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风尘三尺剑-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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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答道:“是
的,我们后来在附近遇到船难,只剩下一半人,最后辗转来到这里,发现这里景色清幽,又隐蔽,于是长老决定在此地隐居。”
另一人插嘴道:“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山溪,族人要到山上挑水,所以田里收成不好,有时候还熬不到开春,只能靠野果和野草充饥。直至去年,山上莫名其妙多了一道溪流,一直伸延到这里,我们才有足够的水灌溉田地,现在收成很好。”
墨以尘忽然忆起去年叶轻霄曾秘密调动过一批亲兵,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至今无人知晓,原来……竟是如此么?
叶轻霄让他来取水,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有些事处在叶轻霄的立场,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假装不知。而一旦圣珈族的行踪败露,极有可能再度面临灭族之灾。所以,叶轻霄选择用如此迂回的方式告诉他。
他的心仿佛有溪水流淌,突然暖了起来。对叶轻霄的用心,他无尽感激,而他此刻更确信,只有让叶轻霄登极,圣珈族才能避免灭族之灾。
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长老采药去了,你如果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墨以尘淡然笑道:“不必了,我只是无意中误入此地,马上就要离开了。”
又有人问道:“你是不是圣珈族的人?科尔什的族人还好么?”
墨以尘闭上双目,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他们过得很好。”
既然他们已不问世事,那就欺骗他们使他们安心吧……
他复又睁开双眸,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们保重!”
他避开族人那失望的目光,转身离去。没有人发现,在他转身之后,已无法再掩饰的迷朦泪眼。
当墨以尘回到营地时,日已近暮,霞光染红了整座山林,水天一色,极其壮丽。
墨以尘把水袋递给叶轻霄,恭敬地说道:“殿下,这是臣在溪流尽处取来的水。”
叶轻霄打开水袋,尝了一口,笑道:“果然甘甜可口,辛苦你了。”
墨以尘静默少顷,忽地说道:“殿下,谢谢您。”
叶轻霄停住喝水的动作,一脸茫然地望向墨以尘:“什么?”
“没什么。”墨以尘了然一笑,不再多说。很多时候,即使什么也不说,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坐下来,和叶轻霄一起欣赏这片沐浴在落日余辉中的万里河山。江山如画,却不知最后会在谁的脚下?
☆、别时容易见时难
叶轻霄回到安定后,终于得知裕王的下落。他们曾预测过数种情况,但事情最终还是向着他们最担忧的方向发展。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裕王在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楚傲寒。
把消息带过来的是朝廷派往旭日国的使者,此人同时也是摘星阁的人,所以此人在回程时暗地里拜访了叶轻霄,把这个重要的消息透露给叶轻霄。
待使者离去之后,叶轻霄便一直坐在书房内愁眉不展。
墨以尘走进书房,看见叶轻霄坐在躺椅上,俊美的脸庞写满担忧。还未待墨以尘行礼,他便转过脸来,叹息道:“我们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墨以尘眉宇轻蹙,问道:“难道裕王投靠楚傲寒了?”
“是的,刚才本王接见的是父皇派往旭日国的使者。父皇要求楚傲寒把裕王押送回京。”
墨以尘闻言,说道:“楚傲寒既已收留裕王,便作出了与我国为敌的准备。他绝不会轻易妥协的。”
叶轻霄站了起来,踱了两步:“如你所言,楚傲寒拒绝了。”
墨以尘眉宇一扬,说道:“那就只有与旭日国一战了。”
叶轻霄的双眸决然,声冷如冰:“此战在所难免。”
墨以尘的心里开始隐隐担忧,经过裕王之乱,边地的城池及防具已毁了大半,要修缮城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倘若此刻两国交战,对他们不利。
他不禁想起当天对薛凌云许下的承诺,转眼间,又生变故,只怕他们都暂时无法回京了。
这次的烽火又要燃点多少个日子?
因叶辰夕即将大婚,康王府里一片热闹。然而,叶辰夕却对此事不闻不问,每天下朝便坐到凉亭里品茶,遥对着康王府的大门失神。
这天,听说景庆回来了,他立刻从石椅上起来,匆匆走向王府大门。
景庆一身风尘仆仆,刚踏进康王府的大门,尚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叶辰夕迎面而来,声音急切地问道:“见到皇兄了吗?”
景庆恭敬地向叶辰夕行礼,叶辰夕立刻不耐烦地阻止,问道:“皇兄怎么样了?”
