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胜者为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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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讲究也恁都了些,他递过去一瓣梨,那奶嬷嬷都要拦着说什么“姐儿脾胃弱,不敢用冷果”——贾敏虽有些不好意思,林海更有点儿紧张,但意思也是一样——连个果子都吃不得,倒是才一小半碗奶糊下去,旁边就是一碗的汤药,这么养着,可难怪娇弱!
阿穆大爷当惯了,便是现在收敛了许多,也没多少顾忌,看不惯自然也不忍着,直接就说,他又有几分喜欢这女孩儿,话里便带出几分小小女孩儿鲜甜果子吃不得、倒要灌下苦药汁子的不满来,林海夫妻听得又好笑又无奈,但黛玉自落草便带了弱症,这方子是林海寻了好些名医琢磨出来的,便是忌惮阿穆的身份,又感念他对黛玉的回护,也不能就说不吃了的。
偏黛玉虽小,也是自会吃奶便会吃药的,但正是如此,才越发不耐烦吃药,刚才没闹不过是因着近来略懂些事儿,心疼父母忧心又顾忌着是在客中罢了,听得阿穆为她不平,便有些抗拒奶娘喂过来的药汤,看得林海夫妻越发不耐,那边阿穆还在支持小丫头不喝药,无法,少不得林海耐心与阿穆解释,贾敏又亲自拿过勺子喂女儿,一碗药才勉强吃下去五六分。
果子却到底没吃成,阿穆看着小丫头努力忍着,却还是忍不住蹙起的眉尖,想到自己虽开了口,但为了做好普通人家的主人身份,竟只能眼睁睁由着贾敏给她喂药,又见小丫头也不怨自己虎头蛇尾没真能救下她,原本不过三两分看着园里娇花一般的欢喜,倒凑成五分看正经晚辈的喜欢,便一把将小丫头捞过去放在膝头,看她讶然之后有些羞涩的笑脸,越发揉揉那只留着一簇刘海儿的小脑袋:“乖乖的,穆伯伯回头给你寻些好医生、弄些香香甜甜的药来吃,保管比这苦药汁子管用百倍!”
黛玉虽聪慧,总是年幼,闻言也没多想,只欢喜能不吃苦药汁子,乐呵呵地冲着阿穆笑:“谢谢伯伯。”
100第99章
薛家早几日就听说林家过来;却不知道王子胜一行也能来得这般巧;薛大太太想着自己好歹是王家女儿;虽不好大咧咧回老宅充主人;却也不好让林家特特来了却只能由下仆招待,便在自家园子里设了宴准备请林家太太——
她虽天真了些,原也有点膈应林太太是贾家女儿的意思;但薛大老爷却最是个精明不过的;莫说林家实在冤,便是真有些不好,只要不是太过;他也忍得;便是荣国府那般过的;因着贾家故旧仍在,虽不如老国公在时;却也算不上什么败象,他不也丝毫不减礼单?
因此看出薛王氏对林家夫人的态度有些不对,薛大少不得将内情与妻子一一说明。虽其中很多事情因着王家为女儿名声计,薛大也掌握不到确切的证据,然而薛王氏本就是个天真的,又对丈夫最是推崇,自然是他说什么便信什么,并不十分寻根究底。
因此薛王氏在为贾王氏的手之长、心之黑惊吓不已的同时,倒对林家夫人这么位一般儿遭了毒手的很有几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感触,且因着林贾氏比她还惨几分的遭遇,更多了几分同情;又貌似仍被蒙在鼓里头,而薛王氏想着女儿的名声,也不得不为同为王家出嫁女的那位贾王氏掩饰一二,又多了几分愧疚……
如此一来二去,薛王氏便有意亲近,各色节礼不说十分丰厚,却是贴心得很;贾敏虽性子很有些清高,却也通透,看出薛王氏虽有几分天真庸碌,却没甚坏心,又稀罕她家健壮圆胖的一对哥儿姐儿,少不得就将原本不过是由王家——尤其是仁哥儿——连起来的一点子关系,一点点走近出几分真心来。
往日薛王氏带着儿女往扬州看景,也没少在林家叨扰,今次林家往金陵赏花,薛王氏备下宴席后再请人,虽不是规矩,却也不算突兀,只却算不到,王子胜居然也来了。
薛家商铺几乎满天下,金陵城里也有几个,却居然不知道王子胜往金陵来的事儿。
薛大心思玲珑,少不得为王家势力有些心惊,想起那位不知所踪只说是游历天下的太上皇,不知怎么的,又有几分带着惊悚的期待,但不管怎么说,他却也只有更打点精神携妻带子往去奉承大舅哥的份儿;薛王氏则完全没想那么多,夫婿说要一道儿过去好好热闹热闹,既为堂兄接风、也为林家赏花陪客,她便高高兴兴装扮了两个儿女,自己也穿上时兴的春衫,又带上亲手做的四套荷包扇套,便兴匆匆登了车。
