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正联]直到我眼镜中了一箭-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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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一百二十八岁。
　　卡尔艾尔决定用第一个儿子‘理查德˙约翰˙迪克˙格雷森’的中间名以及姓氏，来赋予他的第二个孩子──以一种不乏追念与骄傲，却很平静的心情。
　　毕竟与夜翼的离别不像与布鲁斯韦恩的那样，太突然，也太迅速。
　　那时他太过年轻。几乎没有多少次直面重要的人生命逝去的经验，所以几乎情绪失控，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处理。
　　然而现在他会了。
　　……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他想，在顽皮又古灵精怪的康诺，终究能够独当一面，又是好多年过去以后，联盟的第一任主席头一次，思考着自己是否将有机会退休。
　　毕竟，就连黛安娜也已经在上个世纪回到她的故乡去了。
　　目前，Justice　League的七巨头，除了自己之外，都快换了十几轮。最初，一齐创建联盟的所有伙伴，现在，除了上个月到底也离开了他的约翰琼斯以外，早已不在。
　　树犹如此。
　　都这么久了，超人在心里耸耸肩，觉得也是时候，不再独揽主席事务，要开始制造一些‘给下一代成长，以及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况且，说不定，卡尔艾尔其实意外的适合四处旅游、增广见闻的生活？
　　正如他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适合等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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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氪星主席此生的唯一伴侣死去后，最初那十年，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跟着离开。
　　好比染上古怪的疾病，由灵魂深处扩散。
　　毒素无声无息蔓延至整个身躯，无法根治也无法歼灭，他渐渐不能思考，不能动弹，不能体会，不能感觉，直至麻木不仁──最终，迈入死亡的国度。
　　但他没有。
　　──真的没有。
　　氪星人曾是如此的煎熬、挣扎、痛不欲生──宛如身在地狱之中，已致于几乎想要放弃。
　　放弃。
　　关于那个，所谓‘趋近于零的可能性’。关于那个，克拉克肯特生命当中‘最后一次的大胆妄想’。
　　他居然曾经想要放弃──明明对他而言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情？
　　幸好没有。
　　‘以为自己会放弃一切，然后，随着他的伴侣离开’──这种直到两千三百万年之后，也让卡尔艾尔非常内疚不安的念头，所幸，只发生在好久以后回头一瞥，极度短暂的早期岁月里面。
　　现在，他还会想起布鲁斯韦恩。
　　──不一样的是，心里面会浮现的，全部都是非常快乐、非常温暖的东西。
　　他想起婚礼当天，那个男人给他戴上戒指，望进他的眼睛；他想起对方是怎么扳过他的头，然后全心全意的亲吻。
　　他想起黑发阔少爷才刚步入30大关，与迪克笑的像孩子一样，连同母亲马莎肯特还有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一起庆祝圣诞节；他想起对方说‘我们结婚吧’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非常狡猾但也非常好看；他想起两人之间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包括自己刚满三十岁那年，蝙蝠侠背后的黑色披风，在大厦的顶层气流间狂乱舞动──那晚他就意识到：眼前的存在，有多么特别。
　　他记得他们的每一起争吵，每一桌晚宴，每一句爱语，每一项决策，每一次心有灵犀，每一步每一脚印，每一回争风相对，每一桩和解，还有体谅。
　　他怀念他们并肩作战，成家立业，一起开创正义联盟，见证了瞭望塔落成，还有──
　　对方张嘴，轻喊某三个音节时的样子。
　　深刻。
　　平凡。
　　唯一、无可取代。
　　这就是为什么，氪星遗孤在绿箭侠误以为主席已经疯了，打算上前，直接解除掉蝙蝠侠的‘时间静止状态’，那时。
　　──是他最后一次，不小心失手的原因。
　　因为。
　　卡尔艾尔想要再次听见，布鲁斯韦恩呼唤他的，那个名字，活生生的，又一次。
　　为此。
　　──为此。
　　他就能够继续呼吸，继续活下去，哪怕世事变迁、改朝换代，哪怕也许不能被旁人理解。
　　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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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暂且将时间倒转至好多个世纪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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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肯特生平有过无数回，因为布鲁斯韦恩的存在，在瞭望塔上，他几乎难以承受羞愧尴尬，简直宁可马上跷班──当然，超人的责任感，令这些冲动从来都没有被真正执行下去。
