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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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夫人,你的手好巧啊。这饺子和小笼包子都包的好漂亮啊。褶子是褶子,样子是样子啊。”邢如龙看着月人手边包好的一堆说。
月人笑了笑,虽然面纱之下看不清全脸,但依然能看出是十分温婉美丽的笑颜。
“看你,弄得额头都是。”传风帮月人擦了擦粘着面粉的额头。
“厉大哥,你对嫂子可真好。”“是啊,大哥大嫂好恩爱啊。”“嫂子你可嫁对人了。”
两人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弄了个脸通红。
“你们就别逗厉大哥厉大嫂了。”展翔帮二人解围。厉传风长自己五六岁,展翔慢慢也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叫他大哥了。
“大人,那你什么时候给咱们找个夫人啊。”身边人凑上来问。
“对啊,大人那么好的才情人品,又那么好的模样。王大娘一直跟我打听来着呢。”“大人您中意什么样的姑娘,要不改明儿我帮你问问?”
这会儿展翔也被问地满脸通红了。
李才看着展翔窘迫的神情,赶紧赶他们去下饺子。这些人中,属他和展翔认识最久,从开封四年,到现在岷凉两年半,展翔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些。别说认识什么姑娘,或许断了婚娶的念头都有可能。临行前白芸生含泪赠笛的一幕,以及两年多来夜里的笛声……不是心中无爱,恐是相爱不能……
年夜饭席间。
“诸位,今天是大年夜。我很高兴能和大家在一起。你们为县衙为百姓尽的每一份力,展翔都会记在心中。这杯酒我敬大家。”展翔端起酒杯道。
众人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和展翔一同把酒喝下。
“大人,小的是真心佩服你。你说你一个肩不扛手不能提的文人,大老远跑我们这旮旯角落里来。”其中一个衙役道真心说道:“我们岷凉没什么让人好骄傲的地方,就是出了您这么一位好官,我们走哪儿都有底气。”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展翔不好意思道。
“大人,三年任期快满了。你是连任还是去别的地方啊?”另外一个衙役问道,这也是岷凉百姓最关心的事。
“若百姓想我留下,我便留下。”展翔笑笑。
这句话让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是一愣。
他们倒不是说怕跟着展翔在这里受苦,而是意外展翔的决定。这意思是……不再回开封了吗?李才皱着眉想着,当时临行前包大人把自己叫到书房,转告皇上的圣意是展翔三年期满就调回京城,他还有重用。这会儿展翔难不成是想这儿生根了吗?李才回想起之前的灾荒时分,大人挺得过上一次,不能定撑得过下一次。自己要不要修书一封给包大人……让大人禀明皇上,到时圣旨一下,展翔自然就得回京。可是,展翔不愿回去,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呢……自己还是不要擅做主张比较好。
入夜。厉传风院落。
“传风,你说大人为什么想继续留下来呢?”月人被传风搂着,靠在传风的胸口问。
“一来是考虑到这边的百姓需要他,二来……”传风也不是很确定。
“什么?”月人抬起头问。
“他可能不想回开封吧。”但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吧。在县衙待久了,慢慢传风和月人知道了展翔居然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得意门生,还是当年的状元。当初跑来这里,现在又不想走。让人不得不怀疑展翔是不是在开封受了什么委屈或排挤,出走才到了岷凉。
“为什么呢?我觉得开封府的人不可能对他不好啊。”月人皱着眉说。展翔性格那么好,又有展昭这个叔叔,和那些人自然都是亲门近枝,关系理应很好。
“大人是个文人,不太可能跟人动手结仇。百姓之外,不回开封,会不会是和我们不回德州的原因有相似……”传风抬起月人的脸。
“你是说……?”月人半坐起了身子看着传风。
“为了情吧。远远地逃开,不愿再回。”传风简单一句话,却让月人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照例笛声那样留恋,想见一个人,应飞奔而去才是。如今只愿困在一方,想是开封有他不愿面对的人。
“哎。”月人叹了口气。
“月人……”传风手掌轻抚着月人的脸颊:“当时我被师傅关了起来,害你被迫离开,后来又不敢来找你。心里怨我吗,有没有觉得我很没用?”
月人摇摇头,搂住了传风:“是我不好,毁了你的前程,又害你背弃师门。”
传风吻了吻月人的额头:“有时我在想,如果当时狮岩峰上我没追上你,或者展昭没有放你走……我们现在会是怎样……”
月人凄凄一笑:“我怕是已经死了。但至少那样,也不会拖累你了。”
“胡说什么?!”传风绷着脸道。
“你本可以……”月人还没说下去就被传风捂住了嘴。这是月人最愧疚的地方,厉传风出身名门正派,高强武艺,本可以前程无忧,创建一番成就。只因遇上了自己……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曾后悔过。反而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厉传风伸手擦去月人眼角泛出的泪:“没有所爱之人在身旁,孤身一人,又有什么意义?”