到底得消息时晚了些,薛家一家子到时,王家的午膳已然用得差不多,王子胜斜倚在阿穆的椅子扶手上假寐,林海夫妻一边用着点心一边赏花,小黛玉却被阿穆抱在膝头,亲亲热热地说着什么。
薛王氏犹罢了,不过是惊讶贾敏居然和不相识的外男同席而坐,但她虽识人上头实在一般,却有个好处,认定了谁是好的就甚少多心猜忌,因此也未多想,只当是贾家那边的亲戚,虽对贾王氏略有些膈应,但想着那位是贾家妇却是王家女,她倒是同情居多,因此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不过带着儿女上前见礼,就是听说这位陌生人居然是她堂兄的内契人,也只是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睛,便赶忙又带着儿女按见嫂子的礼见过了。
倒是薛大,他说来不过是内务府下头挂着名的皇商,却因当日薛家老太爷举家资助太祖起事之故,他幼年时也曾偶然见过太上皇一面、少年时更是在往北疆经商时又远远见过数回,阿穆又养得好、又因炼气的缘故看着和十年前也不差什么,因此再看阿穆,薛大便知他是谁——饶是在上一回王子胜回金陵时,薛大就恰巧见过他送别阿穆的场面,也对两人的关系略有些猜测,却实在想不到,那位居然会做到入契的地步。
又见薛王氏以寻常家里厮见,那位自称阿穆的大人物虽没有放下膝头的娃娃起身回礼,却也点了点头:“大妹妹不必客气。”
薛大简直风中凌乱了,他真心想不到,自己老婆还有混成个起码五分长公主价值贵女的一日,亏得他真心觉得屋里人有点傻气也不错,这些年并没有什么亏待了她去……
薛大一时都理不清自己脑子里纷纷扰扰都闪过些啥了,总算他没白在外头奔波这些年,虽是满脑子混沌,身体反应却很快,看阿穆没标明另一层身份的意思,又对薛王氏态度不错,他索性也将原本要双膝屈下的大礼省了,不过深深一揖便罢,阿穆也一般招呼了他一句。
又有薛蟠宝钗两个,薛蟠五六岁,宝钗三四岁,都是略有些懂事的年纪了,看他们爹娘与阿穆行礼,也不等大人招呼,也跟在后头行下礼去。薛蟠胖鼓鼓的,肚子尤其圆,要学大人作揖又弯不下腰,抱拳恭喜又把拳头捏得和白胖馒头似的,阿穆一眼就看出这位估计比他“大妹妹”还“纯真”几分,也不计较他一边行礼一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宝钗的福礼倒是很规矩了,但她小小人儿作出这般模样来,却也有趣。
阿穆身后自有服侍的人跟着,揣摩他的神色,又想着薛王氏的身份,便仿着给小黛玉的,一人给了一份表礼,没什么太惊人的稀奇物件,却也不算丢份儿,薛家兄妹又各自行了一礼道谢。
然后规规矩矩的完了,薛蟠就开始招呼小黛玉——这小孩素好美色,就是有薛大这些年谨慎盯着,他自己也年幼,并没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却也总更爱亲近美丽可爱的人事物。当然,自家妹妹是最可爱最有福气的,但这个偶尔才能见上一两回、至今通共也见不过七八回的小女娃娃,却也是他极喜欢的。
也不管小黛玉是坐在穆伯伯膝上,薛蟠牵着宝钗,三两步跑过去,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去拉小黛玉的小手,咧开嘴就说:“妹妹也来了,妹妹路上辛不辛苦?”又看了一眼正重新收拾着的席面,道:“妹妹吃过了罢?吃过了下来玩儿——我给你带了骰子陀螺小泥人……”
薛家世代商户,原对子弟教养最重世事人情,然而薛蟠虽不比林家黛玉,却也是薛家盼了好几年才盼到的长子嫡孙,又因为薛王氏娘家的背景存了点子奢望,就没很将他按着以往的惯例往商人子上教养,偏薛大见识再高,对文人武将人家的教养方式也是不足,又薛王氏溺爱,薛蟠天真,便不知不觉养出几分混不吝的脾气来,饶是薛大发觉之后一再下功夫,这娃儿该犯傻还是犯傻。
便如此刻,谁家送不足两周岁的小女娃娃骰子的?且还是当着自家爹娘、并人家爹娘送!不是明摆着自己不学好沾惹赌具还想带坏人家娃娃么?
