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狙击同人]伴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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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依旧漫长。

　　第10章

　　探仓行动未果，梁笑棠心中总不舒服。直觉和经验都告诉他食品货仓里一定暗藏玄机，否则布金龙怎会连枪都掏出来了。
　　其后几日，利用配货的机会，梁笑棠进过货仓几次。干货区照旧堆的满满当当，粗略看来同几天前没什么不同，但无时不在的直觉又警告梁笑棠这里存在异状。
　　究竟什么异状，苏星柏一语惊醒梦中人：
　　“菌菇干贝挪到第四层了，第一层空了，笨。”
　　假如结尾没有那个“笨”，梁笑棠一定会摸着心口道声谢。
　　现在，省了。
　　梁笑棠回忆了网络订单，又从采购部的大波lisa那里套来了货物出入记录，两相比较，确定在短短几天内不可能清空第四层的货架。况且食物放置向来都是有规定的，没可能把第一层的混到第四层去。除非……
　　“除非是某人心里有鬼。”姚立如是说。
　　日正当空，梁笑棠第二次与上司同坐一处钓鱼兼看水鸟，即使这本非他的爱好。梁笑棠喜欢安全屋或天台，前者有四面围墙遮风挡雨，后者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偏偏这位新上司是个慢性子，热衷老年人的运动。
　　姚立两手握着钓竿，不紧不慢地继续，“线报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新型毒品，纯度高，价格便宜又容易上瘾。”
　　梁笑棠一下子明白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食品货仓是布金龙的藏毒窝点，那未免太显眼，如果不是，那布金龙又何必做贼心虚拿别的货去填补第四层的空缺。
　　想着，听到姚立的笑声，“大鱼上钩了～！”
　　梁笑棠帮着收杆，落到木桶里的鱼果然比之前的略大些。
　　姚立蹲下身玩弄水中鱼，抬头看看梁笑棠，“这次要不要放生啊？”
　　“我考虑一下。”梁笑棠勾了勾嘴角，拿出随身带来的塑胶袋，坏笑着看向上司，“还是放到我肚子里最安全～”
　　姚立慷慨地点点头，将几条鱼倒进下属的袋子，“下次有机会也试试你的手艺。”
　　“保准你吃到爽～”梁笑棠搭住上司肩膀。
　　欣赏过没正紧的应承后，姚立一脸严肃地嘱咐他，“凡事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梁笑棠听懂了，笑了笑挥手而去。
　　姚立与他齐身长，身形小一圈，babyface，不开口时好似乖巧的学生仔，一开口则老成持重，与年龄极不相称。梁笑棠起初反感，时间长了也就习惯，觉得称兄道弟也有的商量，不知姚立是否也有同样感觉。走时谁也没说再见，这么多年来他跟上司告别从不说再见，这是他梁笑棠的规矩。
　　当快递的好处就是占尽天时地利，这天，梁笑棠又有机会进到货仓。除了他，货仓还有两个工人。一个人喊出货物名，另一个负责找出货物，然后交给等待的梁笑棠。进行了一会，找货物的工人去厕所，梁笑棠就替补上场。双眼还没加足马力，布金龙突然从天而降，旁边是哮天犬，啊不，是瘸子苏。
　　布金龙周身尽是木质香调，回回都是这个味道，以至于梁笑棠养成了闻香识男人的好本领。