景庆把细软交给康王府的其他仆人,然后跟随叶辰夕的脚步走向凉亭:“秦王殿下已经喝了您的药,渐渐病愈了。”
“他有没有怀疑?”听说叶轻霄喝了药,叶辰夕暗松一口气。
“这……”景庆小心地看了叶辰夕一眼,随即答道:“秦王殿下已经知道了。”
叶辰夕微怔,但想到叶轻霄已喝了药,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轻声说道:“他没事就好。”
景
庆从袖袋里取出锦囊,恭敬地递给叶辰夕:“这是秦王殿下送给您的成亲贺礼,秦王殿下说,等您大婚那天,他必会亲自回京祝贺。”
叶辰夕闻言大喜,迅速接过锦囊,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块宝玉映入眼帘,玉色碧中带血,莹润柔滑,让他爱不释手。
叶辰夕观赏了片刻,终于把目光转向静立在一旁候命的景庆:“他还说了什么?”
景庆想了片刻,只记得叶轻霄每次喝药时那黑得像锅底似的脸,摇头道:“没有了。”
叶辰夕的眼眸掠过一抹失望,但当他望向手中的血玲珑时,又瞬间转为喜悦,他挥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待景庆退下之后,凉亭静了下来,叶辰夕眷恋地摩挲着手中的血玲珑,在他的印象中,已有许久不曾收过叶轻霄的礼物,正因如此,才会让他视若珍宝。
太多太多的事情使叶轻霄对他日渐疏离,当他发现时,两人已离得很远很远。他想去追,却有心无力。
也许是叶轻霄的血玲珑勾起了叶辰夕的儿时回忆,竟突然想到叶府走走。
叶幽然素爱花草,闲时除了酿酒外,便在满园花草中度过。这天,他亲自为园中的玫瑰浇水,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他那头发上,添了几分朝气。
忽有人接过他手中的水瓢,他转过脸来,看见一脸悠闲的叶辰夕。
“殿下今天怎么有雅兴来寒舍?”叶幽然甩掉手上的水珠,问道。
叶辰夕取了一瓢水,慢慢往玫瑰里洒,笑道:“今天闲来无事,过来走走。”
叶幽然挑眉道:“大婚在即的人竟会闲来无事?”
“那些事交给母亲便可。”
当叶辰夕提起珑妃的那刻,叶幽然的脸色忽地一沉,不再说话。
叶辰夕想起叶幽然的心结,自知失言,立刻扯开话题:“旭日国那边可有消息?”
叶幽然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但民间已流言四起,说陛下已驾崩!
叶辰夕握着水瓢的手一抖,蹙起双眉:“妖言惑众,居心叵测。”
叶幽然接着道:“这正是臣最担心的事,这流言未免出现得太巧了。”
“有办法查出散布流言的人么?”叶辰夕有一下没一下地浇水,思绪凌乱。
叶幽然摇头:“恐怕不容易,臣尽力而为。”忽有一抹亮光掠过眼前,他把目光转向叶辰夕的腰际,看见一块以彩线悬挂的血玲珑。
“东越国人多厌血,想不到殿下却喜欢血玲珑。”语毕,他把那块血玲珑握在手中,细细抚摸,冰凉的触感立刻透入指尖。
叶辰夕
微怔:“此物叫血玲珑?”
叶幽然解释道:“此玉因在血中浸泡而成,所以取名血玲珑,国人多厌血,因此少有人佩戴,但旭日国的皇族却极爱此物。”
叶辰夕闻言,脸色微变:“在血中浸泡?”
叶幽然以为叶辰夕厌血,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是的,因血中有灵气,所以此物也成了灵物,可替主人挡灾。”
叶辰夕闻言,焦虑地问道:“那挡灾之后呢?献血的人可有危险?”
叶幽然疑惑地看了叶辰夕一眼,答道:“不会,但血玲珑在挡灾之后便会碎裂。”
叶辰夕暗松一口气,以手指轻轻摩挲着血玲珑,眼里盈满柔情。
叶幽然又把目光转到血玲珑上,说道:“以此玉之质,在旭日国可值八十万贯钱。”
叶辰夕挑眉道:“那又如何?本王不会卖的。”
叶幽然继续说道:“玉若值此价,乃妖物,若不毁去,祸将集门。”
叶辰夕心头一凛,却仍紧握着手中的玉玲珑,说道:“你多虑了,不过是一块玉而已。”
叶幽然不再多说,取回水瓢,继续浇花。少顷,他忽地抬头望向叶辰夕,说道:“陛下开始想念秦王殿下了……”
叶辰夕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既然想念叶轻霄,自然会召他回京。如此一来,他们又将回到从前的风浪尖上。兜兜转转之后,看似改变了许多,其实什么都没变。
他紧紧抓着手中的玉玲珑,唇畔泛起一抹苦笑。
自楚傲寒拒绝叶宗希陛下的要求之后,薛凌云便一直等着叶宗希陛下的圣旨。他知道东越国与旭日国的一战在所难免,于是加紧操练士兵,准备与楚傲寒决一死战。
这天,预料中的圣旨终于传到了陶丰城。然而,待使者宣读完毕,薛凌云仍有些茫然。
那使者挑了挑眉,提醒道:“薛大人,还不接旨?”
