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盗墓]蛇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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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子的声音?”
“是啊,”大妈点了点头,“那种粗铁链子在动的声音。我以为附近有什么地方施工,还找过几次,也没找着。”
这件事就显得没头没尾了。我隐约觉得李大妈所说的这种铁链子的声音可能是解开某个谜题的关键,但我以现有的线索构架起来的体系中,没有任何一个头能跟这个截点连上。
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案情,基本都跟大妈之前的证言一样,没什么新的发现。聊完大妈还留我吃晚饭,我忙婉言谢绝,说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要走的时候大妈的女儿从里屋出来,对我说:“对了,这还有把白家的房门钥匙,之前有一次我妈弄丢了又配了一把,结果原来那把又找到了,就一直放家里放着,都忘了这码事了。我前一阵打扫房间才想起还有这把钥匙。这算是证物吧?你交给公安吧,我可不想收着这晦气的东西。”
“幸亏您没扔掉,这对我们非常重要。谢谢。”恭恭敬敬道了谢,把钥匙接到手里。我当然不会费劲跟她解释我是检察院的跟公安不是一个路子,以及全部证据已经移送到检察院了,以及,我只是个实习生今天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询问证人,我只是打着检察院这块金字招牌来套套大妈的话而已。
从大妈家里出来已经6点多了。我在路边找了家麦当劳,要了份超值晚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慢吃起来。北方夏天天长,外面天还大亮着。
一路上我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把钥匙,等坐定了才反应过来,摊开手掌,手心一片全是汗水。钥匙是现在很普及的防盗门用四棱型,硌得我的手上留下了一条很明显的红印子,热辣辣地疼。
实在太巧了。
我确实打算要去白家探一探,原本还在想怎样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如今竟然这么容易就拿到了白家房门的钥匙。
实在太巧了,怎么偏偏李桂梅会有一把备用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又偏偏落到我手上。
一般情况下,一件事能进展得这样顺利,如果不是幸运女神上辈子确实欠我很多钱,那大约就是,有人故意下了个套,等我往里钻。
而我现在怎么都不觉得,这是因为幸运女神今天忽然想起了我这个老相好。
我盯着那把钥匙,把汉堡的包装纸揉成一团。
这是个陷阱。
有人想让我去案发现场,而且是在不惊动公检法的情况下,私底下偷偷去。
那么,如果我去了,会发生什么?
我忽然想起小鬼那句话——知道得更多会对你非常危险,我还能全身而退,你的话,恐怕很难。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他背后有一个犯罪集团能保他周全,而要杀我灭口。
所以,如果我拿这把钥匙开了白家大门,会看到里面站着一排黑西装黑眼镜的人,拿机关枪对我一顿扫射,把我打成筛子么?
或者其中一人冲上来一个过肩摔把我打趴在地上,威胁我给他们当内应救出小鬼,不然就做掉我全家?
不不……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如果这真的是陷阱,设这个陷阱的人就太手眼遮天了。他怎么能知道我能看到这个案子,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找李桂梅呢?
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等的并不是我,而是任意一个人。无论是谁,只要想查清这个案子,找到了李桂梅,都可以按我的步骤拿到钥匙。
没有人会专门设陷阱去害一个不特定的对象。这样的话,这把钥匙,相比危险,反而更多了些神秘的气息。
白家大门背后,隐藏着一个秘密。
按小鬼的说法,那是一个,知道了会很危险的秘密。
我忽然又想起他淡漠的眼神,略有些倦怠,却清澈镇定,带着一股不露锋芒的气势。
事情进行到这里,不过短短一日,我已经获得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以一种极为杂乱的方式摆在我面前,毫无规律可循。
这件案子于我,就好像在拼一张五千块的没有全图预览的拼图,我拼起了外围的几个小局部,但仅凭这几个局部,还无从猜想这张画到底画了什么。
现在,这张五千块拼图的预览图,就在白家大门的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六)案发现场1
现在,这张五千块拼图的预览图,就在白家大门的后面。
平心而论,我不是那种好奇心过剩的人。小时候哥们给我出脑筋急转弯,我猜几次猜不到就算了,也不会去惦记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那家伙很得意原本想用答案跟我敲一顿雪糕,我懒得理,过了两天反而是他来找我一脸委屈地说:你难道完全不想知道真相么?
