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血契·主赤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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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咚！”
长发美人展颜一笑，手掌一翻将火神大我脸朝下扣在了桌上！
××××××
“原来是男性吗？黑子的……家臣？”
在黑子的帮助下止住鼻血，火神大我对日本国民的心理年龄已经绝望了。眼前这位，好吧，青年看上去也就２６，７岁……头发留这么长会让他误认为是女性一定中二病至今还没好的错！
也不怪火神大我这么想。在Ｍ记里一本正经的单膝跪地向中学生请罪这种路数……混道上的也没这样认真好伐！
“在下没能约束住自己的感情，在主人面前失礼了。”被称作拓人的青年以头触地，自责的就差拿出把刀切腹了。
黑子不以为意：“这件事错都在我，拓人也是太担心我了。害怕发生跟上次一样的意外……”
“意外？”被称作征十郎的少年嗤笑一声，不无轻蔑，“谋杀吧？”
“……”半跪在地上的青年将头压得更低，声音暗哑，“但容在下进言。为防他日之祸，火神大我不能留！”
“这！……征十郎！”黑子哲也的瞳孔骤然放大，怒气冲冲的转向赤司，“我没看到的时候，你又向拓人灌输了什么没必要的东西啊？我信任……”
“喂喂，这是在演大河剧吗？”火神大我却完全没听明白，摸摸后脑勺，打断黑子，“我说错话我道歉！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这是公共场合吧？要玩角色扮演也回家玩。黑子你今天还打不打球？不打我可就回去了。”
“角色扮演？”赤司眉目一挑，“究竟是谁在装还不一定呢！”
“征十郎！”黑子同样立起眉毛，“我信任火神君。”
“凭什么。”
“就凭我相信。”
“幼稚！”
“才不是！”
“不许顶嘴。”
“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
“怎么突然吵起来了？”虽然听得半懂不懂，火神还是听出了两人是在为自己吵架，试着插入，“黑子……”
“闭嘴！这儿没你跟我的哲也说话的份！”就好像满腔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出口一样，赤司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都跳了几跳，“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火神愣住了。
“赤司征十郎！火神君是我的朋友！”
黑子哲也的火气终于也被完全引了出来，猛然起身，对赤司怒目而视，“请别这么神经过敏，对别人多点信任！别总想着用打打杀杀解决一切问题好吗？！”
赤司抬头，一字一句：“我·拒·绝。”
“征十郎！”
“别人或许还有可能，他不行。他几乎害死了我和阿敦。”赤司貌似平静的叙述中带着不容忽略的冰寒，“你该庆幸我只是通知了拓人。敦可不是吃素的。”
黑子立即回口：“恰恰相反，这件事我昨天就通知过敦了。他可比你通情达理多了。满不在乎的说既然我确认过火神君是好人，大家也都活得好好的，那就好好做朋友吧。”
“哈？！这是在指责我心胸狭窄吗？”赤司提高了声音。
“并非心胸狭窄，只是杞人忧天。”
“是吗？如果那次在富士山……”赤司说到一半，自己咬咬嘴唇，低吼，“哲也。”
“还有后怕。”黑子好容易占了先手，立即步步紧逼，“如果当初你针对我的计谋有任何一次真的成功。因为还有火神君在，血族都并不会真的消失，死的只是我而已。王之烙印的所有权会立即转移到火神君身上，促使他觉醒成新王！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将没有任何人能制止他。看来你也很明白这点啊，哲也。”赤司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微笑，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不是吗？”
“我！”黑子这才发觉自己掉进了赤司的陷阱，交涉的主动权再次落入赤司手中。
“除了这个家伙，所有夜族都是由哲也重新赋予生命，按照你制定的规则，绝对服从拥有王之烙印的王。”赤司语气舒缓，恢复了最初的从容不迫，“如果哲也有个万一，谁最有可能成为新的王？最终得利的会是谁？”
黑子试着辩解：“根据我指定的规则……”
赤司一指火神：“这家伙正好半只脚在哲也的规则外吧？”顿了顿又道，“我信任哲也：‘火神大我值得信任’这一判断。但也只信赖这点。”
黑子嘴唇颤了颤，却没有多余的声音。
“哲也这是想要为谁辩解呢？”赤司当然不会错过这点，展颜而笑，“可能利用火神的人类和非人类，可都不少呢。”
“这些我都知道，也认真的考虑过相关事宜。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坐在这里跟火神君交涉。”黑子轻声答道，“请征十郎君相信我一定会找到最合适的办法……”
“办法？”赤司失笑，“别告诉我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黑子梗着脖子，“反正肯定办得到！”
