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恨不相逢-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绮罗生见了喜帖,便知他们应是夫家延请之人,只是如今两境联姻在即,战云王族竟延请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少妇前来自家的喜筵,分明是要将自己比下去,让自己当着众位宾客削了面子,不由柳眉倒竖道:“帖子又不是我下的,看你们在此处并没有相熟之人,既然这几位公子诚心相邀,贵客相伴,出去散一散也是好的。”
楼至听他言下之意,竟将自己前来观礼影射成非请擅入,勾搭宾客的淫奔之举,犹是楼至好性儿,却也隐忍不得,正欲拿出身份教训他几句,却听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朗声说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夫人为小王婚娅,不远千里前来战云,小王十分感念夫人此番情谊,只是厅中聒噪,没得腌臜了贵客,还请夫人与小王内厅叙话。”楼至听闻此人言语好生熟悉,回头一瞧,却是王迹翩翩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老吉,选吧!
第六十五回
小登科山上蘼芜;昙花糖还君明珠
楼至此番得见王迹,却似恍如隔世一般,观他此番神采奕奕、得意洋洋;却不似贪秽告知的模样,只见他身穿大红的吉服,帽插宫花;却是一身状元及第的打扮;楼至正在疑惑不知如何应答之际,却听得身后那绮罗生惊喜道;“仲王,你来啦。”楼至听闻此言不由恍然大悟,原来王迹夺舍重生的肉身竟是战云界仲王意琦行,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应邀前来了王迹的喜筵……
楼至因当日在蕴果府中得见贪秽一面,见他满面泫然言语恳切,似是王迹将要不久于人世,自己原本打算与蕴果谛魂此生相守,平凡度日,却因贪秽动之以情,加之当日佛乡密友剑布衣一力撺掇,方才有此次战云之行,不过打算见了王迹,以好言相慰,略尽前缘情谊,若是能救他一命,也是行善积德之事。
如今莫名其妙给人卷入这场喜筵之中,受了那东道绮罗生的一番奚落,心下正不自在,却见王迹身穿大红的吉服翩跹而来,分明就是这场喜筵的主角,竟要与那绮罗生共结连理,自己原是与王迹再三表明心迹,就算如今他另结新欢,原本不需对自己言讲,只是不远千里以病危之说将自己诓骗而来,只为受他心上人一番奚落,自己倒真心实意希望可以补偿对方一二,将那百般宠爱自己的蕴果谛魂留在京中形单影只,如今想来,深觉受了愚弄,不由压抑不住心中嗔意,下意识按了按腰中蕴果谛魂的佩剑。
剑布衣见此光景不由暗暗叫苦,自己的师兄成婚以来性子越加平和稳重,只是他们怎知此人当日在佛乡之中却是个最骄纵孤高的,只怕若将当日楼至与今日绮罗生相较之下,如今这一位倒还算是懂事知趣呢,那贪秽与咎殃却是淘气,百般央求自己将人诳了来,却也不现身说法,万一自己的师兄绷不住,当着众人的面与那王迹撕破了脸,往后之事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到此处连忙暗暗拉了拉楼至的衣襟低眉耳语道:“方才你如何规劝我来?这原是他们的地方,闹将起来咱们未必有好处,若是再不能全身而退,你如何对得起京中那一位,与你的宝贝儿子!”
