嚷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李慕连忙掀起毛毯将我包裹严实笑道,“我们知道。”
我把毛毯拉过头顶,脸藏在里头绝望地叫道“啊~实在太丢脸了!”我还一个劲非得要承义收下,怪不得他今天一天不给好脸色。
李慕笑着把毛毯拉开,却意外看见了一张严肃的脸,奇道“怎么了?”
“李慕……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何事?”他把我抱进怀里,用毛毯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曾经说过就算允怀不帮你的忙,皇帝也要杀他。”
我被捂得有些热,挣扎着把毛毯往下拉。李慕见状便将毛毯放下,让它盖着我腿脚的部分,然后一手将我搂在了怀里,另一只手则在玩弄着我的头发,轻轻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皇帝要杀他是因为他的身世吗?”
因为在他怀里我没看见他的表情,只见他的手顿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下而已,然后他淡淡地答了句“是。”
“那允怀是不是……前太子?”
听我这话,他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阵爆发式的笑声。
“怎么了?”我抬头看他。
他没有回答,自个笑个不停。
我有些生气捶了他一下,说“怎么了?有什么那么好笑?”
他看我那眼神就像是说我问了一个十分白痴的问题一般。
我的推理又有那点不合理了?
李慕笑道“前太子被满门抄斩是24年前的事了,你说他要是活到现在会是几岁?”
我一惊立即反应过来,说道“他是前太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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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太子案始末 。。。
这晚在李慕的讲解下,我才真正了解到我目前所处的这个朝代及至常听人提起的前太子案。
大周是五代十国后期的一个国家。周国太祖郭威在位四年后病逝,在病榻前传位于养子世宗柴荣。柴荣雄心壮志,又有武功韬略,在位25年间励精图治,锐意改革,南征北战,最后结束分裂,统一了天下。世宗之后是明宗皇帝,明宗25岁登基,初时谨守父训,还算勤政,可到了晚年便开始犯浑,居然迷恋起炼丹方术。他常年服用丹药,身体日渐虚弱。三皇子柴谨指使国师向明宗进言,暗指太子柴谊整蛊并在仙丹中下药。皇帝勃然大怒,派人连夜彻查太子府。
禁卫军在太子府中搜出三皇子预先栽赃的毒药和整蛊用的小人,小人上写了明宗的生辰名讳。太子一家连同家中仆人共2百余人尽数下狱。当时太子妃已怀孕9个月,在狱中早产。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听到消息之后偷偷前往狱中看自己的孙儿,但见婴儿粉雕玉琢的人儿,心下终是不忍,便向求明宗留下这个孩儿。但皇帝被国师蛊惑,问卜显示必须要赞草除根,因此居然立下决心赶尽杀绝,便命大理寺卿杨密前往天牢审判。
说是审判,其实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结果早就已经定了。杨密固然知道这是冤案,但皇上要太子死他又能如何?太子谊明白自己在劫难逃,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够躲过这一劫,便和太子妃双双向杨密下跪。杨密平日素敬太子为人又曾受恩于他,便决定冒死一搏。杨密将婴儿交与狱卒,并给他一笔巨款,让他带着婴儿离开。狱卒曾得太子帮助逃过一死,自然愿意尽力报答,便连夜举家迁至扬州城,从此隐姓埋名。
第二日太子一家二百余口被赐死狱中。
太子死后不久,其好友即李慕的父亲定远大将军自边关回京,得知太子谊死讯痛心疾首,认定太子遭人陷害。将军在大殿上为太子喊冤,列举诸多疑点,直指国师诬陷。而皇帝早在赐死太子之后便开始后悔,经定远将军这么一闹,心下更是动摇。三皇子担心将军坏事,暗地私通契丹,唆使他们攻打边关。定远将军只好重返边关。三皇子决心要将军死在边关,便买通副将吕宏,让他把军情透漏给敌军,契丹人围攻大将军并将其杀害。
三皇子又派人暗杀国师,并造出一副自杀的假象。同时他还一直找机会在皇帝的丹药中暗中下毒,终于在一年之后皇帝暴毙,三皇子顺利登基。
听完,我想了想,问了一句“那婴儿便是允怀?”
李慕点点头答了一声“是。”
“那狱卒是我爹?”
“是你爷爷。”
过了会,忽地想起了李慕在揽月楼抱着我说他父亲被人害死他却无法报仇的那一幕,又问“你要反皇帝是要为你父亲报仇?”
李慕干脆地答道“是。此仇不报我如何告慰枉死的父亲?我还当什么将军?”
想起在扬州的时候,李慕说不能来看我是因为他父亲去世了。便问“那你爹不是已经去世很久了?”
他笑了笑知我所指说道“你被打之后,有人告诉我在京城看见吕宏,我一直以为吕宏死在那场战役之中,知道事有蹊跷,所以连夜赶回京城去找他。逼问之下才得知真相。我当时不能告诉你是因为涉及的事情诸多,实在无法一两句话说清,你可怪我?”
我摇摇头,问道“吕宏现在怎么样?”
“柴谨这人对待利用完的棋子从不手软,国师就是一个例子,对待吕宏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吕宏知道柴谨要杀他,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过得十分狼狈。”
知道了他要谋反的真正原因,对他的印象便好了些,但还是觉得这报仇的代价未免太大,一不小心多少人得跟着他陪葬?可是待要劝他收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慕凝视我半晌,似看透我的心思,叹气道“即便我不杀他,他也断然不会放过我。他生性多疑又心狠手辣,早就欲将我除之而后快。过完年,他多半便要开始动手了。”
我皱了皱眉,做大官也不是表面看来那么风光,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搬了家,自己都不定知道因为何事。
“那你们现在是要拥立允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