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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红楼]胜者为王-第40部分

小说: [红楼]胜者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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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真要有点什么,也没他那空有模样却脆弱不堪的玩意儿昂首耀武的机会!

    王子胜冷哼一声,皇帝才想起这位不比别个,又是他皇考至今格外看护的,又有他平生仅见的身手,且还有那些富有四海的他都不曾见过的神奇玩意儿,且最要紧的是,再不是初见时那般,不过是个只要过了孝,随随便便就能设法先拉扯上床享受一番再说的随意之人,乃是他心里第一等在意、平生首回起了心思要携手共享河山的好人儿!虽说他也确实是因此才对心思坦荡不加掩饰不错,可方才人还正正经经全心虔诚地给老祖母抄佛经呢,他一忽儿就来这么一下,委实不庄重了些……

    皇帝想到此处,掩饰性地咳嗽两声,有心名言他对子胜确实真心相待、方才不过是一时情不自禁、并非不尊重他,可一来小家伙亮晶晶满含期待的大眼睛、和在他左边大腿根儿下越绕越紧的胖手儿,实在将其存在感彰显得足足的,让皮厚如皇帝也很难当着这么个小东西说出什么儿童不宜的话儿来!二者,皇帝确实是有一等子床上依然不改面瘫脸儿、却能和床伴说出好些真真儿和他那面瘫冰山脸俨然两级的情话的本事,奈何他固然能对着欣赏心爱的一花一树一刀一剑一床伴一侍妾赞美温言,偏偏对着真个儿上了心的,却倒容易别扭——且看他真个将穆小七看重了反而连原先那点子亲昵都别扭起来就知道,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讨好真心在意的人!对着皇后那样纯粹只有义气敬重的嫡妻,皇帝且说不出甚温情脉脉的话儿来呢,何况是对着近日越发恨不得将他含在嘴里、捧在掌心地爱重着的王子胜?

    皇帝看着王子胜,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偏生半句好话说不出来,看着王子胜越发幽深难测的眼神,皇帝都急出一后背的汗,内心小剧场的小人儿更是直接跪倒捶地了,只越急越在意,越难发出真正发自内心的话儿来。

    王子胜看着这样的皇帝,越发越觉得有趣,甚至有那么一种酥酥软软的甜,极淡且又极清晰。但他身份特殊,就是宗门之中并非一味强求那遗善弃恶断自我的无情道,却也不是那等肆意纵情的修罗道,师门之中除开几个根脚特殊的,有那双修的皆是认准了就携手于修仙路上走到底的道侣,最是轻率不得。

    皇帝虽有趣,到底离让王子胜能认定了携手长生且还远呢!再说天道在上,从来就没有永生的皇帝,传说中的天地人皇,也都是卸下皇位才能正经得了仙缘的……

    王子胜心思微乱,说要牵起皇帝的龙爪且还不及,要说就此放手又还舍不得,眼神可不就复杂难测了么?可惜皇帝却没他那等随意窥看别人内心小剧场的本事,少不得又急又窘迫的,却实不知,他心心念念渴求的云端之花,就在此时此刻,终于发出了一个小小的芽儿来,虽距离开出美丽的花朵还有漫长的道路,却也已经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

 53第52章

    仁哥儿更看不出大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一心惦记他家小七哥哥,看皇帝半晌没答话;只当他小七哥哥真如信上抱怨的那般可怜、又或者更可怜不知道多少分的被压榨着;不由越发扭股糖儿似的在皇帝腿上蹭着,胖爪子胡乱挥舞之间险些儿又往皇帝那才好了没一会的某处而去。

    这下子;皇帝也顾不上着急尴尬了;总还是莫当着心上人的面给某个小混蛋再来一次重创要紧。忙忙一把将又要缠过来撒娇、又要扬起脸卖萌,正忙得不可开交且将小胖身子扭得和麻花儿似的小东西一把抱起,皇帝一时也忘了小家伙刚才要求的啥;只捉住最后那一叠声“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的小尾巴;又那猴戏一事虽过去好些时日、到底难得给人当猴子戏看一回;皇帝印象且还深刻,便随口应道:“仁哥儿可是想去看杂耍百戏了?且别急,今儿是晚了点,明天一早穆伯伯去接你,我们一道儿上街看去。”

    堂堂天子,要传班子杂耍百戏的其实极其简单,宫里都养了好几个小班子,就是孝期里头不好动得,也不曾将那些自幼练习百戏杂耍戏曲儿的内侍驱逐出宫去,真要看,时时刻刻都看得。不过皇帝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又记得王家和自己一般仍在孝期里头,哪怕小家伙身上的孝其实爷算过了,往府里送杂耍班子到底不像话,这才屈尊提出要带小东西去街上看去。

    却不想,小家伙不领情。

    他因记忆力越发的好了,虽没个谁特意和他通解礼记,到底家里正遇孝期,素日里头王子腾念叨的、王子胜用来拒绝张氏等人劝他好歹吃点子瓜果时说的话儿等,又并张久偶尔几回给他问到,随口拽文解说的……也没人要求小家伙记着,偏他记性极好,字字句句都记得,又见得王子胜虽说不是日日夜夜只守在草屋这儿寸步不离,但每有离开,都是要么京中适逢地动、要么护送自己归家又恰遇着伯母产女伯父慌乱的要紧时候,且无论何事,都是理顺了立刻又回来……

