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芳华-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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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羡慕的目光落在了盛芳华的身上,个个都在眼热。
“我?进三皇子府做丫头?”盛芳华瞥了琉璃一眼:“这位姐姐,看来你该是三皇子府的大丫鬟了?”
“不错。”琉璃傲慢的点了点头:“我乃是三皇子殿下身边的一等丫头。”
“姐姐真是好福气,可惜芳华从小就算过命,说这辈子没有享福的命,若是掉到那金窝银窝,那就八字相冲,危险重重。”盛芳华朝琉璃笑了笑:“唉,若是我有姐姐这般好命也就罢了,只可惜……还请姐姐替我回绝了三皇子殿下,就说芳华福薄,没法子消受了。”
这番话说得十分如贴,让人找不出半分错处,只不过琉璃还是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了看盛芳华:“姑娘,不是人人都能进三皇子府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盛芳华笑得十分谦恭:“不是我不想进三皇子府,委实是我这八字生得不好,享不了这福分。”
进三皇子府?哪里比得上她背着药囊悬壶济世的好?救死扶伤,还自由自在,不用小心翼翼看人眼色行事,一年给她一千两银子她也不会去那地方!
琉璃盯着盛芳华看了两眼,点了点头:“那好,我去替你说一声,只不过我们家殿下答不答应,那可不知道了。”
看着她姗姗远去的背影,盛芳华有几分担忧,难道那三皇子殿下竟然是个不讲理的?自己婉言拒绝了,他还要强迫自己进他的府邸?三皇子府少个研墨的丫头……他到底是要多少人服侍他啊,研墨的丫头……盛芳华觉得实在无语,终于理解到杜甫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含义,贫富不均,反差太大!
“姑娘,你怎么不愿意进三皇子府呢?”忽然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盛芳华转过脸去,就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公子从人群里挤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恕我直言,姑娘身上的衣裳破旧,看起来家境贫寒,现儿有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姑娘为何不赶紧抓住呢?”那蓝袍公子笑得很是温和:“姑娘,过分有骨气并不是一件好事。”
“难道做丫鬟便是我最好的出路?”盛芳华有些愠怒,为什么在这些人眼中,去低三下四的服侍人才是她该做的事情呢?她冷冷的瞥了那蓝袍公子一眼:“我想做什么事情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那蓝袍公子也不生气,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姑娘颇有气节。”
盛芳华只是哼了一声,不想理睬他,那蓝袍公子见着她板着脸的模样,只觉好玩,正准备再说几句话,身边的随从低声道:“殿下,莫要耽误了正事。”
声音虽小,可盛芳华却清清楚楚听到了“殿下”两个字。
前世听到过一句话,到了北京就别提你的官有多大——因为北京到处都是官,有时候你吃个饭,一桌十个人有八个是厅级以上的官!这蓝袍公子的随从喊他殿下,看来也该是一位皇子了,不知道真的是京城达官贵人太多,出门便能遇到一大把,还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好,到京城来一回就能遇着两位皇子!
盛芳华回头看了看,蓝袍公子已经不见了,身后站着几个闲汉,都是一副专业看热闹的表情,神色专注。
唉,若是早知道他也是个皇子,自己对他客气些就好了,若是那三皇子强迫她进府,自己还能拜托他去说几句好话。看着越走越近的琉璃,盛芳华有些担心,那三皇子会不会就此放过她?这十六年里她从未接触过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没见到过权势威严,也并未感受到什么压迫之感,最多也是王二柱的爷爷仗着自己的势力在村里横着走罢了。
可是,今日却真真实实遇上了权贵,圣上最宠爱的三皇子。
不知道他的答复是什么?盛芳华的左脚轻轻擦了下右脚,心里头迅速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是那个三皇子一定要她进府去做丫鬟,自己也只能先答应,逮着机会再出府了,跟这样的人来硬的,肯定不行,自己一个小小老百姓,如何能强得过那皇子殿下,即便是告去京兆府,人家也会说她不识好人心,还不赶紧包袱款款滚去三皇子府,用心伺候贵人。
“姑娘,我们家殿下今日心情好,”琉璃走到盛芳华面前,有些嫉妒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心甘情愿的从荷包里抓出了一个银锞子:“我们家殿下说了,你若是现在不想进府做丫鬟,他也不勉强你,等着你哪日想通了,自己去慎王府找管事。这个银锞子,是我们家殿下打发给你的,他瞧着你衣裳破旧,让你自去买件新衣穿。”
盛芳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咦,这三皇子殿下就如此轻轻松松的将她放过了?还给打赏银子?看起来这人也不特别坏啊,哪有京城里那些人说的可怕?看着洁白的手心里托着一个雪亮的银锞子,盛芳华毫不客气的将银锞子抓了过来:“多谢姐姐帮我说好话。”
“殿下,您输了。”晶玉倚靠在窗边,看着盛芳华将银锞子接过去,咯咯的笑出了声:“奴婢一看便知那位姑娘是个贪财的主儿。”
许珑有些沮丧:“怎么可能?她既然能推辞来我府里做丫鬟,自然也会不要银子,她开始的骨气都去哪里了?”
