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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盗墓笔记黑花同人]囹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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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柜子,拿了伤药和绷带丢给后面的人:“帮我上药。”
  黑眼镜笑嘻嘻地过去,却在看清对方伤势时微微皱了下眉,那衬衫已完全被染成了深色,因时间稍久而凝结,粘在了绷带上。
  解语花见他犹豫,便道:“撕了吧,反正也不能再穿了。”
  黑眼镜点点头,用力一撕,那上好的衬衫便成了几块破布头,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最里层已经完全和伤口粘连在一起,扯开时都连着些皮肉。
  解语花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上好药,黑眼镜轻轻地为他缠上绷带,顺便端详了下眼前人的身材。
  解语花的皮肤不似道上其他人,反是干净,白皙,除去几道淡淡的浅色疤痕,其余的地方都很光滑,倒还真是个大少爷的样子。
  黑眼镜看着看着就有点心猿意马,手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不该碰的地方摸去。
  啧,这手感,绝了。
  解语花侧过头,乜了他一眼:“我是叫你来上药的,不是来上我的,懂?”
  黑瞎子作无辜状摇摇头,咧嘴笑道:“不懂。”
  解语花:“……”
  “这是今天死了盘口主的盘口的地址和替代人选,”解语花把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过去,盖上笔帽,“你去处理没问题吧?”
  “当然,花儿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黑眼镜拿了那张纸塞进衣兜,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等等。”解语花叫住他,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给这张卡里打五十万。”
  呃,这话说的有头没尾的,他狐疑道:“从哪儿打?该不会要我出钱吧?”
  哪知对方竟然发怒了:“算我借你的行了吧!”
  说完了才发现语气没对,他揉揉眉心,深吸了口气脸上摆出笑来,“不好意思,今天心情不好。钱的话用这张卡吧。”
  说罢打开抽屉扔过一张卡来。
  黑眼镜接了,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转身出门。
  他已经大概猜出了那张卡的主人。
  ——不出意外的话,该是那顾老爷子的闺女。
  要说这女人也真够可怜的,同一天,死了丈夫又死了爹,要不是这解家小九爷念着点旧情给点抚恤金,还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可他念着别人的旧情,谁又念着他的的旧情呢?
  呵,心情不好?
  这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才会控制不住发怒吧。
  黑眼镜突然觉得解语花这当家当得也太憋屈了,受伤,反水,背叛,不该碰上的全碰上了。
  而且看解语花的样子,虽然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也看得出来那顾老头子的反叛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啧啧,黑眼镜摸出根烟来点上,缓缓吸了一口。
  当家这活儿还真是吃力不讨好,想哭哭不得,想笑笑不得,整日提防着这个提防着那个,不过是多挣点棺材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他妈是个赔本的买卖。
  还是自己这样好,干完这一票他又是个自由人,想干啥干啥,没人管得了。
  黑眼镜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轻飘飘吐了个烟圈。
  有了早上的一幕打底儿,再加上这些年道上的传言,几乎所有解家的盘口都知道了当家的新收的这个伙计是个不好惹的主儿,黑眼镜做起事儿来也容易了许多。
  解决完盘口的事后,黑眼镜又在四处闲逛了好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很久才打的回了解宅。
  门口顾叔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四散的血迹也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青石阶下颜色略深的水泥路悄悄藏起了数年来,此地极力隐藏的阴暗。
  黑眼镜看着脚下那片不知浸染过多少尸魂的骨血,才能呈现出今日这般样貌的阴暗地面,笑意渐深。
  ——他知道,解当家的就住在这片阴暗中,并且没有打算要再出来。
  两个伙计替黑眼镜开了门,模样恭敬有礼——既然今日解语花默许了他站在以往顾叔站的位置上,那么现在黑眼镜就是解家地位仅次于解当家的黑爷了。
  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一条横柱交错雕有古朴木饰的长廊,跨过门槛,便是大堂前的庭院了。
