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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第18部分

小说: [越苏][霆越]黑白狙击日照江南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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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摇了摇头,打断他:“可你这样又何尝不是骗我。”
“屠苏!”陵越没料到他毫无悔意,“你还没有明白自己的问题!”
“我的问题,”屠苏退了一步,一贯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异样的表情,但那表情也是极细微不明显的,“师兄,你真觉得是我有问题?”
芙蕖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拉住两人:“哎哎,好好的,你们不要吵嘛。有什么话好好说,干什么这么冲啊?屠苏,师兄是为你好。你不要这么不领情。”
屠苏一句话也没说,忽然转身拎起自己的背包,朝门外走去。
“诶,屠苏你去哪?”芙蕖想拦他也来不及,再一转眼,只见陵越也跟了出去,“诶,师兄,师兄你也……”
寿星头也不回地离开,剩下一屋子给寿星庆生的人都傻了眼。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烧至尾声,最后一滴烛泪滑落下来,烛芯的火焰渐渐微弱,最终熄灭。
陵越追着屠苏来到街上,周围往来的车辆呼啸而过,华灯初上的夜晚已经有了都市夜生活的喧嚣。人声和车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在一段距离之外根本听不到彼此说话。陵越于是跟在屠苏身后五米开外的位置,保持着步速跟他一起走,没有硬追上去也没有拦下他,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远远地守护他。
他们走过一个个路口,红灯的时候陵越也是站在屠苏身后,就像小时候的许多次,只是待在他的身边,却并不想要刻意地干预他影响他。
但也许很多影响就是在无意识的潜移默化里发生的。屠苏从来就不善于表达,不论什么情绪都只会闷在心里。
陵越了解他的性格,正因其了解,才不会勉强。两个人相处总是要有一凹一凸一静一动,总是要有人迁就有人退让。陵越一手把屠苏带大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关心则乱,一时难以控制。如今走在大街上,夜风徐徐吹过耳畔,他终于也慢慢地冷静下来,抑制住说教的心思,默默反思刚才发生的一切。
陵越知道,问题的根源其实根本就不在屠苏,他要怪的也不是屠苏。自从欧阳出现以来,他与屠苏之间就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隔阂,只要欧阳这个大患不除,恐怕今后两人的龃龉只会越来越多。
必须想个办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陵越在心中下了决心。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走了多久,陵越发现屠苏的路线已经从一开始的漫无目的换成了朝固定的方向前行。他认出这是朝着家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就像小时候两人吵架后和好那样,加快了脚步赶上屠苏,想要揽住他的肩膀再笑着揉揉他脑袋,轻声地说一句“好了没事了”。
正在他的手抬起刚要落下,还没有碰到屠苏的肩膀时,前方一道刺眼的光束忽然当面直射而来。陵越本能地闭上眼,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弯,挡在双眼之前。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强光,他才终于从指缝中看清迎面而来的车灯背后,那张坐在驾驶座上向自己微笑的脸孔。
无比熟悉的五官,就像每天对着镜子看到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永远不会有那样的表情。陵越知道,会那样笑着注视自己的,只有阿霆。
                     
