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公主上嫁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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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略点头,不置可否。
我又做出一副天真模样,问他道:“您呢?我瞧着您和其他大仙不同呢。”
他微微扬眉,不答反问:“怎地不同?”
我故意歪了头,努力眨巴着眼睛以示自己天真烂漫,一边比划着,一边答道:“他们醉了酒,不是露了尾巴,就是变了耳朵,可就保持不住人形啦。可您看您,只不过脱了外袍而已。”
他也笑笑,“也许只是我道行更深一些。”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仔细瞧过了,也未能瞧出什么端倪来。许是因为他面貌太好,我一时也忘记了害怕,大着胆子问他道:“不知您是……”我本想直接问他是个什么妖,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好,便就改了口,“您是修哪一行的?”
“修哪一行?”他愣了一愣,正经答道:“我是修仙之人。”
重点落到了最后那个“人”上,如此说来还是人嘛!
这认知叫我对他顿生亲近之感,又因溪水沁凉,寒意刺骨,我索性提着裙角也爬到了那青石上,就在他身边坐下来,与他套着近乎,“不知您仙府在哪处灵山妙岛,是在这碗子山之东啊,还是之西啊?”
他转头瞥我一眼,简介答道:“之西。”
我不由一喜,“西?那西边不就是我们宝象国嘛!想不到您还是我们宝象国人氏?”
“算不得。只是在宝象国修行而已。”
管他到底是不是宝象国人氏,只要他对这一带熟悉,那就够了!
我瞧他言语上还算随和,胆子不觉又大了些,“仙家既然在我们宝象国修行,那也算是和我们宝象国有缘呢。”
他似笑非笑,应和道:“有缘。”
“奴家自幼长在京城,见识浅薄,若不是此次随我们公主前来,都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多的得道仙家!”说到此处,我有意停了停,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这才又继续说下去,“您可莫要笑话奴家,奴家以前连这碗子山听都未曾听过,便是现在,也只知这碗子山是在我们宝象国之东,都不知道距离多远呢!”
“不算远,三百余里。”他说道。
上道!这人太上道了!简直就是答到我心里去了。
我忍住欣喜,又继续问道:“您可也会腾云驾雾的法术?”
他点头,“会些。”
“奴家当初也是腾云驾雾地过来的呢!不过,可惜奴家太过胆小,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不曾见识到这一路的风光。”
“风光还算不错,往西出了黑松林便是一路坦途,有官道直通宝象国京城,快马加鞭,一日便到。”他说道。
妙!妙!妙!如此说来,便是没有大军来救,只要我能设法出了那黑松林,也能回到那宝象国去!
我简直喜不自禁,若不是顾忌着眼前这人,怕是都要得意忘形。
他神色却是淡然,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忽又问道:“你出来玩耍这半天,你家公主不会寻你么?”
这话却是一下子提醒了我,我抬头看天,不知不觉中日头竟是已经有些偏西。“公主”自然不会找寻我的,怕的是,红袖前来找我。到时若被她喊破我的身份,我之前编的那些瞎话就全白费了。
我笑笑,急忙顺坡下来,“不瞒您说,奴家还真是瞒着我们公主偷偷跑出来玩耍,我这就回去,还请大仙您千万不要和人说在这里见过我,可好?”
不想这人却是极好讲话,向我淡淡一笑,应道:“好。”
得他这样一句话,我多少放下些心来,急忙返身回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拾起鞋袜胡乱套上,又向他挥了挥手作别,沿着之前来的小路往山上跑了去。才刚刚离开溪边,果就听到红袖从远处唤我,我不好应声,只寻声过去。
“哎呀!公主娘娘,可是叫奴家好找。”红袖一见到我,大松了口气,一面用帕子抹着汗,一面忍不住埋怨,“您怎到这边来了?这要是有个磕磕碰碰地,大王必要责罚奴家的呀!”
我解释道:“迷路了,也不知怎么就走到此处来了。”
此处离着溪边不远,我生怕红袖再与那白衣男子见面,忙就推着她往来路走,不想她却是眼见,一眼就看到了我沾湿了的裙角,惊道:“您去溪边了?怎地裙子还湿了?”
“刚在溪边站了站,无事,无事。”
瞧着红袖还要再追问,我赶紧又换了个话题,问她道:“刚才那烧鸡好吃吗?”
“好吃!”红袖一听这个,顿时忘了我裙角的事,眼睛都快要放出光来,连连点头道:“可比奴家之前吃的好吃多了!”
“哦?你以前怎么吃?”