“我相信以王上的能力一定能解决问题。但……”黑子拓人适时介入，眼中隐隐带着伤痛，欲言又止，“有可能的话，还请王上选择对您伤害最少的方法。”
黑子当然明白这背后的意思，摇摇头：“拓人你没必要……”
拓人再度以头点地：“我并不认为那是罪！为了您我可以做任何事。”
黑子眉头一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决不允许你做那种事！”
拓人猛然抬头：“还请王上三思！”
“话说……你们能用标准地球语交流吗？”火神咽了一口吐沫，强自镇定道。他迟钝归迟钝。事到如今，也总算注意到事情并非他一开始认为的，中二病群体发作那么简单。
眼前三个人就是一台戏。每个人每句话每个字火神大我都听得清楚，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但身处Ｍ记中，闹出这种程度的动静，却没有任何人多看上一眼，多问上一句。仿佛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就是另一个世界。
诡异的让火神大我甚至不敢多想，如果黑子说得都是真的……
“杀了他。”赤司看着黑子的眼睛，“这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的，悄悄的，更了一点点~

54、番外·为你承诺（中）　。。。

“你！”
这句话的含义可不会被任何人误解。滔天的怒意在胸中涌起，火神大我一推桌子站了起来！
可他刚要指着赤司的鼻子开骂，却接收到了黑子的目光：
静静的，淡淡的，温和如水。
“黑……”
莫名的倦意涌了上来，火神大我慢慢坐倒，打个哈欠，自然而然的趴在桌上昏昏睡去。赤司横了黑子一眼：“哲也这是要向我证明什么？你能控制局面？”
“我不知道你想通过言语算计火神君什么。但我们两个之间，就不用绕着弯子说话了。”黑子看着赤司，平平淡淡的说，“最简单的办法之外，应该还有许许多多不简单的办法。”
赤司眉毛一挑：“哦？”
黑子单刀直入：“条件。”
【这种口气！哲也你站错队了吧！】赤司心中微怒，脸上却不泄露分毫情绪，抱着手臂，懒洋洋的向后倒在座位里，“既然哲也这么看重自己的同族，那我就退一步。我可以放下我和这家伙前世的不愉快，但哲也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你的绝对安全。”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赤司的声音仍旧不自主的带上了微微的颤抖。他寡淡无情。他从不避讳用最残忍冷酷的方式去揣度世人去算计人心。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和事，他在这世上真正在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东西早已不多。
紫原敦是一个，黑子哲也是另一个。
而会为了自己的理念和坚持，可以毫不犹豫与他相对立的，只有黑子哲也。
唯一的弱点。
会反过来刺痛他的弱点。
就好像现在。
【换了从前，杀了就好。可……】赤司一口气憋在心里，半晌化作轻叹，【哲也会生气的。】
喜欢你，念着你，爱着你，恋着你。
你的心情，你的愿望，你的喜怒哀乐，你的……
那一次又一次的奋不顾身早就让赤司怕了。
但又绝对不能被作为他弱点的黑子哲也知道。
“日本国内现在的和平局面，究竟有多少是建立在你身上的。好歹也给我有点自觉。”赤司有点硬梆梆的补充道，仿佛他真的在意所谓和平一样，“不要因为自己一时心善，给所有人添麻烦！”
“我知道的啊。”黑子稍稍垂下眼帘，“但火神君就只是火神君。他什么都没做错。”
“有没有做不要紧，有没有能力做才是关键。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选你做自己的替身？”赤司毫不犹豫在黑子的心口划了一刀，“你们这种尚未被打磨的璞玉，又笨又好骗，从来都是阴谋家的最爱。”
黑子的嘴唇紧紧抿成一线。有那么一刻赤司以为他要对自己翻脸了。
可他没有。
“你不是阴谋家，我相信你。”
黑子固执的说。
又来了。赤司皱起眉头。他真是怕死黑子这种杀人的温柔和单纯了。
唯一能刺进赤司征十郎心中的刀，让他无计可施。
“呼噜噜……”
趴在桌上的火神忽然发出一阵鼾声。相持不下的两人同时放出灵识，同时得到的结论却让两人同样摇头而笑。
“王上究竟给了他什么暗示，竟然睡得这么香。”就连始终在警惕火神的拓人，神经也不由自主放松了许多，半是为了缓和气氛的道。
“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亲人。请相信我，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好休息吧。”黑子安安静静的回答，顿了顿续道，“我会保护你的。”
“亲人？！”赤司的声调微微提高。
“是。”黑子坦然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夜族的王。所有的族人都是我的亲人。我有责任保护他们每一个人。”
“真是愚蠢的王道。”赤司不屑一顾，“王不是这么做的！”
“但这就是我。”黑子坚定的说，“火神君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决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相应的，今天之后，请征十郎不要以任何借口找他麻烦。”
