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王驾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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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
“不晓得,就说水洼子里有个石圈,里面有什么拿什么。”
“拿到东西交给谁?在哪交?”
“没说,只说让俺回家等,自会有人上门。”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轻,元洛北这才松了手。环九上前抓了一把混杂着树叶乱草的泥土将他的嘴巴封存,拿绳子死死捆住。
吴诩和谯非闻声赶了过来,元洛北脸上越来越忧虑,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树林里起了白雾,露水深重,再救不出人,估计就更危险。
“吴诩,带着狗去水洼那找找。”
吴诩已经绕了大半个树林,心急如焚,浑身都是湿的,闻言牵着警犬就跑。警犬围着水泡子转了两圈,低声的嘶叫。
元洛北眼睛一亮,飞身窜过来,盯住了沼泽内部。
“王爷,麦芃芃不会已经被……”环九压低了声音担忧的在他耳边问。
“滚!”元洛北怒斥他一句,一脚把环九踢翻在地。
不会,绝对不会!对方是为了玉佩而来,在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绝对不会杀人灭口。
不对!玉佩明明就在她身上,为什么偏偏要大费周折找上自己?难道,玉佩已经被她藏起来对方没有找到?还是对方太高深莫测,明明已经得到玉佩却仍特意设下陷阱引自己现身?
他在沼泽中埋下的只不过是石子而已,为的就是引对方出现救出心爱之人。此时此刻,玉佩到底在哪里,他丝毫不关心。
若没了她,即便是拥有所有世间珍宝,又有何用?
元洛北想到悲伤之事,忍不住身形微微颤动,警犬已经围着水洼子绕了四五圈,依然不肯离开。
他望着沼泽地内石圆附近的一层积水,又望望沼泽地面,回想起老树皮上的字迹,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抬头,像是顿悟。“我知道她藏在哪儿!”
其余三人本是各自想着心事,神色黯淡,他这一嗓子,都来了精神,“在哪儿!”
他一指水洼深处,“就在那里!”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黑洞里越来越潮湿阴冷,麦芃芃哆哆嗦嗦靠在洞的拐角处缩成一团。哑巴一去不复返,她猜想这里肯定有出去的洞口,忍痛来回爬行摸寻了几次,也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哑巴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她真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鬼的梦。
这样诡异的事情说出来谁能相信?不过反正她也习惯了,小时候遇到过的诸多山灵精怪的故事,每次说出去她都会被狠狠的嘲笑,最后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是得了臆想症。哑巴、笛声、衣服,都消失了,巧克力被吃光了,如此这般,就权当是一场梦吧。
又冷又饿衣衫褴褛,麦芃芃觉得自己真像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不过,她的境遇更惨,起码小女孩还有火柴,她什么都没有。以前小拎包里还总会装些小零食,自从元洛北上次教育她之后,她连零食都没再装了,不然的话,坚持个三天五天绝对没有问题。
元洛北……一想到他,麦芃芃又哭了。可是一天没有喝水,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她只是干咧着嘴硬生生的悲戚,眼泪都流在心里。
哼着《良人曲》,她的脑子里满满的全是他的身影。
长桥初遇,命运让她自投情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白色衣袂翩翩,桃源渡下的深吻,自知一朝为君驻,再无他人入梦中。他就是良人,不管来自于哪里,会到哪里去,他就是自己情之所系心之所往。可如今风云突变,她竟不知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良人一面。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也不敢想象他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但麦芃芃都不在乎了,她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正在脱离肉体,她看见元洛北的微笑是那么迷人,他的手掌是那么温柔,他的身体永远透着淡淡的香气。
大约临死前的魂魄都会怀念今生最眷恋的东西,那香气竟然越来越浓,越来越近,洛北,真好,我记住了你的味道,下一世,若能再遇见你,我定能再人群中瞬间找到你……
凌晨时分,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静悄悄,透过玻璃观望,麦芃芃安静的平躺着,脸色苍白,手臂上扎着长长的塑料软管,额头、胳膊、膝盖和双脚,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所幸这些都是皮外伤,元洛北悬了整整一天的心此刻才稍稍安定,但他满怀心事情绪复杂,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望着夜色如水,怅然失眠。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对方的破绽,是不是就可以早些时间救出她?其实对方给了他足够的提示,是他自己关心则乱,失了阵脚。“前方三里,水洼深处。”他一直以为是指的交货地点,直到发现警犬的异常,直到发现石圈附近居然没有一个脚印,他才恍然大悟,四人一起砍断粗树干挖开了石圈旁边的水洼,果不其然,让他们发现了青石板以及是石板下隐藏的密洞。
深入密洞的那刻,他几乎感受到了她所有的恐惧、无助和绝望,当他摸到她的那一刻,他多么怕她已经挺不住已经离开了他,所幸,命运多么厚待自己,穿越而生,生而遇爱,虽经苦难,她仍然在。
撕下衣衫遮住她的眼睛,她已经深陷昏迷失去知觉,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只受伤而柔软的小动物,密洞的黑暗中,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发觉到。
出了密洞才看清她的遍体鳞伤,伤口鲜血淋漓,纵是他与环九少年金戈铁马出生入死,也是看的触目惊心。谯非与吴诩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疼的难掩热泪。
整整十二个小时,她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熬下来的?
