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皇子有礼-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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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喘息了许久才挤出句,“六爷,林妹妹,林妹妹已经去求六爷了……”
“林姑娘?”薛蟠一听这名字,顿时冷静下来,思索了半响,也没想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林家姑娘就算去找荣府的六爷,那也是假扮的柳忘,而不是真六爷,并不能解决问题。先不说愿不愿意帮忙,就算愿意,他连假装不知道,都不可能,只要与他一说,四爷那边定然马上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的薛蟠,微微挤出一抹笑,理了理宝钗鬓边歪掉的朱钗,缓缓地说着,“不用紧张,哥不会有事的,这是属于失误,晚上想吃八珍乳鸽,吩咐下厨房吧,饭前就回来。”
宝钗眼中含着泪水,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抓紧薛蟠袖子的手,“你真不会有事?”
薛蟠觉得这一天过的真是够呛,但看着妹妹这样可怜巴巴求问的模样,心又软了下,叹息着再度点了点头。
平素精明又让人放心的妹子依旧还是个未经历过世事的小女子,但愿这次的事能让她想清楚,不再奢望。母亲这边实在不牢靠,扯来扯去依旧是宝玉之流的,还是托四爷看看他的门人中有谁适合的,就嫁了吧。
骑上马后,也不再急躁,慢悠悠地操纵着马匹,捋着所有的事情,思索着说辞。
其实薛蟠之所以肯拿出四爷写了情诗的扇子,给宝钗看,也正是因为林家姑娘让贾兰送来一封信,信里说了自家妹子的心思。
本来还不信的,因为妹妹打听的最多的是六爷,想着妹妹比六爷大了太多,而且还不知道这六爷的身份,或许只是姐姐关心下独自居住的少年,而且六爷确实长的惹眼。
也没担心林家姑娘会说出去,因为她是四爷留在荣府的人。
有了御赐庄子的她,本可以马上搬离了那个是是非非的地,只等着最后的状告。但四爷做事滴水不漏,不想六爷在荣府有任何的不高兴,借着她的封诰,她在那,就是她多多少少替六爷周旋,抵挡着些。
那些奴才,侍卫嬷嬷们可以拦着,但不长眼的主子们却没法再拦,毕竟不想表明身份的。所以林家姑娘的作用,就是拦那些荣府的主子们的。
但随着六爷不再出缀锦阁,而四爷也不再过来后,这半年看的是分外的明了。人前笑盈盈,语温意软,转脸却不时地焦躁不安,食不下咽,神思不属。原本好好的人,都瘦了不少。
而这次正好是契机,一个让宝钗死心的契机,才会在宝钗一提,就一口应承了下来。结果变成这样,实难辞其咎。
这几年随着暗中帮四爷办事,这官场上的派系还有面子底下的事,看的太多,也终于明白四爷为何单单选中了贾兰,怕也是不得已地承了这贾府的情,拉拔出一个,来算是归还了。
未来的贾府会如何就看贾兰的作为,还有贾府的最终掌权者是谁了。若是有人油蒙了眼,或许贾兰顺势就脱离了,贾府也没多少日子可以屹立在那了。
但目前不管贾家犯了多大的罪,四爷是不会过问的,所以就算说了实话,也不紧要,只是宝钗背地里思慕之事到底要不要说,薛蟠还在犹豫中。
就在薛蟠想着事情,往四爷府里去请罪时,黛玉已经找上了西贝货六爷。
黛玉没有任何的遮掩,原原本本地将事情都说明了,只是掐了头,没将宝钗的心思说出来。推说是大家都很好奇,才会闯了这个货。
柳忘倒没说什么,眉眼依然如真六爷一般柔和,只是有些细节上的不同往常之处,比如眼神,那种能洞悉一切的锐光,已与四爷十分相像。
被这么一错不错地盯视着,黛玉脸颊并没有泛红,也没有任何的旖思,能有的感觉只是不敢动弹的僵硬。
直到黛玉有些吃不住力地微微晃了晃身子,柳忘方才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地说了句,
“我知道了,重新做一副就是了,他也不急着要的。薛蟠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随便将四爷的私物给你们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不过里面的因由就不必和我来说了,既然东西已毁,我也走了。”
柳忘弹了弹下摆,也知道屏风后面挤挤挨挨了不少来听墙角,看热闹,探听结果的,不动声色地直接站起身,也没再看黛玉,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潇湘馆后,魏老头笑着对柳忘竖了竖大拇指,小声说着,“既有四爷的精髓,又有六爷的样貌,看来不管这里有什么事,你都能解决好了。”
柳忘没有回话,侧目看了眼魏老头后,继续往前走着。
魏老头再次无所谓地笑了笑后,反而脸色渐渐严肃了下来,这样的柳忘若是真有一天变成了六爷,怕也没人看的出了。
不知道四爷将来会如何处理,难道让柳忘带着这个尊崇的身份,一辈子,然后娶妻生子,这些不是皇家的血脉一个个地入了玉蝶?