他盯着站在人群里的盛芳华,有些费解,看上去她是个有气节的,否则也不会推掉到自己府上来做丫鬟的美差了,可、可、可……可她怎么竟然连推都不推托下,直接就将那银锞子拿走了呢?
“殿下,我赢了,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彩头。”晶玉眼中带笑:“琉璃赔大了,赔了个银锞子,还跟着殿下赔了赌注。”
许珑一只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本王还会少你的彩头?”
晶玉趁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殿下,晶玉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软帘放了下来,男女之间的嬉笑声渐渐的小了,马车前边那两个破烂筐子已经被人拿走,车夫跳上马车,挥动鞭子开始赶着马车继续前行,不多久那辆豪奢的马车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姑娘,你可真是走运呐,三皇子不但不见怪,还给你打赏银子!”站在旁边看热闹得人眼睛都直了,传闻三皇子殿下十分骄纵,若是要惹到他定然会是吃不了兜着走,可从今日这事情看来,三皇子殿下似乎也不是那般任性而为的人嘛。
“咳咳,可能是看着姑娘生得美貌,不怎么计较。”有闲汉在一旁说风凉话:“赵三,若是不相信,换了你去试试看,三皇子殿下保准会说看我不打死你。”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哄笑之声,盛芳华耸耸肩,大步朝前边走了过去,这些人说什么跟她已经毫无关系,重要的事情是,她莫名其妙就赚了个银锞子,掂量分量,怎么说也该有个二两重。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难怪出门之前盛大娘说今日是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心情愉悦的朝前边走了小半条街,盛芳华终于找到了琢玉楼。
这是一幢三层楼的商铺,门开得比其余铺面要显得宽阔些,黑底金字的招牌看上去格外闪亮。门口有一块地坪,停着几辆马车,单单看那马车的帘幕,便知它们的主人非富即贵。
盛芳华抬腿往琢玉堂台阶上走,这时一个穿着青灰色衣裳的伙计正点头哈腰的送了客出来:“盛夫人,您走好,下次想买什么,只需派人送个名剌过来,我们自然会将新到的货单送到府上去。”
盛夫人?哪个盛字?难道和自己一个姓?盛芳华好奇的看了那位夫人,只见她容长脸儿,一双眉毛拔得细细,嘴唇皮儿薄薄,虽然瞧着四十上下年纪了,可依旧搽着鲜红的口脂,让那刀片似的嘴唇格外显眼。
这相貌瞧着就有些刻薄,盛芳华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位夫人瞧着便不是善类,不等她身边的丫鬟出声呵斥自己,慌忙就将头一低,盯住了脚下的汉白玉台阶。这相貌瞧着就有些刻薄,盛芳华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位夫人瞧着便不是善类,不等她身边的丫鬟出声呵斥自己,慌忙就将头一低,盯住了脚下的汉白玉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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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你们琢玉堂什么时候掉了身价?就连这样的人也能往你们铺子里头走了?”
尖锐的声音就如薄薄的刀片在桌子上擦刮作响一般,听起来很不舒服,盛芳华压住那种不舒服的感受,没有停住脚步,继续朝琢玉堂里边走了去。
“嗳嗳暧,姑娘,你且站着!”伙计也注意到了盛芳华破旧的衣裳,脸色一变,慌忙伸手将她拦住:“这琢玉堂可是你能进去的?”
“哦?”盛芳华抬起头来:“可我并未看到琢玉堂外边有告示呀?哪些人能进,哪些人不能进,你总得先写清楚,此处既无禁令,为何我不能进?”
“这……”伙计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个嘴尖舌利的丫头!”那位珠围翠绕的夫人冷笑了一声:“这琢玉堂虽然没有写告示哪些人能进哪些人不能进,可是你自己也得掂量下,穿得这般寒酸还要往这里头闯,那不是自取其辱?万一失手打破了一样东西,把你这小命赔进去也不够。”
“我们家夫人是好意提醒你,莫要不识好人心!”扶着盛夫人的大丫鬟赶紧出声叱呵:“出入琢玉堂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你这穷丫头也往琢玉堂跑,掌柜的口里不好说你,可心中早就将你埋怨了千百次,做人要知道察言观色!”