回身再次凝望她,她在睡梦中紧锁双眉,仿佛没有走出自己的噩梦。苍白的面容,显着那么弱小,那么无力,那么需要,他的保护。
当护士拉开病房的窗帘推开窗户,一缕新鲜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麦芃芃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咦?眼前还是很黑,但是黑的很淡,隐隐有光。她内心顿时激动,有人来救她了?是元洛北还是谁?
猛地一抬手想摸摸自己的眼睛,某只手迅速的按住她。“别乱动,还输着营养液呢小心回血。”
分明是元洛北的声音!
“洛北?!我回家了吗?”她惊喜的强行要坐起来,胳膊被另外一只手给掐住,随即有人趴在她身上大哭起来。“好妹妹你没死,你终于醒了。”
这分明是谯非的声音!
“你别碰她,她浑身是伤哪受得了!”一个人强行把谯非从她身上拉开。
这又分明是吴诩的声音!
“没事了,嘿嘿,嘿嘿。”
居然还有环九这货!
搞毛啊?怎么全聚齐了?要组合成望水街F4吗?!
元洛北拿个枕头轻轻倚住她的后背,让她稍微舒服点,随后将她眼睛上的纱布拆掉一层。“你在密洞里一整天都没见到阳光,小心伤了眼睛。”
“我,我这是出来了吗?”麦芃芃眼睛看不见,心却不糊涂。
“对,现在你很安全。”他温柔的揉搓着她青一片紫一片的手臂,为她舒筋活血,“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十七、再探密洞
逃出密洞的麦芃芃在医院里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晚,精神恢复了七八成。元洛北唯恐麦家二老担心,谎称她跟丫丫去外地旅游了,过几天才能回来。谯非从店里带来了热气腾腾的牛腩汤,元洛北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喝完之后面色也开始有了红润。
但是她可能是真被吓坏了,听到元洛北开口问,第一反应就是委屈的哭,越哭越大声,后来把医生都招来了。
“你,你不会是被人给那个了吧。”环九看她哭的悲惨,记忆中只有被凌辱的女子才会这般悲切,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问道。
此话一出,立即惹来六道怒气冲冲恨意十足的目光,吓得他赶紧闭嘴,自觉的躲到一旁。
“我也莫名其妙,昨天刚一出门,买了朵玫瑰,然后我就睡着了,再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密洞里了。”环九的话让她突然难为情起来,生怕元洛北误会她真的被那个了,停住一场嚎啕大哭,开始慢慢抽泣,边抽噎边讲述昨天仅有的一点记忆。
“玫瑰?是个小男孩卖给你的吗?”元洛北皱眉问。
“是啊,他卖一块钱,我给了他五块钱,因为看他太小太可爱太…。”即便是刚刚受了场惊吓,也没吓走麦芃芃话唠的毛病。
果然如此!元洛北冷笑一声,明白了。先是用玫瑰花迷晕她,后又预谋制服他,何其歹毒!
“那后来呢?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我一个人在洞里,什么人都没有,没吃没喝没信号。”
“那你的,玉呢?”元洛北本不想问,但他心有所想,又不愿让更多人知道,趴在她耳边请问了一句。
“我早就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难道,是为了玉?”麦芃芃又得意又庆幸,还有些意外。
元洛北苦笑一声点点头,嘴角浮现一丝杀气。
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受惊吓过度,擦伤也比较多,医生建议让她多休息。谯非自报奋勇留下来照顾,其余三人都有事情,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谯非多长个心眼。
元洛北刚走到门口,麦芃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你们在密洞里看到哑巴了吗?”
三人面面相觑,元洛北立刻警觉的问,“什么哑巴?”
