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今何在]只是爱未讲-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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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隐隐有些开心,他盯着手中的牌笑了笑。旁边人大惊小怪说猴子你又要出什么损招!今何在微微仰起头瞥他一眼,说我一只手就能干翻你,出什么损招啊~不需要!那一刻仿佛多年前那个骄傲的少年重现眼前,眼角眉梢都是跳脱不羁,拔剑而歌,气贯长虹。那个人眯起眼睛大笑的样子,江南甚至会觉得有些耀眼。
他坐在今何在旁边,以手支颐,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嬉闹,整室沸腾的喧嚣里格格不入的僻静角落,就在最热闹的中心旁边。江南能感觉到今何在不易察觉地绷紧了身体,他看见他深蓝色袖子下露出的苍白手臂,弓起的腰上微微突起的骨骼,还有低垂的眼睫和抿起的唇角。他有些出神,这副画面在视网膜上凝结成伤,仿佛挥之不去的少年残像。
他想我真的很想跟你说话,可是你会听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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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Let it die
And get out of my mind
We don't see eye to eye
Or hear ear to ear
——《Let It Die》
说起来出去玩也是很消耗体力的,等到纵横中文网旅游团上山下乡篝火烧烤打牌喝酒裸奔狼嚎(……)完毕了踏上归家路途时,一车的人都歪在各自的座位上人事不省,脑袋一点一点作小鸡啄米状,T恤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背包里的零食吃了个空,分量倒是轻了不少,可惜其所有者体力透支腰酸背痛,拿在手里比上车时感觉还要沉重,只恨这世上没有机器猫的四维空间袋,否则塞进去两手空空地上车,多么轻松惬意。今何在靠在座位上眼睛都懒得睁,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照在他脸上,闭着眼睛一片明亮的橙红。
车上开着空调,他觉得有点冷,勉为其难睁开眼睛去翻包,拉出件外套披着。手脚冰凉,带着一丝麻木感,整个人都有点虚脱,不动还好,一动就跟卡了颗小石子在肌肉里一样,一抽一抽的。今何在估计十有八九是拉伤了。以前运动过度拉伤时曾叫江南帮他揉过,给他揉得生不如死。今何在一直觉得分明就是把几天分量的疼搁一天惨烈地疼完,江南还振振有词地说那是很正常的纠结的筋包本来就该给揉散了。完了还要鄙视一句,我妈揉得更疼,你这算什么啊。
今何在换个姿势,还是浑身不舒服。这时候走道另一边的蒋玫看看他皱着一张脸不安生的样子,幸灾乐祸道:“叫你悠着点不听,这下吃苦头了吧?打赌你家没有红花油,我说你怎么活这么大的?”
“……就那么活呗。”今何在蔫蔫回答,“再说我谁啊?死不了的。”
“那是,你今何在谁啊。这点小事怕啥,生龙活虎战斗力十足才像样,对吧?蒋玫你别担心他。”
从前排座位忽然插过来这么一句,今何在抬眼看看,玖河络,著名江式近卫队之一,没少在网上埋汰他,什么话多难听都说过,想记不住都不行。一战时此人于网络上奋勇杀敌,激烈交锋至今仍历历在目。今何在到北京见着其人时真是有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意思。就算战后,他跟云小幽那几个人也没消停过,每次在网上说话不咸不淡明刺暗讽的,还老有人转给他看,真是没完没了。今何在总是想我TM又没挖你家祖坟你兴奋个什么劲啊?江南是你谁啊?
于是他撇撇嘴,冷笑:“……搁江南屁股后面嚣张什么劲?以为自己多神勇呢。”
“我怎么比得上您啊,潘海天够辛苦的啊?”
