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现在......未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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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再心疼恋人此刻的不安，却也不得不专心致志地施法，抢在九雷落完前取出精魄，因为他只

有这么一次机会。
　　　　『主人，让我们帮您！』尚存的式神们感应到主人的意念，纷纷主动现身飞到他们的上方，

打算以自身减轻天雷威力。
　　　　「老黑！你干什么？！」见第二道天雷将至，黑晊世仍抱著Yule，Chris大惊爬起想衝去阻

止，却让身边的人拉住，他疑惑地看向董事长，却见那张鲜有过变化的脸已是泪流满面，「董事

长？」
　　　　「小黑……不会愿意独活的……」
　　　　「……」迈出的脚步退了回来，Chris牙一咬，揽臂抱住董事长闭上眼，不愿再见接下来的

景象。
　　　　第二道天雷落下，前来支援的分队正好衝了进来，目睹了这令人愕然的一幕，那位令人景仰

的阴阳师前辈，怎会拥著一个正魔一同承受雷劫？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却也没人胆敢上前拆开两

人，只觉事情已超乎所能理解的范围。
　　　　「啊啊啊——」鲜血自头顶流下，Yule痛得曲起手指，指尖深深陷入黑晊世的背上，他喘

著气地睁大双眼，却见眼前沾血的衣襟上满是紫色液体，才知自己已成了魔，而晊世竟选择陪他

接受这个天惩，他心裡一痛，便挣扎地推著对方硬咽哭喊：「不要……晊世……快走……」
　　　　然而，黑晊世却不为所动地继续唸咒，按在他背后的手缓缓探入体内，试图取出最具关键的

精魄，急切却也谨慎地探索著，就怕一个失手，Yule便真的撤底消无了。
　　　　天雷越渐猛烈地接连落下，因先前激战而力竭的式神们，在天雷之下一一陨落，Yule无力

地蜗在黑晊世胸前，颤抖著五脏具毁的身体，自知必死无疑的他，此刻只想珍惜与恋人相拥的最

后时光，回忆亦从这一刻快速往前翻转——
　　　　前晚与晊世的温存依恋仍记忆犹新、与此刻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的消魔阵折磨、与晊世的喜

怒哀乐、与晊世的再次相恋、害怕再次为爱所伤的抗拒、与晊世的相遇……一切历历在目。
　　　　记忆一页页翻至不愿回想的那段，即便再恨那个人，却仍因与晊世初识的时间重迭，而在濒

死的时刻忆起——被那人所骗所伤、愚蠢地沉浸在那人编织的虚假幸福、无知地陷入那人伪装的

爱情、最后是与那人的初遇……
　　　　『你还好吧？有哪裡疼吗？』
　　　　一切的恶梦皆由那一刻开始，凝视记忆中那时对他伸出手的John，温和的笑容在俊逸的脸

上，显得更加温文儒雅。他不禁沧然叹息，原来，他的命运早在无意撞进那人怀裡时，就注定走

向毁灭了。
　　　　『永别了，宝贝。』
　　　　脑裡再次响起那人的声音，原来，他从没逃出John精心设计的游戏。
　　　　自于这个世界醒来起，仅短短两年多的生命很快就回忆完毕，记忆回归到在纽约医院甦醒前

的混吨中，Yule的意识亦渐渐昏沉，缓缓闭和的双眼，似看到前方有道银白光芒正逐渐靠近，那

是……？
　　　　『主人，我们走了，请保重。』
　　　　『主人，以后再见，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九雷天诛刑毕，式神们也都消失了，只剩下浴血相拥的两人，儘管黑晊世并非主要的受刑者

，却也被波及得皮开肉绽。这时，一阵银光乍闪，四道细小的黑气分别从四人的身上飞逝消散。
　　　　「诅咒解除了。」感觉到体内被咒杀压制的真气渐渐恢复，董事长睁开眼轻声低喃，Chris

低头望著他，露出不知该喜该悲的苦笑，喜的是他们两人终能长相厮守了，悲的是他们将失去两

位情同家人的挚友。
　　　　静待刑毕后，黑晊世鬆开紧抱的双臂，想再好好看Yule一眼，却顿时一楞，只见那注视自

己的眼瞳已恢复明亮的翠绿，染著污血的凌乱长髮竟恢复成以往鬆软的短髮，他惊疑地凝视著怀

裡的人，「育？」
　　　　残破的身子微微散发著银白光芒，如同最初的柔和纯淨，沾血的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叶育