而真正的六爷却被藏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日日夜夜都与海阔天空的振翅高飞无关,毕竟是皇家血脉啊,真是作孽了。
魏老头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应该是想岔了的,四爷的性子也必然不会舍得让六爷如此委屈,也定不会这么做,是个权宜之计吧,走入缀锦阁侧楼后,就往自个药房里走去。
这些复杂的事,自然有主子发愁,自个还是安安心心地侍弄草药来的简单。再过个几年,六爷大了,身子也好了后,也就可以颐养天年了。
薛蟠慢悠悠地赶到四爷府里,等着召见时。
四爷已拿到了台吉让人急送过来的奏报,拧眉看完后,递给了小六。
小六看完后,弹了弹纸张,
“柳忘说的没错,再做个就是了,何必大动干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薛蟠的想法,总不应该是一时头昏将东西给了薛家姑娘,就算不是妹妹,这男子的情诗是得避讳着的。”
说完后乜斜着眼看了好一会四爷,直看的四爷有些不明白地对视过来时,才拿手指挑了挑四爷的下巴,调笑道:
“确实秀色可餐,浑身金光闪闪的,可惜他的路子不够硬,求到我这儿来,或许可以抬抬旗,让她进府里来。”
四爷顿时哭笑不得,顺势搂住小六的腰,凑过去啄了啄他的嘴唇,
“什么金光闪闪,又不是寺庙里的大佛,我有你了做什么佛?不过这回你倒是真想差了,明显不可能是我写给她的,薛蟠就这么直来直去地给她看了,不是为了让她死心,那还能是什么?”
小六依旧心有不爽地咬了口四爷,直到四爷面色变了又变才肯松嘴,
“你在为薛蟠脱罪?即使是这样,也不行,让他的妹妹死心有千万种的办法,那也是他的事,不应该扯上你的。扯上了你,我就会觉得事情与你有关,你肯定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四爷摸了摸很快肿起来的嘴唇,却露出个十分开心的笑容,在扯到嘴皮时又扭曲了下,但又打心眼里想笑。
就这么似笑非哭,表情丰富地变换了好一会才揉了揉脸,快乐地将小六往身上一抱,翻身压上榻,直到亲昵满足了才说道:
“真吃醋了,你只有遇上了放心里的人或事,才会将脑瓜子动的飞快。爷大大方方地让你吃醋,没事,多吃点。不过,你真的冤枉爷了,爷是追着你才去的荣府,可惜那时候你不识风月,而爷又是初次明白,慌张了好久才定下神的。”
被亲软了的小六哼唧了下,推了推伏在身上的四爷,糯糯地说了句,“谁要吃你的醋,将薛蟠喊来,爷要审他”。
四爷并没有动,闷闷地喘息了声,将身体里的渴求硬生生地压下后,又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压了压,圈紧。
直到完全贴合在一起,听着小六再度一下快似一下的心跳,坏心眼地拿□戳了戳他的肚皮,待这俩物件也贴合在了一起,眯眼再度乐了乐,嘀咕了句,“胤祚是胤禛的,这种感觉真好”。
并加把劲地说了句,“爷为你吃了许多苦,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说值不值那都是委屈了爷了,所以你一辈子都是爷的。”
小六扭来扭去,就是无法动弹一下,憋着气想要用唯一还能动的脑门来给四哥狠狠地一下,却在听见第一句的嘀咕,心脏忽地麻了下。
接着很快就手脚发软,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再也想不起薛蟠,想不起那把跌碎了的了扇子,甚至是那薛家姑娘,满眼都是四哥喜悦到了极点后,那双璀璨发亮的眼睛。
唔了声后,闭上了眼睛,再然后便是自然而然的缠绵……
☆、第104心章 各人各心思④
舒畅过后的四爷密密实实地将人圈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小六光裸而又微带汗意的后背;并不想马上去洗澡;而是想让彼此的气味沾染的再久些;再久些。
直到暮色四合,小六昏沉沉地睡着又被四哥动手动脚地吵醒;脾气颇大地狠狠拧了把还在四处作怪;黏糊的不行的四哥。
四爷眯眼忍了会疼后;终于肯披衣起身,待抱着人洗浴过后,才让人将晚膳上了,并招来久候之下已完全想吐露实情;是怎么个结果全凭四爷一句话的薛蟠。
屋子里只有四人在,除了用膳的细小声音,就是小六哼哼唧唧不愿吃饭,只想睡觉的撒娇声。只要四爷的眼睛往哪个碟子多看一眼,福喜就麻利地夹起,送入四爷的菜碟里。
四爷也没看跪在地上请罪的薛蟠,更没让他开口,只将迷糊糊的小六紧紧扣在怀里后,劝了几句,无果,便直接一筷一勺地往他嘴里塞着吃的。
但闭着眼睛的小六吃了没几口,就闭紧了嘴巴,嫌烦地挥了挥手,快速地滚了个身,面朝四哥,软趴趴地又窝回他怀里,不再动弹。
