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锦瑟华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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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岷凉县衙。
“展翔,展翔,你要撑住啊!”被救上岸后,芸生就掐着展翔人中,帮展翔渡气。于月人倒是在厉传风的数次按压之下,呛着几口水醒了。可是展翔一直未醒,芸生觉得展翔似乎不是溺水昏厥,当即抱展翔上马奔回岷凉县衙,心里祈祷神医江尧快来。
“怎么了这是?!”李才看着湿漉漉的芸生,抱着湿漉漉昏过去的展翔进门。
“江先生来了没?”芸生着急地问。
“还没有。”李才道:“我这就去请一寿堂的大夫。”李才也会施针,但这会儿看展翔脸色不会,但是请大夫保险些。
“快去!”芸生说着把展翔往里屋抱。
“白大哥,这是怎么了?”守着县衙的邢如龙也急忙走了上来。
“拿澡桶热水进来。”寒潭的水太冷,芸生贴在展翔冰凉的身子一阵心疼。
“是,我这就去。”邢如龙立刻跑向后院。
展翔房中。
芸生几下退去了展翔的衣服,在外衣落地时听到“当啷”一声,芸生从内袖中翻出一把匕首外鞘,想必就是水中展翔递给自己的这把。芸生抽出刚才用布包好的青龙,放回刃鞘之中。帮展翔收起。
“白大人,热水和澡桶都在外面了。”邢如龙对着里屋道。
“好的,你出去吧。”芸生抱起展翔放入温热的澡桶之中,揉搓着展翔的手。在看到展翔胸口自己留下的吻痕时,一阵心酸。
待展翔恢复了些暖意后,芸生帮展翔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
一盏茶过去。一寿堂的大夫在李才的带领下,提着药箱进来了。
“大夫,快。”芸生拉过大夫道。
“好好。”这位告老还乡的邓大夫立刻替展翔把脉。
“白大人,您也去换洗一下吧。这天凉地很。”李才看着芸生潮湿的衣物说。
“等等,他醒了我就去。”芸生不安地看着展翔。
邓大夫把脉把了半天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看着人明明就是不对劲啊。这让大夫也快出一身汗了。
“大夫,他怎么样?”芸生着急地问道。
“大人,恕小的无能。这……诊断不出展大人有何恙态。”邓站起身愧疚道。
“什么?!”芸生拎起大夫的衣服,再看看展翔:“怎么可能!他到现在没醒!”
“白大人,你先冷静!”李才和邢如龙拉过芸生的手。
“老夫行医也有四十多年,说来惭愧,居然无法诊出大人何处不妥。”邓大夫一把年纪真是羞愧难当。
芸生直直地跌坐在床边,看着犹如睡梦中一般,却面色越加苍白的展翔。“他会不会是在寒潭冻坏了……我帮他泡过热水去过寒了啊……”芸生哽咽轻声道。
“那让老朽再帮展大人细细再诊一次,您看如何?”
“好,好,你慢慢诊。一定要诊出来他怎么了。”芸生含泪道。
“大人,你这样样子也会生病的,赶紧去擦擦吧。”李才拉过芸生。
芸生被动地跟着李才走着,回想着今天一路展翔可能发生的状况,除了落入寒潭呛了两口水,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久后。传风和月人也赶了回来。
“大人怎么样?”月人一进门就问邢如龙。
“不知道啊,这会儿还没醒呢。”邢如龙哭丧着脸说。
“我们进去看看。”传风拉住月人进了屋。
只见芸生呆坐在一旁静静望着展翔,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大夫一边帮展翔把脉一边摇头。
“邓大夫,我家大人怎么了?”月人走上前问。
“真的恕老朽无能,诊断了近一个时辰也没发现大人有何异样。”大夫站起身,含泪道:“你们快去请请看其他的大夫吧。”
“李总管……”月人看向李才。
“衙役们已经都出去请了。”李才也很想哭,好不容易把人救了回来,怎么这会儿就不醒呢。
“月人,你前阵子都和大人待在一起,大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吗?”传风见状问。芸生也看向了于月人。
“没有啊……”月人极力回想到:“大人一直挺好的,也没头晕,也没不舒服过啊。”
“那有没有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传风再问。
“我们吃的都一样啊,和孟光德的儿子媳妇他们都一起的。”月人道:“再说要真吃了什么,我怎么没事呢。”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人声和脚步声。
天柱山留了蒋平,白玉堂,梁冲,马义几人在山头善后。其余几个在听智化说展翔不醒已被送回岷凉之时都快马赶了回来,尤其是展昭,更是心急如焚。
“怎么样了?小翔怎么了?”展昭一进门就问。
“还是没醒。”李才含泪摇摇头。
展昭拉过提着药箱的大夫,细细问了遍,只见大夫一个劲地道歉和摇头。展昭转头看向床上闭眼静眠的展翔,扶了扶墙边。
欧阳春拉过展翔的腕子也把了下,再看了看展翔。奇怪,脉象平稳,呼吸均匀,看着真的不像是有事啊。见芸生询问地眼光看向他,欧阳春也摇了摇头。
“都怪我……”芸生低头含泪道:“他一定是惩罚我……”
“大哥……”“芸生……”徐良和传风看着芸生痛苦的样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惩罚我这三年把他留在这贫寒之地受苦,惩罚我没有勇气跟他开口言爱,惩罚我负了他的感情娶妻生子……芸生抓着自己的头发,痛楚不已。
众人在房中看着平静却苍白的展翔,再看着抱头轻泣的芸生,知情的想起他们七年来的相识相知又分离,不知情只当是芸生自愧没有平安救出展翔……每个人心中都不好受。
严英云是女孩子没有办法进去看展翔,只得在外面等,待徐良他们出来了,问了才知情形,也很是难受。她看着徐良沉默不语的样子,默默陪着徐良身旁。
