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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霹雳同人]一剪红林叶九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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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躲闪,与更加漫长的背离,让我这旁观者都几乎忘却了,他二人朝朝暮暮的相守相伴,曾是多么温暖铭心。

    记忆深处的那个无衣师尹,终是在那片邪灵阴霾天空下,慢慢活了过来。

    他的魂,因着那人生,为着那人死。

    我想,他究竟明不明白,他是有多么爱着那个人呢?

    师尹的手腕脱臼了,在那个有人夜闯妖世浮屠的晚上。

    外面响动还未起时,我已看他化光匆匆飞去。回来的时候,耷拉着右手,眉间微微蹙起。

    右手腕被人拧至脱臼了,我一面为他裹伤,一面问那闯入者是谁竟这般厉害。而师尹只是笑,又不免倒吸着凉气叫痛。

    师尹这个人呐,外表精明能干得什么似的,却素来吟风弄月娇生惯养,一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反比平常人更受不得痛苦——此时也只得微抽着嘴角强忍,然那墨渊的眼中始终笑意吟吟。

    像极了只偷到腥的猫,食髓知味。

    我这样跟他说时,他正以完好的左手轻抚双唇,闻言墨色的眼轻眯起,藏不住的欢乐终究从那笑里跑出来,“果真是食髓知味啊……”

    看着他陶醉其中的样子,我不知是愣了还是傻了,手下没拿捏好分寸,微一用力。他抽着唇角猛吸口冷气,手指敲上我脑袋,“呃!……痛……”

    是过了几天后罢,我往房中送君山毛针的时候,看见师尹正贴靠在那人背上无声轻笑。那样的姿势,实在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那个人却是淡淡,“阁下是想让吾把你仅剩的左手也扭折么?”

    师尹笑起来,终还是心有余悸的拉开些距离,“哎呀,真是冷淡,怎么说吾与军师大人也是有过肌肤相亲之人呐……”

    于是,我手中茶盏终是无可避免地摔到了地上……

    勾心斗角也好,笑里藏刀也罢,我想,那样的日子,可否停留得长久?

    然而随着远方的战号吹响,我便知晓我们终须向前。

    过往已如东逝流水,风流繁华皆是梦。

    邪灵覆灭之后,师尹曾独自回到妖世浮屠。

    这个曾经雄图霸业的所在,一切阴谋,心机,暗算皆在此粉墨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然而如今也不过断壁残垣,败者为寇。

    猎猎的风猛吹着他的衣襟,我站在他身后,他却只是负手仰头。

    那一刻,他是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再不属于任何人。

    我知道他二人之间终有一战,百年前未完之战。

    胜负成败,终须了结。

    我阻止不了什么,我只是言允,师尹身边的小小侍童,在这样的决策上我甚至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都是坚定的人,高傲而无情。他们彼此相爱,却要置对方于死地。

    妖世浮屠的日子不过是一杯烈酒,他们都甘之如饴地饮下并大醉一场,妄图在那生死来临之前,放任自己沉沦于最后一点情爱温存。

    在最后的遗忘和恨之前,再爱最后一场。

    师尹是被撒手慈悲背着一路狂奔回流光晚榭的,我看见他的时候,已觉得不成人形。

    我从未见过师尹流那么多血,右肩和小腹上两道大口触目惊心。我心疼地用手为他捂住伤口,而那血还是不停地自我指缝间涌出,止也止不住。

    我想,那该多痛啊,如师尹这般经不起痛的人……

    然而师尹只是一动不动,任由众人为他手忙脚乱的疗伤包扎。我抬头看他时,血已模糊了他半张脸,曾经那么漂亮的脸……

    他的眼,惨烈纷乱地望着我,却又仿佛只是透过我虚无的看着某个方向。那双神采奕奕的墨瞳,如今已是破碎得不成样子。

    看着他那个模样,我忽然就跑上去摇他,一声声喊着:“你要是痛就叫出来,师尹啊,痛你就叫出来啊……”

    可他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样静静靠在撒手慈悲的怀里。他的神志是那么清晰,清晰到让我都觉得痛,我此时真恨不得他能昏过去也是好的。

    终于,墨渊的眼动了动,眼睫轻眨,扑簌簌地合上。慢慢的,慢慢的,那眼角有一滴晶莹无声滴落,融入身下的血液里,不见了。

    而我在此时也被人拉开了,众人已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

    我的心,那一刻也随着那滴泪一同,重重砸落了下去。

    我原以为,师尹会像上次一样,把自己反锁起来食水不进。

    然而这一次,伤好到一半人就从床上起来了,气定神闲。

    那张脸上依旧带笑,温文尔雅;那双墨瞳如昔清隽,深邃沉静。

    他去了书房,开始着手处理这几个月撂下的公务,孜孜不倦,一坐就到了夜深。

    伤还没好,怎经得起这般折腾。我劝他时,他只是笑笑,“吾处理完这些便休息——”

