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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画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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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衡看看碗里的药,一脸不情愿,却也喝了,“没有关系,总之我没有把命还给你,已经是有愧了,你不要觉得对不住我。”
  历景岸叹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得半月有余,历景岸眯着眼半躺在檐下短榻上,面色离死不远,益衡已经快画完了他的棺木,历景岸笑着冲益衡摆摆手,益衡蹬蹬蹬跑去,“你怎么了?”
  历景岸端起身边的杯子,咬破指尖往杯中滴入两滴血,“用你和我的血,沾上金粉,在我棺木顶端簪一行小楷可好,就写‘法师益衡尊制,馈历景岸淮玉’,可好?嗯,在这行字下,描一只万寿藤吧。”
  益衡点点头,沥出几滴血来,以血入笔画棺。
  如此亲眼见有人命绝于前;益衡对历景岸的情;日渐不可说。
  这日历景岸深夜敲开益衡的门,笑说:“我明日便下山去了,可否与你说说话?”
  益衡惊道:“你下山去何处?”
  历景岸道:“自是回家,本是与家父祈福,不料人如朝露生灭无常,还是要回去得好。”
  益衡哑口。却攥住历景岸的手,沉声道:“你不要死。”
  历景岸径自睡到益衡的床上,将益衡也扯上床,笑道:“我若不死你会忘了你师哥喜欢我么?”
  益衡犹豫片刻,摇摇头。
  历景岸吻住躺在身边的人,笑道:“那就让我睡一晚,明日我就走了,你便当我死了吧。”说着手上便不安生,益衡挣了一挣,却是个欲拒还迎的光景。
  历景岸不说什么,益衡却隐隐约约知晓,历景岸这命不久,与禺疆有关,他替自己也替师哥赎罪……
  历景岸瞬间似换了一个人,扣紧益衡的手,在益衡的锁骨上不轻不重的咬下去,益衡还未抬脚已被历景岸的腿死死地箍紧,历景岸喘息声低沉且阴郁,“听话,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会伤了你。”
  益衡嗓间似呜咽似□□的一声,历景岸听在耳中却如吃了上好的cuiqing药石。还未及扯得下亵/衣,便伸手入内,益衡不情愿的扭着腰,历景岸更是yuhuo焚身,益衡于此种chuangzi之事极不情愿,不知是笨还是情之未至,他对于与历景岸做这种事,十分不高兴。也许是历景岸上回没把他伺候舒服。总是头一回,除了疼没觉到任何快意,末了却还病了一场,此番花开二度,心下已是排斥了起来。
  如此便手脚弹腾,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历景岸知道他那些心思,上回是神智不清,有药石的缘由,不曾好好与他商量,历景岸知道他有心结,这回自然是要哄着来。
  思及此,历景岸不免动作轻缓许多,吻的也格外熨帖,笑道:“益衡乖些,我教你尝尝这人间风月事的美妙处。cao人与被人cao都是极快活的事。”
  益衡听得他如此口出秽语,不由得红了耳根,哼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历景岸嗤笑他:“你若不信,我与你打个赌,此番我若能让你开口求我,你便要容我一夜三次。”
  益衡抬手便要抽历景岸耳光,历景岸劈手捉住,“我便当你恼羞成怒,就此应下了这赌约。”说罢低头吻住,益衡话咽在喉间,口中呜咽不成句。
  历景岸有的是手段让烈女变成dang妇,益衡这等无甚道行的修道之人,一试之下便丢盔弃甲。
  历景岸将将松开益衡的唇舌,益衡便道:“你放开我,我不跟你赌,”历景岸叹道:“不听话就要吃些苦了。”顺手从枕下摸出一串佛珠塞进益衡口中,益衡挣扎的厉害,历景岸不为所动,笑道:“好好含着。”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历景岸确如所愿,一夜要了三回,益衡却也初尝情事之妙,原来果真是快活事,历景岸看益衡睡相恬适眉间无梦,轻笑自语:“终你一生,必会记得我了。”
  翌日,益衡还未睁眼,神志清醒时只觉得浑身被碾了一般疼,不由得“嘶”地一声,继而便听见了历景岸笑说:“可是要我抱你沐浴?”