蒋玫看看事情要不对,赶紧插进来说你俩都不累是吧?赶紧该歇歇着去明天还有工作能多躺就多躺会,别到时候又嚎叫说浑身疼动不了。玖河络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带着点“咱走着瞧”的意思。今何在看着他心头火起,联系到江南一直以来暧昧不明听之由之的态度,更是恨满胸臆。他闭着眼睛心绪烦乱,想江南你可以啊?现在你手下的出来乱咬人你都不管管啊?合着看我好欺负是不是?难得的好心情瞬间被搅和了个干净,索性侧过身眼不见为净。
江南在后排看见玖河络跟今何在说了几句话,脸色马上开始就不对,然后蒋玫赶紧把两人拉开。他皱皱眉想猴子还是这么个爆脾气?这是又咋了?丫就不能改改么?摇摇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倒是没有玩得太疯,所以现在整车人里状况算是还不错,毕竟明天也不是轻省的节假日,该完成的工作依然还压在肩头,还没有一劳永逸的可能。他把目光投向窗外,觉得这人际关系真是棘手啊。
车子颠颠得回了北京,一行人各回各家,第二天上班时简直哀鸿遍野。老总抱着手臂在窗口冷笑:叫你们疯,叫你们不知收敛,活该了吧?江南看着上司大人一脸□□忐忑不安,想这可如何是好我拉出去一群青壮年拉回来居然一群半残,这快到年底正是鸡飞狗跳的时段啊。
好在曾总也没说啥,大手一挥意思是你们该干啥干啥去。于是大家各就各位。那天天气晴好,云朵在碧蓝的空中一团一团,边缘有微弱的反光,质感十足仿佛飞翔的白色海岛,偶尔有鸟飞过,还是长长的人字形。今何在坐在办公室咬着笔杆想了半天,发了封邮件给江南,说我们三本杂志合成一本吧。
然后他在论坛里晃荡,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当初掐得血肉横飞,但是既然说是合作为什么不干脆并到一起,本来也就是从一本分裂出去的么,最后归为一本才是正常。他心不在焉地点来点去,点进NOVO网页的时候,毫不意外又看到有人在唧唧歪歪,白色的页面上一字一句跟上海团队壁垒分明,整个论坛洋溢着仿佛《情深深雨濛濛》里依萍跟本家般的对立气氛。他厌恶地皱了皱眉,这明目张胆培养分裂情绪呢?我说你丫故意的吧?摔开笔,他想江南混蛋我最后信你一次,别让我失望。
从NOVO溜达出去,转到百度贴吧。这些地方他向来不说话,但是偶尔也看看。网络上似乎有江南跟今何在这两个名字的地方就有掐架,掐得难看不说还每次都老一套,不是江南是个没良心的混蛋就是今何在是个江郎才尽的暴君。真TM烦。今何在异常不满,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九州死透了?靠,这还没病危呢你准备啥骨灰盒啊。
叹口气,关掉网页,今何在开始提笔写他自己的文件。作为《九幻》的主编兼项目负责人,快到年底了有无数的报告和文件要写,真是令人痛不欲生。他本来就特别讨厌这类程序性工作,向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可如今都得咬牙扛下来。还得考虑《九幻》未来的发展方向,然后努力去说服持反对意见的人,再加上他瓶颈期的小说,今何在感觉就像从平均海拔两百米的东部平原呼啦一下升到了五六千米的青藏高原,缺氧不说,还狂风加没水。
什么都赶到一起了。今何在悲哀地想,真TM讨厌。
好容易一字一字挤牙膏一样写完了报告,今何在去茶水间倒水,还没走到就听见玖河络和飘的声音传过来:……那家伙光骂人不干事,小说写得一塌糊涂,《九幻》销量都滑成什么样了好意思说别人,不就《悟空传》么,也就网上那群中二病当他是块宝……
今何在猛地停住脚步,脸色铁青。他不知道是应该推门斥责还是彻底无视,阴暗的走道里一个人都没有,青白的色调铺满整个空间仿佛他晦暗的心。站了两分钟,他握紧拳转身回到办公室。电脑屏幕上新邮件的提示在网页卡上一闪一闪,他忽然有些畏缩,疑虑和不安在心底相互撕扯,如果这世界从来不曾按照他的期望运行,那其实他根本也没什么自信对方一定会接受自己一厢情愿的提议。
他整整站了五分钟才点开那个网页。
江南写,这个提议不太合理啊。
他盯着那几个字一动不动,最后笑了笑。
你果然还是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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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You never see me fall apart
In the words of a broken heart
It's just emotion that's taken me over
Caught up in sorrow; lost in my soul
——《Emotion》
当北京的总部里波诡云谲的时候,大角还在上海编辑部对前途充满了盲目而美好的希望,坐在办公室里乐颠颠编他的《九州幻想》。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带来些稀薄的暖意。毕竟已经是十一月底,冬天在地平线上摩拳擦掌,阴寒的气息从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渗出来,萧瑟的秋风扫了一地落叶。《九幻》编辑部一如既往,只是多了几分年末的繁忙。大角揉揉酸涩的眼睛,把修改意见发给责编,然后去看财务报表。正是经济危机的海啸四处肆虐的时候,年景烂得一塌糊涂,每个人都很辛苦,反而会更期待一些可爱的消息来冲淡心头的压力。大角也不例外,等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他捧着盒饭爬去博客上写日志,题目为《中国幻想和恐龙谁更坚忍》,文中严肃而正直地讨论了如果一颗陨石撞击地球中国奇环界将会如何,情节描述看起来还挺技术流。写到某个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时他顿了顿,心有余悸地念了句□□。
