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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穿越之秦宫夜长-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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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多么痴迷不止啊,盼见王子。山有树啊树有枝,心里爱慕着您呀您却不知。


第82章 酥意



    【一】

    文信侯吕不韦在封地饮鸩而亡;大家怕秦王像当年秦惠王对待商鞅一样,死后将其尸身磔斩于市。入殓之后;连停殡都免了;迅速将吕不韦的遗骸悄然下葬;据说葬于洛阳北芒山。文信侯的门客们以尽“主客之义”为由,数千人齐集哭临故主;吟唱《黄鸟》①,以哀吊吕不韦。这种大规模的会葬行动;不管是有组织的,还是自发运动,都无异于是对秦王发泄不满的一次政治示威。

    王朝的政治威信遭到挑衅,秦王震怒;悍然在咸阳宫下诏:“吕不韦的舍人;凡是临哭会葬者,列国之人一律逐出境;秦人禄至六百石以上者,剥夺其爵位,并迁徙于房陵。禄五百石以下,没有临哭者,也一律迁徙,不剥夺爵位。”

    诏命一下,累及千家万户!

    秦王在咸阳宫例行朝议后,又在曲台宫召集了冯劫、李斯、蔚缭、顿弱、姚贾、蒙武、王翦等几位王霸之佐,——他们是秦王的股肱之臣,是成就帝国鸿鹄大业的羽翮,汇聚一堂筹谋下一步的秦军攻略计划。

    当是时,山东之国朝纲萎靡不振,三晋割地求安,二周折节入秦,宋楚已经屈服,天下尽皆归秦,已是大势所趋。

    当众臣僚从曲台宫出来时,日晷的侧影已经指向了申时。

    李斯故意落在后面,有意绷着身子,端着架势,可眉眼里却弥漫着一重浓雾。

    “廷尉大人也曾是文信侯的舍人,还得到他老人家的着力提拔,方有今日。故主过世,您就没去祭奠一下。”姚贾见李斯今天神情嗒然若丧,故意讥讽道。

    “听说姚大人当年想投吕氏门下不得,倒是庆幸!”李斯唇角讥诮地上扬,嘲讽道。众所皆知,当年,姚贾要投到吕不韦门下做门客,因为品性不端,被拒之门外。那是姚贾的耻辱。

    “哼!老天爷在那一刻打了个盹,原来还是钟爱姚贾呀!”姚贾恬不知耻道。

    “也是,这等本该弃市之徒,竟然忝居高位,尸位素餐,老天这眼睛眯的真不是时候。”上将军王翦冷不丁凛然嗤笑道,他一向讨厌姚贾这类投机钻营,却舌底生花的人。虽然王翦因为秉性耿直和吕不韦同朝共事的时候,将相经常有摩擦,但是吕不韦为政十几年无愧于秦国。王翦他见不得有人他,幸灾乐祸。

    “姚某惭愧,惭愧!”姚贾急忙打躬作揖,慌忙灰溜溜地告退。

    姚贾凭三寸不烂之舌,拿秦国王室的万金财帛,离间各国君臣,那是搬不上台面的阴谋,相对于王翦攻城略地的硬功劳,王翦说话,他哪敢顶撞。

    “多谢上将军替在下解围。”李斯拱手道。

    “李大人客气了!王某总觉得大王这次对吕不韦门客不过驱逐,迁徙的处置,没有血雨腥风,当真仁慈多了。”王翦满脸络腮,虎目望着西天的落日,微眯,语气竟是有些不可置信。

    想起嫪毐叛乱那次,咸阳东市行刑之时,血流成河,呛鼻的腥味足足一个月才变淡。

    “大王到底顾念文信侯的勤勉王室之功。”李斯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声音低沉优雅。

    “大王对会葬的组织者,卫国的上卿,大商人白泽,也仅仅是驱逐,这个处置真是出人意料。看来,大王是看在白家对缓解关中饥馑有功劳,从宽处理了。”王翦唏嘘道。

    “那是,那是!”李斯附和。

    几个朝臣寒暄着,沿着青砖铺就的王宫甬道,拐过巨大的假山,几个转弯背影就消失了。

    正好从假山后面经过的欣然把李斯和王翦的话,听了个真切。

    父亲竟然去祭奠文信侯吕不韦了,而且这次声势浩大的会葬竟是他老人家组织的,他现在将因此被逐出秦国。欣然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仿佛心脏被人瞬间攥在手心里,紧紧的,突然间不能呼吸。

    怎么会这样?父亲是故意跟秦王作对吗?他怎么能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这样做。

    不过话说回来,白家和吕家是世交,白家今天在秦国有这样是态势和地位,那都有赖于文信侯的提携和庇护,君子之交,重信义,知恩图报,父亲的行为无可厚非,不是吗?

