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暮雪晨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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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碰我!我自己上马!”
吴邪怒吼着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委身夺过潘子伸向自己的手,然后窜上“飞雪踏”,策着马消失在夜色中。
“小三爷……”
潘子低低唤了一声,决定明日就书信给吴二爷吴三爷,告诉他们:吴邪着了魔。
【福利,二更送上(*^^*) 筒子们,元宵节快乐!】
16。
阿史那威吉从来没有觉得黑夜如此漫长。就像他第一次听到夜空里回荡的惨叫声时,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何谓“心惊胆寒”一样。
黎明时分的盘问没有结果。这让阿史那威吉很生气,他真的很想把那些素日里腰挂长刀的部落首领从暖和的羊皮帐子里揪出来,然后挥舞着他的马鞭,在那些胆小的草原败类背上留下名为“耻辱”的印记。只是,他没有这么做。
想起刚刚的情景,卧在帐子里的阿史那威吉啐了一口,骂了一句突厥语。站在帐子外的亲兵将头探进帐子,便看到首领正紧皱着眉,牙齿将下唇咬出了血,沿着不算长的胡子滴下,滴进一旁的酒碗里,然后被一股脑喝进了肚子中。
“还没查清楚?”阿史那威吉问。
“首领,昨夜巡守的……真的没人活下来,而那个汉人道士,从早上起就没看到他。”亲兵回了一句,不意外看见首领将浓黑的眉毛皱的更紧。
没人活下来?
什么叫没人活下来?
怎么会没人活下来!
阿史那威吉抿了抿唇将想要咆哮出口的话憋回肚子里,不管有多么愤怒,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咆哮,这不代表他已经被汉人的软弱同化,他不曾想曾经那样莽撞,只是他懂得,即使这一连串的发问从他口中咆哮而出,不会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有些不耐烦,他甚至想把沁木珠从地狱拉回来,来为他解决当下的问题,他终于发现那些世辈沿袭下来的巫术,似乎并不是他认为的那般无用,即使他也在怀疑,面对未知的恶魔,世辈流传下来的巫术究竟还有没有用。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种怀疑,毕竟突厥的最后一个大巫,是他亲手送上了黄泉路,她的灵魂,怕是早已回到了天上,回到了苍狼神所在的地方。
“呼……”
憋在心里的一口浊气被呼得干净,阿史那威吉觉得轻松了许多,招呼亲兵走到跟前耳语了几句,打发走了亲兵,阿史那威吉又卧进他铺着羊毡子的躺椅里,握惯刀剑的手细细摸过躺椅上雕龙画凤的花纹,慢慢闭起了眼睛。
他在等一个转机,一个几率极低但却充满希望的转机。
【也许……还有更……望天……】
17。
“他说的事儿,诸位首领怎么看?”
暖暖的羊毡帐子升起一阵一阵的暖气,拨弄着火星闪闪的炭火,阿史那威吉盯着裘皮座椅上正襟危坐的这群朔北汉子,浓眉之下的一双眼睛映着迸射的火光,像是一只狩猎的苍狼。
“我觉得,一个汉人的话,不足为信。”
有人睨了一眼跪着的那人,淡淡说着,虽然语调十分平淡,但语气中的笃定却有些不容辩驳。
“你觉得,他说得哪点不足信?”
阿史那威吉慢慢踱了步子来到说话人面前,指着地上跪着的人开口问道。
“是汉人,就不足信。”
那人嗤笑了一声,用刀尖抵着跪着人的喉咙,强迫他与自己正视,那汉人前面一直低着头倒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看起来,看到那汉人浑身发抖的样子,他不禁要大笑一番,还以为是谁这么有胆量呢,现在看来,竟然是他!
“你笑什么?”阿史那威吉一拳砸向放着火盆的案几,星星点点的火光从那火盆里跳出来,一星一点飘散在空气里,然后熄灭。“你笑什么!他虽然是个汉人,但并没有因恐惧像你们一样缩在帐子里。”
“所以,就统领你而言,一个瞎了一半的汉人要比我们突厥人可信的多吗?”那人问着,慢慢上移的刀尖从汉人的喉咙上移开,在那汉人瞎了的左眼上游走。所到之处,一片战栗。“如果我记得没错,当初他的这只眼睛,可是瞎在了统领您的手上,您怎么就能肯定,他没有在骗您?”
阿史那威吉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抚摸上那汉人的瞎眼,用指尖抵着那刀刃,将它推远:“正因为我弄瞎了他的左眼,所以我才能肯定,他没这个胆,来骗我。”目光灼灼,盯着那出口不逊的朔北男人重新坐下后,阿史那威吉又一转身,盯着跪着的汉人命令道:“再把你昨夜看到的事情跟大伙说说。”
得到命令,那人一个激灵从吓傻了的状态回过神来,急急说道:“单于,是鬼!是鬼啊!昨夜子时的更声一响,我就看到长安城的巷子里全是白影,巡守的士兵被从身后勒住,然后就是一群白影扑上来,将那些人撕得粉碎。”也许是昨夜的血腥场面给这汉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说着说着,他竟然颤抖了起来,然后抽搐着倒在了地下,口吐白沫,帐子里顿时充斥着一阵臭气。
“孬种!”