风中凌乱的薛大迅速收拾齐整,盯着薛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敢当着穆大人的面教育孩子,只好与林海表达歉意。薛王氏是纵容儿子,却只是下不了手去管教,却不是真不知道好歹的,看着贾敏也有些儿讪讪的。
薛蟠却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看小黛玉仍坐在穆伯伯膝头不肯下来,他也不勉强,将手直接往怀里掏,掏出个小泥人往黛玉手里一塞,一边说着“这个可是我特特挑的,最神气的一只孙悟空”,一边又往怀里掏。
宝钗慢了半步,亏得他第一个掏出来的不是骰子之类的,此时反应过来,可如何会让他再乱来?忙忙一把按住他,劝道:“骰子那么小,妹妹不小心噎着了怎么好?”又说:“陀螺那样脏兮兮的小子玩儿的,如何好给妹妹玩?”宝钗年纪不大,但因着母亲哥哥的关系,却很是早慧周到,明明是记着上一次见面时林妹妹还没能走稳路、担心她现在也未必走得稳、自然也玩不得陀螺,却不明说,只说出一身儿汗、脏兮兮的,不适合小花仙下凡的林妹妹。
贾敏听宝钗将女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说陀螺,简直是薛蟠靠近点儿都怕呼出来的气将她吹化了似的,不禁与薛王氏笑道:“宝丫头真是个极周到会说话的,日后我这玉儿啊,若能学个一二分,我也就放心了。”
贾敏得了这一点子骨血,又见良人并不以黛玉不是男孩便忽视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奈何林海已然年过不惑,她自己虽小几岁,身子骨却也有限,偏林家五代单传,黛玉不说没个亲兄弟,竟是连个堂兄弟、甚至五服之类的族兄弟都无。这女孩儿在家自然事事都好,然而出门子之后,却不是个个都能如她良人一般,少不得还要娘家扶持才更易过些——虽现在黛玉不过周岁余,贾敏却已然忧虑了一年不止。
薛王氏自己就是有赖于娘家方才能将日子过得这般顺心的,又也有女儿,对贾敏的心思也有几分了解,看她这般,一边谦虚,一边又转移开话题,虽言语略笨拙生硬些,贾敏也领她的情。
一时倒也忘了薛蟠要赠黛玉
101第100章
宝钗暗自松了口气;正要和举着猴子泥人儿的黛玉说些她听来的西游记故事、也好将这事彻底岔开;却不想薛蟠不是一般的执拗傻气;宝钗好不容易将话题岔开——起码岔得林家夫妇并他娘都暂时不想这茬儿了,他自己偏又提起来,虽没坚持骰子的事;却说:“妹妹前儿也和我抽陀螺;也出汗,但不脏兮兮;也不是臭小子。”对宝钗咧着嘴巴笑:“妹妹很香。”又转头对黛玉笑:“林妹妹也香,一起玩陀螺不怕的。”
他长得白胖圆润;眉眼间还很有一股骄横之气,然而此时对着两个妹子用心讨好,便显得憨憨的十分可爱。黛玉或许不爱出汗;但她现经的人生不过一年余,又被养得实在精细,便是偶有小病,也没有过发汗退烧,因此竟不知道出汗是什么滋味,此时见薛蟠笑得可乐,便也笑着回一句:“嗯,不怕。”又对宝钗笑:“宝姐姐,香香的。”
宝钗却实在难得,她居然还能也是笑着的,只是眉毛微微抖动、唇角微微抽动,不怎么明显,但她正对面的阿穆、斜对面的贾敏薛王氏几个,却都看出她啼笑皆非万般无奈的心思,贾敏方才赞她,倒是七分吹捧两分看她可爱,却还有一分觉得这孩子会不会心思太深的暗叹,此时见她如此,反而有三分真心疼她,尤其见着薛蟠虽是一惯的心疼妹妹、此时却连她是真笑还是无奈都看不出来,又听得薛王氏倒是看出来、也真心疼女儿,却也不知道怎么圆场、又且不舍得训斥薛蟠,越发就要将一时不知怎么好、只能带着几分尴尬无奈地站在那儿,拉着哥哥对着黛玉勉力笑答一句“妹妹也很香”的宝钗揽过来安慰安慰,却听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只知道很有来历的穆大人忽然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就是该多动动出出汗,才能长高长大身体好!”尤其强调:“明明会走路了,偏行动就要奶娘丫鬟服侍,吃点子果子都不行,又苦汁子喝得比正经饭食还多,好人都要养坏了,莫说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小娃——该动时只管动动,只要不太累着、不骤然冷着,流一流汗比吃一盏补药都强些儿!”
阿穆在养生上头没啥讲究,只是他自己的经验,习武之后身子骨好多了,还有两个据说月份不足的庶兄弟也是如此,倒是那个素来温文好诗书的嫡兄,虽不至于骑射上头半点不通,却也就是猎个兔子野鸡的水平,后来大庆立国,他常居京都,越发不乐意练武,是以本就一般的身子骨坏得越发容易,一场风寒断断续续拖上不足一月就没了,再多好药好御医都没用——阿穆自己极幼时仿佛也有风寒发烧便当是大病极难受凶险的时候,但自从勤练武艺之后,身子便好了许多,到他嫡兄轻易给风寒击垮的时候,他在北疆战场上缺医少药的,连水都喝不上,不也是拼着有些晕乎的脑袋,发狠多砍杀几个北蛮贼子,出了身汗便好了?
因此在修行之前,就对炼体防病甚是迷信;此时修行有些时日,虽走的不是仁哥儿那般炼体为主的路子,却也知道炼体果然是于健康长寿有大好处的,话说出来越发的掷地有声理直气壮,听在林海夫妻耳里,贾敏也罢了,不过是好笑这人果然率真孩子气,方才不让玉儿吃下他递过来的那瓣儿梨,居然就给记着了,只是也不肯压在心里,过不了两刻便要说出来,倒也没有多想,不过是温声解释两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