“传风……”月人靠进传风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传风。
传风抬起月人的下巴:“今天他们说你嫁对人了。还说我们感情很好,很恩爱。”
月人脸一红:“他们又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己男扮女装那么久,旁人看不出来也正常,况且月人本身有些男生女相,怎样都美。
“那你自己觉得呢?”传风伸手解开了一颗月人里衣的扣子。
月人的脸更红了,勾着传风的脖子,慢慢平躺了下来。
传风解开月人的里衣,边亲吻着月人,边迷恋地抚摸着月人粉嫩如童子般的皮肤和身子,以及后腰那性感的粉红胎记……月人搂着传风,回吻着传风,恨只恨自己有那些难堪的过往,恨只恨没有办法给他干净而完整的自己……
“不准想些有的没的。”传风知道月人吻着吻着走神了。
“相公,今晚月人都是你的……永远是你的……”月人揉着传风的鬓发,注视着传风。
心头爱人含水的眸子,调情地话语,激地传风热血沸腾,一把搂过月人纤细的腰吻了下去……
三日后下午。
平日厉夫人也会来府内府外帮忙,跟着展翔和李才学习经脉穴位,医理配药。厉夫人问展翔能不能借他几本入门的医术,这会儿展翔找好了三本,准备给他送过。回忆起厉夫人的声音虽温细,却听着哪里不自然。不过人有各异,展翔也没多在意。
传风院落。
年假中的传风和月人都比较晚起,原因自然是感情要好,黏着彼此。这会儿两人刚用过午饭,月人说约了大人今天去借书,所以这会儿正准备把头发盘起来,画上女儿妆。
“不要这样好吗?我实在看着心疼。”传风握上月人的腕子。
“很快就弄好了。没事的。”自己早就习惯了。一开始传风也很反对,但实在拧不过自己。反正只要为了传风好,月人觉得要他怎样都可以。
“不想看你盘发。”传风抽走了月人手中的簪子。
“还我。”月人站起来伸出手。
“不给。”传风把手背到后面。
“传风你别闹了,快给我。”月人绕到传风身后去拿,谁知被传风一个转身又闪开了。
“你来抢啊,抢到了就还你。”传风说着跑出了屋子。
“厉传风!”月人一跺脚。追了出去。
传风在院中笑着抬手挥了挥簪子。月人抬脚就跑了上去。
“给我!”“不给你!”
两人你追我逃地玩得不亦乐乎。
展翔走到了院外,听到院子里的笑声,也被感染地笑了。不过……厉夫人的声音,似乎跟上次大不相同……
虽然院子扫过雪了,但还是有些成了薄冰没有花开。
“啊!”月人跑着跑着脚下一滑。
“月人小心。”传风一个垫脚飞身过去接住了月人。“没事吧。”
“……没事。”月人回过神,已经人在传风怀中了。“谁让你抢我的簪子。”月人拍了下传风胸口。
“不是心疼你嘛。”传风低下头。今天的月人一身白色镶边的明红色外裙,把原本就白嫩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衬托地更明亮,冬日的风,吹过他闪着光泽的发,扬起屡屡青丝拂过传风脸上……
“传风……”月人刚想说什么就被传风吻住了。自己只好把想说的话先放一放,搂上传风的腰,温柔地回吻传风。
这一幕,让展翔在院门口看呆了。那个人……是谁……明明身着女装,却分明是张绝色美男子的脸……而厉传风正紧拥着那人,两人吻地一阵缠绵……
展翔赶紧转过身准备离开。
“谁?!”厉传风耳尖地听到踏雪的脚步声,放开月人,看向院外问。
展翔顿了顿,走回院门。“是我。”
“大人……”月人看着展翔,脸一红一白,不知是该转身避开还是走上前去。
“厉……厉夫人。”展翔有些尴尬道。原来厉夫人是个男子……
厉传风想估计展翔已经在院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只是方才两人玩得太开心自己没注意。该听到该看到的展翔也都听到看到了,再瞒也没意思了。于是他搂了搂月人的腰,跟月人一同走了上去。“大人,正如你所见。我夫人……其实是男儿身。他叫于月人。”
院落屋外。
“传风,我想单独和大人说会儿话,可以吗?”进门时月人转过身问。
“好,我去衙门看看。”传风抚了抚月人的肩,随后看向展翔:“大人,那你和月人先聊。”
“你去吧。”展翔点点头。
传风为两人带上门,走出几步却还是不放心,脚步停在了走廊。
屋中。
“大人,请用茶。”传风为展翔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展翔接过,捂了捂手:“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不,该跟大人道歉的是我们,瞒了大人这么久。”传风低着头说。
“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的。”男子之间要相守相爱本就艰难,既然厉夫人男儿之身都能以女装示人,自己岂有拆穿他们的道理。
“我叫于月人。其实……是你们开封府名册上的逃犯。”于月人虽是不安,却诚实地说。
“什么?!”这倒让展翔很是惊讶。