四爷刚动了动,想要将人挖了出来,继续喂着,结果不耐烦的小六不但呲牙警告了,还聚气喊了句,“小爷我浑身没力气,小爷要睡觉,再不让我睡,拳头伺候。”
红着耳尖的四爷低咳了声,先是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眼一脸暧昧相的福喜,再就是贴伏在地面,只露出个后脑勺与后背的薛蟠。
薛蟠似是感到了四爷的目光,还抖了抖身子。
四爷凑到小六耳边轻语,“你不是要审薛蟠吗?他来了,你若是要睡,我只有让他回去了。”
小六速度睁眼,眼中还带着迷蒙的水汽,“不行,我要审的。”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四爷后,才稍加清醒过来,又翻身遛眼找着薛蟠。
四爷低哼一声,夹了块珍珠鸡往他嘴里塞了塞,神色不再温和,脸带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的寒意,
“薛蟠,收你做门人,不是让你来借我的名头来办私事的,你也不必抬头,六爷问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薛蟠咽了咽口水,磕着头低声说着,“奴才已知犯了忌讳,请责罚。”
小六跟着也哼了声,“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不然小爷要你好看。”
薛蟠眼里忽然漫起带着泪意的苦涩,一滴泪水滴下后,将头往地面上贴了贴,袖口转动,悄悄擦去这一滴只有自个才知道的,多年前将感情深埋,如今又来偷偷告别的泪水。
快速地收拾好心情后,沉沉地回着,
“回六爷,紫薇舍人的嫡脉,如今也只剩下我与妹妹二人了,我这妹妹一直乖巧体贴,聪慧明事理。小的有过那么一段荒唐至极的日子,就是她独撑即将倾斜的大梁,让母亲有所安慰,让我有钱拿来取乐。
但这半年来,眼看着这唯一的妹妹为了一个情字嗟叹辗转。而她的这个情字对四爷来说,是不会一顾的多余。
商女就是商女,身份已定,哪能有所奢望。更何况,不说六爷与四爷已互许终身,就是没有,也是轮不到她的。
她应明白纵有千般念头,也抵不过流水。所以小的才会如此大胆,想让她因此而死心。”
小六本来软成一团的身子,渐渐坐正,一脸的严肃。
四爷也没认真听薛蟠的说话,搂住他腰部,正一个劲地将他往怀里拉,欲要让他继续软靠着。
忽地小六回眸看了眼四哥,也依了他的小动作,再度靠上他的胸膛,并笑出了声,
“薛家姑娘眼光真真的好,一同瞧见了四哥与我,却只喜欢四哥。”
这话一落下,薛蟠倒还好,只愣了愣,没想到六爷这么快就放下,并将关注点投向了四爷。不过只稍微想了想,薛蟠的眼神就已黑暗无光,力气也全部抽走了般萎顿在地。
四爷一听着话心道不好,赶紧搁下手里的筷子,一对视上六爷回转过来,还未完全消散的微笑面容,也扯了扯嘴角,想要给个笑,却因紧张而变的只来回抽搐着嘴角。
手心里也是直冒汗水,再无之前的淡然与威严,只干巴巴地轻唤了声,“祚儿,可要吃个椰子盏或是鸳鸯卷?”
小六似笑非笑地盯视了好一会四爷,将他看的面容僵硬,才对着薛蟠摆了摆手,“你妹子的心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回来,不然扇子就白碎了。我们也不留你用饭了,只是下次真不可再这样了。”
四爷也跟着说了句,
“将那我与你六爷一同作的扇面先送回来,就算别人看不出是两人的笔迹,也不可再生事端了。你是我的人,一直勤勤恳恳地办事,可靠利索,也从没要过什么。
也罢,只要不为非作歹,替你背一两回的事,也不是不可。
至于你妹子的事,嫁人了也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念头了。你要是看中谁了,和我知会声,四爷和六爷的帖子马上会送来,让你妹子风风光光,顺顺利利地嫁人。”
薛蟠一听,顿时泪如雨下,哽咽着行礼大拜,三跪九叩后方道:“爷们大人有大量,小的必定竭尽所为忠心为爷办事!”
四爷叹息了句,“你回吧,你们四大家族本就是一摊烂摊子,你能有所为已是最后的希望了。”
薛蟠再度伏□,又站起来视线模糊地看了眼两位爷,很快垂眸、弯腰,沉默而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薛蟠走后,只留下还在夹着菜式,伺候小爷用膳的福喜。这么一打岔后,六爷当然不要四爷喂了,对他哼了声后,也不要与他挤作一堆,只微昂着头,傲然地端坐在一旁,不时拿筷子指菜碟。
只要四爷一有动作立马放下筷子,一副你来我就不吃的架势。
四爷也没有办法,依了他,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