她揉揉头,妈蛋的,挨千刀的给老娘下了多少迷药,都一天了还这么痛,“在密洞里,我好像遇到个哑巴,他给我包扎了膝盖给我吹笛子还给我巧克力吃,但是后来他失踪了。”
“怎么不早说!哑巴?你们见了吗?”元洛北狐疑的望着吴诩环九和谯非,三个人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为什么说是好像?”元洛北从她的话语中瞬间发现破绽,追问道。
“因为我恍恍惚惚的,不敢确定。”
“不会又是你自己的幻想吧。”吴诩对她最是知根知底,毫不隐晦的问。
麦芃芃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痛苦万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大家一看她这个样子,也不便再追问下去。
元洛北不便透露玉佩的真相,只对吴诩谎称是普通的绑架,吴诩虽然将信将疑,但麦芃芃已经被解救,他也没有继续追究这细枝末节。派出所经过审讯在树林抓住的中年男人,并没有重大发现,他就是附近山里的农民,确实只是受人指使,但又说不出受何人指使,只知道对方是个男人。
不过,吴诩在他的帽子上发现一枚微型摄像头,想必是幕后人不便露面而安装的监视器。他一生气,差点把那个小东西踩得稀巴烂。
对方行事十分谨慎,留给他们的线索不多。元洛北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只身一人再次来到密洞。
他相信,无论多么精妙的局,多么谨慎的对手,都会在现场留下作案痕迹。他隐隐觉得在密洞,一定会有发现。
十里杨林,水洼深处,掀开青石板纵身跃下,眼前立刻一片黑暗。元洛北打开电筒,这才看清密洞的真面目。与其说这里是个洞,不如说这是个低矮隧道,最高处不足两米,人在里面需要弯腰或者爬行,洞壁上掺夹着石块一不留神便会撞得头破血流。他蹲下来侧身进洞,手掌在洞壁与洞顶用力摸索,暗想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出口。
密洞不大,不足半个时辰就绕了来回三圈,元洛北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他回想着麦芃芃的话,“在密洞里,我好像遇到个哑巴,他给我包扎了膝盖给我吹笛子还给我巧克力吃,但是后来他失踪了。”
他闭上眼睛,像个侦探一样模拟着她的经历与动作,忽然,光束一闪,他在密洞拐角处的土渣中发现某个反光的物体,竟是一小捷巧克力外表装塑料片。
看来确实是有人出现过,至于是不是哑巴?元洛北内心轻蔑的一笑,故弄玄虚!
揣好证据继续寻找,元洛北再次将洞内周遭检查一遍,仍旧没有找到出口。弯腰时间太久,他略显疲累,重又坐下来,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洞内的气息。
潮湿阴冷,毫无生机,连挺起腰板都不能做到的狭小空间,被困在如此令人绝望的密洞想必她一定很恐惧吧。一声悠悠的叹息从他自己喉咙里发出,幽幽的吓得他一怔。
起身挪步,一丝丝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一愣,又退了几步,周遭气息立刻有所缓和,再挪步,仍是一阵寒意。
元洛北的眉毛凝结许久,忽然展开,眼睛也瞬时一亮。手掌按住头顶上方运足真气用力,上方似有所松动,寒气仿佛钻了洞的烟急速窜过,他心里一喜,手掌连续用力,竟然将头顶的一方土硬生生推出缝隙,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树林嗡嗡作响,风声在耳边呼啸。
洞的另一出口居然就是在十里杨林之中,灌木丛掩映下的土壤,生长着苔藓植物,掩盖住了视线,任凭是谁也无法发现。
派出所内,元洛北将塑料包装碎片拿给吴诩看,要求查看辖区内所有超市的监控录像。虽然难度之大超乎想象,结果无从预知,但吴诩私心太想抓住那个混蛋,一口答应下来,连日调了所有监控录像,与元洛北查看了整个通宵。
等到第二天清晨,两个人都成了大熊猫,黑眼圈夸张的像是扣了两个大黑碗在脸上,凶神恶煞一般。吴诩熬不过,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元洛北依然强挺着死死的盯向监控屏幕。
监控里正是城西某家大型超市,他已经盯了两个小时。画面结款台处的人流量很是不少,陆陆续续排着长龙,人头攒动。
在人群中,有个男人很是惹眼,虽然他带着墨镜与帽子,但身形高大,挡不住的鹤立鸡群。他出现的那一刻,元洛北的神经便陡然清醒了。
即便只是个监控中的一个身影,他也认出了他。这个男人,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第一次是在机场,第二次是在麦元雅集门外。
更要命的是,他结算的物品毫不意外的,正是他苦心寻找的巧克力,包装颜色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