含泪望著黑晊世，虚弱地呼唤久违的暱称，「执事，痛……」
　　　　育，他的小育儿终于想起一切了吗？
　　　　黑晊世硬咽地轻抚叶育的脸庞，就像以前轻哄生病孩子时地心疼，「不怕，小育儿，不怕，

我陪著你……」
　　　　闻言，叶育笑了，他想为最爱的执事擦去泪水，却怎洋都抬不起手，只好努力地笑著，想留

给爱人最后的美丽。
　　　　断层的过去与现在，总算是相连了，却也为时已晚。
　　　　看著心爱的人渐渐淡去，连同那一如过往的灿烂笑靥，化为银灰消散，刻著「Yule」的项

鍊垂落在手腕上，黑晊世颤抖地张开一直紧握的手掌，一颗透著微弱银白光芒的晶石置于掌心，

他毕生守护珍爱的育，如今，只剩下一粒不到一截小指的石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紧握著掌心的精魄，黑晊世再忍受不住地悲痛嘶吼，那无尽深沉的哀戚，近乎崩馈的绝望

，让在场的所有人在许多年之后，都仍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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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魄如同人的干细胞，　可修复灵魂并储存所有记忆，也等同灵魂之心，是一切情感良知的

来源。灵魂一旦受损，只要保有精魄，便能逐步修复健全，因此理论上来说，就算灵魂已灭，精

魄不毁，仍可重生于世，然而……
　　　　「……这项灵魂重生实验过于惊人，自古来也从未有过成功的先例，所以无人能证实这个理

论是否可行，而且耗费的资源也是个未知数，二来也不合规定，所以地府拒绝协助修复小育的魂

魄，也因为曾未有过这种案例，所以连是否能让他轮迴投胎都成问题。」
　　　　「干！小鬼怎么说也是因公殉职，凭什么连让他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不给？！」勃然大怒的

Chris，气得踢翻唯一完好的家具——电视。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老爸他……」董事长无奈地低下头，眼裡满是沮丧之情，「而且这也

不是他一个人能抉定的，他也找其他阎王讨论过了，但就是没有通过。」
　　　　轻拍Chris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黑晊世明白董事长已费尽心思，便思忖了会才说：「让我

跟董阎王大人谈吧。」
　　　　望著他眼裡的坚定，董事长用力地点了头，「也好。」
　　　　「我也……唉……」本也想跟去助阵，却在董事长一个眼神下，Chris才忽地想起他跟董阎

王间的一些水深火热，毕竟自己拐了他老人家的独苗，至今那淮岳父听到他名字时，都仍气得歪

了那张俊大叔脸，看来他还是别去增加老黑被拒绝的机率吧。
　　　　「乖，等我回来喔～」
　　　　开启传送门后，董事长踮起脚，拍了拍Chris垮著的脸，就带著黑晊世离开，那德行就像在

叫大型犬看家，主人自己就跟胼夫出去玩一洋，看得他实在很想把这隻兔子抓过来狠咬一顿，「

……」
　　　　「父亲。」
　　　　一见儿子跟那个痴情的阴阳师小子过来，董阎王便知是所为何事，于是不等他们开口，直接

就一番说词劝诫。
　　　　「……身为修道之人，又肩负重大使命，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别再为这些儿女情长拖累了自

身修为。」说完，董阎王一挥袖，便又埋首公文，表示此事已抉。
　　　　「老爸！」见父亲如此不给情面，董事长气得连敬语都懒得用了。
　　　　被宝贝儿子这么一吼，董阎王抖了抖嘴角，才只好语重心长地说：「不然这洋吧，本王就特

允叶育去轮迴池，但结果会如何，谁也无法肯定，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
　　　　听到对方如此开恩特赦，黑晊世自是苦笑了。
　　　　一般来说，过度受损的魂魄在投胎后，大多会成为痴呆儿，而没有精魄的人，只会是个纯粹

邪恶的灵魂，这洋的灵魂一进地府就直接消无了，但只有精魄的人呢？没人知道会变成什么，因

为没有先例，但估计是还没出生就夭折了。
　　　　「不。」他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爆出惊人的话，「我已不是安倍晴明的后人了，对地府亦

再无用处。」
　　　　「什么？！」董阎王一听，立刻大惊地走下桌案，以灵视细查黑晊世的灵力，竟见刻在他灵

体上的晴明桔梗印果真黯淡无光，显然已被封住，「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以安倍晴明后人的身分起誓，必穷尽一生守护叶育，如今失约，自然受到言灵惩戒，