盛芳华一怔,这位夫人为何要这般针对自己?她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从未见过这位夫人的面,更别说有什么过节了。
“你这穷丫头,还看什么看,我们家夫人可是你这般肆无忌惮打量的?”那穿着浅黄色衣裳的丫鬟见盛芳华不但不退缩,反而落落大方的看起身边的主子,心中暗道这丫头也真是不识趣,怎么就跟自家夫人死磕上了呢?
“这位夫人,你可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盛芳华一点也不生气,微微的笑了下:“我今日是要来与琢玉堂做生意的,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把客人朝外赶吧?”
“你?跟琢玉堂做生意?”盛夫人轻蔑的瞥了盛芳华一眼:“你若是有那个本钱,不如先去买套新衣裳穿上。”
盛芳华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我就爱穿旧衣裳,有何不可?缺什么就爱炫耀什么,有些人好不容易得了一件新衣,就会赶着穿上,好出去让人瞧见她换了衣裳,可有些人因着不缺这衣裳,故此随意穿件旧衣裳出门,夫人,你说是不是这样?”
盛夫人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片,面前这丫头分明是在拐着弯骂她,可她要是回嘴,那就不坐实了她是那号人?她气得全身哆嗦,可又拿盛芳华没半点办法,只能恶狠狠的盯着盛芳华那张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琢玉堂的三楼,有一扇窗户半开,微风吹得那窗户不住来回晃动。
“殿下,是吏部尚书盛夫人跟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吵起来了。”随从走了过来,对着坐在书桌后边的蓝袍公子行了一礼:“那丫头,方才殿下在金水街街口刚见过。”
“什么?又是她?”蓝袍公子站起身来,疾走两步到了窗户门口,推开那雕花格子窗朝楼下看了过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果然是她。”
侧耳听了两句,他嘴角笑意更深:“秦旻,你去跟掌柜说一句,让那位姑娘进来。”
“是。”
此刻门口的人越来越多,饶有兴趣的看着贵夫人与穷丫头争吵,伙计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朝盛芳华作揖打拱:“这位姑娘,你就别开玩笑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罢。”
穿得这般破旧,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来跟琢玉堂做生意,这姑娘是得了失心疯罢?只不过他也做了一年多伙计了,深谙不能赶客这个理儿,况且东家也交代过,不管是谁都要好好接待,可是盛夫人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伙计的眉毛耷拉成了个八字,只希望盛芳华能自己识趣离开。
“吵吵什么呢?”一个穿着灰蓝色茧绸衣裳的胖子从琢玉堂里走了出来,朝盛夫人行了一礼:“盛夫人,可是小店招待不周惹了您?”
盛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琢玉堂怎么能让这样的人进来?”
掌柜的慌忙赔笑:“盛夫人,我们东家说过,来者都是客,让我们好生招待着这位姑娘,盛夫人,你就莫要为难小人了。若是这位姑娘有什么说得不对做得不对的,我替她向您赔罪,您大人大量,就宽宥了她罢。”
东家?盛夫人微微眯了下眼睛,听闻这琢玉堂的东家乃是四皇子许瑢,虽然自己暂时不能证明传言非实,可也不能不相信一二,跟一个皇子对着干,也没什么必要,更何况……她瞥了一眼盛芳华,那模样儿确实有几分相像,可她也不能确定。
“我就卖你们东家一个面子。”盛夫人抬起头来,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碧华,去让车夫将马车赶过来。”
“是。”身边一个丫鬟舒了一口气,快步朝台阶下走了过去,经过盛芳华身边时,抬眼打量了下她,嘴角一撇,这才提着裙子飞快的离开。
盛芳华一点也不在华,淡淡一笑,三步奔作两步的跨进了琢玉堂,正眼都没朝那位贵夫人看一下,掌柜和伙计见她这般落落大方,不由得也起了几分疑心,瞧着这姑娘神色悠然,根本不像那些农户家的丫头,莫非她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出于好玩,才故意打扮成这样出来的?
想到此处,两人添了几分恭敬,慌忙将盛芳华迎了进去。
盛芳华在黑檀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荷包,圆弧型的玉玦依旧还在,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掌柜的,我今日是来卖东西的。”
“不知姑娘想卖什么?”掌柜亲自给盛芳华端上一盏香茶:“可否给我瞧瞧?”
盛芳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掌柜的,你先坐。”
自己可不能让他离开视线范围,万一他把自己的玉玦调了包,自己怎么向阿大交代?
掌柜的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还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