次日,白玉堂蒋平他们回来后也是一惊,立刻派人把周围数百里的大夫几乎都请了一遍,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没人知道展翔怎么了。白玉堂把展昭搂住怀中:“小翔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在江先生来之前再找大夫。”展昭红着眼靠着玉堂,点点。
展翔如此一连昏迷了两天两夜。芸生就在床边守了两天两夜。
展翔,你倒是醒醒啊……我们从重逢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呢,你快醒了看看我,跟我几句啊,说什么都行,我都爱听。
芸生握着展翔的手,看着展翔详静的睡颜,不断地轻唤着……其余人也不忍多开口打扰,进屋子看了看又都皆叹着气走了出去。
直到第三天早上。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
邢如龙看到人来赶紧边抹眼泪边跑回内院:“江……江神医来了!大人有救了!”
众人一听如救星降临,都站起了身。芸生如箭一般冲了出去飞奔到江尧面前,红眼含着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江尧看了就是一瞪眼:“你让我救他还是救你呢。”
芸生立刻让开了,紧跟着江尧身后。
“别跟我寒暄客气了,救人要紧。”江尧也没搭理厅内一众人。大家也知道这位神医的脾气,因此也没有多言。只是跟着进了屋子。
“先生,你终于来了。”展昭看着江尧落下一滴泪来。
“看你这身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江尧看了眼展昭,走到床边。“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心把脉。”江尧眼角望了望屋内黑压压一群人。
“江先生,靠您多费心了。大家出去吧。”智化拉着大家出去了。
芸生和展昭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江尧扫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白玉堂看着展昭这样,本也打算留下,但展昭跟他摇了摇头。白玉堂搂了搂展昭,随着蒋平他们在外厅等待消息。
屋内。
江尧看了看展翔的脸色,和舌苔,随后拿起展翔的腕子一把,再看了看脸色舌苔,再一把,眉头就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紧。
“江先生……”
“别说话。”
展昭刚想开口问展翔病情,别被江尧打断了。
只见江尧闭上眼,细细把着脉,脉象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这位神医的三指。
许久后,江尧放下展翔的手腕。“帮我把他的衣服全都脱了。”
芸生和展昭就是一愣。
“怎么?不愿帮忙吗?”江尧看了他们一眼,伸手解开展翔领口扣子。
“愿意,愿意。”展昭想着反正是自家侄子,一条血脉上的,小时候也一起洗过玩过,没什么吧。况且都这种时候了。
芸生走过去接过江尧手里的活,也没让展昭动手。一个人解开了展翔的全部衣服,只留了一条亵裤。在解里衣时芸生,芸生犹豫了下,却还是脱了下来。
展昭一眼就看到了展翔左胸的红印,害得他也脸一红。这……这不是……
江尧眼都没抬,从展翔的腕子开始一点点捏着展翔的皮肤,细细地瞧着肤理的变化,从手臂到胳膊到肩膀。“这是你弄的吧?”江尧指着展翔胸口的印记,毫不客气地转头问芸生。
芸生顿时脸臊地通红。
展昭望着芸生,原来……他们真的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江尧看了眼芸生,继续慢慢替展翔检查。
上半身都无异样。
江尧捋起展翔的裤腿,从大腿开始按压轻捏着,贴近观察着。
还是没有。
江尧让芸生脱下展翔袜子。看着展翔脚背,没事,脚踝,还是没事。
江尧抬起展翔的足底轻按了下,看到足底肌肤的反应时,江尧有些怔住了。再捏起一些来看,正常的血色中,带着一丝泛黑,泛灰,再一看又消失不见的物状。
“怎么可能”……江尧也是如遇旱天雷,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沿稳了稳。
“江先生,小翔他怎么了……”展昭在看到江尧难看的脸色后,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芸生看着江尧,听说至今还没有神医江尧救不了的人。现在他这样的神情,代表什么……展翔,你别吓我。
“你让他们都进来吧。”江尧为展翔盖上被子,轻声说。
不一会儿,众人都走了进来。
还没等大家开口,江尧自己先开了口:“展翔中毒了。”
“中毒?!”这点于月人第一个感到吃惊。这几天都是他跟展翔在一起,展翔什么时候中的毒,自己怎么一点没察觉。
“他中了什么毒,能解吗?”芸生赶紧拉住江尧问。
能解吗……如果你问我是其他的毒,我还能告诉你我有几分把握,但这次展翔中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毒。江尧看了看芸生,没有回答。
“月人,你再好好想想。大人怎么会中毒呢,谁下的毒?”传风抚过月人的双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于月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的每顿饭菜,孟光德都会让人用银针试过了才吃的。”月人也是急的快哭了,“我这些天也跟大人都吃一样的,为什么我好好的,大人却变成这样。”
“那有没有哪一天你们没有在一块儿?”白玉堂问。
“自从我去了以后,就一直都在天月殿那小婴儿的房间。”月人答道。
“展翔中毒应该有段时日了。”江尧看向月人:“你大概去了多久?”
