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不二.tf] 暧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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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幸村时，视线就胶着在他身上，再也离不开。
整整三年不见，去巴黎留学的事也没有告诉他，他还是从柳那里听说的。连电话号码也是切原告诉他的，自从高中毕业，幸村就完全切断了和他的联系。无论他打多少次电话，他总是不接。到后来，真田自己也不明白，就算打通了电话，自己又能说什么。他明知道幸村要的是什么，不能给的话，何苦再纠缠他？
可是，终归是想念他，到底是放不下。不能和他联系，只好经常打电话给柳，打听他的消息。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想要他留在身边，就算是朋友，也想就这样在一起。可是幸村不是这样委曲求全的人，他的感情清晰明了。毕业那天，幸村对他说，他们好朋友的戏就演到这里。他是这样一个爱恨分明的人，要么爱他，要么放了他，不允许自己继续暧昧不清。
“幸村…”
“真田君，好久不见！”幸村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真田心里一痛，心里像是不知道打翻了什么，五味交杂。他叫他真田君，这么陌生的称呼，公式化的笑容，他的感情，被自己磨灭了么？
看着真田眼里浮起一丝痛苦的神色，幸村不由得侧过头不去看他。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向来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能硬起心肠的人。既然自己送上去，他都不要，那么他就等着他向他先低头。这是场赌博，他一定不能输。
“国光，幸村和真田两个人，真是让人着急呢。”不二微微倚在手冢身上，听见幸村的声音，他轻声对他说。
“真田从小就是很死心眼的人，要他承认，恐怕不那么容易。况且，他爷爷不一定答应。”手冢以前并不知道真田和幸村的事，后来不二断断续续的告诉了他。
“听你的语气，好像和真田很熟的样子。”
“只不过是两家的爷爷平常会一起下将棋而已，所以从小就认识。”
“那如果你的爷爷也反对我们怎么办？”不二抬起头，轻笑着问。
“我有信心说服他们。”依旧是笃定自若的语气，手冢没有半分犹豫。
“那个…”越前在旁边看着他们，“难道部长和不二前辈…”
他似乎一时没想到怎么说，忽然停住了。
“很少看见越前会说这种欲言又止的话呢。”不二笑着打趣。
“只是有点不确定。”越前嘀咕着说。
“那，现在呢？”不二牵起手冢的手，笑吟吟的问。
“有点受到打击！”越前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手冢脸上是难得的柔和表情。虽然之前在钢琴表演结束后，他已经看出那个拥抱，不仅仅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之间打招呼的方式，但是他一时还不能想到那个方面。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确定什么了，他们坦然的昭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咦，越前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么？”
“不，不是，”越前脸上出现一种不甘心的表情，“我不能接受的是，我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原来他说的受到打击，是指他没有能早点看出来，他说不定认为自己洞察力还不足了。不二扬眉轻笑，这个学弟还是那么爱逞强。
“手冢，是时候该出席记者招待会了。”Finn过来叫他，酒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周助，和我一起去。”
“诶？”不二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不会学人家把爱情昭告天下吧？”
“我只是希望你在我视线里而已。”手冢敲敲他胡思乱想的脑袋。虽然他不打算隐瞒他们的关系，但是也不准备将它公之于众。爱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不能忍受后面整天跟着一堆狗仔队来影响他们。
“你们俩…果然是…”Finn虽然早就知道不二对手冢的意义不一般，但是和越前一样，当初只是一面，并未能往这个方面想。不过现在面前的两个人看来完全没有隐瞒的意识…
“如你所想的。”手冢淡淡的说，然后扶着不二朝记者会的会场走过去。
Finn有点头痛，虽然他并不介意手冢的性取向，只不过如果被记者发现了乱写，总是会对他的形象产生影响的，和赞助商的合约也可能受到损害。不过此时的Finn还不知道，一会困扰他的还不止这一件事了。
记者们没想到手冢会和不二一起出现，一时有些困惑。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倒并不是什么坏事，著名的网球选手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一同出现来让他们采访，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手冢将不二扶到长桌后面的椅子上坐着，随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才坐定，便有记者发问。
“手冢先生，听说你和不二先生是国中同学，这件事是真的么？”
“嗯。”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一如他往常的风格，记者是再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多余的话了。不过幸好这几年，大部分记者都已经习惯了手冢的言简意赅。
“那之前在大厅里拥抱，是因为两人太久没见了么？”
“啊拉，被发现了，”不二轻笑着接过话，“不过的确是很久不见了，是不是，手冢君？”