第25章 第 25 章

(二十五)
阿霆两手搁在方向盘上,见陵越反应缓慢,又摁了摁喇叭。
于是屠苏也看到了他,回过头来皱眉打量了一下车里人的模样,再转过头去看了看陵越。
他是知道师兄一直跟在身后的,先前的不快经过这一个多小时的冷战也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但眼前这人的从天而降,不知为什么又像在屠苏心里立起一道墙,硬生生隔开了他与陵越的距离。
屠苏与阿霆自从上次在学校偶遇后这是第二次见面,过去的事情隔得太久,屠苏已经不大记得。他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车里的男人和陵越,发现他们的眼神分明在说两个人不仅认得,还关系匪浅。
“师兄……”屠苏看着陵越开口道。
陵越快走几步上前,像是迫不及待打发什么似的在屠苏肩上按了一把:“你先回去,师兄有些事要处理。晚了的话就锁好门先睡,不要等我。”
屠苏满脸愕然没有来得及接话,陵越就大步越过了他,坐上了那架大灯晃眼的轿车副驾驶的位置。
阿霆的嘴角在陵越关上车门的刹那毫不掩饰地一笑,脚下用力轰了轰油门,车子便风驰电掣地擦过屠苏,向前呼啸而去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为什么来找我?”陵越的余光盯在后视镜上,直到在上面再看不见伫立在原地的屠苏,才转过来看阿霆。
“为什么?当然是给你庆祝生日啊。”
陵越听了皱一皱眉,前些日子两人口角的那些话都还有余音萦绕,他所认识的阿霆分明不是这样健忘又好说话的人。
阿霆却以为他是在奇怪自己怎么打听到这日子,解释道:“你们拳馆没有一个不晓得大师兄你的生日的,随便找两个问问就能打听到。这次我没有用什么违反法纪的手段,阿Sir你不用担心。”
“不是这个……”陵越闷声道。
阿霆在一个红灯前刹车,转过头来笑一笑:“上次是我口臭,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现在同你say sorry,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陵越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数秒,像看个陌生人那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有种跳车下去的冲动。虽然相处的经历不多,但他知道阿霆的脸上很少会有这种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比这更少见的,是那刻意放低的身段背后潜藏的讨好自己的用心——就像,就像自己是个多重要的人似的。
这一瞬陵越真的想告诉他,不要再找来,你是贼我是兵沾上我对你没有好处。然而他没有,他的手甚至没有离开膝盖去摸门把。
陵越的背仍旧牢牢靠在柔软的皮质椅背上,他的脑中忽然想起了屠苏。
然后陵越深呼吸了一下,把头向后靠去:“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
“呐,算了,你自己讲的不许反悔。”交通灯转绿,阿霆重新启动汽车,语气比刚才轻快了不少,“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实的生日其实是哪天的?”
陵越的背脊一僵,阿霆能打听到他的生日,当然会知道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
阿霆像是料到自己的话会引起这反应,没有像上次一样反应过度,只是浑不在意地笑笑,一手拍了拍方向盘:“Sorry,说好不谈这些的。搞不搞清楚有什么所谓,都二十几年了,过去是怎样有什么重要的,今后怎么过才重要,你说对不对?”
“不。”
“嗯?”阿霆踩在油门上的脚微微放轻力道,车速缓下来。
陵越顿一顿,神情郑重地看着他:“是事实总要搞清楚,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是说……”
“我同意验DNA,这是最好的办法。”
阿霆隔了几秒,之前嬉笑的神色全都不见了,把车停到路边,看着陵越:“你说真的?”
陵越也与他对视,点点头,以比自己想象中自然和流畅的语调说:“要是我们真的有血缘关系,这也是否认不了的事实。我越是回避,就越是在意,你也一样。不如早点搞清楚,以后究竟是要桥归桥路归路还是……”
他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然后跳过下面半句继续说道:“总之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霆喜出望外,明明是陵越过生日,他却像是收到礼物的人,立即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翻日历,连陵越省略掉的半句话都没有留意,边翻边问:“你哪一天方便?”
陵越看着窗外:“下个礼拜吧,最近手头上事忙,下个礼拜我应该可以休息。”
一个礼拜的时间,应该够紫胤Sir部署一切,找到合适的实验室,准备好鉴定报告,再安排相关人员做得自然逼真,妥妥当当。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既定的计划进行,唯独有一点是陵越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阿霆会这么迫不及待地钻进他们的局里,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这么水到渠成,甚至连一点犹豫和后悔的机会都没留给他自己。
虽然卧底到阿霆身边这件事,最先提出来的人是陵越自己。
当日陵越从阿霆的住所出来,没顾上回家或去医院,登上了计程车就直奔警局向紫胤求证屠苏的身世。
“你猜的没有错。”紫胤完全没有隐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一天,叫陵越关上门并拆了手机电池防止窃听,接着两人隔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下,他开始从头讲起,“我以为你会早些怀疑,没想到一直等到今天。屠苏……不,他的真名应该叫做韩云溪,他的确就是韩天云的儿子。当年韩天云的车子坠崖,我的车是追得最近的。如果不是我跟得那么紧,也不会出这单意外,他们夫妇也不会这样就送命……”
“即使香港没有死刑,韩天云犯的罪也够关他一辈子了。”陵越说道。紫胤毕竟是他上司,他的对错不是陵越该出口评判的,他的意思是韩天云会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即便酿出人命令人惋惜,但也不必过于悔恨。
然而紫胤却叹了口气:“可他的妻子是无辜的。也许有人会说做贼王的妻子清白不到哪里去,但她就算有错,也不至于要赔上性命,更何况他们的孩子当时才6岁,小孩子就更无辜了。”