“就只是这样？”能听到这句话，赤司今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却还是稍稍抬起下巴，不无倨傲。
“你其实也知道我的底线。”黑子轻声道，“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
赤司沉默，一分钟后抓起外套起身，吻吻黑子的额头：“晚上早点回家，别让我担心。”
“想吃拉面和香草蛋糕。”黑子回吻，“帮我准备。”
“很多草莓和糖渍樱桃的那种？”
“嗯。”
又是一个长吻。赤司披上外套，快步离开。无论哪个世界，都有太多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大阪那边，拓人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忙吧？”黑子慢慢喝着自己那份香草奶昔，“上个月和教廷那一仗，可留下了不少麻烦呢。”
“王上的安危是第一位的。身为王上的佩刀，守护在您的身边才是我道。”黑子拓人恭谨的答道。
“我不认为现在日本还存在任何可以伤害我的人。”黑子想了想，补充，“以猎魔三家为首，整个阴阳师的世界已经和夜族站在同一战线。而最让我头疼的征十郎，也在各个方面跟我妥协了。”
“确实。”
“来自欧洲的敌人已经被彻底击败，但来自欧洲的夜族移民还在陆陆续续抵达日本。”黑子转着手里的杯子，“北海道和秋田两处集居地有敦坐镇，日常建设管理也有夏目君和斑君也帮我盯着，不必担忧。但我们不可能长久的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夜族必须拥有自己的核心都会。借助青组和赤司家的帮助，我们的开局做的很好。东京、京都和大阪的关系网已经铺开，每年可以安置的……”
“这些都是我应该向您报告的。”拓人打断黑子，“我的底线和赤司征十郎君一样，但相比之下，我绝对是站在您这边的。这时候留一把刀在您身边绝对有用，请不要再试图赶我走。”
“哦。拓人，我没有……”
“他只是觉得这不太友好。”
就在黑子拓人身边，属于火神大我的，低沉厚重的声音响起。火神大我自沉眠中苏醒，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击。目光深邃，却似乎并非来自火神大我本人，而是另外一个什么——东西。
“你好。【黑子哲也】。”
听到火神大我用血族古老的发音呼唤自己的名字，黑子微笑着点点头：“是我。”
然后是同样古老的发音，仿佛某种默契。
“总算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火神大我】。”
××××××
三小时后。
“啊啊，真是倒霉，还让不让人好好打球！”
重新点了一盘子汉堡，火神大我在靠窗的桌子坐下，骂咧咧的边吃边看窗外的雨。
春雨蒙蒙，压得樱花枝沉甸甸的低下头去，连同东京这个现代化城市的喧嚣，空气污染，过快的生活节奏。撑着油纸伞的游客和打着钢骨伞的居民慢慢走在街上，偶尔驻足观赏雨中的樱花，倒有几分像是京都人的风雅。
可惜火神大我一点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恰恰相反，他郁闷的都快要冒烟了。
火神大我从今天中午开始就被困在这家Ｍ记里。没带伞不是理由，Ｍ记的借伞服务十分周到，顶着雨跑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伞也没什么难的。可火神觉得这场雨不大，下不了多久就会停，还能去自己常去的街篮场打球。
谁知道等来等去，一个下午居然就这么等过去了。
“该死的，我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啊？！”火神大我想来想去，都不觉得自己今天下午除了发呆、看雨、啃汉堡，还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自己都为自己难得一见的耐心吃惊，“不过是经常去而已，没有高手又没有跟谁约……我到底……啊啊啊！吃完就回家啦！”
Ｍ记门口，男子为少年撑起一把伞。
“能用这种方式取得和解真是太好了。很高兴最后一切如您所愿。”
“一切并非我的愿望，而是理当如此，拓人。”
“但我还是有点担忧，只是做到这样就可以了？如果有人在不恰当的时间，用不恰当的方式唤醒沉眠中的火神大我……”
“无论火神君还是【火神大我】都不会如他们所愿，我深信。”
“使用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斩下……”
“拓人！”
两个水蓝色的人在这场蒙蒙的细雨中漫步，声音低低的织在雨里。黑子拓人脚步一滞，回答却是毫不犹豫。
“王上！我是您的刀，我有责任为您斩断所有威胁！”
“我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然而黑子哲也却完全站定，略显严厉的看着黑子拓人，“拓人你怎么能只把自己当做我的刀呢？”
“王上……”
“我也不喜欢你对我的称呼。你是我的，我最重要的亲人啊！”黑子哲也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