门外的厉传风也是一惊,月人这是要干什么。
“传风所说的……展昭展大侠对我的恩情。事实上,是指展大侠曾经有一次抓捕我的机会,却把我放走了。”月人解释道。
展翔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三叔向来恪守原则性子他很清楚,三叔放走于月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实当时……我也没想到展大侠会这么做。我跟他说,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不然……我只会更拖累自己所爱之人。”想起当日,月人依然十分感慨,也很感激展昭。
展翔静静地听着,想必,于月人和厉传风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前事。
“从前我并不觉得自己可耻,因为我已经被他们糟蹋惯了。自十六岁那年被人打晕卖进窑子,就开始被迫学着伺候男人,由一群人撕来扯去……”月人含泪道。
展翔震惊地看着月人,他知道那种感受……那种……让人想死的感受。
厉传风靠在门边,听着心痛不已。
“后来我跟人学了点功夫,逃出了窑子。开始在江湖上和着那些贼人混在了一起……直到,两年前遇上传风。”月人陷入回忆中道:“那天……我被三个人在街上拦住,拖进了药王庙。他们想要做什么,想必展大人也能猜到。起初我并不愿意,我真的受够了。他们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也没有力气再做反抗挣扎,闭着眼只求快点结束……”
展翔本来不忍再听下去,但他看到于月人虽痛楚却也有些慢慢释然的表情,他知道,于月人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外面的传风也回想起了那天他初见月人时,那一身的鲜血和被那三人撕扯时绝望的表情。
“可是,就在那时,有一个人破门而入。我睁开眼,看到那人身上泛着太阳的金光,像神灵降临一样……现在想想,大概是药王庙的佛祖仙灵,派传风来把我救出深渊。”月人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钦慕。“他什么都没问也没说。打倒了那些人,解下身上的披风把我裹住,带上镖车就走。其实……我从来没敢奢望过传风会爱我。”于月人轻轻摇了摇头。“当时我看着传风,看着传风为我重买衣裳,为我疗伤,轻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在想,只要能在待他身边,做他的手下,做他的跟班,哪怕是做他的家仆,我都愿意。”
传风透过窗边,看着屋中月人眼角的泪,听着这些他从没在月人口中听过的话……
“刚开始传风把我安排在他们镖局就近的客栈,后来特地为了租下了两条街外的一个院子。我不想骗传风,明知道说出了自己的出身往事,会被他看不起,甚至不再理我。可是我知道,与其有天别人告诉他,还不如我自己说。”月人含泪紧攥着衣角,“我原以为他听了以后会厌恶,会恶心,会觉得我很无耻。可是,都没有。他还是细心地对我,每天处理完镖局的事,就来小院找我,陪我聊天,问我冷暖……”一滴泪落在了衣襟。“我不是不知道或不明白传风的心意,他那样温柔地看着我,那样对我好,我怎么能不懂。可是,懂了又怎样。传风好几次想靠近我,我都躲开了。不是不愿,只因为……我太脏了。我配不上他。”月人闭上眼,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那时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有那样的过往……恨自己满身肮脏后,才遇到一个真心待我之人……”
展翔听着于月人的叙述,看着于月人悔恨的泪,自己也是眼泛泪光。
外面的传风,早已泪湿了双颊。月人心里的苦,他这个做伴侣的,怎会不知。
“过了三四个月后,有一次传风外出走镖,被贼人包围受了刀伤。回来后就一直在镖局休养。他托人给我带了消息,说什么大碍,过几天就来看我。可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日日镖局外面的巷子守着,偷偷跟人打探他的情况……”
月人……传风看着屋内的爱人,他从来不知道他受伤的那些日子,月人一直在局子外守着他……
“直到七八日以后,看他镖局出来,我才跑回小院等着。可是……也就是因为这一次,他伤势还未痊愈就往外跑,引起了他师傅司徒辉的疑心。”月人低下头,“他师傅一路跟着他进了院子,看到了我们,问了我的姓名来历之后,大为光火。见传风还处处护着我,就更生气了。因着传风身上有伤,他师傅不忍对他怎样,扭头怒气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