　　只是，最极端的有三次（他差点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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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名尴尬的事情，发生在卡尔艾尔三十二岁生日过后不久。
　　那天，约翰琼斯突然要（还是单身的）氪星主席来一下大厅，因为‘正义联盟的主要投资者来访’。
　　理由非常正当，他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很有主席范儿，答应之后，挂上‘严肃温和脸’，离开监控室。
　　走近一看，他就后悔了。
　　──妈啊这不是几天前要人签名卖x（误）的花花大少吗靠？？！！！
　　超人的公共面具当场龟裂，他最后仅是（非常不自然的）忍住不要退后（因为真心来不及了，阔少爷已经看见他，马上欢快的跳着过来了）。
　　克拉克肯特（主席版）那一瞬间只觉得难怪，心灵感应者在要求他见人时，虽然面无表情，却隐隐透露出一种兴致勃勃的味道来──自己真不该忽视第六感这种东西的！他想，下次应该在感受到不对劲时，就直接把事情推给闪电侠处理！（喂）
　　总之，那天。
　　在某个氪星人硬着头皮接客时，完全就是在进行‘心跳一百’的破关游戏──谁让他当下还不明白：布鲁斯韦恩有着吓人的恶趣味？
　　卡尔艾尔只是好几次以为：对方快要拆穿自己了嘤嘤嘤嘤！诸不知，这个又被称为蝙蝠侠的男人，根本早就知道谜底，只是太无聊了（所以换装一下），想说‘抱不了xx，能口头作弄一下对方也觉得爽’。
　　──说穿就一流氓心态。
　　至于，第二名糟糕的？
　　显然是源自双重身份曝光后，‘调戏事件’编号001。
　　记者会‘关键的349秒’，疯狂传遍全世界隔天，某人已经竭尽所能，在通往监控室的路途上，躲开所有同伴了──不过，你没猜错，他失败的异常壮烈（他们想八卦想疯了？！居然锁门让他的目的地变成死路？小伙伴你们人干事？！）
　　──说真的？那些“卧了个大槽！”、“卡尔你大丈夫？！”还有“大超原来私底下好这一口？”的异样眼神？
　　他好想辞职归去，超音速逃回孤独堡垒失控一场（划掉）。
　　最后。
　　荣登第一名冠军宝座的是什么？它有远胜第二以及第三的强悍魄力吗？
　　有的。
　　──那是氪星遗孤知晓人类好搭档‘真实身份’的下一个傍晚，正义联盟第N次例行会议时间，倒数前一小时。
　　看在所谓‘既定事实已经无法被更改’的份上，主席先生在十七个钟头以前，碰巧经历了：
　　1）好容易下定决心，就是以辞职为代价，也要与黑发阔少爷一刀两断。
　　2）后一秒却被强迫灌输（三观尽毁的）等式　：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联盟顾问＝高谭大二货！他的好「哔──」友＝死缠烂打追求者！”
　　诸如此类，还不如告诉他‘我爸爸本名叫雷克斯卢瑟’的内容！！！！小记者甚至来不及思考：什么？！原来B的年纪比我还小这么多？！
　　3）就在呆滞的同时，被对方拖进房，直接上了三次本垒。
　　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
　　因为太重要，而且小记者忘记使用斜体还有惊叹号，所以必须repeat再repeat（裂）。
　　──上了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三次本垒呦呵呵呵不多不少就是三次本垒！！！！！（你够）
　　而且。
　　还是非常丢脸的。
　　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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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听明白事情有多么红色警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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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正联集合时间，只剩下短暂的：五十九分钟四十八秒。
　　回想今天早上，小记者逃也似的捡起衣服，滚来大都会上班时，联盟的剽悍军师还在赖床，然而发现反差萌（划掉）违和属性的克拉克肯特甚至不敢停下来吐槽。
　　他不敢。
　　现在，超人的常驻地某大厦里，氪星主席只是畏缩在报社的私人小隔间内，什么工作也无法进行。
　　这个一米九的家伙下意识将身子蜷成一团。
　　因为。
　　他真的（宁死也）不希望时间继续流逝，不然就拜托（不要有人受伤就好）赶快来一点什么！无论是‘陨石坠落九级大地震活火山喷发涛天大海啸外星人入侵’都好（喂）！
　　──甚至。
　　今天，就算是卢「哔──」马上拎着一打氪石，驾驶自用小飞机，撞进星球日报大楼（吶喊‘我知道你就是超人！肯特！！！’）
　　他也一定会性笑脸相迎（划掉），认真对待的（够了哦）。　
　　毕竟。
　　──他真的太绝望了啊啊啊靠x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狗x人生？！！
　　你让他等一下拿什么来面对会议室里面的那个蝙蝠男？！请切记，这是在他没有等着对方醒来，而是一逮到机会，就毫不犹豫用超音速的超能力逃走之后？？！！！！？！
