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冷妃斗邪皇-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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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元朗只觉得这眼神似乎有些熟悉,可是,这双吊三角眼,实在与故人相去甚远。他没有多想,微阖了眼。
司空玉泽将营帐里的火烛全都灭了,独剩下男子床榻前的那一盏,自己也在欧阳元朗身旁的行军床上躺了下来。
营帐里的呼吸声渐渐粗重绵长,坐在那里的柳曼槐仿佛老僧入定,许久不曾动一下。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摸出了银针。
看着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男子,柳曼槐眸光微闪,片刻的犹豫之后,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亲手将他的上衣褪了个干净。
随即,她手一拂,无数根银针插入男子身上的穴道,她站在那里,运足内力隔空拨动银针。
随着银针抖动,一股灰败之气从男子身体的各个地方渐渐涌向他的左臂,他身子其他地方的青灰色开始渐渐变浅,而左臂的颜色则明显变深。
最为明显的便是他的嘴唇,之前灰蒙蒙的,一看就泛着一层死气,此刻随着柳曼槐拨动银针,那让人心惊的死气慢慢褪去了,只是唇色还显得很苍白。
柳曼槐手下一直在运力拨针,眼睛也不曾眨一下,紧紧盯着男子身上的变化,直到男子手臂上泌出一层污血,身子不再像此前一样颤栗,她才停了下来。
顾不得全身发软,也顾不得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柳曼槐上前将男子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了下来。
湿了方帕,替他擦了身子,盖上被子,柳曼槐这才将银针一根根放在火烛上炙烤,又用烈酒仔细消毒,方才收好。
轻轻出了一口长气,柳曼槐甚至没有坐下休息,又举着那火烛,踩着虚浮的步子在营帐里走了一圈,确信众人没有异常,才来到了欧阳元朗身边。
将火烛放在一旁,柳曼槐坐在床榻边,轻轻拉过欧阳元朗的手,搭在他手腕上,眸光落在这张已经褪去了青涩的脸上,不由自主想起和他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想起他对自己的各种维护,眸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情。
元朗,你一定要活着,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末了,柳曼槐放开他的手,替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吹灭了火烛,走到一个角落里,席地盘腿而坐,开始运气调息。
黑暗中,欧阳元朗的眼睛慢慢睁开,悄悄凝视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眸光里充满了疑惑。
其实,他一直没有睡,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柳曼槐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说,柳曼槐真的是个尽职的医官。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她却还在与这疫症苦苦作战。
可是,欧阳元朗恍然觉得她再次给了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刚才,她坐在自己身边,凝视自己的时候,那种眼神,那份在意,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官应该有的,何况两人此前并不熟悉。
难道,陈珂以前认识自己?可自己对此人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黑暗中,欧阳元朗眸光微沉,只看到那打坐的人影身上渐渐升起一团淡淡的红光,红光中,那个瘦弱的身影有些难以辨识,似乎就要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在一起,却又在飞旋的众多影像中难以找到一个契合点。
淡淡红光,深深疑虑,有伤在身的欧阳元朗终究难敌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欧阳元朗醒来的时候,发现柳曼槐又站在那男子床榻前,低声说着什么。
“那人醒了?”欧阳元朗一边穿衣,一边低声询问伺候他的司空玉泽。
“醒或不醒,都是那副德性!”听得出,司空玉泽很是不满,“陈珂每日这般照料他,推心置腹地鼓励他,从未将他当作俘虏,可他倒好,从不睁开眼睛,从不说一句话,不吃不喝,一副等死的样子。”
“这么多日过去了,他都没有吃过东西?”欧阳元朗一愣。
“是啊,一心求死!”司空玉泽瘪瘪嘴,“早知道这样,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陈珂把他带回来。白白浪费心力,还落人口实,被人冤枉……”
“早膳来了!”正说着,几个伤兵从外面抬着吃的走了进来,司空玉泽连忙上前给欧阳元朗领了一份。
早膳后,伤兵们百无聊赖,坐在一起闲聊,欧阳元朗半靠在床榻上,听他们天南海北地说着。
“大牛,仗打完了,你最想做什么?”
“去落国,把我媳妇儿追回来!俺娘来信说,一打仗她就怕了,自个儿偷偷跑回了落国。”
“你媳妇儿是落国人?”
“是啊,落国人怎么了?侵占离国的是蒙亚图和落皇,与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和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我要去找她!”
“小声点,厉王殿下在呢。”
营帐里一下静了下来。
“本王要是媳妇儿跑了,也要追回来,不管她是落国人还是云国人,都是自己的媳妇儿。”欧阳元朗迎着众人的目光,淡淡一笑,“本王也希望战事早点结束,希望这天下太平,到时候各位兄弟想娶哪国的媳妇儿都可以!”