这群来自朔北的汉子啐了一口,阿史那威吉面色不善地招呼亲兵抬走了那打更的汉人。心里不是滋味。
要说当时屠城,算是私人恩怨在里头,只是谁成想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怨灵不散,每到夜间杀人偿命,偌大的长安城搞的像是地狱般不得安生,又没接到安大人的军令,私自撤离,料想回营也是一场浩劫难躲,这长安,怎么就这么乱呢!
“大人若是您当初留那沁木珠一命多好!就算她冲撞了您,那也是个突厥人,还是咱的大巫,您说您连一个汉人的狗命都能留,怎么就容不下这沁木珠呢!”
有人大声说了一句,帐子里立刻像是煮开了锅,唧唧喳喳议论不止,内容大抵都是对沁木珠这位大巫的死表示惋惜。
“都闭嘴!”阿史那威吉不耐烦怒吼着:“沁木珠自恃过高,惨死是她罪有应得!”
众人安静了下来,静默地看着他们的“头狼”发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我留那汉人,那汉人给我送来了魔的消息,我留你们,你们又带给我什么!连杀人的凶手都没胆瞧上一眼!你们能怎么样?不觉得惭愧吗?”
一通咆哮,将心中压抑多日的怒火一股脑喷出,阿史那威吉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身为突厥人,他是看不起那些软弱的汉人的,但看看现在,看看自己身边,再看看所遇到的汉人,单是那死去的一个张起灵就足矣威慑突厥。汉人不是软弱,而是人太多,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一旦多起来,便有了差异,而这个别人的差异,足矣导致全族人走向灭亡,这就是法则,万能的长生天制定的法则,强者胜,弱者亡,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怜悯,更不需要羸弱。
“统领……”
有人轻轻叫了一声。
“说!”
阿史那威吉没有抬眼,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他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应该被打扰的,所以但愿这人是真的有要事,不然,别怪他冷血无情。
“其实……说起来……”
那人思虑着,犹豫不决的样子像是有话说不出口。
“彭泽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阿史那威吉不耐烦地低沉说道,微微抬起的眼,不善地打量着帐子里身材略显单薄的男人,这个带着一半汉人血统的彭泽尔,杀敌倒是勇猛,就是遗传了他汉人母亲慢慢腾腾的性子,让人喜欢不起来。
“统领,我记得沁木珠有个叔叔,好像很久之前就离开了部落,去了汉地修行,不知道……”
“你知道他在哪儿?”
深谙汉人的脾性,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这彭泽尔既然提出沁木珠有个叔叔,想必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允他点好处,只要有办法对付眼前的状况,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距都城不远,马鞭直指终南山。”
彭泽尔回道,狡黠的目光没有错过阿史那威吉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
“终南山?那座道家发祥地之一的仙山?他出家了!”
有点惊讶那巫师所在的地方,阿史那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在部落里备受尊崇的大巫师,竟然选择了来汉地出家。
“是,他现在,叫做‘囚金法’。”
阿史那威吉微微颔首,招呼亲兵准备马匹。
“彭泽尔,前面带路,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囚金法’。”
【嫂子的暴走告一段落,下周时间允许的话让哥复活……嗯哼~~~】
18。
一道玄光降落在渭水之畔,将已经被黑夜撕碎吞噬的景色照亮,自那紫光中走出一个身材姣好华贵装束的女子,绝佳的面容,表情却是冷的出奇。萦绕在她宽大袖摆的紫光星星点点隐去,升降在纤尘里,然后慢慢融进那双深邃而好看的眼睛中,这女子的瞳仁,便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紫光,不浓,但足以在这漆黑的夜里,璀璨夺目。
“哟……这世道,人吃人啊……”
幽幽的叹息声从那线条姣好的红唇里溢出来,慢条斯里的,听不出半分的同情心,那双沾染紫光的眸子略微扫过树林里被刨开的枯冢和散落的乱骨,脚步轻移,又不带半分感情地,平静地向树林深处走去。透过丛叶交缠的缝隙,依稀透过一丁点的火光过来,嗅着空气中浮动的那一丝热气,秀眉一挑,眸子里浮上了一层愠怒来,脚下的步子,也不似之前那般不紧不慢。
“将军,我们都是长安周边流落的百姓,兵荒马乱的,落魄无依……粮食吃光了,家畜吃光了,树皮草根也吃光了……上个月卖了妻子,这个月卖了儿子,卖到没有什么可以卖的时候,吃人,也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有气无力的话语,不响,却足以搅乱这小树林里的平静,正在挖土掘冢的一群“落魄客”个个面黄肌瘦,拖着瘦弱到皮包骨头的身子在黄土中费力挖掘,当有人从那黄土中摸出一片盔甲时,这群人便像是疯了一般,手挥动的更加厉害,埋葬的土层便以十分快的速度消失,埋着的人,渐渐显露出面貌来,而这群“落魄客”在挖出那人之后,蓦然愣住,惊讶地望着土中的人,深陷眼眶中的一只只缠着血丝的眼露出一丝惊恐来,一时片刻,竟然没有一人做出反应。
“这……你确定他死了超过半年?”