　　要是周望晴还在港，一定会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价格多少哪里买能便宜，可惜他跟她还要等一年才能团聚。
　　梁笑棠在危险靠近时脑子里想到的是女人和团聚，关于这点，他非常敬佩自己。
　　“我来找michael吃饭，这么巧路过这里，一起吧。”
　　布金龙的笑温和地好像路灯晕黄的光，梁笑棠回了个笑，看向苏星柏，苏星柏别转脑袋躲开他的视线。
　　三个人一起吃饭。
　　一个卧底差人，一个原贼人现卧底线人，加上一个善于伪装的贼，三个人同涮一口热锅，这种组合肯定比奥巴马是基更劲爆。
　　“上次你说火锅气氛好，所以我就想试试。”布金龙说。
　　这句话透露出至少两个信息：一，布金龙上次认真听梁笑棠讲话了；二，这是布金龙第一次吃火锅。对于第一点，梁笑棠不以为意，第二点……真是不可思议！
　　再看布金龙用筷子的姿势，两条木棍在他手里真成了废柴，根本连一枚鱼丸都夹不起来。
　　梁笑棠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根筷子连戳四个丸子，再用另一根筷子戳起几片菜叶，交到布金龙手里，“就这么涮！”
　　苏星柏惊讶之余想起了往事。
　　布金龙从小娇生惯养，要不是自己领他吃鱼蛋，他恐怕到现在都不知什么叫路边摊。
　　两人同岁，苏星柏今年三十，经历过九死一生。布金龙今年回港，今天第一次吃火锅，还不会用筷。真是同人不同命。
　　苏星柏思绪发散的时候，梁笑棠也没闲着，他用筷子串起各种丸子蔬菜，伺候这位不可思议的老板。热气蒸腾烟雾缭绕，气氛还真是不错，布金龙看起来舒心惬意，咀嚼时都带着笑。
　　梁笑棠本以为他会提到货仓的事，结果由始至终，他半个字都没讲。
　　出了火锅店，布金龙提议去冰室，苏星柏一听到“冰”就忍不住胃痉挛，干笑着婉拒。
　　梁笑棠称还有几单快递要帮忙送，也不能作陪。
　　两人目送布金龙的豪车飞驰而去。之后，回到DT继续开工。
　　下午闲散无趣，属于梁笑棠的那几单快递有人代送了，货仓大门紧闭，梁笑棠无法光天化日强行闯入。并且，要真应了姚立所言，那些货早已流入市场。眼下最紧要的，是跟进后续。
　　梁笑棠首先想到的是DT周边的酒吧夜总会，声色场所从来都线索无尽。
　　打定主意，他佯装吃坏肚子，抓着苏星柏一同遁走。
　　苏星柏绷着脸，跟随梁笑棠连跑数间酒吧，都是噪乱不堪，音乐几能震碎耳膜。其中竟然还有间　GAY　BAR，三四个壮汉盯着他将他视奸个遍。梁笑棠幸灾乐祸似地推他过去，只几秒就见他返回，无辜地报告说“他们赶我回来，说看中的是你，问你有没有兴趣搞群P”。
　　梁笑棠喷出一口啤酒，飞速奔逃，跑出十几米开外转头看苏星柏，死瘸子憋笑的样子似足恶搞新　MISS得逞的小学生。
　　“会笑啦～”梁笑棠回走几步，直视苏星柏。
　　后者即刻意识到被骗了，脸色沉了沉，眼睛转看别处，压低脑袋露出分明的不爽。
　　梁笑棠摸出根烟，点燃了递给他，在烟圈漂浮起来时笑着问他，“你猜那个破头排骨现在正做什么～？”
　　梁笑棠跟苏星柏高调地走遍D&N的每寸角落，确定游邦奇不在。梁笑棠换了泳裤，扯着苏星柏去到休闲泳池，人手一杯果饮，观望来去人群。蓦地，泳池内有人发声喊“梁笑棠”，湿润的乌发贴着美丽的面颊。
　　“美人鱼你好～”梁笑棠站在池壁问候杨卓玲。
　　“好个屁！”女人甩他一脸水，“我都被人当过河梯了！”
　　“我补偿你～”梁笑棠送上绅士的手，“内容随你定……”
　　可惜杨卓玲不是淑女。她煮菜棒，报仇的能力也不差。梁笑棠被她惊人的臂力拖进水里，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杨卓玲笑声爽脆，“游得过我就原谅你～”
