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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天下惟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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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性德,你可知我为何非要造一口紫晶棺!”

    纳兰性德轻轻点了点磐石一般的废臂,双唇微动,“怎奈右臂已失。”

    子时初刻,纳兰性德回到丹棱沜,康熙的身影出现在湖心小筑。

    “他们走了?”康熙指尖抚过颜体风骨的碑文,心底酸涩翻滚,他直觉连舌根都是酸的。

    “已经从永定河故道离开。”

    “曾氏父子的麻烦已了。”康熙点燃一炷香,恭敬的对着水浸天的牌位拜了又拜。

    “夜长梦多,曾鹤宸再待下去,麻烦只会更多。”三支香笔直的立在香炉正中,康熙缓缓转回身。

    “皇上圣明。”纳兰性德欠身施礼。

    “曾鹤宸都告诉你了吧?”曾鹤宸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添油加醋已是口下留德。

    “是。”

    “你怎么想?”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帝王所做皆为江山社稷,奴才无话可说。”他的说辞素来冠冕堂皇,越是如此,情况越是糟糕。

    康熙手掌轻抚玉颈,亲吻他的脸颊,于耳边低声叹息道,“知道吗?你现在冷的像块冰,硬的像块石头。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古来帝王皆寂寞,奴才陪不了您一辈子。”

    “水浸天死了,你可以长久的活下去。难道说,你要抛弃她的一片情意吗?”近在咫尺的容颜,魂牵梦萦的爱人,究竟是什么让他远离?康熙,不懂,更加想不通。

    纳兰性德拂开康熙的手掌,后退了几步,沉声道,“设计迫使水浸天自愿离京,再使沈宛、子人暝烟引她折返京师,伺机除之后快。每一步都按照皇上的妙计进行。然而,她却自断心脉而亡,打破了原本的结局。”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眉间微皱,“现而今的结局倒是最干净、最利落,最令皇上满意。她气绝身亡,怨不得任何人。同时,也免了我的性命之忧。”

    “你说的都对。”
109。落凤殇…第五十六章:是非无人省(二)
    “一切终于都回到了原点。皇上,您开心吗?”纳兰性德此问刺得康熙心头猛的抽搐。

    “容若,我本想,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都无所谓。”康熙赤诚的眼波告诉纳兰性德,他此话发自肺腑。

    “事到如今,我才发觉,咱们相识二十五年,家破、断臂……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我要的不是这些,绝对不是!”

    “容若,是我毁了你。我自以为是的毁掉了你的一生。你该恨我,该怨我。”

    纳兰性德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水浸天的衣冠冢上,“老祖宗说的对,融进骨髓的东西,只怕这辈子都戒不掉。”

    康熙追寻着他的目光,迫切的追问道,“你终究不肯原谅我,是吗?”

    “……”纳兰性德迟迟未作答,康熙悲凉的目光、凄婉的神色居然没沾得他一丝的目光。

    “玄烨,放过揆叙。我知,你不爱他,那就莫要毁了他。”那一刻,康熙的心理防线彻底轰塌,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连碎片都找不到。

    “他与你不同,我会好好栽培他。”康熙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企图挽回纳兰性德,绝对不会。

    “多谢!”

    回望康熙瘦削、高挑的背影,纳兰性德颊边携过一行泪,暗自喃喃,“玄烨,我宁可你恨我……”

    ******

    时间一晃就到了康熙二十四年的春天,这一年,纳兰性德三十一岁。

    康熙于万寿节前夕銮驾前往山西拜谒五台山。名为拜谒名山,实则是巡查边塞防务、秘密会见蒙古王公。

    康熙二十三年的坝上会盟,葛尔丹和土谢图汗双双缺席。原因很简单,葛尔丹的铁骑在土谢图汗的领地烧杀抢掠。

    崇岭巍峨,白云相傍。孤峰岭翠,八水分流

    晴华蜀锦,山风仙谷,桂落天香,五光浮动。

    四月初八,佛诞节法会盛宴,圣僧云集,齐聚黛螺金顶。诵经说法,布禅修身,普度众生,佛光普照。

    风光如画,奇特峰崖,古松劲柏,与弥漫沉浮的云山雾海金碧辉煌的殿宇楼台构建成一派锦绣天地。

    人言五台山圣境,如今得见,果真非虚。

    深夜,康熙与广仁寺主持、方丈论经礼佛结束,走出禅房,大雄宝殿鼎盛的烛火射出纳兰性德虔诚的身影。

    京城大相国寺,他曾代康熙斋戒、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只为免去三藩杀戮的业障。

    康熙走到他身后,仰望佛祖慈悲的目光,轻声道,“你可记得梵净山西岩古寺吗?”

    “当地规矩,入险境、办大事之前,要先给菩萨虔诚的上柱香,求个顺利、平安……你们满人,不是信佛的吗?”

