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网王]拂晓夜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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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了。”秋庭红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这里他是最弱的——当然，就算是在U…17合宿基地他也未必能强到那里去，那里还有U…17日本代表中排行NO。2的种岛修二，排行NO。5的鬼十次郎，以及……
海外归来的天之骄子，德川和也。
立海大的守望者，风鸟院夜。
数据永远单向洞悉的导演者，入江奏多。
作为海外远征组之中，实力垫底的哪一个，秋庭红叶是最不敢掉以轻心。况且这里是U…17基地，任何的飞跃任何的进步，在这里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入江奏多这些人被教练组以‘提升整体实力’留下，提升的是什么实力？U…17基地里面的人都是日本网球的未来，说的夸张一些，他们是在提升日本青少年网球的实力，付出了牺牲，那么教练组会不另外给他们补贴，或者说是进步的机会？根本不可能。
除了平等院凤凰那少数几个人，恐怕没人敢轻松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所谓败者。
秋庭红叶背着网球包，推开了U…17合宿基地内部球场外的铁丝门。
一位迎着光线站立的少年左手握着网球拍，右手随意地抛着一颗网球；阳光柔和了他锐利的眼角，但却遮挡不住满身的战意。入江奏多微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欢迎回来呐……秋庭君。”
“搞什么……是你啊，入江。”秋庭红叶眯了眯眼，似乎看出了入江奏多的意思。
远征组（二）
入江奏多和秋庭红叶分站在场地的两端，两双眼睛直接相对，就好像两把出了鞘的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其实，入江奏多的眼形就给人很阳光的感觉，再加上他总是戴着眼镜，嘴角挂着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害的气息。但他一旦拿上了球拍，就连眼角都似乎变得锋利了起来。单单是一个眼神，就立刻让秋庭红叶的神经一绷。
既然看到了入江奏多出现在这里，秋庭红叶也就大概猜测出了对方的来意。根据U…17教练组那群人的习性，必然又是决定地位的一场比赛。而胜者的奖品，就应该是现在还戴在秋庭红叶领边上的那一枚U…17的徽章了。
秋庭红叶伸出手指摩挲了几下冰凉的徽章。
他抬眼看着入江奏多：不错，也许在海外远征之前你是比我强，但现在……
“你可以发球了。”
入江奏多笑了笑，“秋庭君看起来自信多了呢。”
秋庭红叶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没说什么。
将对手的反应收入眼底，入江奏多眨了眨眼，微微敛起了笑容。他手里将抛球稍稍偏向右上方，然后是身体很快地打开，然后是瞬间的发力，球拍擦过网球的右侧部分，拉出飞速的旋转。
一个追身球疾速向秋庭红叶飞去。
追身球是什么？选手的高技巧让球因为旋转，落地后弹起的方向和人的移动方向一致，也就是会追人而去。听起来这似乎根本是给对手喂球，其实不然，追身球要的是让对手来不及侧身、来不及引拍，来不及调整自己和球的距离和角度就要匆忙回击或者来不及回击。
而这样，无疑是对对手心理更大的压迫。
也是入江奏多惯用的把戏。
所以入江奏多的动作流畅且自信十分。
秋庭红叶丝毫没有大意，虽然他认为见识过世界水准的自己已经和入江奏多拉开了差距，但在真刀实枪的干仗过之前，他也不敢肯定。毕竟入江奏多也是参加过海外远征组的选拔的，虽然他最后放弃了这一次机会，但入江奏多的实力就摆在那里。
虽然秋庭红叶也大概料到了入江奏多的开局方式，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来球可以如此的快准狠！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反拍截击，而追身截击产生的大部分动作都属于条件反射，秋庭红叶并没有时间上步，甚至是调整身体位置，只能站在原地，惟一能最快完成的就是手臂动作，把球拍横在身前。
秋庭红叶截击时，手肘微微上抬，一是保护自己的身体免受打击，二是球拍向上的同时稍微有一点点向前的趋势，也使这次回球具有一定的速度。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便是为了回击入江奏多惯用的追身球，花费了多少功夫。
看着入江奏多惊讶的神色，秋庭红叶的表情上也略带了一些得意之色。
但这个球到底是仓促回击的，看着这样绵软的回球，入江奏多心有余悸地挥出一记大力的正手斜线球。
秋庭红叶看着入江奏多的回球心中暗喜，一个抽球回了过去。