　　梁笑棠苦着脸问“能不能不比”，杨卓玲指着岸上的苏星柏笑，“那让他替你。”
　　半个钟后，梁笑棠胳膊扒住池壁，大口呼吸宛如垂死的鱼。他努力睁大死鱼眼望住胜利者杨卓玲，从腰线到长腿再到翘屁屁。
　　“没死吧。”苏星柏等女人走远了才慢悠悠地晃到梁笑棠面前，蹲下来笑的开怀无比。
　　“你特么来试试看死不死！！！”梁笑棠恶狠狠地瞪眼，“扶一把！！”
　　扑通！
　　伴随落水声的还有苏星柏无限的懊丧。
　　梁笑棠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生动一课：好心是没好报的。
　　在水中毫无平衡能力的苏星柏青着脸死死攀住梁笑棠的肩，而这个该死的骗子，眼睛闪亮，呼吸稳当，哪里还有半点败北后的窘样？！

　　第11章

　　落汤鸡苏星柏当晚发起了高烧，梁笑棠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不得不从旁伺候。
　　折腾到旭日东升，苏星柏的体温总算正常了。梁笑棠直喊阿弥陀佛，距离开工还有几个钟，赶紧去补眠。
　　结果这一觉睡过了午饭点，而不争气的苏星柏热度又反复了。梁笑棠抓了抓头发，决定送他上医院。他倒也听话，一声不吭地蜷缩在车后座。后视镜放出一张病歪歪的脸，眼睛看着窗外，似极了渴望自由的小鸟。
　　苏星柏进到急诊室后，梁笑棠挑个光照好的位子坐下，掏出手机，十几通未接电话加十几条未读短信。短信大都无关紧要，电话比较重要。他先拨通姚立的，姚立问他那几条鱼煮了吗，他回答“还没，还要再养几天”。接着拨通布金龙的，布金龙问他苏星柏是不是有事，他回答YES的同时不忘恭维老板料事如神。
　　“那你转告他，等感冒好了再开工。你也不用来了，好好照顾他。”这是布金龙的结束语。
　　梁笑棠放下电话，起身来回踱步，医院的气味太恶心了，采光差又不能吸烟，等待真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他去到外头看天，想象周望晴骑鸵鸟的样子，再想象她被一群考拉围住，人跟熊手牵手跳舞的样子……
　　返回后，急诊室的布帘已经拉开，苏星柏靠在等候区的长椅上，无精打采地冲他晃晃手中的药包，“可以走了。”
　　苏星柏一回屋就倒头大睡，梁笑棠费了不少劲才把药弄进他嘴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梁笑棠很是满意自己的境界，去到露台连抽几根烟，再给自己煮了两包速食面，煎蛋和培根当辅食，晚饭就这么搞定了。想着死瘸子睡醒了会肚饿，于是洗米，一杯米三杯水小火慢慢煮到稀。好人做到底，再造N级浮屠，死后笃定上天堂。
　　苏星柏睡到半夜发了一身汗，挣扎着爬起来，与起夜的梁笑棠撞个正着。梁笑棠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定了几秒，告诉对方“还不如我烫”。
　　梁笑棠的掌心温热而粗糙，苏星柏咧咧嘴，“有吃的么？”梁笑棠把锅送到他跟前，他直接就着锅开动，吃到丁点儿不剩。
　　梁笑棠感动地说，“一定是我煮的太好吃了！”
　　下一秒，苏星柏摔了锅子作呕吐状。
　　苏星柏在家躺了三天，梁笑棠也没闲着，继续去DT周边的声色场所寻找线索。
　　接连在好几间夜总会看到同一个人。那人古惑仔的打扮，穿梭于舞池和包厢。
　　梁笑棠怀疑他是毒品拆家，试探了好几次，偏偏那人不上当。梁笑棠不气馁，继续紧盯，终于弄到对方松口，约在明天这个时候交易。