这件案子,真相是怎么回事,让我放下我随时可以放下,回家洗个澡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明天照常朝九晚五,一个小方格的办公桌,理卷、写文书、做笔录。
不过,这件事跟脑筋急转弯也有一点不同。
事情进行到这里,我能明确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白景皓”不是凶手。
就算他的行为再乖张气场再邪气,他都不是凶手。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可能在刻意帮凶手掩盖,但连这一点,我也倾向于相信他是无辜的。
如果我不管他,他就会为他没做过的事情背上杀人犯的罪名而全无转寰,如字面意义,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我可以不在乎真相,但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进监狱却会使我寝食难安。对我来说,那几乎等于他的一辈子就毁在我手里。何况还是个只有15岁的孩子!
不管那个秘密多危险,不管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否使结局有所改变,让我什么都不尝试就放弃,袖手看孩子被判刑,我绝对做不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福是祸,我都得去白家一趟。
既然如此,捡日不如撞日,今晚行动最好不过。
究竟是何方妖孽作祟,小爷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这样打定主意,我也不再磨蹭,回家换了套方便活动的衣服,收拾了些现场勘验可能用得到的东西,线、胶带、手套、装标本的纸袋和塑料袋什么的,和手电筒一起放到一个大包里。这些东西是之前从我一个学医的学姐那里拿来摆弄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有一天用得到。
一切收拾妥当,坐车到白家楼下的时候刚8点半,天还有些微亮。白家的小区是这些年房地产开发热的产物,比大妈家的楼新得多,楼下门洞也装了防盗门。我等天黑透了,瞄准了一个进白家同门洞的女人,跟她进了大门。
女人在三楼停下掏钥匙,我若无其事地越过她继续往上走。白家在六层,是这楼的最高层。
公安在查“白景皓”父子身份的时候查过这处房子,我还在案卷里看过房屋登记簿的复印件。这处房子的主人家姓何,这是他们家在十多年前小区刚刚开发时买的期房,权当投资,房子盖好后一天也没住过,甚至没有装修,一直空着。房产证上写的是家里女儿的名字,叫何丽。后来何丽考大学去了北京,父母又双双退休,就举家迁去了北京。
这是办案警察给何丽打电话了解到的情况。跟她说白氏父子的事,她说她和父母都全不知情。父母年纪大了,命案的事她不打算让父母知道,反正房子用不上自己工作又太忙,等什么时候要用或要转手她再回来收拾。
——简而言之就是,跟“白景皓”父子和这件案子,没一丁点关系。
也不知白氏父子是怎么搞到钥匙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里的。要我说,这老何家也太放得下,这么多年真就一次没回来看过。不然的话,看到自己的房子被人大大方方地住着,恐怕今天发生的就不是刑案,而是那种能上法制频道给人茶余饭后添谈资的民事闹剧了。
我一路走上六楼,在白家大门前站住,稍微定了定神,从兜里摸出那把钥匙。那一瞬间,我脑袋里飘过无数种想法,拿着钥匙开门的手抖得厉害。
门后面会有一排黑西装黑眼镜,拿机关枪指着我,让我画出看守所的地图?
或者他们中间一个黑帮老大模样的人大牌地坐在沙发上,用冷酷而低沉的声音说“我等你很久了”?
或者有一个黑色套裙的年轻女孩子冲出来拉着我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我是景皓女朋友,我们早就想脱离组织了,你快逃,我们不能连累你”?
又或者,这把钥匙根本是假的,打不开这扇门?
