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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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茫茫然了半天,曹操也不想再多伤神,自言自语了两句,便要将食盒收起,却隐约感到里面放了东西。眉峰微微一挑,他慢慢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只见一顶香炉静静立于盒中。
沉静而略带苦涩的苏合香气渐渐在空中弥散开来,一如记忆中那人举手投足间留下的馥郁之气。望着那顶小巧的香炉,曹操仿佛看到那里生出了袅袅的青烟,烟雾缭绕间,谁人眉眼如画,笑如温玉,恍如来时,“在下颍川荀彧,荀文若,早闻曹公英名,特来与您共谋大计以安四海。”
强迫自己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曹操猛地揭开了香炉的顶盖,但见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布放在其中。拿出来摊开一看,纵横天下,权倾朝野的曹丞相不知为何就抱着那顶香炉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文若……”
绢布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飘落在地,昏黄的烛光里,依稀可辨那用清秀整饬的字体写着的“四胜四败”。
“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
正是杨花漫天的季节,面目如玉的中年男子一身儒装,缓缓向着身后众人道出己见。曹操站在众人之手,眼里是满满的欣赏与信任。
“今与公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寡,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原为用,此德胜也。”淡如流水的声音倏然止住,儒雅的男子转身望向一众听得入神的将士,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曹操身上,微微一笑,他不紧不慢地道出结语,“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
“啪啪啪——”上前几步,曹操走到男子身侧,抚掌大笑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快哉!”
二人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彼时,川江水暖,山花烂漫,英雄豪情万丈,知己心脉相通,共许四海升平愿。殊不知,日居月诸,苍黄翻覆,已是不复当年。
站在帐帘之后,荀攸无声地看着帐内那哭得好似孩童的迟暮英雄,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暗色,无悲无喜。
公元212年,少有“王佐之才”美誉的大汉尚书令,被曹操尊为“吾之子房”的首席谋臣荀彧,殁于寿春,谥曰,敬。
关于他的死,一说因其反对曹操称魏公而受曹操所忌,调离中枢,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一说其于寿春受到曹操暗示而服毒自尽,这种种说法一时倒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不再有人再去做那些无谓的猜测,只是偶尔,会有人这样慨叹,这大汉的最后一位守节忠臣都去了,只怕,这汉室也快倾覆了。当然,也会有人痛骂曹操之薄情寡义,迫害良臣。但每每听到这些说辞,曹操也只是不在意地笑笑,便再无表示。
他知道,荀彧的离开,带走了一个王朝最后的坚持。
他也知道,自古以来,这天下都是能者居之。
但是,一直到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亡,他都不曾让天下改名换姓。
作者有话要说:1、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驹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出自《墨子?亲士》2、“四胜四败论”在文中已是全文引用了,就不再注释什么了。那个曹操突然痛哭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想起昔日与令君共事的情形。嗯,点到为止,留空间给大家揣摩吧。
☆、身教慎言床第间,既惊且怒泪沾裳
得知荀彧去世的消息时,曹丕正和司马懿坐在院中对弈。手中黑子掉落在棋盘上,曹丕愕然地望着同样惊诧不已的司马懿,眼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荀令君,殁了?”
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司马懿从棋盘上捡起曹丕失手掉落的黑子交还到他手中,而后低声提醒道:“子桓,棋局乱了。”
感受到掌中传来的清凉温度,曹丕方才回过神来,挥退了来报之人,他扫了眼散乱的棋子,叹息一声道:“不下了。”便起身向屋内走去。
慢慢将混在一起的黑白棋子分开装好,司马懿才起身不慌不忙地跟进了屋。一进门,就看到曹丕裹着厚厚的裘皮窝在平日用来小憩的坐榻上发呆,司马懿轻车熟路地走到榻边坐下道:“真是奇了,我竟不知你和令君也有深交。”
瞥他一眼,曹丕摇头道:“没有,只是在许县时见过他几面罢了。”
“哦?”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司马懿颇为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如此点头之交,也能让你动容伤神?”