　　翌日准点，梁笑棠去到交易地，一条腿刚跨进包厢，额头就让乌黑的枪口顶上。
　　握枪的人瘦如排骨，化成灰梁笑棠都认得。
　　“阿全说有个人盯着他要货，没想到就是你啊～”游邦奇嘴角弯起，“说吧，你要‘货’干什么，说得出我就留下你的命，说不出嘛～”
　　游邦奇顿了顿，笑容扩张无数倍，“我就告诉龙少你是条子的卧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梁笑棠真没想到自己会落进这么个低级的陷阱，好在自己身经百战，足以见招拆招。
　　“我泡妞的，不行啊！”他抬高眼睛，直面枪口。
　　游邦奇哈哈笑，手上的力道不减丝毫，“你泡哪个妞啊，这附近所有场子的妞我都认识～”
　　“不是场子的，是，是……”梁笑棠撇撇嘴，佯作败露地报出对方名字，“是大波lisa！”
　　游邦奇纵声大笑，“原来你中意那个奶妈啊～！”
　　笑完，游邦奇收起枪，坐进沙发打量梁笑棠，似在揣摩他刚才的话。
　　危机暂时解除。梁笑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候在原地。
　　游邦奇的脸半明半暗，笑容阴险。他一摆出这幅尊容，梁笑棠就知道接下去准没好事。
　　好的不灵坏的灵，几颗糖果被抛到梁笑棠脚下。彩色玻璃纸包装，看起来很美。
　　“尝尝看～”游邦奇笑着说，“既然你那么想要，那我就成全你。”
　　梁笑棠平静地咽下三颗糖果，又饮尽了游邦奇递来的两杯酒，终于得以全身而退。
　　睡到昏天暗地的苏星柏被梁笑棠摇晃到全身快散架，睁开眼骂娘时望见对方青灰色的脸。
　　“揍我！”梁笑棠抓紧他胳膊，再重复一次，“揍我肚子，快点！！！”
　　这个要求对苏星柏来说实在太具诱惑力。他想也不想就照办了，揍人向来是他的强项，揍梁笑棠更是当仁不让。
　　梁笑棠的腹部挨了七八下，喉咙口有反应了，冲到厕所一阵狂呕，苦胆汁都几乎吐干净。
　　世界清净了。梁笑棠瘫坐地上，双目无神地望向苏星柏，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谢谢。
　　苏星柏走到他身旁，捞起他的胳膊将他架到床上，拍打他的脸叫他不准睡。
　　之后的两个钟里，梁笑棠在苏星柏的威逼下喝足了几公升的白水，跑了不下十次厕所。
　　天色破晓之际，世界又清净了，梁笑棠身心疲惫却很是舒爽。之前，自己为了帮苏星柏降温没少灌他白水，现下，他的报复来得正是时候。
　　“以后还有这种要求的话尽管找我，别客气～”苏星柏坏笑着讲。
　　“谢谢。”梁笑棠真心地讲。
　　“别婆婆妈妈的。”苏星柏翻个白眼，“我去买早饭，你要吃什么？”
　　没有回应。梁笑棠似乎睡着了，眼睛露着两条缝，嘴巴也没合拢。
　　苏星柏扯了扯嘴，倾身替他掖一掖毛毯，他这时却又张开眼，握住苏星柏的手腕，湿润的凉意在苏星柏皮肤上散播开来。苏星柏看到他的眼睛像姚可可那样充盈着一汪水，两颗黑眼球玻璃弹珠一般剔透明亮。
　　“火腿煎蛋热奶茶，谢谢。”
　　他说着，安心地闭上眼睛。

　　第12章＋番外2

　　风轻云淡的天气，游邦奇跟布金龙喝下午茶，关珊作陪。
　　女人不施粉黛，笑容恬静，轻轻捻转手中的瓷杯，间或饮一口红茶。
　　游邦奇被她优雅的姿态吸引，目不转睛地对住她，她似乎也不讨厌这种注视，持续着微笑。
　　“听说有人找阿全要货。”布金龙边吃蛋糕边说。
　　游邦奇应了声，“你也认识的。”
　　“是梁笑棠，还是苏星柏？”布金龙头也不抬，专心于餐碟中的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