    一边是政,一边是父亲,欣然感觉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欣然踌躇半晌,准备去找政。

    【二】

    斜阳的余晖掠过窗棂,照在曲台宫正中间的月台上。政伏案批阅竹简,总是这般不知疲倦地勤于政务。一道俊美的剪影印在他身后重重帷幔上,随风轻轻地拂动。

    欣然轻绾发髻,袅娜娉婷地款步进殿,冲着政郑重其事地肃拜。

    见欣然进来,政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淡淡地带着笑,眸色有点渺远而透亮,配上薄而透的唇色,使得他那张脸,看起来,有种遥远的感觉,他一挥手,“以后,你就不用跟寡人拘礼。”随即,手指冲着东南角比划,“那边书架上有简册书籍,你随意翻翻,等寡人把手头上的奏简看完,再陪你!”

    欣然依旧跪着,面色沉重,不作声。

    政感觉到异状,放平手中的竹简,凝视着欣然,“这是为何?”

    “君将欣然的父母驱逐出咸阳,可有此事?”欣然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政颔首,“你父亲组织文信侯的门客数千人,窃葬吕不韦,大张旗鼓的临哭,聚众唱《黄鸟》,数落寡人歼杀良人。他这是公然挑衅王权,藐视寡人。寡人看在你的面上,将他驱逐出境,已经是法外施恩,你难道还要责怪寡人吗?”

    “欣然谢陛下仁慈,也请陛下法外施恩将欣然一并驱逐出境吧?”欣然语出惊人道。

    “你在要挟寡人?”政将手上的竹简重重的一摔,面色一沉,怒目森森。

    “欣然不敢也不愿,陛□为一国之君,自有您的许多情非得已,而欣然一介草民,心中无大道,乾坤,唯独孝道不敢忘怀。《诗经》有云:‘蓼蓼(lù)者莪,匪莪(é)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qú)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②父母对欣然的养育之恩,欣然没齿不忘。请陛下成全。”欣然淡定,从容,吐词清冽,语气和缓地娓娓道来。

    政霍地从席上站了起来,蹭蹭地下了台阶,背着手围着欣然打转,锦缎华袍窸窣有声,腰上的玉组配撞击叮当有声。政语气粗重,言语踔厉,“你是故意在气寡人!”

    “欣然的父母年事已高,晚景凄凉,欣然应该侍奉左右。鸟兽尚有反哺之情,何况是人?欣然并非故意气陛下,也非故意执拗忤逆您,只是人之常情,是人立于天地之本。望陛下三思!”

    “你休想!” 政挺直了腰背,重现凛然华贵之姿。像一株胡杨,傲然于沙漠之中,孤傲,不凡。

    空气瞬间凝固!沙漏窸窸窣窣地滴着,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你不言,我不语,一径的沉默。

    这般硬碰硬,僵持着不是办法。高山耸峙,流水绕流。欣然想退一步再说。她起身,提起一瓮酒,手里拿过一盏四方青樽,把青色的酒水,汩汩地倒入樽中。双手奉着樽,端给政,柔情绰态地亦笑亦嗔道:“但凡有事,君就不能平心静气些?发那么大火作甚?父亲曾经说,他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也表示要从秦国撤出白家的商业经营。父亲回野王也好,君是否愿意让欣然去送父母亲一程。”

    “只是送行!”政对欣然的突然转变,警戒道。

    “嗯!”欣然点头,看着政,目光澄澈。

    “不是诡诈?”政依然不可置信。

    “君多心了!”她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塞。不过是缓兵之计,一心只想先出咸阳宫,再做算计,可是想到离开政,突然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政却当她明白了事理,大喜,虽然他努力地压抑着,可他的双眼,还是在瞬间变得明亮之极,他的嘴唇,向上扬出一个灿烂的弧度,揽过欣然,在她耳边郑重的声明道:“别忘了,你是咸阳宫的质囚,是寡人的女人。”

    也许即将面临抉择,心底莫名的伤感,在欣然心中无望的蔓延。内心苦闷和愁绪,瞬间迸发,在隐隐作痛,愁肠寸断。人生几许?沧桑无限,若是真的离开政,干年后,不知自己还敢不敢再回忆起今日离殇的画面。

    政的出现仿佛一枚石子在风雨的润色中,砸进了她的生活,她的心,激情澎湃,有如七彩斑斓的湖面,溅起了爱的涟漪。好想陶醉在其中,在明媚里厮守。可是,现实总是捉弄人,若干年后,不知道可供回忆的是不是仅仅是一缕受伤的箫声?抑或是?渐行渐远中,彼此的身影,在太阳的光芒下,沉重地只能疲惫抖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独守凄惶!

    这一刻,欣然感觉到刻骨铭心的痛!

