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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霹雳]恨不相逢-第15部分

小说: [霹雳]恨不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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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蕴果谛魂乍见此物,心下疑惑,打开那琉璃罐,只觉昙花香气之中别有一股药香,大抵与平日楼至所服安神药物相似,便将这药糖的来历猜着了几分,又见那药糖色泽鲜亮,不像陈旧之物,便知个中亦有私相授受之事。当下并不发作,只是冷笑一声,轻轻以手背击了掌心几下,却听得外间环佩叮咚之声,门棂响处,一个柔媚婉转的声音缓缓说到:“小女子巫阳神女见过盟主,不知盟主召唤小女子前来有何吩咐?”蕴果对她一抬手,示意她起身,一面问到:“你来的时候可曾遇见什么人?”巫阳神女微笑道:“小女子身属盟主内卫,旁人无缘得见。”蕴果听她如此说,方笑道:“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到底滴水不漏,此次我微服出巡,只带了你二人两个内卫在身边,少不得要你多辛苦几次,从今夜开始,撤换所有行辕内外的守卫,小少爷身边的人不要动,夫人也没有带贴身侍女出来,其余内室服侍的侍女全部撤换,至于撤换下去的人怎样处置,想必不用我再多费唇舌吧,记住要做的干净,别让夫人起了疑心。”巫阳神女闻言点头称是,见蕴果没有别的吩咐,便低头请示道:“盟主是担心有人传递东西进来,或是探听消息出去,若此处有了乱臣贼子,不如小女子再调集几个内卫前来护驾?”蕴果冷笑一声道:“不必,此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只要严防即可,我们再盘桓一日,明日便启程回京。你且退下,叫他来见我。”说罢一摆手,示意巫阳神女退出,待她离去后,蕴果复又将那琉璃罐拿在手中看了半晌,眼中阴鸷之意大盛,将那东西狠狠贯在地上,摔得粉碎。

    楼至在小书房内看着质辛早课,却见质辛将之前的功课都带在身边,便随手翻阅,却是那日蕴果夜访自己之时所带的那一册,楼至展颜一笑,仔细瞧着那上面的诗句。抬起头,却见质辛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便佯装不悦道:“怎的不做功课,只管看着妈妈做什么?”质辛歪头想了一会儿道:“妈妈可知这几句诗的意思?”他原是小孩子家无心之言,楼至听罢却脸上一红,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却听质辛继续自说自话道:“那日妈妈离家求医,爹爹便写了这几行字头给孩儿习字,孩儿虽然写得熟练,却不明白个中缘由,学堂的先生屡次教导孩儿说凡事不要不求甚解,方能进益,所以孩儿才请教妈妈这几句诗的意思。”质辛虽然年幼,到底上了几年学,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楼至一时竟无法弹压,只得红了脸道:“既是爹爹写给你做字头的,你只问他便是,如何倒来问我。”质辛见楼至脸红,还以为妈妈生气了,连忙放下笔墨,滚进楼至怀里道:“是孩儿不孝,冲撞了妈妈,还请妈妈怜惜孩儿年幼,原谅孩儿这遭吧。”说罢滚在楼至怀中撒娇,楼至无法,又见他说得如此可怜,便怜惜地在他的小脑袋上摩挲着,质辛也贪婪地嗅着楼至身上的味道,楼至复又想起今日质辛之言,便抱起他问到:“你今日说妈妈身上味道香甜亲切,到底是何种香气,我自己怎的没有察觉?”质辛复又在楼至面颊颈项处嗅了嗅,惹得楼至笑了起来,半晌质辛方恍然道:“啊,好像是昙花的味道。孩儿恍惚记得身为婴灵之时,妈妈常常身处昙花之间,是以觉得亲切异常。”楼至闻言,蹙眉寻思了半晌,方想起每次私通之时,王迹都将自己新制的药糖喂给他吃下,那药糖乃是王迹以自家花园内所种昙花为药引,掺了安神静气的补药所制,怪不得自己每次与王迹交合之后身子都会沾染了昙花的香气,而自己身怀六甲之时为了躲避烦恼,每每躲进天佛原乡深处的昙花丛中静心,当日质辛身负强大的魔元,虽然身为婴灵却已五感齐备,是以对昙花的香气倍感亲切,楼至想到此处,不禁一阵心虚,忽然想起今日破晓时分王迹离开之时自己并未曾将那盛着药糖的琉璃罐收好,想是就放在自己卧室之内,而刚才又打发蕴果去自己房里小憩,若是被他瞧见了……楼至想到此处周身如遭雷殛一般,也顾不得质辛,当下整顿心神,径自往内室去了。