“殿下说的好!”众人都乐了,只觉得和欧阳元朗的距离更近了。
床榻上的男子睫毛闪了几下,柳曼槐心思一动。可还没等她说话,一个士兵突然倒了下去,不停地抖着。
柳曼槐当即走过去,让司空玉泽将其抱到床榻上,褪下衣衫,开始施针。
司空玉泽做了个手势,众人默默退开,远远观望,他自己则将几个卷帘都撩起,让空气流通。
做完这一切,司空玉泽远远站着看柳曼槐施针,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佩服。
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营帐,这一刻安静地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两盏茶后,柳曼槐住了手,抬头看着众人,身子一晃,整个人软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疫症解除
“陈珂!”司空玉泽冲上前去,欧阳元朗动作比他还快,上前将柳曼槐从地上捞了起来。
欧阳元朗将手搭在柳曼槐手腕上,输送了一些内力和真气过去,随即,柳曼槐睁开了眼睛。
“陈珂,你怎样?”司空玉泽一脸的关切。
“没事,有点脱力罢了。”柳曼槐抚了抚头,站起身来,看看欧阳元朗,“多谢殿下!”
“陈珂,你施针的方式太过消耗内力,千万不要硬撑,你若是倒下了,众人该如何?若是需要,本王可以把内力输送给你。”欧阳元朗拍拍柳曼槐的肩膀。
“陈医官,我们都可以将内力给你!”众人纷纷开口,刚才施针的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柳曼槐有多辛苦,他们也明白。
“谢谢大家!”柳曼槐心里觉得格外温暖,“诸位要是觉得身子不适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陈医官,我觉得比昨日怕冷了些,骨头里面似乎有小虫子在咬,酸酸麻麻的。”
“我也有这样的感受。”
精兵营那十余人此时再也不敢隐瞒,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的情况。
“身子没有不适的兄弟们还和平素一样,该躺着就躺着,该练习走路的就扶着床榻走几步,要换药的喊一声,司空会帮你们换。身子不适的先躺下,我会一个一个来检查。”柳曼槐说完,将银针从此前那人身上取下,消了毒收好,依次去给伤兵们把脉施针。
这一忙,便到了日暮,柳曼槐连午膳都不曾用。
司空玉泽不由分说塞了一碗吃的到她手中,恶狠狠地瞪着她,“陈珂,哥哥的话你还听不听?这才第一日,你就累成这样,剩下的几日,你要如何熬过?你的针法,哥哥我不会,没办法帮你给众人施针,但哥哥不能眼见着你饿死。你要是再不吃,信不信我揍你?!”
柳曼槐忍俊不止,刚想说话,司空空玉泽又瞪了她一眼,“就算哥哥我打不过你,我也会拼尽全力和你打,我会咬你,踹你,像女人一样撕烂你的脸!”
“司空,你太野蛮了,我已经够丑的了,你要是撕烂我的脸,我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柳曼槐夸张地笑着。
“陈珂,无妨,若司空真将你的脸撕烂了,本王为你做媒,一定给你找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欧阳元朗在一旁接过话去。
“殿下,你还是别给他找太漂亮的女人,就他这丑样,漂亮的女人他肯定管不住!”司空玉泽一脸坏笑,“到时候红杏出墙,跟人跑了,这小子还会埋怨殿下!”
“司空,你的嘴巴太臭了,要不,我给你吃点药清洗一下?!”柳曼槐扬起手里的筷子,在司空玉泽头上敲了一下。
“算了,你的药哥哥我可不敢吃,谁知道你会放什么东西在里面?万一把我害得不举,我这玉树临风的男儿形象岂不是全被你毁了?我终生的幸福岂不是全没了?”司空玉泽夸张地怪叫着,营帐里不少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压抑了一日的气氛终于缓解了不少。
柳曼槐只觉得一日的疲累也消解了不少,低头开始用膳,无意中抬头看见欧阳元朗半靠在床头,嘴角虽然挂着一抹笑意,却掩不住一丝倦意,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草草用完膳,柳曼槐喝了口水,走到欧阳元朗身边,没有多说,拉过了他的手腕,眼里隐隐有情绪流动,“殿下,不舒服为何不说?”
“本王还能再撑撑,你已经够辛苦的了……”
“撑?”柳曼槐眉一挑,“殿下硬撑的结果,便是在下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为你施针,才能把你体内已经发作的疫症逼出体外。又或许,殿下继续这么撑着,等在下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殿下是要在下一生背负内疚么?”
“陈珂,本王……”欧阳元朗一时语塞。
“下不为例!”柳曼槐说着,面无表情地指着欧阳元朗的衣衫,“自己解开吧!”