    如此言传身教,小家伙于“孝”之一字,最是认真不过。

    诚然,因着年岁小,街上经过时,见着那等好玩有趣的,总不免多看几眼;心中喜乐时,也不懂得故作哀戚,都是想笑就笑,看皇帝耍猴戏那次尤其笑得又是鼓掌又是揉肚……可就这么着,仁哥儿从来不会故意要求往那有杂耍百戏的街道多绕道走一段,也不会在过路时让马车故意走得慢些儿。

    小家伙虽打小儿娇纵,可自打这个王子胜来了后,初遇时第一眼就看他与众不同,虽因为当时能力不足,不曾为他引气入体带他修行,平日却很注意教导于他——王子胜所在长生门,不拘有情道无情道,也不拘人修妖修鬼修魔修,宗旨只得一个:修真修真,便是修持本心、去伪存真!小家伙在其渲染之下,亦是最讲究心诚意正,当日初见皇帝时,就能说出“食素肉者心不诚”这样的话儿来,可见其聪慧。

    他又早许了愿,以承重孙嫡长子的身份,也要陪着他爹给曾祖母守三年,虽说吃食上头不如王子胜那般,除了糙米清水余者皆不入口,却也是丝毫荤腥不肯沾,再馋肉都忍住了。杂耍百戏这等说来也算戏酒宴乐的东西,路上经过时忍不住看一眼是孩童心性,可要说特特上街专专去看……

    或许如此言行有些矫情,仁哥儿却是万万不肯的。

    况且他磨缠皇帝为的只是见穆小七一面,虽也用了“玩”字,其实重要的却是“休息”,穆小七素来带他玩儿的,不是接字就是投壶,又或者讲故事教他道理等,最是正经不过的事儿,偏皇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偏往他无聊想看杂耍玩儿上头扯——他是想看,他无聊时是很想看,可仁哥儿是谁?王家顶门立户的大男子汉了!这些日习文练武努力变强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有心思想那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今早出门,于车里也听到些子声响,且都连车帘子都没掀开半个角儿、只一心默背爹爹教的武学心法呢!穆伯伯何其小瞧人也!

    男孩子总是不愿意被人小瞧的,无论多小的男孩儿都是,自觉已经长大的大男子汉更是如此。

    只见仁哥儿好憨厚可爱的一张圆脸儿,先是两个腮帮子一鼓、大眼睛一瞪,继而不知道想起什么来,将腮帮子一收眼睛略微一眯,看着倒像是要模仿皇帝平时的表情,可惜皇帝做来是面瘫木板脸,仁哥儿做来嘛……那圆脸再怎么不鼓腮帮子(甚至看着似乎还有点儿故意将肉呼呼的脸颊往里头吸了一吸的嫌疑),但因为肉实在多,看着依然圆圆的;大眼睛略微一眯,却没有皇帝能将猫科眼眯出威严气势的本事,却是天然一双一眯就略弯的笑眼,仁哥儿再是企图从眼神里表露出严肃冷淡来,也还是看着好生可爱喜气。

    王子胜看得都露出几分笑意,皇帝更是放开了方才一番纠结,不再勉强自己扭出一张狰狞笑脸,声音却格外温和:“仁哥儿这是怎么了?要什么和伯伯说,伯伯都给你。”

    仁哥儿耳朵一动,却没泄露丝毫喜色来,只努力板着脸,一字一顿:“仁哥儿虽然还不够高,但王家自有规矩,且做不来孝期里头还想寻杂耍儿看的事儿来。”

    皇帝听得左手食指动了动,这小东西倒比朕还讲究!衬得朕不诚心孝顺先帝似的,这名头可万万认不得!子胜最是个讲究孝道规矩的,且先帝还不定就在哪儿看着呢!因此耐心与他解释:“没说特意去寻杂耍,只是上街走走看看,若遇着了略站站罢了。”

    仁哥儿胖脸儿越发向严肃板着了:“这话可是差了,穆伯伯您方才说的分明是……”说着,将皇帝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竟是一字不差,连停顿的时间都似乎一模一样,就是因为他明明还一把奶气十足的声音,却硬是要模仿出皇帝方才七分慈和里头掩饰着两分慌乱一分真心的语气,未免有些不伦不类的,却也足够皇帝听得又是微微咳嗽两声。

    这小家伙的记忆力也忒好了!

    这孝道上头的规矩又忒穷讲究了!

    皇帝自忖也是个孝子了,之前因先帝丧故,宫里头连年节都没过,前儿他自己的万寿节又适逢地动,也不过吃一碗长寿面罢了,过几日的月节照样没怎么准备过……只是宫里不传戏酒是一回事,哄着小家伙时随口说往街上看看是一回事——哪怕皇帝真存了讨好小东西借而讨好王子胜的心,盘算好回头就吩咐下去,明儿那街上没有杂耍也必须有两班的呢——总算不上什么不孝,不过是哄孩子的一片心,可这小东西一味儿矫情,明明自己也没真按古礼疏食水饮的,偏在这事儿上头穷讲究!当朕不知道他没回在街上见着热闹,总是忍不住将车帘子都掀开来大半儿了吗?