薛凌云回过神来,上前接过圣旨,并亲自打赏了使者。待那使者离开之后,他又打开圣旨细细阅读了一遍,才轻声叹息,把圣旨摆到香案上。
郭可夫是粗人,自然心直口快:“大人,不是说将要与旭日国决一死战么?怎么陛下只命我军移到北纳河?”
薛凌云沉吟片刻,才答道:“也许陛下命我军耀兵边境,以此威胁楚傲寒,迫他把裕王交出来吧!”
“依属下之见,还不如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光耀兵有什么意思。”郭可夫说到激动处,用力挥动双手,仿佛敌军就在眼前。
“陛下运帱帷幄,自有用意,我们照办便是了。”语毕,薛凌
云把目光转向郭可夫,声音清冷:“传令下去,立刻做饭,巳时拔营。”
郭可夫立刻肃容道:“是,大人!”
待郭可夫的身影远去之后,左焰才低声问道:“少爷,这不像陛下的作风,陛下到底有何用意?”
薛凌云双眉紧蹙,少顷才答道:“若是往日,陛下必定下令出兵讨伐旭日国,如今陛下名义上命我军耀兵,实则镇守边境,恐怕陛下的病……”
左焰闻言,全身一震:“难道陛下怕楚傲寒在他驾崩之后趁虚而入?”
薛凌云紧握双拳,冷声说道:“虽说礼不伐丧,但总要防的。”
左焰沉默片刻,忽然抬头说道:“那皇位……”
薛凌云遥望京城的方向,声音放轻:“那就要看陛下的下一步了,若陛下召秦王殿下回京,便有传位给秦王殿下之意。若传位给康王殿下,他便会在遗召中禁止诸王回京奔丧,以防诸王夺位。”
“那我们……只能旁观了。”左焰忍不住叹息,在京城吵闹了这么久,他们站恐皇桥怨壅摺
薛凌云不禁想起别离前夜,墨以尘许下的承诺:我在京城等你。
待他回京之时,必然大局已定。他们各为其主,是否能毫无芥蒂?
如果他说,只想陪墨以尘共赏盛世烟花,墨以尘是否会一笑置之?
☆、边声又起
华灯初上之时,国舅爷杜不凡拜访了康王府。叶辰夕看他的样子,似有不可告人之事,便和他进了书房,问道:“看舅舅神色焦虑,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杜不凡下意识地举目四望,然后靠近叶辰夕,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慢慢摊开。
叶辰夕读罢,神色骤变:“这是父皇召皇兄回朝的圣旨,你是怎么得来的?”
杜不凡没有正面回答叶辰夕的问题,只说道:“皇上要召叶轻霄回朝,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难道……你派人在半路截杀了使者?”叶辰夕抓住杜不凡的手肘,急问道。
“是又怎么样?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他赶出京城,在事成之前不能让他回朝。”杜不凡冷哼一声,双眸如冰。
叶辰夕慢慢冷静了下来,虽然他事先并不知情,但倘若事败,他必会受到牵连。事到如今,只有毁尸灭迹。纵有人猜疑,但若找不到证据,必定不敢把茅头指向他。
他沉吟片刻,问道:“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吗?”
案上烛影摇红,把杜不凡的眼眸染上了几分血色,他神色阴冷地说道:“已经全部处理掉了,没留一个活口。”
叶辰夕夺过圣旨,以烛火点燃,火光在他的手中摇曳,映亮了他那俊逸的脸庞,冰冷中带着几丝悲戚。
杜不凡说道:“殿下,这件事拖不了多久,倘若叶轻霄在陛下驾崩前回朝,事情就麻烦了。不如我们派人在他回京的路上截击他……”
“不行!”叶辰夕立刻打断他,并警告道:“舅舅切勿自作主张,毁了兄弟之义。”
“你真胡涂,到了那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哪有兄弟之义可言?”杜不凡着急地斥道,显然已有计划。
“舅舅,我现在很清醒,皇位可以争,兄弟之义却不能毁。望舅舅成全。”
杜不凡闻言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拂袖而去。
到了正月初十,裕王以为子复仇为名阵兵在北纳河两百里外的秋雁岭,他此次来势汹汹,除了他自己的一万残兵外,还向楚傲寒借兵五万,由大都督谭显统领、庆王楚傲柏监军,与薛凌云部对恃。
楚傲寒下手下得这么急,出乎众人意料,朝中一片哗然,兵部忙得人仰马翻。所有人都把目光及希望投向驻守在北纳河的薛凌云,日夕盼望捷报。
而在边境,两军虽然蓄势待发,却只是小打小闹,双方的将领似乎都在试探对方,一直对恃了半个多月。
这天,薛凌云命副将郭可夫、游击赵三程各率两千精兵前往秋雁岭探路。而他也亲率精兵三千外出侦察。
当薛凌云行至一处平地时,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