那时我也不知道心里是喜是忧,到底是希望能打开还是不希望能打开。事实是,钥匙□去转两圈都非常顺利,连个壳都没卡。随着低低的“咔”一声,我知道锁已经开了,只要我往前一推,门就会打开。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
来吧,机关枪、黑帮老大、白少年的小女朋友。老子才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门轴不太灵活,开的时候,发出一声细细的“吱呀”声。
那一刻我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又好像有点失落。门里没有亮,也没任何动静,借着走廊的灯可以隐约看到玄关地上那一滩血迹和公安勘察时画的人形,因为过去几个月了,已经蒙了一层灰尘,显得不太清楚。
我让门大开着,在外面缓了差不多一分钟。然后戴上从学姐那搞来的医用胶皮手套,进了屋,转身把门关上。这种防盗门除非把锁破坏掉,不然在门外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倒不必反锁。
门一关屋里顿时漆黑一片,我伸手摸到廊灯的开关按下去,竟然按亮了。
既然还有电,我也一点没客气,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把客厅和卧室几个主要的灯都点起来,大致看了一下各个房间的情况。之前就看过犯罪现场的照片,如今身临其境,更多的是确认,至少第一眼看上去,这里除了积了不少灰尘,跟照片上大体并无不同。
整个房间,到处都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好像当然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人。没有黑帮。没有犯罪团伙。
这里隐藏的秘密,是指另外一件事。
我又回到玄关,准备从门口往屋里再仔细检查一遍。玄关很短直接连着客厅,另一侧是餐厅和厨房。从客厅穿过去是相对着的两个卧室,卫生间在两个卧室中间。
得说白家装潢很讲究,墙面、吊顶、地板、家具、装饰,都可圈可点。虽然不奢华,至少算个中上品味。当时装修一定结结实实费了番工夫。
白家这父子俩,明明是偷别人房子住,还这么大张旗鼓装修一番,实在不知是何考虑。而且,更让人不解的是,明明这么大张旗鼓装修了一番,周围的邻居却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看地板和家具年头都不短,他们应该在这里住了很久了。这片小区是十一年前竣工的,何家搬去北京是在八年前。如果房主就在本地偷人房子终归不便,所以往多了说,“白景皓”父子可能是从八年前开始住在这里。
客厅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台海信等离子电视,目测大概50寸。一般电视或冰箱这种大型电器都是装修房子时置办,之后很久不会再更换,我用手机把电视拍下来,准备回去查一查型号。
电视正对面是一组真皮沙发,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想起李大妈的话,想象着小鬼坐在这沙发上,手里落着那只珍珠鸟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的他,面容竟显得异常寂寞和悲伤。
我摇了摇头,甩掉这个念头,到厨房把冰箱也拍下来,又顺手翻了翻冰箱的内容。冰箱还在尽职尽责地制冷,但除了冷冻室里的半袋朝鲜年糕和冷藏室里一大瓶可乐以外,什么也没有。
就算前一波人来勘验时可能拿走了一些东西,总不至于把冰箱搬空。结果现在这冰箱空得简直不像有人在这里过日子。我确实忘记问李桂梅平时来这边做饭用不用冰箱了。难道白家人和李桂梅都是现买现做现吃,而且每次都吃得一点不剩?
我又去看垃圾桶——一个空的塑料袋套在垃圾桶上,里面有不少灰尘,没有垃圾。
这应该是故意收拾过的结果,有人在需要离开住所很长一段时间之前,通常会打扫一番,把容易变质的东西清理干净。比如我住学校宿舍的时候,每次寒暑假回家前都是这样,屯粮吃完,垃圾丢掉。
“白启纹”的死是有预谋的。“白景皓”知道内情,并且,一早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
严格说,也可能只是逃跑的准备。
厨房其他地方都很普通。我从厨房出来去看卫生间,也是很常规的卫生间。毛巾和牙具都是两套,牙杯上有明显的刷了炭粉提取指纹的痕迹。指纹我就算弄回去也没地方比对,所以兴趣不大。
这里完全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白景皓”是和他的父亲两个人生活。
他的妈妈去了哪里?
这个女人,到现在为止,在这次事件中,一次都没有登场。这样的人物,一般不是全无关的人,就可能是幕后大BOSS。
我这样想的时候看着洗手台上摆的两套牙具,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两把牙刷,其中一把有不整齐的刺毛,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用的。但另一把,毛刷却非常整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邮局拿包裹,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奶奶抱着她的狗站在邮局门口,她朝我笑了一下我也朝她笑了一下。出门又正好看到一个老爷爷从邮局里出来,老爷爷拄拐杖走得慢,他俩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离好几步两个人都笑得特开心,等老爷爷出门去老奶奶把狗放到地上,狗也特开心绕着俩人跑了好几圈。
瞬间觉得生活中充满正能量(^o^)/~
☆、(七)案发现场2
我这样想的时候看着洗手台上摆的两套牙具,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两把牙刷,其中一把有不整齐的刺毛,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用的。但另一把,毛刷却非常整齐。
可能是恰好最近新换了牙刷?
我把那把奇怪的牙刷拿到手里仔细看,顿时更添疑窦——这把牙刷柄的塑料,竟然已经老化变黄了。
小学上生活课,老师说过牙刷最好每三个月换一次。我个人这方面不太讲究,图方便通常是一个学期才换一次,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把牙刷扔掉的时候旧到塑料老化变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