  益衡想起昨晚之事,拿被子蒙住头,不愿跟历景岸说话,历景岸费了一番力气方才将人拽出来,“昨夜里你是晕过去的,遂不曾给你洗澡,现在若再不洗,你还要病的。”
  益衡的眼神十分幽怨,开口头一句便是:“历景岸,你真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历景岸打横抱着人搁进浴桶中,十分殷勤的伺候着,益衡这番倒享受的理直气壮,任历景岸给他洗干净后穿衣系带穿袜提鞋。
  黄昏时分,有大户人家的仆役上山入观来,益衡听见他们喊历景岸“少爷”,益衡站在庭院中,看历景岸指使着仆从收拾衣物,天光微暗,慢慢的,日头落下,看不清人的眼和口鼻了,益衡只听得清楚历景岸对他笑说:“你为我画的棺木我很喜欢,明日会有家仆上山来取,待我入棺那日,你莫要来为我做法事,因着听老人们说,人若不善,死相是不会好看的,我怕我死相不好看,你便更厌我了。”
  益衡心里头堵得厉害,有什么东西憋得眼眶疼,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历景岸就这般下山去了……
  益衡忽的就不知这颗心如何自持,似生生挖去了一块。
  他便是见了师哥,也不能纾解因为历景岸的难过。
  益衡笨的时候是真蠢,有些事却看得近乎灵异的透彻,他知道历景岸的死与禺疆有关,知道历景岸头一次磕了药似的要他那晚跟禺疆有关,如今,也知道历景岸为了与他一夜巫山,不惜性命。
  益衡手里握着画棺笔,站在他为历景岸画的棺材旁边,“师哥,你只是为了让我修炼成仙才出此下策的么?我与历景岸的事,你是为了助我渡情劫么?”
  禺疆无言。
  益衡却眼却红了,颤声道:“师哥,你说一句,历景岸的死与你无关,我便是信你的,你说啊。”
  禺疆将手握的生疼,嘴唇都有些抖,却硬生生一字一句道:“是,历景岸是我害死的,你与他的事情,亦是我故意设的局,你满意了?你若是恨我便往死里恨吧,你若还舍不下他,便做了仙君生生世世莫再动情,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若舍不下我,便眼睁睁看着他死了就好,莫要与我有什么隔阂。可好?”
  益衡抱着脑袋跪下去,泪流满面:“是我害死了他,也害了师哥是不是?”
  禺疆抱住他抬起他的脸擦干净,苦笑道:“傻益衡,如今这死局,便是劫,你若看得透,便该舍却这些情,清心为仙,不然,苦的不只是你一人。”
  益衡不明白,只觉得脑仁欲裂般疼的不可自抑,此后数日,又病了一场。待病好,却是接到了师尊的手信唤他们回青庐山的手信。他也不曾有去看历景岸的心思,总归是相负,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
  益衡与禺疆回去后,如同换了一个人,少言寡语,谨言慎行,就连平日最不喜欢的推演卜课之术也能耐着性子整日整日的钻研。
  历景岸以这残缺的一生,在益衡心里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痕迹,自此,益衡与禺疆再不是两小无猜。
  历景岸在余下的不多的日子里,写了几封信,叮嘱管家,一定要在他死后入了棺,再送去青庐山,历景岸抚着那副棺木,盯着那处以益衡之血入墨所描的长寿藤,不由得笑了笑。
  以历景岸其人,不可能不在这副棺木上做手脚,益衡为画棺人,也是修道之人,多多少少也该略有耳闻有些以血养棺封印魂魄之术,只是,历景岸以将死之身出口相求,他不忍拒绝。
  历景岸是以鬼殿之魂幻作人形入人世间,此番伤及根本,他自己亦不知晓需在这副棺里躺多久才醒的过来,或五百年或上千年,醒来之日是否记得益衡,是否寻得到益衡,亦是未知,这以血养棺的法子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这沾了仙君之血的棺,与鬼殿之魂相克,历景岸在这副棺里如临地狱,可能就此殒命,便是出关之时也极可能性情大变戾气如魔,唯一值得的便是;若历景岸不死;便有一个牵引二人命定再相遇的玄机,如月老的红线,如冥冥中的指引,这是历景岸宁冒着存亡大劫也要做这件事的缘由。
  益衡收到历景岸的信之时,已是离开离境观月余后了,那日天朗气清,青庐山上难得一见的晴空一碧合欢花繁盛锦簇,益衡坐在树下,有花儿落在他身上,合欢花毛茸茸的,他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拆信的手都抖抖索索的。
  他这是头一次见历景岸的字迹,竟不知那人写的一笔好字,看似瘦硬细观又觉饱满,粗望平正再看却险峻,洋洋洒洒一副欧体,跟那人倒也五分相似了。
  益衡半是靠半是躺,眯着眼将几封信看了又看,也并无刻意的事情,都是些琐碎日常,比如历景岸写的有“今日郎中开的药方中有黄连,苦的很,我把碗扔了,总归也治不好,倒还要遭这莫名其妙的罪”,“今日作画,家里的猫儿爬山案桌,踩了几个猫爪印,记起之前,也是一只猫儿弄脏了你的衣裳;我说过要陪你一件新的,怕是没机会了”,“家里请了一位新厨子,做的点心很是精致,我让他照着你给我棺木上画的长寿藤做了个雪露桂糕,样子十分好看”,“越发的迷糊了,今日骤然觉得神清气爽,无他事,只觉得想你,随意画了一幅小象,连并着信一起送去罢。”
  历景岸琐琐碎碎写了七八封信,落款时间均是“别后某日”,益衡展开历景岸给他做的小象,却是益衡衣衫微落睡着的模样。
  益衡竟不觉难受,似乎历景岸仍旧活在某一处,似乎这些只言片语的信件还会源源不断的再寄来。
  益衡从此依旧如他未去离境观之前,日复一日修道诵经参详命理,只是眸子里却沉沉的藏着什么。
  山中日月,不知几春几秋,星宿帝将仙君装束给益衡之时,益衡平静道:“师尊,做了仙君便不记得尘世了吧。”
  星宿帝微微颔首。益衡抬头,眼中竟似有泪:“师尊,地府可有一个鬼殿,叫历景岸,字淮玉的,我可是能见他?”