楼至原本冲冠怒意,听闻剑布衣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自己原不是当日孤身一人快意江湖之际,如今已有了家室之累,虽然已动贪嗔,少不得隐忍心意,保全了自家两人再做打算,又见王迹满面殷切之情,此时周围旁观者甚重,再一瞧那绮罗生见王迹与自己低声细语,面上似有不平之意,略略沉吟,便转而对着王迹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有劳仲王带路。”说罢竟当着众人的面跟随着王迹缓缓步出筵席,旁人倒还罢了,那绮罗生见了,不由柳眉紧蹙丹凤含嗔,将手中雪璞扇“唰啦”一声收在手内别在腰间,转身往王殿深阕恨恨而去。
却说王迹将楼至引至一处偏僻暖阁之处,回身看了看剑布衣,那剑布衣倒是知趣道:“罢、罢,我在外与你们周延。”说罢将两人推入暖阁之内,转身掩了房门。王迹见剑布衣退出,缓步行至楼至面前,将他深看了几眼,半晌不言语,楼至此时与他单独相处,却也极力平息自家心中怒意,两人无言相对好一阵子,王迹方低声说道:“未曾想……你能来观礼……”
楼至见他此时仍不愿实言相告,不由心下没意思起来,方才还指望自己能有个说法,如今却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回到京中与丈夫和孩儿团聚,不由微微一笑到:“我是盟主夫人,前来观礼有何不妥?如今来得仓促,却未曾带得像样的贺礼,还请仲王切莫见怪。”说罢自袖中缓缓取出一物,正是当日两人初行战云之时,王迹因顾及楼至身子单薄,复又为他炼制的昙花药糖一罐。
当日王迹已抱必死之心,与剑布衣合谋将楼至平安送出战团,楼至带着孩儿回到京中,却是十分感念王迹此番情谊,是以将这新制的昙花药糖收在自己闺房私密之处,不肯轻易抛弃,今日既然受了厉族部众与密友剑布衣之托前来探视王迹,心中寻思不如将此物带在身上,或许可以柔情唤起王迹求生之意,如今见自己受到如此奚落,心下决绝,便将这罐药糖赠与王迹以作新婚贺仪,了断两人之间最后的牵绊。
谁知王迹见了此物,未曾想到当日信物竟依然被心上人带在身边,情潮涌动之下难以克制,也顾不得门外便是自己的喜筵,伸手将楼至紧紧抱在怀中,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还留着此物?”说罢竟欲俯身采撷楼至的樱唇。
就在王迹快要探得楼至樱唇之际,却见楼至微微闪身避过,腰间利刃伴随一阵虎啸龙吟而出,正是当日蕴果谛魂所赠的随身佩剑——众相枯轮,直指王迹咽喉之处,却听得楼至语带清冷之意道:“当日外子未竟之事,仲王可要于我手上领教一番?”王迹见自己情潮难禁,唐突了楼至,连忙收敛行迹道:“是我冒昧了,我未曾想到……”
楼至不耐烦一摆手,打断了王迹的解释言辞道:“此番种种荒谬乖觉之事,只当我奉还了前世罪业,如今你若还有良心,便开了方便之门放我二人全身而退,日后江湖再见之日,楼至韦驮自然还当你是一位旧相识,若还有心糟蹋作践,如今虽是战云地界,也要好教仲王领略楼至韦驮手段如何。”
说罢一转身退到门口,知道剑布衣在外接应自己,一手推开门棂,一手持剑依旧直指王迹,王迹见楼至不知何故性子转变极端,只是如今闹起来,恐怕搅乱两境联姻喜筵,得罪朝天骄与绮罗生二人并不足惜,只是若连累楼至身陷围攻,万一自己照顾不周有个闪失,却难再见故人,又见他两人身上既有喜筵请帖,便知此事与贪秽等人脱不了干系,不如暂且安抚楼至,再去找来小弟兄们当面对质,一问便可知端的。
王迹打定主意,对楼至点头道:“我这就前去开放天梯,放你二人离开战云王殿。”说罢越过楼至剑锋,侧身闪出房门,外面剑布衣正在顾守,见王迹面色焦灼,不由上前打趣道:“故人相见,感念几何?”却见王迹神色有异,颇为紧张道:“烦你在此周延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匆匆离去。
剑布衣看得一头雾水,如何两人进了密室之中不出片刻,王迹便被赶了出来,进了房门一瞧,却见楼至神色落寞枯坐房中,房内似有打斗痕迹,连忙上前关切问道:“莫非他竟敢唐突于你不成?”楼至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曾,咱们这就离开战云王殿,我现下只想回家。”剑布衣见如此光景,便知两人之间起了龃龉,只是不知厉族之内到底如何打算,既然王迹央告自己周延一二,还是等他来此现身说法便知端的,当下安抚楼至道:“你们二人到底因为什么又恼了?莫不是因为那绮罗生?”