  院子明显经过精心的设计,各种树木、花草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堂前有一大片空地,平日用作招待宾客摆酒席用的,此时只放了一张暗褐色的檀木方桌和一把雕饰细腻的木椅。
  解语花独自站在有些空旷的院落中,没有开灯。
  这里是西郊的北京,失了霓虹的光彩,却拥了沉寂的夜空。月光隔了数抹淡淡的烟云柔软地洒下来,庭院便如积水空明微漾,几分清冽,几分浓淡。
  黑眼镜隐隐地听见几句戏腔——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去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中庭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自古常言不欺我,富贵穷通一霎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饶是他不大看戏都听出了是《霸王别姬》里的句子。
  虞姬自刎别霸王,解语花低垂着眼,神情黯然,确然是个十足的戏子。如诗一般细而明艳的眉眼,没有华丽浓重的油彩,没有多彩飘娆的戏服,却像极了那个低头哀婉凄别的虞姬,声声泣血啼泪。
  看着眼前有着精致面容的解当家,黑眼镜突然想起了几天前贵妃墓里的杨玉环——
  时隔千年,杨贵妃仍然被唐玄宗保护得很好,倾国倾城的容貌丝毫没变。玉簪螺髻,珠钗微颤,吹弹可破的肌肤,淡红如桃的樱唇,似乎千年只是其梦中一瞬,下一秒就会醒来。不愧为曾经艳绝天下,倾倒众人的四美人之一。
  黑眼镜当时就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一路走来虽然有帛书指引,但那些凶狠万分的机关,满身白毛的粽子可不管你有没有帛书,一个个全冲着你的命来的。
  好容易到了主墓室,开了棺,遇到个难得的不起尸的主儿。可一向见了美人就万分轻佻的黑眼镜,那时那刻,脑中浮现的竟是另一个人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人明明没有贵妃的倾世容颜,只是比常人精致些,顶多算得上是大半个美人罢。但那冷艳薄情的浅笑,却是叫人过目不忘。
  黑瞎子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心道,去他娘的林老板,老子不干了。
  爷又不差钱,区区一个亿,哪比得上这朵花有挑战性呢?
  不过定金收都收了,就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大不了以后见着新月饭店的人绕道走就是。
  晃神间,解语花早已唱完一曲,恢复了平日的模样,慵懒地靠坐在主座的雕花椅上,手肘枕着桌子手背支着下巴,异常悠闲地注视着手机屏幕,眼神淡淡的,映着手机屏幕幽蓝的微光,看不出表情。
  但双唇却微微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黑眼镜仔细辨认着唇形,那人说的似乎是——
  “妈的。”
  他瞬间黑线。
  半晌,解语花抬眼看他,笑道:“回来了?”
  “嗯。”黑眼镜答道,从包里掏出个东西丢过去,“今天那绷带忘了还你了。”
  解语花想着一卷绷带算什么正要拒绝,就发现那绷带质感不对劲,下面还有一个小而冰凉的硬物咯手。
  他瞬间明白了,黑瞎子上次在医院里给他的紫竹简是真的,而血玉胆怕是在那贵妃斗里随便找了个上等红玉替代,现在被包在这卷绷带里才是真货。
  这算什么?
  解语花自是只知道有血玉胆却从未见过,上次被糊弄过去也说得通,但这黑瞎子为什么骗了他过后又把真货拿来?
  难道他知道还有谁觊觎着这血玉胆,所以先才那次是混淆别人的视线?
  仔细想想,西江饭店里的摄像头,候车室的女人,四姑娘山里的埋伏,还真是不想让人知道都难。
  这瞎子,心倒是挺细。
  “喂,下周新月饭店有拍卖会,易了容随我去吧。”解语花望着对方,嘴角挂着一抹轻淡的笑意。
  啥?!
  黑眼镜觉得自己头皮抽了抽,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开玩笑,刚毁了约就跑人眼皮底下晃荡,爷还没那么傻。
  “不。”他异常干脆地拒绝了,“花儿爷要去什么地方我都跟着,唯独这新月饭店,瞎子不去。”
  听到这话,解语花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七天后,晌午刚过不久,解语花就已经坐在新月饭店自己常占的包厢里,噼里啪啦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了。
  ——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来的。
  一周前的那个晚上,不管解语花怎么威逼利诱,那黑瞎子还真就软硬不吃地跟他杠上了,死活不肯来。甚至还编了些类似于“新月饭店的老板是我的杀父仇人”的狗血理由,直接被解语花一个茶杯扔过去,砸出了门。
  不靠谱,这黑眼镜实在不靠谱。解语花知道对方绝对有事瞒着他,而且还不小。
  一想起他解语花就来气,一口干尽了面前的那杯五千一壶的碧螺春,整个缩进沙发里,把手机按得啪啪直响。
  随后解语花突然就想起了他第二次从四姑娘山回来时,心里所做的决定——
  “等解家反水的事情一过,就让黑眼镜走吧。”
  正好解家不收不听话的伙计,这次他不肯来,开除人也有了借口连违约金都不用付。
  好一笔一举两得的交易——利用道上闻名的黑瞎子不仅为解家取得了贵妃墓里的宝贝,还在四姑娘山救了自己一命。——先是榨干汁般的利用,然后再毫不吝惜地踢开,这不是他解语花最爱做的事吗?