秋庭红叶参加的海外远征也不是白参加的，他的基础实力虽然提升的没有入江奏多快，但的确，见识过世界水准的秋庭红叶，应变能力相对于U…17的合宿时期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看着入江奏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秋庭红叶更加自信；他开始用不断的斜线球将入江奏多逼到球场的角落里。而入江奏多的追身球，似乎也被秋庭红叶所完全瓦解。他渐渐地放弃了追身球，却更是正中秋庭红叶的下怀。
须知，面对入江奏多的追身球，秋庭红叶即使能够破解，也是需要让自己的神经长期处于一种紧绷状态的，而在这种状态下，人体的疲倦感就会来的更快，也会更大程度上地消耗体力。而入江奏多的体力在五维图谱上的数据里，只是‘2’而已，别说力量更是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个‘1’。
秋庭红叶自然不想放弃这个高下立现的优势。
入江奏多眼看自己失去了正常的击球位置，开始被迫地采取了防守式的打发，然而他到底不是一个标准的底线反击型选手，手下的动作并不习惯，面上也难免有了一些惊慌失措。他在丢掉两球之后，方才长长地深呼吸了几次，
秋庭红叶的眼中已经带了几分的轻视，即使入江奏多的回击快到眼前，他依旧觉得自己又有余力，十分轻松——事实也是如此。
“想、想不到我们和海外远征组的实力差距……”入江奏多勉强地调整着呼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语气却十分无力而苍白，“居然已经……”
秋庭红叶重重地挥拍将入江奏多的回击扣到了地上。
“Game 3…0 by秋庭红叶，哼，入江，这就是见识过世界水准的我们，和井底之蛙的你们之间……根本无法追赶的差距！”秋庭红叶抬起下巴，心中最后的顾虑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居然被自己就这样逼赶到了角落，真是太无能了。
入江奏多费力地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汗，奔跑时身体重心已经向左移动，右脚也即将离开地面；他在左腿的支撑下，右腿在向前跨步的同时，上身也随即挺起。入江奏多的双眼紧盯来球，肩膀开始转动，球拍开始向后引，充分扭转肩膀和臀部，打出了一个质量很高的单手反拍的切球。
秋庭红叶虽然有些诧异入江奏多可以算是垂死前的挣扎，但也看出对方是强弓之末，便伸手引拍回了一个方向比较正的吊球。
入江奏多看见球的落点再次开始向场中偏移，脸上松了一口气，他的拍头微微下坠，转肩带动球拍后引，同时将身体重心落在后脚上。身体带动起来的极快球速，和近乎夸张的引拍幅度，还有把握的相当准确的击球点。
漂亮的正拍高球。
而秋庭红叶虽然没有表现的游刃有余，但也是反应及时而正确。
他握拍的手腕在后，指尖向上，球拍从后向前拉出一个旋转，相当直接的把球送到了对手场内。而入江奏多却反应不及，只得愣愣地看着网球滚远，脸上汗落如雨，还有几分颓败和不服。
这样复杂而真实的表情，更让秋庭红叶忘记了入江奏多的前科。
秋庭红叶微微眯着眼，入江奏多数据为‘6’的速度和技术，甚至他引以为傲的、高达‘7’的精神力，不也照样在自己的攻击下渐渐败退了么？！
看着入江奏多大汗淋漓地喘息着，秋庭红叶手腕很有节奏地抛着球，“差不多……该结束了吧，入江。”
入江奏多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呼……呼……”
“你明明有这样的实力却不放眼世界，这就是你败北的原因。”秋庭红叶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一个反拍的低球简洁地拉出，却让人看不出是真的绵软还是太强烈的旋转，“瞎扯什么为了提高日本队的整体水准，其实你真该为自己留下来而感到后悔。”
入江奏多根本没时间理会这句话，直到他上网截击的时候，却又让对方的擦网球再得一分，“但是我起码还有自知之明，明白以自己的高度根本没有办法和世界级的选手一较高下啊！”
入江奏多瞪着眼睛，脸上流着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此时的他大吼着，再没有平日里半分的温和姿态，以及和秋庭红叶刚开始比赛、或者比赛之前的那种霸气。
“就算是我也梦想过要走向世界……”
“不！”
“是曾经地这样希望过！”
秋庭红叶俯视着全无姿态的对手，心中有可惜，却也有安心和快意。他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连话都懒得说。秋庭红叶拍头上扬，再次打出一个擦网球，准备发球得分。
然而此时，可以说是异变突生！
入江奏多只简简单单的一个正派回抽，就让秋庭红叶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跟你说笑呢。”
他的眼神有些冷漠，但嘴角微笑着，看着对手渐渐的僵硬、渐渐地变得有些惊疑不定，甚至对他自己之于比赛的掌控力产生出了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入江奏多轻松地弹跳了几次，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脚腕——也许是他演戏的小小代价。