带头的汉子拍散了土中人面上的黄土,指着那人仍旧温凉苍白的皮肤问道。
“我当然确定!这是个将军,多半年前被突厥人害死在了这里,我那时正好在这儿打猎,亲眼看到的。就是胆小,没敢救他。”另一个年轻一些的汉子盯着那土中人喉结一动,咽下一口唾沫,原本垂着的右手摸到腰间,摸出一把有些锈了的匕首来,在那死人胸上一划,一把撕破衣服,露出一身瘦削却并不显单薄的肌肉。年轻的汉子抿了抿唇,开心一笑,弯膝坐在一边,将那人的胸肉拍的“啪啪”作响。“妈的,这汉子壮,够哥儿几个吃好几天呢!”
年轻汉子对“果腹”的热衷飞快在这群“落魄客”里传播,他们开心地吼叫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破烂家什,一边在那死人身上戳戳点点,一边商议着如何瓜分,唐之后,人吃人这种野蛮到极致的现象已经消失殆尽,却谁成想,一场安史之乱,将唐的昌盛颠覆,也让几代积累的教化和文明付之一炬。人吃人算什么?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唯有挣扎求存才是强者的法则。
“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他是将军!是曾经庇佑我们不受外敌欺辱的将军!”
带头的汉子突然将握刀的同伴们推到在地上,大声咆哮起来,挣扎在他瞳仁里,闪烁不定的是已经被埋葬许久的名为“人性”的光芒。
“呵呵,我们疯了,是你疯了才对吧?你前些日子,不是刚刚吃了你病死的亲弟弟么?怎么这个时候,又来斥责我们呢?”
被他推到在地上的人缓慢爬了起来,然后招呼着其他人成合围之势逼近,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像是要把一同前来的同伴扒皮拆骨。
“你们……”
带头的汉子察觉到了威胁后退,也怪他时运不济,在这紧要关头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跤,他摔倒的一霎,眼前一红,便觉得有冰凉贴着自己的面颊化了下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了一脸。
“啊……”
出口的惊呼像是被扼住了颈子勒在了嗓子眼里。那汉子捂着破了的脸颊盯着倒地的同伴,一双眼惊讶茫然地注视着从黑暗林子里走出的那个清冷的女子,眼神随之她的脚步游移到那黄土中埋葬的死人,那汉子惊讶的发现这女子,面容竟是与那土中人十分相似。
“我没杀他们,几个时辰后,他们会醒的。”清浅的语调,像是在陈述一件于己无关的事,面无表情的脸,更是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撇得毫无关系。“还有,你要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记得给姑奶奶滚的远远的,忘掉今晚的事,忘掉一切。”
那女子的眼睛很深邃,像是一泓无底的潭水,有紫光从那双眸子里溢出来,星星点点飘散在尘埃中,飘散进眼睛里。汉子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是浑身酸软,一仰头向后倒去,然后宁静的睡熟,原先叫嚷的肚子,也乖乖闭了嘴。
“叫你走不听,那就睡呗!给你的灵力,够你吃的三五天了……”女子轻启唇,如风的话语便飘进了他耳朵里,于是世界,只剩下浓黑似墨的,安宁的夜。
“都是西王母,大灾之年,开得什么蟠桃盛会,害的本姑奶奶要事被拖这么久……”埋怨一句,那女子曲膝蹲下,从长袍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绣帕,一点一点为那土中沉睡的男子拂去尘渍,那肮脏的土一去,男子俊朗的面容便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只是眉宇落寞,似乎在濒死时,在红尘里遗落下了什么东西。
“以前你老是说我麻烦精,你也真不让人省心呢!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如今,还得我帮你,哎……”女子长叹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金丹放进那男子体内,便有星光点点,萦绕在男子身边,黑暗天空里的玄光降落,如同二十多年之前,男子降生的那个雪夜。
“老君给的仙丹,到底是有作用的。”
一点星光落在那长长的睫羽之上,睫羽微动,然后猛的睁开,露出一双萦绕着蓝色光彩的深邃眸子,苏醒的男子盯着面前的女子,喉结微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他的手半抬起在空中,裸露在空气里微凉的皮肤也不似之前那般苍白,脉管里的血液迅速充盈,然后在他身上,逐渐显露出红润来。
“麟……”
清冽的声音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