“嗯。”手冢看着不二略带玩笑的态度，依旧只是回答了一个字，不过仔细听，就会发现两个字的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看两位的态度，似乎不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吧？”刁钻的问题开始丢过来了。
“这位记者先生真是好眼力，这也能被你看出来。”不二谈笑自若，没有半点异样。
“那两位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这个记者真是不死心，还刻意选了比较暧昧的词语。
“你猜。”不二调皮的将问题丢回去。
“呃？！”似乎没想到不二会这样回答，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当事人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他自然也不能凭空的直接问他们是不是恋人。
Finn本来想阻止记者们问一些和之前的比赛毫无关系的问题，但是看到不二应对得似乎游刃有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记者认为他们暧昧，他就刻意的暧昧给你看。弄得那些记者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他相信不二是不想手冢一个人面对这些问题，以手冢的性格，要么不说话，要么就干脆的直截了当直奔主题。不得不说，在和记者打交道这方面，不二要比手冢熟练得多。哎，他真是越来越欣赏他了，果然是比那块冰山可爱得多啊。
“咦，你猜不出来么？”不二一副惊讶的样子，“那好吧，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这是最后一个关于私人的问题了哦。”
记者被他多变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再加上之前他毫不避讳的态度，大家心里关于同性恋的疑问已经减弱了很多，再加上，不二向来和媒体的关系都不错，于是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他。
“按我的想法，我和手冢君当然不只是国中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简单点说，比好朋友要亲密的关系。”不二云淡风轻的侧过头对着手冢，“我这么说，你介意么，手冢？”
“不，是事实。”手冢的语气平静无波，真要从他那里看出一点什么也是枉然，况且当事人还并没有否认。
双方都坦然的面对这个问题，看来的确是没什么特别的内幕了。记者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都觉得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两人绝不会在亲密的拥抱之后还公然的共同出席记者招待会。人似乎就是这样的动物，你越是遮遮掩掩，别人就越有兴趣。反而你毫不避讳的话，他们反倒觉得你坦坦荡荡。
“不过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许对别人透露太多哦。要知道我身边可是有很多手冢君的球迷，要是整天拜托我帮他们要手冢君的签名，那我可忙不过来呢。”不二对着记者们补了一句，下面一阵轻笑之后，所有的疑问烟消云散。
Finn笑着摇了摇头，不二很明白记者们的心理。适当的给他们一点消息，比完全封锁要来得安全得多。他只给你看他想给你看的东西，他不想给你看的，你怎么也得不到。就如他所说的，他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这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但是最优秀的谎言，恰恰是七分真三分假。
比朋友更亲密也有很多种，但是如果存心想欲盖弥彰的人却万万不可能承认他们的关系比朋友更亲密，反而只会说，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更有甚者干脆撇得一干二净，这是在人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方式。也是记者们这么多年总结出的所谓经验。然而不二就偏偏毫不隐瞒的告诉你，再加上不二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能力，于是他说是比朋友亲密一些，那就真的单纯只是比朋友亲密一些了，而那个拥抱，也只是单纯的打招呼而已。看着那些记者已经毫无疑问的相信了不二的话，Finn举着话筒对下面说：
“好了，私人问题就到此结束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到正题上来吧。”
“不，在此之前，我有事情要宣布。”手冢站起来，从Finn手里接过话筒。
大家都诧异的看着他，在印象里，手冢可从来都没有主动的说过什么，只要能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多说几个字，他们就谢天谢地了。而且连Finn也觉得惊讶，想起那次的拒领奖杯事件，他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听到手冢的话时，他彻底崩溃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退出职业网坛，将不会参加明年1月的澳网，以及以后的任何一项比赛。”
所有人都愣住了，今天才登上世界第一宝座的王者，在同一天说要退出职业网坛，这是什么情况？
“手冢先生，请问原因是什么？”
“因为伤病么？”
“您正值运动员的黄金年龄，忽然要退出，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么？”
“以您目前的状态和实力，要在接下来的两年囊括四大满贯的所有冠军奖杯并非难事，现在退出不会觉得遗憾么？”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出自己的问题，生怕漏了一点消息。这可是大新闻，年仅23岁排名世界第一的手冢国光要退出职业网坛，在此之前，既没有听说他有伤病困扰，职业生涯也是一帆风顺，今天更是和Nicolas。Henin上演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精彩比赛，最终成功逆转，冠军来得实至名归，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产生退役的想法。