欧阳元朗听话地解开衣衫,露出精壮的上身,看着那些尚未结痂的伤口,柳曼槐的手明显地滞了一下。
放下银针,她先检查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心里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他当时被蒙亚图一刀一刀割得遍体鳞伤的情景,目光一缩,眼里涌上心疼。
半个时辰之后,欧阳元朗的手臂上几根银针所扎的地方,渐渐流出一些污血,柳曼槐眉心一跳,缓缓收了手。
“陈珂,你用这样的方式能将我们体内的病毒全部逼出来么?”看着柳曼槐取针炙烤消毒,欧阳元朗忍不住问她。
“殿下,此前在下给你们服的丹药便是预防和治疗疫症的,那丹药效果不错,但必须每日服用。在下身上的丹药有限,只能用施针的方式配合着将毒素逼出体外,但需要连续施针几日,才能见效。”
“只有那男子,在服药前已经发了病,即使是用这样的法子,也不见得一定有用。在下只能尽力而为。”柳曼槐说着,将一粒丹药递给欧阳元朗,“这是今日的药,殿下请用。”
“你还有药?”欧阳元朗没有接,只是看着柳曼槐。
“殿下乃三军之魂,不能有事。在下昨日将丹药分给众人,特意为殿下留了两粒。”柳曼槐说着,收好银针,倒了一杯水递给欧阳元朗,“不管怎样,在下不会让殿下出事!”
“陈珂,你辛苦了!”欧阳元朗接了药,“本王的人一定会在四日内将药材带回的。”
柳曼槐微微颔首,起身在营帐里走了一圈,确信此前发热颤栗的那些人此刻都已没事,方才回到那男子身边坐了下来。
“陈珂,这小子情况如何?”司空玉泽伺候欧阳元朗睡下,也走了过来。
“不容乐观。”柳曼槐放下男子的手腕,“虽然我用银针将他体内的毒素逼了一些出来,但这么多日他都不吃不喝,内体非常虚弱,能否真正摆脱危险,我也说不好。”
“陈珂,因为他,你被云小公爷冤枉,将自己困在这营帐中,不但面临着感染疫症的危险,还要负责这么多人的安危。不过才一日,你就憔悴了许多。既然他自己生无所恋,你又何必为他耗费这么多心力呢?还不如留点力气去照顾那些真正需要你的人!”
司空玉泽劝说柳曼槐放弃,“他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他自己不想活,那就成全他。扔他出去,一把火烧个干净!”
“司空,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也许,他并非不想活,而是一时半会儿难以从过去的打击中走出来。不过,他总有自己爱的人,也有爱他的人,若是他想清楚了,为了这些人,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们是医者,对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敬畏,怎么能放弃他呢?”
柳曼槐说着拍拍司空玉泽的肩膀,“我施针的手法并不复杂,你等下在一旁用心记下,明日你负责给那一百余人简单施下针。他们暂时还未感染,只需要扎期门、章门、日月、青灵、少海这五个穴位即可有效预防。虽然穴位不多,但人数众多,你也会很辛苦。”
“只要大家最后能平平安安的,我受点累算什么?何况,你这么累都没有抱怨,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有啥可说的?”司空玉泽笑了笑,“开始吧,我好好看着!”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柳曼槐停了下来,看着男子手臂上渗出的污血,她揉揉涨痛的太阳穴,压低了声音,“司空,得想个法子让他吃点东西,不然,我怕他还是抗不住。”
“你已经尽力了,他要是扛不住那是他的命。”眼看柳曼槐身子晃了一下,司空玉泽连忙将她扶住,咬着牙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你看看你,为了他累成什么样子了?别人施针都要不了半个时辰,他倒好,你一扎就是一个时辰,你再多的内力也要被他耗光!”
“司空,他不能死,现在更不能死!”柳曼槐苦笑了一下,“你想想,所有人都盯着咱们这个营帐呢。若是此时这里面死了一个人,整个军营都会人心惶惶,若是蒙亚图此时前来挑战,将士们还能有信心迎战么?就算是为了稳定军心,我也不能让他死!”
“陈珂,早知如此,那日我打死也不会帮你将他带回来,他根本就是老天派来折腾你的!”司空玉泽气呼呼转身,“我去让人煮点小米粥来!他要是不张嘴,我就撬开他的嘴巴,给他灌下去!”
“我饿了……”就在这时,男子睁开眼,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司空玉泽吓了一跳,柳曼槐先是一愣,随即唇角一弯,“饿了就好,等下多吃点!”
三日后,营帐的卷帘撩起,欧阳元朗带着一众士兵走了出来。
司空玉泽扶着柳曼槐走在最后,阳光有些晃眼,柳曼槐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来不及细想,人倒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章 世子来了
“陈珂!”司空玉泽脸色大变,一把将柳曼槐抱在怀里。
“陈珂!”欧阳元朗猛地回身,看着司空玉泽怀里的柳曼槐,皱起眉头。
“陈医官!”其他人也都回头唤着。
无奈柳曼槐连续熬了四日,已经累到彻底虚脱,不管众人怎么喊,也没有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