　　重点是，对方昨天晚上用来喊他‘克拉克’的嗓音，现在还一直阴魂不散啊啊啊啊啊（羞愤欲死）他真的不知道等一下还能怎么主持大家讨论议题──因为主席先生的视线，肯定会明显产生真空地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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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x现在是在上演《绝望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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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死刑执行还有四十一分钟二十秒。
　　地球上最强大的男人只能无声吶喊（命运球放过！！！）──并且觉得，如果再跟联盟的记仇军师见面，他一定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所以，他果然应该考虑在蝙蝠侠跑来捉拿自己以前，飞到太阳里自尽对吗？！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事实上，事情会变成这种地步，完全是因为他实在太愚蠢了──氪星人甚至绝望得已经足够想象，不存在的路易丝大姊姊，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会张嘴说出什么样的吐槽来──女记者必定会直接了当的鄙视他：
　　“我靠！肯特！──你明白吗？就连高中女生都没有这么容易给男人骗走初夜的！　”
　　没有其它可能，超人被这句（自行脑补出来的）台词，狠狠伤害HP值了。
　　无助之中，他简直想要对自己澄清三件事情：首先，他是很简单就被对方拉上床了没错，但是！卡尔艾尔主席现在三十二，正好是高中学生的年龄两倍！其次，他不是女的，他已经成年了并且是个能对自己负责任的有着190那么高的男人！最后，这点绝对是最重要的，要进行斜体强调：克拉克肯特不能跟初夜这个词放在一起，因为他不是处「哔──」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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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系统为什么那个单字中间要多一个马赛克啊混蛋！！！！？
　　总之。
　　一片混乱之中，小记者弄翻了桌脚旁的小纸篓，惹来对面女记者一眼不悦的瞪视（正好与某人脑补的场景不谋而合，他差点吓得嘤嘤叫起来）。
　　那就太失态了。
　　他想，所以两秒后毅然起身，走进另一头仓库隔间里面，然后才敢怨天尤人，紧接着自我放逐起来（喂）。
　　──到底为什么布鲁斯韦恩居然是蝙蝠侠啊？！
　　他捂脸，无力的顺着大楼水泥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为什么B早就知道他是超人，却还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尼码不知道要连结那个洒逼笑还有面瘫脸有多难吗（不要歪楼）！
　　先不说，为什么追求了自己大半年却闷不吭声，那个男人，明明就是，正义联盟成立好久以后，才慢慢对自己放下戒备的家伙吧？！最开始认识时，不是总以为，所有外星人都有‘不正当目的’，可能是‘邪恶的入侵者’吗？！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昨天晚上（毅力不舍的追求他六个月以后），认真示爱，再捅一刀吓人：‘我早就知道你是超人所以不用介意身份隐瞒问题’这种事情？！更糟糕的是，为什么选在人家正混乱时下一秒，义无反顾的开始神崩坏：‘不过我就是蝙蝠侠这点你介意咩’？！
　　──泥码我故障你怪谁呢？！！！！
　　最终结局是‘大都会小记者各种信息流过载，脑容量不够用’完全一点不意外吧？！氪星人就是什么都卡住了，回过神来，居然已经在床上进行到一半了啊？！！！……嘤嘤嘤嘤嘤嘤那绝对不是他卡尔艾尔又名克拉克肯特的错！！！！至少大部分不是（心虚）！！！！
　　小记者越想心里越毛，整个人完全缩在纸箱之间，将脸埋在身旁的手臂还有膝盖里。
　　──他在这方面也不是全然的迟钝无知。
　　至少，他不是没有发现，对方在意识到自己昨晚有多么‘不在状态’的那一刻，表情有多么狰狞──所以，后来克拉克肯特的下场为什么会如此凄惨，他真的、真的，心里非常明白。
　　因为这整件事情，如果忽略谈话内容不计，由表面看上去，就像：某人轻易被布鲁斯韦恩拖上楼扔上床（默许？），然后又大剌剌径自开始神游什么的（质疑别人的「哔──」能力？）
　　──尼码绝对是作大死没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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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
　　多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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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姓氏跟夜翼一样的康诺格雷森某天，终于也开始对两，性，关，系感到好奇，所以出声询问（自己眼前的家长）卡尔艾尔──‘你以前跟蝙蝠侠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那时。
　　某氪星主席。
　　面对此等疑惑，只能竭尽全力。
　　不着痕迹转移话题，不让自己（看上去非常心虚非常可疑的）挪开视线。
　　因为。
　　“我跟布鲁斯韦恩没有交往过。事实上，我们本来处于一种‘在正义联盟里不是朋友，在人类身份上也非常难以定义’的状态。总之，他对我告白过后一分钟，我甚至还没答复他，我们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