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皇子有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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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六爷的小画象在暗市上已经炒到上万俩白银,后来还是四爷抓拿了一家店铺,这件闹的京畿喧哗不已的事才算了结。”
身穿湖绿长袍的郭魁,则击掌笑了笑,“原来如此,我也略有耳闻,宫里的六爷有着神仙般的容貌,不过关于四阿哥的,倒都是办事冷面无情,眼里不揉沙子。”
“你说的不错,京城里的人都晓得,四爷办事还真不讲情面,虽得罪人,但最是公证无私,只要他一出面,官员们都得小心谨慎。这两位阿哥的感情也是十分亲厚,一个性子软和,一个性子冷硬,还真没有过办不成的事。”
贾兰不再继续听下去,略拱了拱手,急匆匆地下楼。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六爷没遮拦地走了进来,吓的热汗直流。一把推开早就看呆了的小二,又拦住欲要走过来的掌柜,举高袖子挡在六爷面容前,紧张地将人引了上去。
服侍六爷坐定后,也是站在一旁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倒是小六笑了笑“今日倒是好天气,眼见春闱就要开了,你还在这里悠闲,看来是胸有成竹了。还是你舒服啊,小爷我今天才能出来透气,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四哥在时。”
贾兰敛目接过侍卫捧来的茶点,“六爷,你就这么一路行来,也不坐个轿,四爷回来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小六立马瞪起眼睛,冷哼一声,“也不知哪个奴才走漏了风声,小爷我这一路走来,街上的人都跟木头人似的,浪费我一番心思。你坐,我也是刚从望苏楼过来,那边聊的真热闹,可惜我一到就没声了,就往这边来看看。”
贾兰抬眼观察了几位侍卫的打扮,抽了抽嘴角,“六爷,那边你也是从大门进去的?”
小六喝了口水,没答,只说了句,“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就四处听听,看看今年的贡生。”
贾兰想了会先前星额理的话,心中有些猜想,也不再问,“今儿凑巧见到六爷,让奴才陪着吧。我有两位同窗好友正在,一位是顺天府尹的大孙子,俞保泰,一位是河南籍贯郭魁,六爷可想见见?”
小六侧耳听了会外面的情况,怏怏然地点头,“别说我身份,就说我是裕亲王的旁支小侄子。”
贾兰跪礼,后退几步后,找到两人,又细细说道了番忌讳后才带人过来。
小六问了几句后,对河南籍的郭魁,倒是生了几分兴趣。虽说他家境普通,却是进退有礼,说话也踏实,特别是说起家乡河道上的事。
听着他说着那些面朝黄土,靠天吃饭的艰辛,年年受灾,宁可颠沛流离,躲开河汛期,也不愿意离开乡土的质朴百姓……小六垂眸许久,手指点了点桌面叹息一声,
“朝廷年年在为此烦恼,也是年年拨款,但没一年是安稳的。每年汛期,我阿玛都是日夜难安,通宵达旦地等待消息,派去一批又一批的官员,带回来的却总不是好消息。”
郭魁笑了笑,“外派来的官员,哪一言两眼地就能搞清楚里面的事,只有当地最苦的百姓才明白。这也是为何,上边的不知真情,下面的就算伸手要了银子,办不好事也没大碍。他们倒是一团和气了,只是苦了百姓,这么些年下来,还真没瞧见办实事的。”
贾兰脸色变了变,使劲对郭魁使着眼色,让他不要说了。俞保泰也怕郭魁不得好果,站起就拱手告罪,说是贡院那边还有点事要办,拉起郭魁就要走。
小六猛地站了起来,将手里捏着的花生往桌面上一放,“你们不忙走,郭魁,我话搁在这里了:殿试上等着你献上十年寒窗所得。但有句话也得说,你说的并不都对,并不是只有你一个是心系百姓的,不然也没必要年年开科举,吐故纳新了。”说完沉着脸,率先走了出去。
贾兰捶了下桌子,“你这混人,你懂什么?好坏都不分,最疼惜六爷的四爷这才去巡查河工,你就往他心窝子里戳话?也就六爷能容你,就凭你那几句话,治你藐视朝廷的罪都不过分。要是知道你这样犯浑,我就是打死也不会引荐,你,你,要是不能进殿试三甲,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说完就在后头怎么追也没追上六爷,心中大喊糟糕,就怕六爷一时意气往河南跑去,赶紧让小厮打马往家里赶去,自己则往宫门处去打听消息。
俞保泰这会也不急着走了,坐下倒了杯茶,眯眼喝了几口,“你真够胆大的,竟然在这节骨眼说这样的话,还让六爷做你的信使,就不怕酿下大祸?我看佩泽的神情真不太好,千万别适得其反,将无辜的人扯进去。”
“不会,这件事还真要与四爷最亲厚的六爷插手,原本是想出仕回乡当官的,现在想想,既然有身份的人去了,还怕压不住那群龟孙子。唯一担心的就是下头的人,会按照老规矩糊弄了四爷。”