写着写着想到跟祥瑞蹲在同一个城市的两人,中国奇幻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两个名字,他忽然玩心大起,绕回去在灰蓝色的页面上添上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九州的两大天神同时毙命,他们再也无法分开了。”
耳机里放着忧伤婉转的曲子,清亮的女高音唱出一串一串的法语。大角咧嘴笑笑,恶作剧地想丫俩看到一定脸都绿了,那情景真是太搞笑。
虽然看上去未来要走的路还相当长,但好歹开了是开了个好头。江南跟猴子俩人虽然掐得面目全非,但只要能坐在一起好好谈,和好肯定是有希望的。毕竟丫俩当年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昔年情分还在心底惦着,哪有那么容易就拆伙。他把博文发出去,那句话缀在文里像一个不经意的笑。
然后他伸个懒腰,关掉页面开始吃盒饭。
而另一边,纵横中文网编辑部人心惶惶,传言完美有意向冻结了一切线下产品,然后进行大的人事调整。一时间办公室里风声鹤唳,谁也不知道明年自己是否还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对着没完没了的稿子和图片。裁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压着块阴影,办公室里焦躁的气氛绷紧仿佛闪点火星就能爆炸。
今何在一脸凝重地推开门走进来,把开会用的文件往桌子上一丢,拽出盒烟就走去阳台,却意外发现已经有个人,正趴在窗台上发呆,手臂下垫着白色的单肩包。听见声音转过头,是个清秀面容的小姑娘,还叼了根烟。
今何在愣了愣:“蒋玫?”
蒋玫没想到是他,一时间格外尴尬,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烟熄掉,然后冲他有些腼腆地笑笑,不说话。
“……心情不好?为工作的事?”今何在想起蒋玫好像是《幻想纵横》编辑部的。
蒋玫看看窗外:“……算是吧……”
今何在犹豫了下,说:“你也别太担心,上面还没确定呢……”
蒋玫打断他:“……你不用安慰我啦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没关系的,我就是有点……”她抿了抿唇,眼中浮出一层雾气,“……我就是有点失落。”
“……”今何在忽然觉得手足无措。
蒋玫抬起头笑笑:“说起来有些傻啦……但是我玩塔罗牌占卜从来没有不准的,今天算的时候……”
今何在不赞同地皱皱眉:“那种东西少信为好。”
“不要太武断啊。”蒋玫笑着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要不要试试啊?很准的。”
今何在本想拒绝,但是看看蒋玫期待的眼神,一句“不要了”居然说不出口,犹豫了下只好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蒋玫从背包里翻出牌,洗好后说:“我们来最简单的,默念你的问题,抽一张就好。”
今何在想了想,抽出一张牌,是张正位的魔鬼,红色羊角的魔鬼用锁链绑着两个人,地狱的冥炎灼烧天空。
蒋玫愣了愣,想了一会说:“这是代表被某种欲望控制无法解脱……吧?”
听到她不确定的口气,今何在挑了挑眉:“你还不熟啊?”
“其实平常要上网查资料的。”蒋玫笑嘻嘻地说,“反正你就是小心别被蒙住眼睛就是。”
今何在顿了顿,说:“我能再抽一张不?”
这次是张逆位的战车。
“……唔,情绪动荡很厉害的样子。”蒋玫皱眉,“你问的什么啊?”
今何在笑起来,阳光映在他的眼角,看起来明朗而温柔。
“不告诉你。”
两个星期之后,那个女孩的名字列在第一批裁员名单里,今何在站在门口绷着脸看见她拎着东西离开的背影,带着一丝无法排遣的伤感。走廊里的色调依旧冰冷,穿着整齐的男男女女面色冷漠地来去,配上十二月骤降的气温和窗外零落的枯叶,整个世界都显得萧索。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城市,嘈杂的人声像团厚重的棉花堵在耳边,玖河络云小幽飘皇后在他身后说着话,他听不清,只是无法抑制地有些愤恨。
然后在一周以后的会议上,他力排众议说服老总裁掉《幻纵》整个工作组。
令他意外的是在那个时候江南居然支持了他。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依次走出去,他落在最后,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文件,棕色的桌面光洁如镜,倒映着窗外的天光,他能看到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面目不清。屋子里暖气充足装修堂皇,有白色的兰花摆在会议室的中央,他坐在柔软的真皮椅子上想我这其实是公报私仇,然后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拿起文件袋就往外走。
江南在电梯间回过身的时候,正看见今何在表情压抑地从大厅另一头走过来,所以他很自然地按着开门键,等。
今何在抬头看见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瞳孔里复杂的情绪染上来,却是面无表情,他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梗着脖子皱着眉站在电梯前,不动。
大厅里灯火辉煌,大理石的地板映出斑驳的影子,简约造型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芒,电梯间里的小屏幕放着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