“去了毛,生吃。”
“……”
倒是种有创意的吃法。
我默了一默,见红袖走得几步,还要回头去看那溪边,忙就又硬着头皮与她聊下去,“你们谷里的人都这般吃鸡吗?”
“不啊。”红袖答道,“柳仙喜欢带着毛整个吞下去。”
“……”
喜好独特!有个性!
说话间,两人已经离那溪边渐远,我心中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便是连脚步都轻松许多,只随着红袖绕那曲曲折折的山路,心中暗暗记着四下里的景物。又走得好一会儿,石阶小路这才渐渐宽阔平整起来,又转过一个竹林,一抬头,住所赫然就在眼前。
纵是我腿脚灵便,走了这大半日山路也少不得觉得疲乏。红袖许是也瞧出我脚步沉重,一进屋便吩咐头顶上长了撮红毛的小丫头去给我打热水来,道:“公主用热水泡一泡脚吧,解乏。”
那红毛小丫头也不知是个什么妖,脚下甚是利索,片刻功夫就端了大大一盆热水来,放下之后又道:“刚才红袖姐姐不在的时候,大王身边的人过来传信,说是大王晚上要宴请宾客,请红袖姐姐帮着公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大王要公主出席的。”
我这里刚要把脚放进脚盆中,闻言惊得差点一脚踹翻了那盆。
“我也要去?”我只盼着是自己听错了话,忙就又问了一遍。
“要去的。”红毛丫头答道,“大王特意交代了的,说众宾客不是谷中的臣属便是近处的友邻,公主总是要认上一认的。”
红袖听了,在一旁帮腔道:“大王说得没错,公主您莫要羞涩,日后您就是咱们波月洞的女主人了,这人情来往之事都需您来操持呢,哪能个个都不认识!”
我怔怔地坐着,一颗心直往下沉去。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去跟那白衣人搭话,这下可好,吧啦吧啦闲扯了那么多,等晚上面对面一站,岂不是一切都要露馅?
哎呀,不知现在我装病可还来得及!
这样动着心思,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来,直等泡完了脚起身的时候,我才故意晃了一晃,忙用手扶额,低低地“哎呦”了一声。
红袖正指派小丫头去倒水,闻声转头向我看过来,问道:“怎地了?公主?”
第10章 悲催的婚后生活(3)
“头有些晕沉,许是刚才在山间吹了风。”我特意拿出了公主的娇柔做派,手揉着额头,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
红袖见状有些慌乱,忙就扶了我在床上躺了,又念叨道:“公主这身子也忒娇弱,吹一吹风便就这样,看来还是我们这些带毛的更皮实些,谁不是在荒野里跑着长大的,莫说吹风,便是雨打也不当回事。”
“是我从小被养得娇了些,身上又没长毛。”我装得有气无力,又道:“还请劳烦你去和大王说一声,我眼下这个情形,晚上怕是无法出去应酬了。”
红袖就又叫了那个红毛丫头过来,派她去向黄袍怪请示,那丫头腿脚真是快,不过片刻功夫便就回转,带回来了黄袍怪的答复:去,必须得去!便是病得爬不起身来,也要叫人抬了去!
我面上一派委屈,肚子里却在骂街。
便是红袖听了也面露微讶,许是想不到她家大王这般不知怜香惜玉。
红袖转过身来,颇有些为难地看我,“公主娘娘,您看……”
“大王既有了吩咐,那就去吧。”装娇弱既然没用,我索性也不再装了,干脆利落地从床上爬起身来,抬脚往那梳妆台前走,又道:“我得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免得丢了你家大王的脸!”
红袖闻言就要上前帮忙,我忙斥退了她,“不用,我自己来。”
母亲有句话讲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母亲还有一句话讲得更好:你若不要我好过,你就也别想好过了!
高挽青丝,梳一个孔雀开屏髻!
再上一个“酒晕妆”,先在面上敷一层厚厚的白粉,再往两颊抹上浓浓的胭脂,如酒晕然,尽量使面颊显得丰满圆润。
画一双桂叶眉,点一点樱桃口。
再来花钿、面靥、斜红……等我把梳妆台上有的东西样样不落地招呼到自己脸上,一张脸画下来,等我回过头去,屋里的一众侍女早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木人一般。
红袖用手托了下巴,这才能把自己嘴巴缓缓合上,迟疑道:“公主娘娘,您这妆……”
“怎么?不好看吗?”我反问。
我左右打量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是满意,眼下这个模样,便是我亲娘来了,都未必能认得出我,更别提那个只见了一面,说了几句闲话的白衣人了!