这次换俞保泰来叹息、摇头了,“你就好自为之吧,这点心思能瞒得过六爷,瞒得过佩泽,却是瞒不过四爷的。我倒是觉得这一步棋,你走臭了,四爷办事虽然手段硬,但也是有大智慧的,你小瞧他了。凡是宫里行走的人,对此都讳莫如深,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六爷活到现在并不容易,全靠四爷护到现在……,我就怕你真酿祸,这六爷万一冲动了,有个闪失,你拿命赔也陪不起啊,哎……”
作者有话要说:嗯,有亲问能不能固定个时间,好久都是晚上8:10分更新,
现在木有存稿了,要是时间错过了会顺延到第二天的这个时候,嗯,过了时间各位亲就不要等了。
☆、第69章 受激生变中②
心中无法平静的小六,站在乾清宫外一个劲地转圈;好几次已提步;又缩了回去。
早就听见鹰啼的康熙,批完一摞折子;还不见有人来通报;揉了揉眉心,撩起眼皮问了句,“梁九功,这小六不是才闹着要不受管束,小四才出了主意,让他奉旨去瞧今年的贡生了,是不是又闯祸了?你去打听打听。”
梁九功出来后,瞪了眼跑近跟前,听候吩咐的小太监,“没机灵劲的,也不知道请到侧殿去。”撇下煞白了脸的小太监,对小六打千,“唉哟,我的小祖宗,皇上这会正忙着,不如随我去偏殿候召?”
小六咬咬牙,怎么想都不觉得皇阿玛能让自个去河南,何况也不太愿意再去闹腾皇阿玛,对着梁九功摆了摆手,转头就往永和宫的方向快步走去。
德妃一把搂紧怀里,一瞧见六哥蹦跶个不停的小十四,心中有些诧异,却也安稳地端坐在塌,待小六行完礼才缓缓地问着,
“你四哥如今不在京里,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凑近些我瞧瞧。你这孩子,总是黏着你四哥,对我这个额娘却是一年比一年的守礼。”
小六瞬间红了脸,忸怩着去蹭额娘抚向头顶的手,又一把抱住猴上来的小十四,低低唤了声“额娘,我……四哥去办差了,我也想去,又怕皇阿玛不允,想来问问额娘。”
德妃敛眉沉思,小十四则眉开眼笑地搂紧六哥的脖子,欢快地往他脸上吧唧了口,留下一摊口水,“六哥,陪我玩,我要去放风筝。”
德妃这时也开口了,“这二月里,马上就复选秀女了,我估摸着各位阿哥的府邸一落成,就会有旨意,本来你是要避嫌的,可你四哥又不在,回头我看好了人,他又和我犟。额娘为难啊,佟佳皇贵妃若是还在世,肯定是要责备我的。”
小六眼皮子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神色依旧稳当的额娘,推开小十四,再次跪下,咚的一声磕向地面,
“额娘,四哥听了会伤心的,您是四哥的额娘,皇额娘也是。四哥虽平时言语甚少,孺幕之心却并不比我少,那些逢年过节置办的礼物,平日里送来逗趣的小玩意都是四哥准备的。四哥也常说,年幼时,没能陪在额娘身边敬孝这件事,是最让他难受的事,如今大了,只好一门心思地扑到皇阿玛给的差事中去,让额娘也有荣光。”
“瞧你满头大汗的样,还不擦擦。你四哥要是敬我,也不会在这节骨眼避了开去。知不知道,你八弟都求到我这了,让我和宜妹妹一道找你皇阿玛,求娶安亲王府的外孙女郭络罗氏。”
“八弟求娶的是宗亲之后,郭络罗氏?”小六微微皱眉,也没心思管这些,抬眉看向额娘,叹息一声“我四嫂皇,阿玛定是早就在思量了,昨儿个还说娶妻当娶贤,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之类的话。”
德妃微微一愣,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皇上话里的意思,对着跪地的小六说了句,“起来吧,我瞧着你还是安心呆京里为好,你四哥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喊来小宫女,说是要留饭。
小六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小十四更是不高兴,一听六哥要走了,小家伙就是不肯下来,凑近前就一口咬住小六的手指,死活不松口,嘴里还叨叨着,“四哥不在,六哥的魂都没了,说好的放风筝的,我要去放风筝……”
小六是真没心思哄小十四,但看到他圆鼓鼓的眼睛,咬了人后还满脸的委屈,抚了抚他的头顶,软语说着,“六哥心里有事,下次来一定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小十四眨眨眼,“心里有事的,松快下也就搁开了,我们去放风筝吧。”
小六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十四,“小家伙,你又懂了,就这么想放风筝?陪你放了你就乖了?”
小十四开心地笑弯了眼,但没一会就涨红了脸,声音含糊,“还要陪我睡觉,你每天都和四哥睡,我也要。”
小六瞬间涨红了脸,心虚地偷瞄眼正捧花轻嗅的额娘,拍了下小孩的额头,“胡闹,都多大了还要人陪睡。”
“六哥比我还大,你不也要四哥陪睡的?”