    便是公务耽搁再多,从前也不见他这般勤勉过。何况聪明如他,天大的困难事不也是在弹指间就解决好了。

    我知道他是有心让自己忙碌,然而这样的情况比起反锁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反而更糟。我再如何劝他,他也只是笑,温温柔柔,波澜不惊。

    有时候四更时好不容易拉人去睡了,五更不到又见书房烛火通明;有时候午饭时热了又热的饭菜,放到入夜了那埋头案牍之人还未动过。

    那段时日素还真亦在流光晚榭作客,师尹有时候不在书房,必是跑去素还真那里坐坐。两个人煮茶弹琴,聊江湖局势,品天下英雄。他依旧谈笑声风,对答如流,是那个从容不迫的慈光之塔主人。

    但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他的情绪了。

    爱,恨,怨,怒,欢愉,伤心……所有所有皆不再属于师尹。

    那么多年的追逐,那么多年的纠缠,心上能承受的终是有限,一旦过量,累了的人抽开手,选择遗忘。

    他知晓他这一生都杀不了那个人,所以他转而与火宅佛狱联手——借刀杀人,岂非他是最惯用的计量?

    爱,要爱到如何才算完整?

    伤,要伤至怎样才能抽身?

    我想,这一次,师尹他该是真的不爱了罢?

    慈光之塔四季如春,他只需安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人死去之日

    到时,他会微微笑起,无声无息。

    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上)

    阳春三月,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好韶光。

    莺啼燕语的江南,春风吹开十里连波。烟霞水色中,一尾画舫缓缓顺江而下。

    烟柳如织,新叶飞红,倏忽一阵风过,带落枝梢头几片艳粉花瓣,落入那盛酒的琥珀杯中。

    薄唇微微一笑,不料酒杯却被对坐之人一把夺过,“伤成那样的人没资格饮酒——”

    “耶……吾还道此次南下,正是为着这五十年一酿的青梅酒而来呢。”无奈,只得将羽扇轻摇。

    对坐之人嘴角微扬,“吾是,但你不是。”

    “唉……”紫衣人向后懒懒一靠,长叹着道:“那吾这一路车马劳顿,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在养伤之余顺便散散心。”缓缓品尝着手中美酒,琥珀色的眸子愉悦地轻眯起,“吾这可都是为你好啊——再说,你这一路不是躺着就是歪着,什么时候车马劳顿过了。”

    “但吾还是觉得这趟门出得冤枉。”顿了顿,又不免长叹口气,“其实在寒光一舍里散心也是同样啊……”

    换来那人白眼一枚,附带一句“枫岫你这个大懒虫”。

    枫岫主人缓缓摇头,心里有种上当受骗的顿悟,对这数日来的旅途奔波做出总结,“吾当初真不该答应你出来游山玩水。”

    忽的船身微微一沉,橹桨声轻响,随即门帘挑开,走入两条娉婷身影。当先一人莞尔笑道:“哎呀,还真是无一日不斗嘴呢。”

    跟入之人也是微笑,径直走到枫岫主人面前俯身,指尖微抬,“胸口的伤,如今应是好了罢——”

    枫岫主人早已坐得四平八稳,见那人手动,不自觉地向后移了移,“早已无妨,多谢湘灵姑娘关心。”

    那指尖便不尴不尬地悬在空中,半响,打个转收了回去。白衣女子缓缓低头,声音也不由低了几度,“无事就好……”

    一旁粉衣人冷眼旁观,此时却微微冷笑,“既是某人心甘情愿受的伤,死了也无可埋怨。”

    闻言,枫岫主人紫瞳轻转,缓缓道:“拂樱好友,你是在怪吾么?”

    拂樱斋主轻哼一声,“不要仗着吾医术好呐——吾不救寻死之人。”

    吾并未想寻死啊。然想到那日情景,那人凛冽五指入肉时,自己确是放弃抵抗,是以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诡辩罢。

    枫岫主人只得无语摇扇,又听得寒烟翠在一旁笑道:“顺水三里而下,便要入城了。”

    眼看着那双琥珀色双目倏忽亮起,枫岫主人忽有种不好的预感,“吾伤势沉重——”

    三个人六只眼齐刷刷望过来,伤势沉重的某人面不红心不跳,只把羽扇轻摇,“吾先入内歇息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枫岫主人忍不住长叹口气。

    果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两边的衣袖各被一只手拽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拉着自己往人群里钻。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久卧床榻不利于病,也该适当出来散散步”,其实无非是自己想跑出来凑热闹罢。