“好好好看,”红袖笑得很是勉强,停了一停,才又小心说道:“就是,呃……香粉厚了点,胭脂浓了点,眉毛短粗了点,嘴巴忒……啊忒……忒夸张了点。这个妆容,大王瞧到怕是会有点意外……”
岂止是会意外!
想当年,母后曾照着图册画过这样一个妆容,特意去给父亲惊喜。父亲那样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人,初见母亲妆容,愣是吓得扔了手中茶盏。我就不信,他黄袍怪还能比我那英明神武的父亲强了!
意外?吓死你才好哩!
因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又指挥着红袖帮我换了一身华贵无比的衣裙,不等侍女来传,便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那大厅赴宴。
天色傍黑,时间尚早,大厅里宾客寥寥,黄袍怪到的却早,已经高坐于主位之上,正在自斟自饮,自得其乐。我本是挺胸抬头来的,可一见他那嘴脸、那獠牙,气势顿时就散了一半,只觉得双腿发软,似是连身体都要撑不住了。
恰逢黄袍怪抬头,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我,目光落到我身上时明显着一顿,片刻后,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酒盏,一双金睛大眼,只盯着我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后背上也随着起了一层白毛汗,几欲转身就逃。
莫名地,黄袍怪忽地扯了下唇角,又抬起手来,向着门口勾了勾手指。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红袖。
红袖这一次倒是知情识趣,不等我问便就说道:“是叫您呢,没错。”
眼下这情形,不管是伸脖子还是缩脖子,怕是都躲不过这一刀了。我挺了挺腰杆,淡定从容地走上前去,直到台阶前这才停下身来,向着黄袍怪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大王。”
黄袍怪默默看我几眼,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打扮?”
“妾这是盛装。”我答得镇定。
“盛装?”台上黄袍怪似是嗤笑了一声,又问:“是为我这宴会特意准备的盛装吧?”
我眼珠子转了一转,这才慢声细语地答道:“妾以后便要依附大王而生,大王是妾的主宰,妾是大王的脸面,大王有宴,妾自然是要竭力打扮,盛装出席。”
就瞧着黄袍怪的大嘴往旁侧咧了一咧,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我这脸面可是够大的。”
哎呦,这话可不好接!我笑了笑,没敢言声。
黄袍怪也跟着扯扯嘴角,复又低下头去饮酒,红袖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用手指偷偷地杵了杵我,又向着黄袍怪那里抬抬下巴,暗示我过去侍酒。
俗话讲,听人劝吃饱饭。
我咬咬牙,上前在黄袍怪身侧跪坐下来,执了酒壶,等他刚放下酒盏,便就连忙抬手凑过去给他斟酒。
黄袍怪斜眼瞧我一眼,没说话,直接把酒盏丢到了桌案上。酒盏虽未倒,那酒却是洒了大半出来。
我就觉得吧,他这人貌似也不怎么待见我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还要把我掳来,难不成也是受那劳什子“一世姻缘”所困,也是被逼无奈不成?如若真是这般,只要我们两个好好商量,没准就能高高兴兴的“一拍两散,各自逍遥”!
这样一想,我精神头顿时提起来了,一时也顾不上黄袍怪嘴脸可怖,正要凑过去和他套一套近乎,不料还未张口,突听得厅外有人大声叫嚷道:“大王!您给咱们评个理,是这厮欺人太甚,还是我白某得理不饶人!”
吵嚷声很快就到了门口,就见一灰衣人揪着一青衣男子衣领,连拽带拉地把他往大厅里扯。其后,还跟了桃花仙、白骨夫人等不少人,这个嘴上喊着“白仙君快松手”,那个高声劝着“柳君莫要恼”,咋呼得虽厉害,却没一个肯上前来帮手的,只跟在后面瞧着热闹。
那灰衣人手上抓得死紧,愤愤控诉:“他灌我酒哄我脱衣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趁我酒醉狠踢我一脚?”
青衣人面上颇为无奈,只道:“真不是在下踢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不是你,你好好的又为何会瘸了脚?”灰衣人明明一脸怒意,偏左眼上重重一圈乌青,平添了几分滑稽,“有种你就把脚上鞋袜脱下来给大伙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你!”
听到这,我这才明白过来,顿觉得心中发虚,下意识地把脚往裙下藏了藏。不料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引得了黄袍怪注意。他斜眼瞥我,淡淡问道:“怎么了?”
“啊?”我一惊,待反应过来,忙笑道:“没事,没事。”
黄袍怪没说话,只挑了挑眉梢,显然不信。
厅上,灰衣的白仙还在揪扯着柳仙不放,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