入江奏多的眼神说不清是迷茫还是清明，但有对手落入圈套那种习惯性的安然。
他再次打出了开场的追身球，但无疑的，这一个追身球要比之前所有的都更快、更准、更让人无法防备！
当入江奏多自信地抬起头时，却看到自己的回击再次被秋庭红叶破解，擦网坠地得分。
秋庭红叶此时挑起眉毛，冷哼了一声，全无方才小小的恐惧，“你为了把比赛当做脸颊的喜剧夸张的演出，花的心思太多了。你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那些把戏么？但是再‘优秀’的把戏，也不过是把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是笑话。”
“现在，你可以省省了！”
入江奏多看着被回击过来的网球，表情慢慢地僵硬了起来。
他所导演的剧目，也有会被看穿的那一天么？不可能……不可能！
入江奏多目光无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网球？
什么是我的网球……
秋庭红叶随意地再次掏出一个网球，“那么，来做一个了结吧，入江奏多。”
入江奏多微微侧着头，在向场外的那一面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场比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导演者（一）
Game 6…6 by入江奏多。
秋庭红叶看着堪堪擦网坠地的网球，心里除了烦躁，还有一种事情发展出乎自己掌控的恐惧感。不对，这场比赛早就应该结束了，入江奏多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秋庭红叶没有发觉自己其实已经开始紧张的肌肉僵硬了，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入江奏多的动作。
而他心底的紧张，就泄露在了自己的动作上。
秋庭红叶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的僵硬，他的体力消耗的越来越迅速，精神上的疲惫感也汹涌而至。如果这一局他还是拿不下入江奏多的话，秋庭红叶是否还能撑得下去，还是个问题——比赛进行到了现在，汗流浃背的人早就换成了秋庭红叶，而入江奏多则只是有些薄汗而已。
他脑海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不能再给入江奏多机会了！
秋庭红叶故技重施，想要将入江奏多再次逼入角落。
但是现在入江奏多已经不想继续玩下去了，他已经看出秋庭红叶的体力不支、以及在大比分领先自己却被压制性的追平之后，那种心理上的压力。入江奏多的精神力毋庸置疑，再加上之前比赛几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他现在并不会有因为之前比赛大幅落后、以及被对手逼抢的毫无颜面的负担。
所以入江奏多同样选择了百用不腻的追身球来回击。
他放松地跨开腿，以便应对；入江奏多压低重心，并保证上身垂直，将胳膊尽量身长，之后右腿下蹲。球的落点和弹起的角度基本上早就在入江奏多的脑海里预演过一次，所以他十分轻松地切削回击。
打“追身球”看起来似是单纯的落点问题，但其中包含着心理和把握战机的耍素。通常防守一方都会将大部分注愈力集中到自己的空当，当他击打完一板球之后，会下意识还原到自身的空当区域，此时他身体，心在移动的过程中无法很好地完成击球动作。如果能抓住这个时机，就会导致对方回球失误。
是以，秋庭红叶不仅被入江奏多成功破发，还被对方再一次打碎了信心。
之前入江奏多的戏耍，秋庭红叶虽然鄙视对方的托大，但多多少少有所察觉，所以将计就计让入江奏多没得意多长时间就把对方‘打回原形’。然而，现在，在秋庭红叶可以说是拼尽全力、精疲力竭的时候，入江奏多堪称轻松的表演让秋庭红叶一步步走向绝望。
他还有多少实力是隐藏着的？
他表现出的实力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秋庭红叶看着入江奏多微笑却高傲的表情，心中对自己的怀疑一分一分的增加着。他，还有没有可能战胜入江奏多？！秋庭红叶手指冰凉，他只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入江奏多剧本里一个不堪入目自以为是的小丑。
……
赛末点到了。
最后一球，秋庭红叶深深呼吸了几次，方才轻轻抛球，引拍的时候上前一步正手挑打斜线；他挑打的力道并不大——毕竟秋庭红叶现在的体力和意志力都陷入了堪称枯竭的地步，但线路还是比较刁钻。
最后一球，入江奏多也懒得再打什么追身球来压迫秋庭红叶了。
胜利就在眼前。
他算是十分轻松的抽出一个反拍球，秋庭红叶无能为力，比赛胜负已定。
秋庭红叶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难以接受地看着滚远的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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