    水浸天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回荡,似水的容颜浮现眼前。那时,她一身男装,说不出的俊俏脱俗,只一眼便刻在了玄烨的心上。

    纳兰性德不觉眼眶湿润,真若论起来,与浸天定情只怕要早上几年……她有种魔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你心里留下深重的烙印,她若不在,一切都没了意义。

    “梵净山、团龙村……谁又忘得掉?”纳兰性德挑起前襟下摆,缓缓站起身,举手投足皆是那般风华无双。

    “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嗻!”

    二人一路无话,一前一后穿过宗喀巴大师殿,行至弥勒殿院内,康熙方才开口,“御史郭琇参劾明珠的奏章,你看过了吗?”

    纳兰性德从袖管里抽出中午魏敏珠悄悄塞给他的奏章,双手呈到康熙面前,说道,“奴才谢主隆恩!”

    御史郭琇参劾明珠结党营私,擅政专权,任人唯亲,货贿山积……奏章中陈述条条款款证据确切,言之凿凿。

    同时也将索额图党羽的一系列罪状罗织在册。

    然而,康熙面对铁证一般的证据,居然给出了如此的朱批:“索额图生而贵盛,性倨肆,有不附己者显斥之,于朝士独亲李光地。明珠则务谦和,轻财好施,以招来新进,异己者以阴谋陷之。”

    这不禁让纳兰性德受宠若惊。康熙最恨党争,明朝亡于党争、亡于厂卫,且登基之初深受鳌拜党羽胁迫威逼。结党营私无异于戳了康熙的隐痛,康熙对明珠却一再包容忍让。

    “容若,我想,你的担心是对的。胤礽确实不适合做皇帝。”康熙此话惊得纳兰性德一个激灵,据他所知,皇太子素来深的康熙的喜爱。今日,他又何出此言?

    “他自小骄纵,坐在太子的位子上高高在上,心却狭小的可怜。做君王需要霸道,更加需要气度。这一点,他不像意映,也不像朕。”

    此次出巡路上,胤礽诸多苛责和奢靡的要求确实令人咋舌,多半的用度已然僭越礼法,不知是十一岁的他任意妄为,还是周遭的奴才撺掇生事。

    “不妨让他在储君的位子上坐下去,皇上也可安心另觅人选。”纳兰性德再次道出康熙的心声。他将奏章揣进袖管,会心的牵了纳兰性德的左手走进了弥勒殿。

    立在篆刻《甘珠尔》藏文经传面前,康熙悠悠的问道,“胤祚和胤禛,哪个你认为更合适?”

    “其实在皇上心里,四阿哥一直都是最适合的。”

    知我者,容若也。

    “你难道从未想过胤祚?”

    “……”纳兰性德微微翘了翘嘴角,并未作答。

    “你难道不觉得‘祚’字太沉,他若担不起就会成为第二个荣亲王?”

    “担得起,担不起,不过障眼法尔。”

    他淡然的回应让康熙深切的感到久违了的亲近和信赖,“好你个容若,我的心思只有你看得懂。”

    “奴才该死!”纳兰性德深知方才的话绝对不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而他从不对玄烨扯谎。

    “方才那些话,除了你,没人会跟我推心置腹。他们的肠子、脑筋七拐八绕,目的终究不过一己之利。驾驭臣子虽说是皇帝的才能之一,但是实在太累。”康熙短短几句即打消了盘桓在纳兰性德心头的忌惮和顾虑。

    “不过,还好,有你能听我说说话。”纵然他若即若离,只要他人在,就已足够。

    “……”纳兰性德担心的不是这些,他对康熙后期的朝局有着更深层次的忧虑,可是他不知该如何提及。

    ******

    四月十八,康熙长城岭西路傍、射殪一虎,当夜銮驾驻扎龙泉关。

    瞿唐风检查过纳兰性德右肩的创口,低声问道,“统领大人,您能告诉在下,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正午皇上射虎,我带人前去检验猎物之时,猛虎死而不僵,我闪躲不及,被那孽畜一爪抓在肩头。事后,上了金疮药,不觉有何异样。谁料今夜居然突然红肿、溃烂。”

    “这是何毒,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我只能先把溃烂的皮肉剜掉,你忍一忍!”

    瞿唐风递给纳兰性德一只毛巾,打开药箱,取出刀具,划开溃烂的创口,黑紫色的血水、脓水沿着脊背汩汩流出。纳兰性德肩膀陡然一震,屏住呼吸,紧紧锁住牙关。

    “混元丹可解百毒,创口清理完毕,最好服下一粒护住心脉。”瞿唐风嘴里说着,手上加快了动作,刀锋切割皮肉的声音丝丝入耳,纳兰性德疼的满头是汗。

    “嗯!”纳兰性德微微点了点头,伏在案上的手指几乎刻了进去。

    “……”

    星桥被纳兰性德一瞪,怯生生的缩回角落,不敢多言。只有他知道,得知水浸天离世当夜,纳兰性德将所有的混元丹尽数倒进了硝石水中。救下曾鹤宸性命的三粒还是星桥偷偷藏起来的。

    纳兰性德沉声问道,“让你去把老虎送给金太医查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边都办妥了,奴才不放心,所以……”

    纳兰性德知他是好意,便缓和了语气问道,“金太医怎么说?”