 第二十四回

    楼至抢步来到自己卧室门前,却先情怯,徘徊良久并不进入,忽见蕴果自己打了帘子出来,见他在此,彼此都吓了一跳,倒是蕴果先开口道:“暑热天气,怎的站在这大日头底下也不进来,倒没得晒坏了你。”说罢携了楼至的手,却意欲将他带往外室,楼至见蕴果神色自若,便猜测自己的行藏未曾败露,只是东西还放在枕边,到底不放心,便勉强笑道:“你先出去,我进去换件衣服就来。”蕴果见他意欲前往内室,神色倒紧张起来,连忙阻拦道:“这身装束很是得体,何苦脱脱换换,虽然天气将近暑热,出了汗再换衣服,也要仔细着凉。”楼至见他闪烁其词,好似遮掩着内室发生的事情,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丢下蕴果径自往内室去了。

    进入内室,却见屋内一片狼藉,似有打斗痕迹,那罐琉璃药糖贯在地上,摔得粉碎,楼至见状,知是东窗事发,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却见蕴果疾步追了进来,见楼至面色如纸,连忙上前问到:“你觉得怎么样?身子不痛快吗?”楼至见蕴果事到如今还顾及自己,不禁羞愧难当,泪水夺眶而出,想要张口解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蕴果见他如此,意欲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呵护,谁知手伸出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楼至见状,心道蕴果必是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不想碰触,不由万念俱灰,自己好不容易与心上人情投意合,谁知这段恩情如今竟如自己最钟爱得昙花一般,转瞬即逝,楼至向来并无贪嗔之心,只是如今近在咫尺的幸福就要远离自己而去,一时间情难自禁,也顾不得羞耻,竟紧紧捉住蕴果的衣袖,似是害怕他拂袖而去。谁知蕴果给他这一拉扯,竟闷哼一声,袖内漾出血迹,不出片刻,血腥味在室内蔓延开来,似是受了重伤。楼至见状大惊,不顾蕴果阻拦,扯开他外衫一瞧,一道自下腹至左肩的伤痕狰狞地蔓延着,不断流出鲜血,看样子并非兵刃所伤,竟似被野兽撕扯的痕迹。楼至见状,方知蕴果刚才收手并非嫌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发现了他的伤痕,他意欲引自己到别处去,也是不想自己看见他与人起了争斗,只是堂堂盟主行辕,谁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再观地上的琉璃罐,与蕴果胸前伤痕,不是兵刃所伤,竟是獠牙利爪的伤痕,当今武林,懂得这门功夫又能伤得了蕴果的人,也只有……王迹。

    楼至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道:“是他伤了你!”只见蕴果低眉不语,眉目间尽是隐忍之色,再一抬头,却依旧是往日温柔的模样笑道:“不妨事,我眉心有你所赠朱砂护身,没人伤得了我。”楼至见他如此隐忍,一时间千情万绪汇集在心,都化作一股冲天怒意,眉间朱砂血光大盛,杀心已起,摘下悬于壁上的奥义吠陀,就要夺门而出,蕴果谛魂也顾不得自己伤势,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楼至兀自挣扎道:“我杀了他!”蕴果似是被他碰撞了伤口,闷哼了一声,复又勉强说道:“他走远了。”楼至听闻蕴果的闷哼,也顾不得王迹,连忙转身查看蕴果伤势,奥义吠陀也滑落手中,见他伤口因刚才剧烈的举动复又裂开,连忙扶他坐下,取出自己随身的金创药轻柔地涂在上面,再用棉纱细细包扎缠绕,蕴果因这半日失血过多,面色浅白,靠在床沿上任他摆布,一切收拾停当,两人相对无言。

    半晌蕴果方勉强笑道:“你为我操劳了半日,想是累坏了。”楼至此时恨不得蕴果对自己恶言相向,羞辱摧折,怎知他一如既往温柔相待,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蕴果怀中大哭起来,蕴果温柔地抚摩着楼至的背部,任由他发泄着积郁多日的情绪,半晌楼至方渐渐止住了哭泣,抬头看向蕴果,目光凄美却坚定地说到:“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却见蕴果温柔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想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自然会对我说。”楼至闻言,顿感五内俱焚,眼前这个男人,即使知道妻子与人私通,奸夫竟然登堂入室打伤了自己,却还对妻子倾心相许,深信不疑,只是他身为武林盟主,根基自然深沉,加之前日自己所赠佛血,已经提升了他一甲子的功力,怎会如此轻易输给王迹,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我适才为你包扎之时,探得你的脉息并无动过真气的样子,那人伤你,你怎的不还手?”蕴果没料到他有此一问,略一沉吟道:“只因他将那罐药糖示于我眼前,我不知……”说到此处,眼内闪现哀戚之色,“我不知你对他是否亦有情愫,不敢贸然出手。”楼至闻言,猜测蕴果必是尚且不知自己心意,担心王迹亦是自己心爱之人,不忍伤他,却反而被他打成重伤……楼至初时一直担心蕴果伤势,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如今见他伤势趋于稳定,内心翻涌再难压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蕴果怀中。

    楼至昏迷之中,只觉一股热源温和地冲击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加之心头淤血已经被自己呕出,悠悠转醒,却见蕴果正在运功为自己疗伤,见他睫毛频颤,便抢先说到:“你且别动,就好了。”说罢缓缓收了元功。

    楼至别过脸去叹道:“你自己辅受重创,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蕴果不等他说完便伸手掩住他下面的话语说到:“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此生最为重视之人。”楼至听罢心神一松,眼泪却滚了下来。回头看向蕴果道:“我只有你,只有你……”蕴果闻言长抒了一口气道:“我只有这一节不放心的,若是你已经移情,我蕴果谛魂岂是那纠缠不清之人,佛乡修行甚久,早已断绝了痴妄心魔,只要你能平安喜乐,我便此生再无牵绊,如今见你心意依然在我和孩儿的身上,那咱们一家人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劫数,你可信我?”