楼至听闻此言骤然一惊,自己确因受了绮罗生一番奚落便心下不大自在,只是却还不到与个小孩子斤斤计较的地步,倒是见了王迹一身小登科的打扮神采飞扬,又听得那绮罗生与他之间言语亲密,眼见两人成婚在即,自己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心绪,贪嗔之意大盛,自己此生既然已属蕴果谛魂一人,此番焦灼却是从何而来,难道一个不相干之人将那地久天长的约誓前来诓骗了自己,一旦得知不过南柯一梦,自己也会怅然若失?只是两人曾经诞育子嗣,夙缘颇深,又如何算是不相干……
楼至想到此处,不由心乱如麻,深觉自家不堪之处,非但对不起蕴果谛魂,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平日孤高自许、目下无尘,如今想来,不过是个水性之人,还真是给那绮罗生奚落着了,怪不得自己当时不肯还言,原来倒也是辩无可辩……剑布衣见楼至面色阴晴不定,关切问道:“怎么,身子不痛快吗?”却见楼至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当我是甚等样人?”剑布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正不知如何作答之际,却听得门棂响处,一人推门闪身进入,两人抬眼一瞧,却不是王迹,竟是贪秽仓惶而来。
那贪秽倒是机灵,还未等楼至发作,便扑通一声跪在楼至膝下,伸手抱住他的膝头央道:“先生救我,兄长欲行家法,剔去贪秽的厉骨,从此形同废人。”楼至虽知此子机敏,倒未曾见过他如此惊惶恐惧之态,当下也不好马上发作,只得淡淡说道:“这是你的家事,却与我说不着,如今还要烦请你家兄长开放天梯,将我二人送出战云王殿。”
贪秽见楼至此番动了真气,心下一紧,不知自己兵行险招是否弄巧成拙,只是如今却无转圜余地,况且方才见王迹怒气冲冲寻觅自己而来,便知两人必然已有接触,误会已成,为今之计,除了和盘托出之外再无良策,端看楼至对待王迹情谊几何,想到此处便打定主意道:“当日承蒙先生多番疼爱,贪秽再混账,也绝不会欺瞒先生半句,先生可知今日两境联姻的喜筵,转瞬便是杀人的战场,那战云女王朝天骄,与九千胜大人绮罗生联手布下此局,正是意欲夺取我兄长性命,将他元神炼化于那战云界仲王意琦行体内,以期唤醒意琦行本体意识,反噬夺舍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玉台新咏》卷第一:“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新人从门入,故人从合去。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张籍《节妇吟》:“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tat,虐哭了。。。
第六十六回
假作真将计就计;真亦假破镜重圆
楼至听闻此语豁然站起身子,定了定神,蹙眉寻思片刻;复又安然归座,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是豆蔻孩童不成;若是此计连你都能识破;如何你家兄长强你十倍,却依然蒙在鼓里;就算他一时之间给那绮罗生迷惑住了心神,难道你们岂有不去警醒提点之理,倒叫我一个外人千里迢迢奔赴而来,只为点破这条毒计;贪秽,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劝你小小年纪别用错了心思,耽搁了自己的前程。”
贪秽见自己此番确有弄巧成拙之嫌,倒不如一开始便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那楼至韦驮是甚等样人,岂是他一个小孩子能糊弄操控的……贪秽想到此处,生怕楼至恼了,运用轻功强行离开战云王殿,连忙向前跪爬了几步,紧紧抱住楼至的膝头道:“先生怜悯则个,兄长他……他是执意求死啊!”
楼至闻言略一迟疑,却依然不为所动,贪秽此时心下焦急,俯身叩头如鸡奔碎米一般,口中不断哀求楼至,楼至见状心下略为不忍,暂息雷霆道:“你先起来再说。”
贪秽见楼至心思已经活动,方才站起身来垂手侍立一旁,楼至见他额上磕出血迹斑斑,没奈何向自己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道:“可怜见的,我且听你说完再走无妨。”那贪秽接了帕子,也顾不得擦拭伤口,便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与楼至知道。
原来当日众人对上战云界之时,旁人尚在混沌之中,贪秽却因心思细密,早已猜到兄长此行意欲玉碎换得世子平安,必然会在紧要关头将楼至送出战团,是以每每留心王迹动向,终于探听到他与剑布衣之间的绸缪,当日前去战云大殿之时,贪秽虽然小小年纪,倒将生死看得通透,只求自己与厉族众人能成功救出世子,保住楼至母子平安便罢。
谁知辅一踏上战云王殿,女王朝天骄率众前来厮杀之际,见了王迹倒是一愣,口称“王弟”,息兵罢战将他们迎入王殿之中,众人听了朝天骄一番解释,方知王迹夺舍之躯乃是战云界仲王意琦行的遗体,当时王迹便将计就计,谎称自己与人决斗之际遭人暗算,流落山谷生死一瞬之际为厉族众人营救,方得活命,只是苏醒之后记忆残缺,脑海之中只剩些许断章。
那战云女王信以为真,又质疑众人为何攻打战云王殿,王迹便谎称一位故人之子无故被掳来战云地界,自己与结拜弟兄们正欲上前追讨,却不想能与王姐生死重逢。朝天骄爱弟心切,不但立刻赦免了众人攻城之罪,还派人立刻将质辛送还到依然滞留战云外围的剑布衣手上,剑布衣见战云界如此礼遇质辛,便知王迹此行另有机缘,这才放心将楼至与质辛送还蕴果谛魂府中。
谁知好景不长,原来战云界更往苦寒之地有一邻邦,其国太子九千胜大人绮罗生与那意琦行当日混迹江湖之际曾有一段际遇,如今听闻意琦行九死一生回归故里,特来探视,却因那绮罗生天生生有双心,能窥探他人魂魄,见了王迹便知是另有其人夺舍重生,虽然未曾点破,但却暗暗告知了战云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