    “金太医只说,那头老虎是自小拿毒物喂大的,浑身是毒……”瞿唐风听闻此话骇然失色,少一分神,刀锋入骨。

    刻骨之痛突然袭来,好似被人卸去半个肩膀,纳兰性德发出压抑的低吼,疼的几乎昏厥。

    他侧过脸,注视着瞿唐风噤若寒蝉的神色,“瞿太医,想必你知道那老虎的来历?”

    “《无量药典》的下半部是《毒经》。江湖上,用毒的门派以四川唐门毒砂为首,以苗寨蛊毒为次,无量剑派南宗为季……”

    烧酒火辣辣的灼烧脊背,仿佛背上背了一团火苗,吞肤噬骨之痛锥心彻肺。

    “而南宗早已北上于达赖喇嘛座下效力,所以……”

    金疮药带来的阵阵清凉使得灼烧和刺痛稍适缓解,以毛巾拭去脸上的汗珠,慎重的吩咐道,“星桥,传令,将除两位太医和你我之外的所有知情人如数灭口。”

    绷带裹住了半个身子,吃力的套上内衫,他继续吩咐道,“三日后,散布消息,禁卫军减员过半,王室宗亲熟人猝死,死因不明……皇帝亦中毒昏迷,文武大臣人心惶惶,逃跑者日盛……”

    “嗻!”

    ******

    四月二十六,銮驾轻车简从夜宿霸州信安镇山神庙。纳兰性德命曹寅和那海带人大张旗鼓驻扎于静安寺。

    当夜,静安寺内外火光冲天,喊杀阵阵,刀光剑影,血泊横流。

    晨曦第一缕朝阳熄灭了昨夜的聒噪,硝烟未散,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静安寺内外,刺客皆为死士,刺杀失败,血战到死,无一生还。

    弯刀、犀牛皮皂靴、散发垂肩,牛皮酒囊,浓重的体味狐臭毫不避讳的诉明他们的来历

    康熙听完奏报,勃然大怒。宗亲、文臣、武将对葛尔丹恨之入骨。
110。落凤殇…第五十七章:凤落龙悲绝
    一生依何处,一捧清泪尽,一策再无味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十四,皇六子胤祚于永和宫夭亡。德妃秀宁痛不欲生。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九,纳兰性德伴驾于瀛台景星殿纳凉,失足落水。高烧不退,人事不省,汤药不进。

    “启禀皇上,纳兰统领毒入骨髓,毒性蔓延全身,臣等回天乏术。”

    康熙疯了,一把拽起脚下的金无羁,双目冒火的质问道,“什么毒?他为什么会中毒?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他又中了什么毒?!”

    “龙泉关……纳兰统领被老虎所伤……”

    康熙松开金无羁,一脚将瞿唐风蹬倒在地,喝道,“给朕交代清楚!”

    老实忠厚的瞿唐风一五一十的把四月二十八当夜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交代详尽。一旁吓的体如筛糠的金无羁和星桥也一一作了补充。

    康熙星眸圆瞪,厉声吼道,“他要是有个闪失,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跪倒在地的三人颔首偷眼面面相觑,暗想,那岂不是死定了!

    亥时,纳兰性德缓缓张开双眸,瞳中烛光迷离,时光仿佛一下子跳回到十三年前。经年盛京皇宫,他也是这幅肝肠寸断的神情。

    “你……醒了……快传……”康熙嘴边,纳兰性德风秀的手掌何时变得枯槁,薄如树叶……那双绝美的手去了哪里?

    “吓坏了吧?我本想悄悄的走,可惜,没算好时辰。”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康熙看的心都碎了。

    “你故意让我误会,错以为你恨我,拒我于千里之外。如此一来,你若走了,我便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对不对?”纳兰性德感觉到有水滴泪落到脸上,朦胧的视线中,是康熙泫然欲泣的面孔。

    “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这话,浸天到死都不信。以你的倔脾气,定然会在我身上大费周章。明知无果,何苦劳心费力?”他的笑容清潋,通透的宛若可见游鱼的溪水。

    “为何要毁掉混元丹,你该知道那是救命的药!”

    “活着太苦。紫禁城里,哭天抢地生死诀别,如同儿戏。深不见底的宫门中,人命不过是任人操控的傀儡,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我的心里说给谁听?我想你,却见不到,该有多苦!”康熙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拖起长长的哭腔。

    门外候命的宫人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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