    楼至点点头,伸出双手搂住蕴果的脖子,蕴果就势合衣上床,将楼至温柔地抱在怀中,两人一时无言,半晌楼至方悠悠说到:“我原是担心你知道此事,才给他抓住把柄,私相授受,如今既然你已经得知,我便将始末缘由说与你听。”说罢将自己与王迹的一段公案原原本本讲给蕴果,蕴果听罢点头道:“我原不知你心意如何,听那贼人的言语,似是你移情于他,所以并不敢轻易出手伤他,如今知道都是那贼人害你,他若再来纠缠,我必然手刃了他给你报仇,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只是往后有了为难之事切不可再隐瞒于我、自己承受,你我既成夫妻,凡事自当同甘共苦,方是人之大伦。”楼至听了蕴果好言相慰,只觉内心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有些隐忧之意,迟疑着说到:“你……你不在意我……”说到此处面上羞涩难当。却听蕴果轻笑一声道:“至佛修行许久,怎还执着于色身?也罢,今日你我不论佛法,只论夫妻情分,你为不让我知道那贼人轻薄了你,才给他抓住把柄屡次纠缠,你如此在意我的感受,我心下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怪你?倒是恨自己没有早些发觉,这些日子让你受了委屈。”说罢在楼至额头上轻轻吻着,似有安抚之意。楼至听罢这一番爱语,忍不住又哭了,蕴果连忙柔声安慰一番,哄他睡了,方才整衣离去。

    蕴果出了内室,转身来到别苑小花园一处不显眼的所在,转动假山上的机关闪身而入,却见一人侍立在内,见他前来,连忙施礼道:“属下参见盟主,盟主吩咐之事都已办妥,没留下蛛丝马迹。”蕴果冷笑一声道:“辛苦你了,你哥哥倒瞒得你好苦。”那人听闻此语心下一惊,连忙躬身道:“盟主明鉴,属下并无不臣之心,更没有里通外敌,当日那人为寻复生之路,竟欲吸取属下元神,属下幸得盟主相救,与他再无瓜葛!此生誓死效忠盟主一人。”说罢单膝跪地,施以全礼。蕴果见状笑道:“无尘,我不过偶作笑语,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你我主仆二人因此存了芥蒂,倒叫我心里不安,快起来吧。”无尘听罢,方才起身侍立在蕴果身侧,蕴果刚才因伸手搀扶无尘,眉间一蹙,无尘便上前问到:“是否属下下手不知轻重,伤了主上?”蕴果一笑道:“无妨,苦肉计总得吃些苦方才算数的,只是你们厉族的武学端的霸道,就算痊愈,这伤痕是去不掉了。这里没有别的事,你先退下吧。”无尘闻言,躬身退了出去,蕴果一人枯坐密室之中,款去外衣,低头轻抚着自己胸前伤口之上楼至亲手包扎的棉纱,暗自沉吟道:“当日芙蓉山上辅一交手我便已知你的底细,你好精妙的算计,肉身湮灭竟还想跟我争?也罢,如今我以退为进,想必楼至已经恨你入骨,就看你有何手段还能回天……”言罢冷笑一声,面上又回复了往日温文之色,整顿衣衫出了密室往楼至卧室去了。

 第二十五回

    蕴果回到内室,却不见了楼至的踪迹,不由心下一紧,连忙询问当值的侍女,才知道楼至独自去了甘泉宫,这才放松心神,跟着去了。

    行至宫外,却见楼至已经将服侍的人都遣退至外围,蕴果一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径自进了宫内,只见楼至独处泉水之内,身上的肌肤在琉璃屋顶射入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一头银发已经散开了高耸的发髻,披散在身后被泉水打湿,身上一件饰物也没有,眉间朱砂兀自闪烁光华,却比任何珠玉更能夺人心魄,蕴果看见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楼至早已发现他前来,却不似以往含羞躲避,对他浅浅一笑,走出了泉水,身上珠玑随着楼至的行动滴落在泉水之中,眼下情景如同在银河中沐浴的织姬给人瞧见了一般。楼至也不遮掩身子,缓缓来到蕴果面前,蕴果伸手为他拂去粘在胸前的银发,拿起一旁的九重纱衣给他披在身上,柔声说到:“虽然天气暑热,也要提防着凉。”却听楼至问到:“你初次见我,为何便要倾心?”蕴果笑道:“当日进入佛乡修行,是所有武林中人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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