    若只有一个拂樱还好办,大不了真气一带,越拽得紧越摔得远。偏偏右边还挂了个湘灵,婉约温柔如同三月春水,他只得微微僵直了背脊,任由两人拉着茫无目的地逛去。

    江南的烟花繁盛,自古有名。小巧城池中总有一股暧暧迤逦,吹不透沾不湿的缱绻风流。

    烟柳如眉,飞花障眼,春意过肩不沾身,绿杨烟外晓寒轻,无限青涩,无限温柔。

    他忽而就想起了那人,这春日的南国之城像极了那人流转的眼波青青,温文而迷离。

    想到那人,心里轻微刺痛起来,思绪顿了顿,便再想不下去。

    正巧身旁好友执了他的手,意兴高涨地将他拖着走,“枫岫,你来看看这个……”

    于是他微微笑起来,罢了罢了,何必再自寻烦恼。

    “听闻了么,三百里之外的血闇沉渊,近日来有些不对劲啊。”

    茶余饭后的闲聊飘入耳里,前行的两人脚步同时微顿,不由相互对望一眼。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路边小茶棚里转眼围拢了一圈人,皆等着听后面的故事。

    “哎呀,你们可不知道啊,前阵子我街坊对面的邻居老李——”

    才开个头,已有好事者跳出来打岔,“哪个老李?是不是就是那个光棍了一辈子没娶上媳妇的老李?怎么,这次莫非又看上了谁家姑娘不成?”

    闻言,众人皆齐哄哄笑起来。被围在中间的发言者“呸”了一声,“去去,别打岔!不就是那个老李,但这次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呐……”

    慢悠悠喝了杯茶,故意吊人胃口般,待得众人皆干巴巴地瞅着自己瞧,发言者才又续道:“一个月前的某天晚上,老李忽然跑来敲我的门,跟我说他最近做生意进的一批货半道给不见了。我见他满头大汗怪焦急的模样,叫他进来坐坐细说。他却摇头说要连夜去找找那批货的下落,大约是西去二三百里的地方,托我在他离家的这几日,帮他顾一下家门。”

    “我当时想着,半道货丢了这事也很平常,或许找找就回来了,也没多想就答应他。谁知老李这一去月余,竟是失了踪,不但货没找回来,连人也跟着没影了。我便盘算着,即便是两三百里的路程,他骑的又是好马,一个月也足够去几趟来回了——”

    言及于此,方才打岔之人又忍不住插嘴道:“怕是半途上遇到哪家美貌小娘子,跟着去了也说不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发言者终是怒拍桌子,“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要听,要听。”众人连忙点头。

    发言者哼哼几声,嗓音却也不自觉地压低下去,“就在昨日啊,我听闻有人带回消息,从此向西三百里开外的血闇沉渊,竟然发现了一批人畜尸骨!听回来的人说,地上尚有残余的货物,人畜已皆是化为白骨辨认不出了,只在一处尸骨上发现了个铜甸子。我去寻了那铜甸子来看,真真竟是老李的无疑!”

    众人一片哗然,脸色皆变,再没有方才玩笑神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晚匆匆一别,竟成了最后一面。货没找回,人反也赔进去了……也不知是何人这般狠心,竟下如此毒手……”

    不远处伫足而立的两人始终静默不语,闻言至此,紫衣人负手转身,“走罢。”

    “喂喂——”粉衣人一把将他拉住,“你要去哪里?”

    枫岫主人微微抬眸,淡淡目光稳稳落在那人面上。半响,薄唇扬起细小弧度,“你以为吾要去哪?自然是——回、船、上!”

    “呼……”那人长舒口气。

    夜阑人静,水天如洗。

    天上一勾弯月,两三点星。四处清静寂寥,芦苇从中传来隐约几声虫鸣。

    船首处,紫衣人倚浆独立。

    身后卷帘轻响,一人缓缓步出,“伤势沉重之人,应该早点歇息。”

    枫岫主人笑笑,“现在又把我当伤患了?白日间怎不见好友你这般医者父母心?”

    身后之人同时微笑,“吾只是未见过如此好管闲事的伤患。”

    “哦?”枫岫主人轻挑起眉,转回半个侧脸,“吾怎么好管闲事了?”

    “想去夜探血闇沉渊么?”粉色袖袍上前,带来一阵熟悉馨香,“枫岫,你别以为能瞒得过吾。”

    紫瞳微合,“血闇沉渊——你知晓这关系到什么。”

    “吾只知晓,一入江湖便再无退路。江湖风雨大,并不是沾衣欲湿杏花雨,而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枫岫主人淡淡笑起,“难得你也会生出这样的感叹。”

    听者无语,然终究轻叹,“即便如此,吾亦阻止不了你之脚步,是么?”

    枫岫主人转身,半张脸落入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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