  但解语花却在被顾叔背叛,正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那晚改变了主意。
  此人功夫这么好,心机又不浅藏得住秘密,若能为自己所用定是最好不过。
  难道不是吗?解语花反问自己道。
  不久,女司仪调试话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当聒噪的大堂重由安静回复到沸反盈天之时,拍卖会就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开始了。
  撤掉屏风,在根雕木桌的左边坐好位子,发放拍卖手册一样一样来,很快便到了异常重要的看货阶段——
  一个伙计用竹竿挑着装有鬼玺的玻璃柜,挨家挨户地吊起来给人展览。
  道上人都戏说着把这过程叫做“跑马子”,出自“走马观花”的典故——
  再是天价的物品到这儿来也只肯在每个包厢前停上那么三十秒,而且还隔了有一米之远,在惊鸿一瞥后它就立马起轿跑掉,连影子都不带留一个的。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全凭你在短短半分钟内的判断,玩的就是心跳。
  ——倒也真应合了这个名字。
  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解语花仔细地瞧了瞧——
  整个鬼玺由不知名的墨玉雕就,刻工兼杂了轻柔与刚劲,切面光滑细腻,一气呵成,每一根线条每一处弯角都深深浅浅的恰到好处。
  再看图案,数个造型略带夸张的长臂鬼环绕四周,乍一看动作神态都各不相同,多瞧上几眼却又发现它们都在争先恐后地向上拥着一个长着龙鱼鳞片的怪东西。
  表面上明明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却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完全相反的整齐和谐气势恢宏的感觉。
  ——确为上品。
  “北方有陨天石,落之为山,隐诸沙也。因金取之五寸,锲玺千而有卅,鲜成。以麒麟绕鬼数余,曰鬼玺。举之须臾而鬼现,助战也。”
  紫竹简上描述的能借阴兵的鬼玺,应该是这个没错了。
  ——几天前,解语花风风火火地从四川回到北京时曾在路上看过紫竹简里的内容,那里面就记载了这个鬼钮龙鱼玉玺的来历及作用。
  他虽然不相信什么召阴兵之说,却也对这鬼玺的另一个作用产生了兴趣。那个作用与血玉胆并不一样,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即便是刚知道有鬼玺,新月饭店就摆出来拍卖心里有些怀疑,解语花还是来了。
  ——他是抱着必得的决心来的。
  他觉得,这或许是触及“它”软肋的另一个途径。
  而凡是能抓住“它”尾巴的东西,解语花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是几分钟过后,大堂里人们鼓掌起哄的嘈杂声响就打断了解语花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正看到一盏小西瓜大小的天灯向二楼霍家的包厢送去,很快便被一个穿着小一号西服,浑身被勒得有点紧的胖子接过,放在霍老太桌子另一面的一个青年面前。
  点天灯?
  解语花眨了眨眼,仔细瞧了瞧那个青年的模样,发现他认识那个人。
  这不就是他刚才出电梯时遇到的那个青年吗?
  饶是当时绞尽脑汁也只是觉得对方眼熟,才刚被伙计领到包厢解语花就想起来了,那人是长沙老吴家的长孙,吴三省的大侄子吴邪,小时候解语花的玩伴。
  但是,解语花光看对面霍老太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吴家小三爷多半被她耍了。
  不过解语花向来不作无用的同情,就算是他的发小,他也只是略有感叹,这个原本被吴老狗的计划保护得那么好的吴邪,还是倔脾气地一脚踏进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道上来。
  可这都是对方自找的,就算今日老吴家的家底被他一盏天灯烧得精光,也怨不得谁不是吗?
  相反,解语花对点天灯的人是吴邪还感到有点庆幸——既然吴邪的举动在霍老太的算计之中,那么即使这鬼玺被他点天灯给得了去,最终霍老太也一定会把它搞到手。
  而和霍家做生意;可比和别家容易多了。
  更何况,解语花三天前才和霍老太谈过贵妃斗中的血玉胆和紫竹简的事情,现在,对于这个鬼钮龙鱼玉玺,解霍两家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蜢。
  想到这里,解语花轻轻勾了勾嘴角,举起手赶在拍卖会中场休息前一秒摇了最后一下铃铛。
  然而,事情却在解语花刚安下心来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在看到吴邪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的时候,解语花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王胖子和哑巴张可都是道上响当当叫得出名号来的人物,居然老老实实地窝在人背后给吴邪当马仔?
  他当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又觉得在新月饭店里对方似乎也耍不了什么花招,于是也没大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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