    她倚在政的怀里,呢喃,泪姗姗。眼波轻触,是浓得化不开的缠绵。

    政低头浅酌,感受来自她的热切和渴望,情爱下缠绵如织,共醉的心,双双默许。

    那种酥意如潮水般涌动,直入骨髓。

    重重帷幔低垂,两颗被爱引爆的心,缠在一起,于激情的浪尖起舞。

    裙裾落地,她酥软的身躯仰躺在榻上,如瀑的长发铺洒在锦缎上,淡淡的清香氤氲,在柔和的光线,洁白如玉,玲珑曼妙。

    激情迸射,忘情的交缠。

    倏然,她的泪滑下,冰冷地跌落在政的臂弯上。她的泪触痛政,喘息中他抬眸,“你不愿意!”轻吻,抚慰。

    欣然轻轻的摇头,想说的是,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悲伤难以抑制,猛然转身埋首怀中,抑制不住的忍声啜泣。

    “走!君陪你去送别双亲。回来之后,你就安心做君的女人,时刻陪伴在君左右,为君生儿育女。”激情戛然而止,政断然道。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傍晚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墨云金边,漫天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①《黄鸟》:《诗经·秦风·黄鸟》描写秦穆公死时,以大量的活人殉葬,其中子车氏的三兄弟都被殉葬。诗描写三兄弟殉葬时的情景,表现了对三壮士的哀悼和惋惜,也表现了对秦穆公残暴的无比愤怒和强烈抗议。

    ②选自《诗经·小雅·蓼莪》意思是:

    那高高的植物是莪蒿吗?原来不是莪蒿,是没用的青蒿。我可怜的父母啊;为了养育我受尽了辛劳!

    那高高的植物是莪蒿吗?原来不是莪蒿,是没用的杜蒿。我可怜的父母啊;为了养育我竟积劳成疾!


第83章 清芷园



    王戊驾着青铜轺车;四名甲士骑着马紧随其后。

    轺车里,政坐着若有所思,欣然也默不作声,一心地盘算,莫名的哀伤。

    马车辚辚地穿过街衢,向清芷园驶来,远远就望见清芷园赫赫的朱漆大门紧闭着;鎏金的兽面铺首;折射斜阳的余光,金灿灿的晃眼。

    诏命从早上就下达了,父母亲是不是早已经离开了,越发靠近清芷园,欣然的心里就越焦虑而不安。一大家子的人,一园子的家当,事无巨细,庞杂而凌乱,或许他们还没来得及走。欣然心存侥幸道。

    座驾前的王戊“御”地一声,车还没停稳,欣然就挑开帘子,翩然跳下,快步向大门奔去,拽起门钹,重重地叩门!干涩的叩门声,铛铛铛铛,单调又刺耳!

    许久,没有回应,欣然忐忑地回头看看站立在身后的政,惶惑道:“诏命下,不能有半刻耽搁,是吗?”她希望政会说,有宽限期的。

    迎着欣然急切的目光,政没有说话,回头冲王戊使了一个眼色。

    王戊会意,上前用重拳“哐哐”地砸门,厚实的门板发生沉闷的轰鸣。

    终于听见里面有门闩滑动的声音,吱呀呀,大门被艰难地扯开一道缝,一个裹着黑布巾帻的圆溜脑袋,警觉地探出来,张望。

    “成叔,我爹娘呢?他们走了吗?”还有人,欣喜之余,欣然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世子,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咸阳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可知道,上卿大人一直惦念你呢?”成叔一脸诧异,说着,赶紧将大门往大了推开,欺身上前向欣然行礼,“老爷,夫人辰时就离开咸阳了。官兵们如狼似虎,不让有半刻耽搁。造孽呀!怎么就惹上官府了,好好的府邸都不让住了。老爷夫人走得匆忙,随身就带了几个使唤的丫头和护卫,一行不过十几人,几辆马车,轻便的行装,到这会子估计已经走远了。”成叔长吁短叹,满脸的褶子,津津地冒着汗。

    “成叔,父亲他们走得匆忙,说了什么没有?”

    “老爷临走时,交代我们。要是小姐回来,让你立即回野王。老爷说,月余前,白家在秦国的商号家宅,能转移的已经转移,不能带走的已经陆续变卖。各地的佣工,愿意继续为白家做事的,由执事另行安排,不愿意的已经发了钱帛解散,自寻出路了。清芷园,已经走的没几个人了,我们几个留下来处理完善后事宜,就离开咸阳。”成叔说着直摇头。

    欣然记得父亲之前跟她提过,吕不韦卸政后,白家的商业势力可能将陆续撤出咸阳,看来父亲早已做了妥善安排。

    欣然迈步进入清芷园,绿树芳草,花香缭绕,木犀花洁白的花瓣翩翩飘零。父亲精心修缮了清芷园,本来这地方是温馨的家,可是人去楼空,清芷园留下的终究只是寥落。

    欣然不由内心凄惶,沿着雨花石铺就的鹅卵石夹道,快步奔向她的昧旦小苑。居室里箱柜案几都已经空荡荡,空洞地透着冷飕飕的凉风。

    看来,父亲早做了离开的准备,不是仓促之间被驱逐时,慌乱的之下,到处一片狼藉。可是这样的境况,让欣然更加难过,父亲曾说过不想和秦国王室攀扯上关系,究竟是为什么,父亲一直还没告诉他,父亲究竟有什么隐衷?如果父亲坚决反对她和政在一起,她将如何抉择?欣然后悔应该早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父亲,否则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

    不及细想,当务之急先见到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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