“Sir,当时是你把孩子偷偷抱走的?”
紫胤点头,视线越过陵越的头顶,看向不知名的虚空中的一点,随着思绪一起飘远:“后来我的上司发现了这件事,终于被我说服帮我隐瞒。我做卧底这么多年,经历过看见过的太多,这个孩子不论落在哪一方手里将来都会成为火种,分分钟都会燎原。韩天云的影响力太大,就算我们铲除得了他本人,但他下面盘根错节的势力却除之不尽。比如那个欧阳,十年前他还年轻不成气候,翻不起什么大浪,如今他蛰伏十年重出江湖,难保不会又是一个韩天云。把韩云溪放到他手里,这孩子的一世就算是毁了。”
“可是……我觉得欧阳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紫胤长叹一声:“百密一疏。有些事也许真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Sir,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
紫胤沉吟一下:“欧阳这个人心机深沉,他回来以后始终韬光养晦没有露出过马脚。CIB跟了他这么多天,除了见他周围笼络人心没有收集到任何实质的犯罪证据。甚至连我都还不清楚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当务之急,是要在他出手之前先抓住把柄将他制住,不然等他部署完成开始动作,我们就陷于被动很难施展了。”
陵越的脑子飞快转动,道:“听CIB的师姐说,欧阳跟阿霆联络很频密?”
“是。”紫胤凝眉看他,像是猜到什么,“陵越,你想说什么?”
“阿霆这个人,我觉得还不至于丧心病狂。他要的不过是出人头地,是争一口气。他的凶他的狠都是有来由有目的的——他跟欧阳不一样,要是我潜伏到他身边,就可以最快了解到欧阳的动向。”陵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下子将心里准备好的话说完。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紫胤的脸瞬间板起来,几乎是斥责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没有受过专业的卧底训练,上次只是临时行动,要是长期派你潜伏出去你所面对的危险和压力绝不只是上次那么简单。这不是儿戏,陵越!”
陵越一反常态地坚持:“Sir,我真的觉得我可能跟他是失散的兄弟。”
“那又怎么样?你要拉他浪子回头,还是觉得他发现真相会手下留情?告诉你,古惑仔就是古惑仔,他们不会跟你讲情!特别是精明心狠的古惑仔,就是天皇老子挡在他面前他都能下手,何况你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孖生兄弟!”
“我不是寄希望他手下留情,而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欧阳他已经开始出手了,我们再不想办法,等到木已成舟就真的什么都晚了!”陵越的额角已经冒出青筋,也顾不上紫胤知道真相后怪他善做主张自把自为,将先前偷装窃听器和当天困在郊野仓库险些被灭口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紫胤听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机会不大。”陵越低声说,“但不论怎么样,为了屠苏,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紫胤沉吟:“一旦做了卧底就不能回头。你要知道,做卧底需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有时要欺骗别人,甚至在必要时,还要欺骗自己。”
“我知道。”陵越明白紫胤这是经验之谈,也是对自己的忠告,但他依然眼神坚定,回答得果断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那个阿霆,就算他真的是你的亲兄弟,一旦任务开始,你也不能再当他是兄弟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
紫胤终究还是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给自己找了份什么样的任务。”
陵越知道他会这么说就是同意了,嘴角微微弯起,回他一个苦笑。
“一个礼拜的UC训练,最低限度的了。我会找CIB安排。以后怎么接近他,需要你见机行事,我们这边也会尽量为你提供机会。”
陵越点头,他站起来,向紫胤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手指贴在裤缝上认真地道:“Thank you, Sir。”
                     
第26章 第 26 章

(二十六)
此刻陵越坐在阿霆的车里,心里想的也是之前与紫胤的对话。他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机会,也还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够把握好这个机会。
车子越开越偏,窗外的灯光渐少景色越发荒僻。陵越安静地坐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阿霆:“你打算到哪里给我庆祝生日?”
“快了。”阿霆加一脚油门,汽车随之呼啸一声,带着两人加速向盘山道路驶去。
直到攀上了一个没有路灯的山坡上,阿霆才潇洒地甩了个弯停下。
陵越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一丝人烟:“你这是准备庆生还是灭口?”
“你一个O记阿Sir被人见到和古惑仔混在一起很好看么?”阿霆冲他挑挑眉毛,意思好像在说我拣这地方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你是不是该感激而不是责问呢。
陵越的确没有想到他的用意,顿了一下,一时也不习惯对他说感谢的话,生硬地接:“那在这里,要怎么庆祝?”
“你还要香槟鲜花烛光晚餐么?都是大男人,再来蛋糕蜡烛这一套不是太老套了?”阿霆忽然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一手伸过来摸向后座,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的身体倾到两张座椅的中间,头已经靠向陵越的椅背。陵越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一点洗发水味,这才发现今天的阿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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