“别闹,你,你四哥那是,那是……”
实在说不下去的小六,火烧屁股般一把扔下小十三,不顾小十三撒泼打滚,只想着离那小魔王越远越好。
德嫔抱起幼儿,抽出丝绢帕子,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笑出了声,“你六哥早就被你四哥拐走了,这精明的小子也不知像谁,看中的,下手从不犹豫,还屁点大的时候,就对你六哥连骗带哄的。这么些年过去了,彼此亲厚些也是有的,你这么白咧咧的说出来,不吓跑人才怪。走,不是说要放风筝,额娘陪你去。”
小十四扭了扭屁股,垂着头就往后殿跑,德妃笑了笑后又悄然垂泪,“要是小四知道小六不是血亲兄弟,也不知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我的儿,这些年又在哪儿受苦?”
本想让额娘帮忙说个话的小六,在踏出永和宫的霎那就塌下肩膀,坐在太阳底下,想着折。最后一跺脚,就往四哥还在住着的阿哥所里跑。
翻箱倒柜地找出些碎银还有几套衣服,胡乱一卷,就往宫外跑,还令轿夫抬着自个往顺天驿站去了。
底下伺候着的侍卫、谙达都不太明白,还以为是奉旨的,直到六爷甩下众人,抢了匹马独自往京畿官道外跑个没影,才反应过来,一队人马往宫里回报,一队人马遁着跑马的痕迹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君出没,大家请注意……
☆、第70章 受激生变中③
小六这么一跑,这下好了;宫里直接炸了锅。
小十三听闻六哥只带了只海东青;什么都没说,就敢一个人跑出京城;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喃喃着;“四哥;六哥跑了,这回皇阿玛肯定震怒了;完了完了;六哥被逮回来后肯定得脱一层皮。”
康熙听着奏报后;撇了眼正在商讨事宜的上书房内大臣,又捻了捻手里朱砂御笔,“原来这小子在我门口瞎转悠是为了这茬,我还以为听多了下边学子的话,能耐到胤禛回来,看来小瞧他了。也罢,这事不好闹大,从善扑营拨一队内卫,愿意回来的就带回来,不愿意的让他们伺候好了,不能有闪失。只是桃花汛前,必须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然提头来见。”
梁九功弯了弯腰,倒退出去,亲自去宣了口谕,还有些不放心地吩咐了句领旨的内卫,
“大爷、小爷们,这次的事可不比别的,截六爷的动作一定要快。”
“我们省的,谢梁公公提点,我这就去挑人,就不送公公了。”
本还以为在下个镇子前就能追到人的第一拨人马,哪晓得,小六跑了一段路后,大腿根处就磨的火辣辣的疼,撒了‘四哥’让它去觅食,自个则滚下马背,寻个遮蔽处去看伤处了。
这小六不但骑马折腾,也不知道将马找个地方系住再走,等重新穿好裤子的小六走出来,马已经带着包袱撒丫子跑了。小六无语地摸了摸身上剩下的东西,只找到荷包里几颗金、银珠子,接下来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坐在路边呆呆地看着道路发愁。
而这拨人就这么跑到前面,错过了茫然的独身六爷,也错过了丢下主人,疯跑几圈后,又跑回驿站的马。当第二拨的内卫赶来时,小六已经坐上了一辆拉满春耕种子的牛车,慢悠悠地往远郊处的田地走去。
离了官道的小六已经完全不辨方向,只抬头看着而佃户老汉一看明显区别于常人的服饰与头顶不时掠过的海东青,已知道对方不是富贵两字就能形容的,话不敢多说,只想赶紧将种子卸下,顺便将人放下。
可停下车,天不但已经黑了,一家老小皆缩在墙角,小的饿的直哭,大的唉声叹气。老汉赶紧下车,摸了摸两个小孙的头顶,干枯的头发,暗黄没有色泽的皮肤,与还坐在车上,东张西望的少年根本没法比。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直捂在怀里的半只番薯,分成两份塞给了俩小孩。瞧着俩小孩连皮带肉地狼吞虎咽,就算噎住了也不停往嘴里塞的举动,不由往眼睛干涩,背过身擦了擦眼睛。
依旧不能辨别方向的小六,和歪着头,正举着一只肥溜溜的貉子,往前递的‘四哥’比划了半天,也还是没说清楚,只好接过一脱离爪子,就开始乱蹦跶的貉子,搂紧了,跳下车辕,往老汉身前走去。正好瞧见老汉擦眼泪,脚步顿了顿,对其中一个吃完还在一个劲舔着手指的小孩,招了招手。
小孩吃了番薯只觉得更饿了,抬头瞧了眼小六手里的貉子,咽了咽口水,迟疑地挪了一小步。小六抚了抚貉子丰盈的皮毛,将它递给了小孩,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