“我是展昭展大人他们来了之后去的。”
“不对,他中毒至少一两个月了。”江尧叹气说道。
“一……一两个月?”月人看向传风:“那是……刚被他们抓去的时候?”
“是谁?!是谁给小翔下的毒?!”白玉堂红着眼道。
“刘道通?”蒋平琢磨了下问。其余人好像跟展翔都没什么仇啊,孟光德那么想笼络他,其他也动不了他。
“直接下毒的话,我想他还没这个本事。”江尧摇了摇头。
“不是刘道通?那会是谁?!”展昭情绪激动地高声问道。
“猫儿,你先冷静。”白玉堂扶过展翔。
“你们剿灭的那寨子里,谁的轻功最好。”江尧看向众人问。
轻功?又是轻功!
“吕莫源!天柱山的总管!”传风答道。“是他吗?!”传风有些不敢相信。
“吕……莫……源……”江尧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随后眼睛一闪,难道是他!
“我知道了!”展昭突然想起什么道:“吕莫源死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白玉堂问。
“他说他是被逼的,他跟我说对不起。”展昭看向白玉堂:“他根本没见过我,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知道小翔是我的侄子,这句对不起是跟小翔说的!”
“被逼的……刘道通!还是他!”传风攥着拳头,难怪吕莫源要他转告柯古说对不起师门……
“他毒发前有什么症状?”江尧问。
“当时还在水里,我也没办法察觉很多。只觉他浑身僵硬,突然间下半身就动不了。”芸生颤着声道。
江尧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浑身僵硬,突然下半身动不了?展昭想起了吕莫源和刘道通过招最后一瞬也是这般……
“那小翔的毒该怎么解?需要做什么,江先生你告诉我。我求求你了。”芸生边哭边给江尧跪下了。他现在不管是谁给小翔下的毒,下了什么样的毒,他只想他好起来。
江尧看着芸生,自己又何尝不疼。展翔怎么说也曾拜他为师,在诊出展翔昏迷不醒的病因后,对他也是沉重一击。柯古曾跟他说,师兄裴景天在世时研制了几种剧毒,都一一差人送去白老鼠和兔子,让他解毒,柯古都没能解开。后来柯古把这几种毒的特征告诉了江尧。但裴景天已死,程莫凡和吕泉都跟着消失。四五十年内这些毒从未在江湖出现过,也就没人再想起了,包括江尧自己。
“江先生……”蒋平也想开口问个清楚。却被江尧一摆手。吕泉更名改姓,隐居边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如今他也说了他是被逼的,跟展昭道了歉,且人也死了。自己何必再多舌。就算不看在吕泉,也看裴景天和柯古的面上,为清风派保留这份清誉吧。
“你们这里面,谁的内功最好?”江尧问道。既然确定了展翔中的是清风派的毒,如果真是无人能解,那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解解看了,总比坐以待毙强。
“那恐怕是……欧阳老哥哥了。”展昭回答。众人一齐看向了欧阳春。
“江神医,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欧阳春上前道。
“你打通展翔的穴道,试着用内力一点点把展翔的毒往下逼。”江尧想了想,吩咐道。
“是。”欧阳春道。
“他没有学过功夫,切莫操之过急,一定要把握好尺度。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但只能这样试试看。”
“好。”欧阳春点点头。
“其余人帮忙看看能不能再入夜前抓来至少二三十条水蛭,放在水中,要活的。”
“我会水,我去!”“我也去!”“我也去!”屋内会水的都出去了,不会水的也去帮忙了。
蒋平带头领着人索性奔了碧波寒潭,芸生,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