  星宿帝望定益衡:“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他天劫未过,如今身死魂破,恐怕须有千年才养的齐全重入冥界再为鬼殿。”
  益衡低下头,“师尊说的是,见与不见,确无甚分别。是徒儿愚钝了。”
  自此,天河汤汤,忘川悠悠,两相忘。
  ……
  天庭掌星宿的仙君们都知晓南斗天同宫的益算星君益衡是天庭最闲的仙君,只职卜课推演,然天命定数为主,变数为辅,若是太平世,数百年不会有甚变数,这益算星君委实是清闲。
  益衡闲来无事多与虚清仙君在一起,虚清仙君身份略特殊,无甚特定仙籍职务,常与玉清南帝一同,星宿帝都对虚清仙君十分欣赏。
  虚清仙君闲来无事也爱找益衡,带些美酒美食,神情甚是宠溺,虚清似是知道益衡懒散本性,从不督他修习课业练功之事,遂益衡也乐得与虚清黏在一起。
  虚清仙君素来性子温润,唯一一次方寸大乱竟是得知玉清派了益衡下地府之时,竟对玉清口不择言:“无人取卷宗便不取,他成仙君以来可是去得过别处?你总该与我说一声。”正巧虚清这一个多月在星宿帝那里,粗算来,益衡竟是在地府一月有余,虚清立时惊出一头冷汗,火急火燎的亲自去地府找益衡去了。
  总归还是晚了些,虚清到得地府,二殿司职疑道:“二殿去天同宫找益算星君了,益算星君不愿意到二殿府来,二殿说要去找他来,昨儿就去了。”
  虚清心里后悔自己莽撞,竟未先到天同宫找找便直奔地府来,幸得历景岸不在,不然这理直气壮跑来要一个星君,也是说不过去的。
  虚清急急回去,却见历景岸在天同宫光明正大的睡了益衡……虚清站在门口,浑身抖得筛糠也似,喃喃道:“该来的果真还是来了,凡界的孽,应到天庭来了。”
  虚清镇定后,坐在堂上,堪堪等到辰时,益衡落拓着外衣睡眼惺忪乍见虚清,不由得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蓦地想起房内衣衫不整的历景岸,更是出了头冷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先,回去,我,我吃了饭就去,去找你,可好?”
  虚清冷笑,指着房内:“尊为星君,你做的好事?这可是耗损元神,重则堕下诛仙台的重罪。你……”
  “这位仙君是?”历景岸一边缓缓扣扣子一边笑意促狭望着益衡问道。明明捉jian的龌龊事,益衡脸上都一阵白一阵红,历景岸这副德行,竟让虚清觉着仿佛是他的不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这位仙君是?”历景岸一边缓缓扣扣子一边笑意促狭望着益衡问道。明明捉jian的龌龊事,益衡脸上都一阵白一阵红,历景岸这副德行,竟让虚清觉着仿佛是他的不是了。
  虚清扬眉怒道:“地府二殿如此不知廉耻礼法,这可是地府在三界的立身之道?”这千百年来,一心守着,还未曾与益衡心相交情相印,却被历景岸如此白捡了去,虚清心里恨不得食肉寝皮。
  历景岸摸了摸益衡的脑袋,“你先去洗漱吃早饭,我与这位仙君讲几句话可好?”
  益衡见虚清面色阴沉,当下也走为上了。
  历景岸理理衣衫,冷笑,“记起来了,禺疆师兄,这许久以来,仙君做的可还好?”虚清正是前世禺疆。
  还不等禺疆开口,历景岸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可是为了守住情根,为了能记得住他,在那具棺里躺了足足八百年,前世既得不到,索性就借此来为这一世铺路搭桥吧,如今,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拦住我?”
  禺疆恨道:“你……你会害了他!”
  历景岸轻蔑一笑:“若真如此倒好了,他若被你们天庭不容,我正好带去地府,从此三界九天,他就是我一个人的。”
  “你……大逆不道其心可诛!”禺疆骤然觉得对历景岸如此疯狂的想法与行为竟无能为力。
  “什么大逆不道?我与他两情相悦有什么大逆不道?天庭不容自有凡世更有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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