    矫情,太矫情了!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如此心口不一,言行各异!

    仁哥儿哼一声,心口合一、思行一致,不管规不规矩讲不讲究一味儿肆意的,那是畜生呢——或者严格些儿说,就是畜生都不见得那般肆意,大伯父马厩里头养着的马儿都且知道跟着牵马人慢走,并非一出了马厩就只肆意奔跑呢!

    不过小家伙虽板着脸,实在因皇帝方才那句许诺正暗喜,也且不急着和他谈论这什么才是矫情什么却是规矩的,只挑了挑那双像极了王子胜的眉毛,似笑非笑:“这么说,穆伯伯就最是个心口如一、言行一致,且言出必果、起码不至于和我这一介小儿赖账的了?”

    皇帝看他想学着心上人平素那最是轻挠人心的表情,偏偏自以为“似笑非笑”却只将一张胖脸儿扭出怪模样;又那把子奶声儿,想要学着满吞吞悠悠然地问,却还是不免泄露出几分急切来,就觉好笑。不过仁哥儿特意动了那一双最像他爹的小眉毛,还是挺占便宜的,皇帝只看那一对儿眉毛,就是明明已经猜出点子什么了,却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朕……这个嘛,我自然是一言九鼎的,仁哥儿要什么,只管说来。”末了语音未落尽,又补一句:“不过穆伯伯想,仁哥儿最是个懂规矩知礼仪的男子汉,自然不会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要求来的,是不是?”

    仁哥儿小嘴才张开、且还不及说什么呢,就先给皇帝戴了一顶高帽,眨巴眨巴眼睛,暗自呲了呲牙,索性面瘫脸儿也不板了,将一张胖脸儿笑得和年画里头的报喜送春童子似的,春光灿烂:“仁哥儿当然是男子汉。可男子汉努力学习变强也是讲究劳逸结合的,仁哥儿每学一个时辰都要休息两刻钟,不过只捉捉鸟儿采采野果未免无聊,不如穆伯伯让小七哥哥过来,与我一道儿学习正可作伴,一道儿休息又还能投壶猜字的,玩些儿有意思的?”

    难为他小小人儿,面对才夸下海口许下大诺、转眼立刻又给他上了紧箍咒的皇帝,还能迅速相处应对来,虽说得不很周全,也算得体了。

 54第53章

    只不过;仁哥儿到底嫩了点,皇帝叹了口气:“穆小七那臭小子能和子胜学;我自然是欢喜的;可惜我家情况特殊,也不指望臭……咳咳,小七儿文武双全出将入相的;不过指望他早些儿能打理家务琐事;好让我能脱身去各方打理外务罢了。这送来与子胜学……”

    皇帝顿了顿;饶是他自诩心口如一伟丈夫,也实在不愿当着王子胜的面说他是个连小儿都知道“万事不理”、委实教不来穆小七“管家理事”的本事儿的。好在心口如一并不代表一丝儿说话技巧都用不得;皇帝略顿了顿;就立刻接上:“让子胜这么仙风道骨一个人;教小七儿那种琐碎小事;又屈才又玷污了,我实舍不得呢!”

    这一句,说得连阿乙都刮目相看了,皇帝打小儿就是个出了名冷面寡言的,据说连先帝都每常说他一开口就惹人恼,何时学会这么高深的说话技巧来?却不知道先帝昭庆太子实是个好哥哥,当日先帝随口那一句之后,自己且都不放在心上,照常抄起家伙就和北蛮拼命去了,惟昭庆太子却放在了心上。

    那时候昭庆太子正值青年,身体还没现出什么衰败迹象,不过是春秋换季时每爱多小病几场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又膝下犹虚,当今又是个说是先帝诸子中序齿第四,其实和昭庆太子之间,相隔着连夭折都不算、生下来就没了或者没生下来就没了的那连序齿资格都没有的兄弟,却还足足有那么九个,姐妹还不算在内的,因此昭庆太子已将及冠时,当今且还是个和穆小七差不多的小儿,他那嫡兄待他说是兄弟,倒不如说是父子,还是更比王子胜心软的慈父!

    为着先帝随口那一句,昭庆太子不知道教了皇帝多少,从春秋史记讲到资治通鉴,从儒家道教讲到纵横家言,王者霸道军事人心无所不言。昭庆太子虽是个体弱心软的,理论知识却委实扎实,教起皇帝来头头是道,皇帝对他也信服,若不是昭庆太子可惜早亡了,皇帝再有野心也且愿意做为他攻克北蛮的一把刀、为他屹立北疆遮风挡雨的一面墙。

    只可惜昭庆太子到底没了,这等“若不是……则如何”的话且休提,只说皇帝当时因着尊敬哥哥,虽于这些事儿懒得用心,但他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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