“我只是没想到,父亲会真的对令君下手,就算再怎么政见不合,那么多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啊……”
“又开始发浑,说胡话了。”隔着裘皮在曹丕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司马懿继续道:“荀令君是病殁,和丞相无关。”
抬眼对上司马懿的眼睛,曹丕欣赏了一会儿那里面变幻莫测的神采,唇角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从裘皮中伸出赤着的脚往司马懿怀里不轻不重地一踩,他有些挑衅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先生还说些台面话,也不知是谁在发浑。”
毫不介意地捉住那只不老实的脚,司马懿仍旧自顾自道:“来人可没说是你爹杀的人。”
哼笑一声,曹丕半认真半调侃道:“先生难道不是我这种想法?那你方才在院中又在惊讶什么?”见司马懿默认似的笑了笑,他凉凉一笑道:“父亲又不蠢,怎会在杀了荀令君那等有德之士后四处宣扬自己的作为呢?令君阻碍了父亲封公之路,会有今天倒也不稀奇,我只是没想到父亲下手会这么快。”将头别向一边,曹丕低声道:“想想还真让人心寒。”
见他说话间眉宇里竟真的出现了几分哀愁,司马懿不禁暗自好笑,“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明白人,丞相说什么你只管听着便是,想那么多做什么?小心哪天说漏了嘴,触了他的逆鳞,哭都来不及。”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曹丕轻笑道:“我又怎会在父亲面前胡言乱语,这些话只说给先生听了,若是哪天传到了父亲耳朵里,也定是先生说出去的。”说着,他慢慢敛起笑意道:“荀令君跟父亲二十年的情谊竟抵不过一个爵位,先生,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啊……”被司马懿握着脚踝突然扯得歪倒在榻上,曹丕不由惊呼一声。
不甚在意地扬起唇角,司马懿欺身压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曹丕道:“莫非你以后想这般对我?”
直直对上司马懿深沉的眸,曹丕突然伸手攀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的唇,旋即倏地笑开,明如朝阳,看得人是一阵晃神,“那必是你可恨至极。”
闻言,司马懿先是一愣,旋即低笑着咬了咬曹丕的耳廓,“那我还是做些可爱的事来讨好一下五官将吧。”
听着这般露|骨的挑逗话,曹丕也不介意,甚至还配合地回应着身上那人的动作。身体陷在柔软的裘皮中,他一边扯着司马懿的衣服一边调笑道:“讨好我啊……不如先生让我也试试在上面的滋味?”
说话间,二人已调转了位置,曹丕衣衫凌乱地骑在司马懿腰上,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
眉峰一耸,司马懿抓住他的双肩,再度将他压到身下,一气呵成地将衣衫除得一干二净,“那可不行,若你食髓知味,我以后岂不为难?”暧昧地贴到曹丕颈侧,司马懿压低声音道:“还是说,子桓想像上次那般?”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日被司马懿抱在怀里以坐姿长|驱|直|入的画面,曹丕只觉得脸上一热,顿时来了脾气,一把推开身上压着的人,他又羞又怒道:“要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促狭地笑笑,司马懿仍旧说着些气人话,“原来子桓是心急了啊。”
“你!”这回曹丕是彻底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刚“你”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可看着司马懿得逞似的笑,他又有些不甘心,眼珠一转,曹丕坐起身拢了拢身下的裘皮,下颌微扬道:“多少人哭着求着想上|我的床,先生倒要让我反过头去求你上|我的床吗?”
言下之意不外乎你司马懿再敢拿我取乐,少爷我就不伺候了,反正你之后有的是人。
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司马懿注视着眼前这具半裹在雪色裘皮之中的年轻而美丽的躯体,说不心痒那是假的。再看那人带些嗔怒、挑衅的神情,司马懿登时觉得心仿佛被挠了一下,蠢|蠢|欲|动。当然,这蠢动很快就变为了行动,干脆利落地捞过曹丕的身体,紧紧扣住他精细却有力的腰肢,司马懿目光一沉,逼问道:“子桓的意思是要找别人?嗯?”
隐约感到了潜藏的危险,曹丕心知若是真的惹怒了自家先生,他也不会好过,于是一扫方才的张狂,放软声音道:“我都有先生了,哪里还会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稍稍动了下被捏得有些发痛的腰,曹丕一边伸出脚轻轻在司马懿腿上讨好地磨蹭着,一边可怜巴巴道:“先生轻些,会痛。”
就像一只乖戾的猫突然钻到你怀里百般讨好撒娇的感觉一样,司马懿看着这样的曹丕,心里莫名就是一软。但平白被自家学生摆了一道又让他身体里的征服欲旺盛起来,他想驯服这只牙尖嘴利的猫,让这只对别人凶猛有加的兽完全臣服依赖于他。可是……内心的矛盾让司马懿的眼神暗了下来。
手顺着曹丕的腰线滑到下腹,司马懿享受着掌中传来的细致又极富生机的触感,眯眼看着年轻的中郎将有些惶恐的样子,一种微妙的快感渐渐占满了他的心头。
最怕司马懿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的样子,曹丕不禁开始为自己方才的挑衅感到后悔,一动不动地躺在裘皮上任由司马懿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道:“先生?”