“您在职业网坛可谓是名利双收，突然宣布退出，有没有觉得对不起一直支持你的球迷？”
“我已经达成了我的目标，而且我并不留恋过去的荣誉，所以不会觉得遗憾。至于球迷，我很感谢他们的支持，但是，我的人生有比网球更重要的事情，希望大家理解。”手冢第一次在记者面前说这么长的句子，而且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不二先生，请问您事前知道手冢先生的决定么？”记者将对象转向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不二。
“不，他并没有跟我提起过，但是，我并不意外。”
“请问，您对手冢先生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什么看法？”‘
“我尊重他的决定。”不二沉静的回答记者的问题，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您是否知道关于手冢先生所说的，比网球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竟然重要到让他在全盛时期退出网坛。”
“这个问题你要问他本人才行哦，”不二笑了笑，“不过，我们刚才约定了，不许再问私人问题。”
记者忽然发现和手冢截然相反的不二，说不定比一向冷淡的手冢更加难缠。话说得密不透风，一点都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周助，我们走吧。”手冢将不二扶了起来，然后对记者们说，“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具体的情况，我和俱乐部商议好之后，相信俱乐部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等等，手冢先生！”
见他要离开，记者们一下子蜂拥而上。拥挤的人群一下子朝他们撞过去，不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手冢眼明手快的将他扶稳并护在怀里，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怒气。
他寒着脸看着围成一堆的记者，冷冽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请你们适可而止。”
普通的一句话，被他说出来仿佛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这是手冢第一次在媒体面前流露出明显的不满，虽然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脸，但是眼神却锐利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那眼神不是落在他们身上，而是割进他们的肉里。然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手冢扶着不二离开了会场。
Finn趁着记者们反应过来围攻他之前，也迅速的离开了现场。他已经快被手冢气疯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一个人就擅自决定了。不过这也说明他是的确下定了决心，先一步在媒体面前宣布，断了他们的后路。虽然心里隐隐觉得已经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该谈的还是要好好谈一谈。
手冢和不二回到酒店，两人关掉手机锁上门，在落地窗前安安静静的相拥而坐。外面现在已经被手冢的退役宣言弄得翻天覆地，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找到他们。可是，无论什么事情都好，他们现在只想静静待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你还是这么喜欢让我大吃一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手冢想到最开始发现不二才能的时候，然后是忽然对他告白，接着是一跃成为国际知名的演奏家，现在，又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没办法抑制适才在酒会里看见他的欣喜，在众目睽睽下拥抱他。
“这次真的是意外，”不二看着玻璃上两人的倒影，不由得轻笑出声，“我实在没想到柏林爱乐乐团的常任指挥Claudio　Abbado先生所说的朋友，竟然是大师赛上海站的委员之一。”
“看来你挺喜欢这个意外。”分明刻意隐瞒了要来上海的事情，存心想让他觉得惊讶，竟然还说是意外。手冢对不二脸上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可是熟悉得很，和当初初次在报纸上看见他的表情一样。
“你不喜欢么？”不二一副手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我喜欢想见到你时就能见到你，不需要为了见面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意外。”
“所以你才突然宣布退役？”虽然知道赢了这次的比赛，手冢迟早会退役，但是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就宣布，至少他会先知会一下俱乐部。
“嗯，本来是打算明天回德国了之后先和Finn还有俱乐部沟通一下的。”手冢从背后拥着不二，把头埋进他的颈边，声音被皮肤阻碍，有些闷闷的，“你的出现，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不二将手伸到脑后，反手环着手冢的脖子，掌心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摩挲。
“抱歉。”沉静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从唇边溢出。
手冢抬起头，轻轻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