“嗯?”眉眼含笑地望向他,司马懿的手指却是毫不留情地一举攻入了曹丕的身体里。
痛得闷哼一声,曹丕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腰上使力让司马懿能够更明显地感受到他内部的紧致。撑起身子在司马懿怀里蹭了蹭,曹丕轻声道:“先生别生气,之前不过是随口一说的气话,不作数的。”
不置一词地笑了笑,司马懿露出一副深为理解的表情,见状,曹丕这才算松了口气,安心地陷入了情|欲之中,从而未能发现某人嘴角那抹隐藏极深的恶质笑容。
正午过后,日头渐渐西移,曹丕侧过头,视线模糊地看着那对映在墙上交|缠不休的影子,简直是叫苦不迭,但他早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知道司马懿是在惩罚自己先前的挑衅,才会在床上百般刁难,曹丕起初还柔顺的配合着,但太过激烈的索求还是让他渐渐败阵下来。此时此刻,曹丕早已顾不得“面子”那种东西了,开口便是讨饶的句子,奈何身上的男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期期艾艾地又求了一阵,曹丕见司马懿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也就放弃了这条路子,咬着牙兀自隐忍起来。
将他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司马懿在暗笑一声,揽住已经浑身脱力的人低声道:“五官将金口玉言,怎可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转过脸,曹丕睁着有些对焦不准的眼睛看了司马懿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鼻子一酸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都说了是气话,先生还……唔……还这么计较,歉也道了,罚也罚了,你还想怎样?”
手指□他顺滑的黑发之中,微微向后用力,迫使曹丕仰脸正对自己的视线,司马懿一字一顿道:“不想怎样,不过是让你记住话不能乱说。”身下又是用力一挺,满意地看到曹丕脸上痛苦与快乐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他继续道:“丞相进封魏公之后,你身边只会有更多的耳目,若不谨言慎行,小心一败涂地。”
眉头因身下传来的隐隐痛楚而蹙起,曹丕嗤笑一声,目光突然清明起来,“若非是你,我又怎么会不设防备,畅所欲言?”
听到如此直白的心迹表露,司马懿心中不免一震,眼底淌过几丝温情,但片刻后,他便又藏起了心绪,面无表情道:“我说过中郎将可以完全信任我,但我从未说过,你可以在我面前放纵,不加检点。”
生生被他的话弄得呆住,半晌,曹丕才回过神来,眼神一凛,他开口道:“既然说要绝对的谨言慎行,那先生现在又在干什么?”
“干|你。”言简意赅,出人意料。
气得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曹丕张口咬住司马懿颈上的动脉,含混而不失气势道:“滚!从我身上滚下去!有种你以后都别再来招惹我,我自然会谨言慎行!”
满不在乎地勾起唇角,司马懿深深一挺,露出了餮足的神情,“懿,正有此意。”
“呜……”被突然在体内喷薄的热流刺激得全身一软,加之方才的怒气耗尽了体力,曹丕松开嘴,弓着身体低低呜咽了两声,强撑着精神对司马懿道:“若不是信你,我,我……”话未说完,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抱着曹丕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司马懿才动作轻缓地退出了他的身体,却还是引得那人反射似的微微痉挛。
把自己和曹丕都打理干净后,司马懿又坐回榻上,望着雪色裘皮中曹丕那还带些潮红的面容出神。这已经不是司马懿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了,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睡梦中曹丕微微蜷起身体的样子,司马懿总会觉得他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让人心疼。注意到从曹丕阖着的眼里不时渗出的晶亮水光,司马懿脸上不知何时已褪去了方才的冰冷寡淡,换上了一副爱怜的表情。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司马懿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你的破绽啊,子桓……储位之争,远比你想的,来得残酷。”
日暮西山,羁鸟倦飞。灿金的晚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