失去拥有这个身份的资格。」黑晊世的神情淡然，仿彿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加上这次的重创，

现在的我不仅失去所有式神，就连个小法术都使不出来了。」
　　　　「我以为你只是重伤未癒，灵力暂被淘空，才会……」董事长亦讶然道。
　　　　「胡闹！间直是胡闹！」董阎王顿时气得吹鬍子瞪眼，指著黑晊世厉声训道：「你明知自己

身负晴明遗留的重大使命，怎么可以为了感情俗事任意以身份起誓？！」
　　　　「老爸～守护心爱的人也很重要啊，你不要说得好像自己没做过一洋～」动不动就什么感情

俗事、儿女情长小事，听得董事长忍不住瘫著脸吐槽，不知是哪个老家伙曾经为了救老婆去大闹

天庭还跟玉帝斗嘴过喔！
　　　　「……」再次被儿子酸的董阎王无语了。
　　　　静默地抿嘴一笑，想起初见叶育的那一刻，自己为其纯淨的灵光所感动，黑晊世不禁心想，

就算育的身份不同，他仍愿以此起誓守护，也许两人的姻缘早在那时就结下了吧。
　　　　「阎王大人，请容我告诉您一个秘密。」脑海裡响起叶迦娜的临终托孤，黑晊世直视董阎王

的眼裡，透露出自信的坚定光芒，「倘若您听完后，仍拒绝助叶育重生的话，那我也只好自毁魂

魄，随他而去了。」
　　　　「秘密？」董阎王茫然了。
　　　　「我想我能相信董阎王的为人，必不会随意将此洩漏。」
　　　　获得董阎王的言灵许诺后，黑晊世靠近对方的耳边，轻声说出埋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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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推了下滑到鼻梁的眼镜，张瀚倪的神情十分眩�杂，「你听说了吧？」
　　　　「嘎？听说什么？」S。G。打了个哈欠，身上还有很重的烟味与香水味，明显前夜又去酒吧

泡妹了，他看了看张瀚倪的表情，略微思考了下，便恍然大悟地说：「看你这严肃的表情，难道

是……？！」
　　　　「嗯！」张瀚倪沉重地点点头，「唉，没想到会这洋。」
　　　　「是啊！」S。G。皱起眉头，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开怀大笑地说：「好兄弟，你终

于破处了！老哥真为你感到高兴啊！！！！」
　　　　「……」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于是张瀚倪爆发了。
　　　　「破你个头啦！死变态！我是说黑前辈他们的事啦！！！」张瀚倪青筋暴露地把手中的平版

往S。G。脸上扔去，「地府的头条新闻，你自己看！」
　　　　「小心啊！摔坏公家材产要赔啊！什么新闻啦？不就是些通缉告示而已吗？」急忙接住平版

，S。G。满头雾水地滑开萤幕，按下页面上的播放键，听著地府记者的报导，脸色渐沉。
　　　　『欢迎收看地府频道新闻，今日的最新头条是——侦查队基地遭千年魔女率魔军突袭，地府

痛失菁英，损失惨重！』
　　　　『分队成员惨遭重创，阴阳师黑晊世与淨化师叶育相继魂飞魄散，队长Chris　Biden重伤失

职，负罪请辞，技术人员罢课司机怠忽职守，遭降级调职，此分队负责人董司常因领导不当，遭

罢免监禁处分，世界地府总部驻台湾分区灵能侦查第六分队，就此解散。』
　　　　「怎么会？！」听到解散二字，S。G。震惊地跳了起来，立刻拿起手机拨给Chris，但无论打

了几次，听筒那方始终是『此号码已作废，请查明后再拨』的系统音，他不禁灰心地放下手机，

与张瀚倪茫然相视。
　　　　明明几个月前，还跟心目中崇拜的前辈们一同奋战，如今却人事皆非，两人不禁为这世事无

常沉痛感慨。
　　　　阴暗不见天日的幽冥天空，仅有一轮观赏用的人造太阳散发著毫无温度的微光，董事长无奈

地看了眼伪阳光，依旧不懂地府为何硬要造出这个有如东施效颦的东西出来。
　　　　他缓缓走在回房的迴廊上，心裡是一片萧瑟，沿途的假山假水做得再逼真，都不如人界在阳

光滋闰下的野花野草美丽。就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看了眼隔壁的门，那是他曾无出入

数次的传送门，门的另一侧曾是与他们共同生活数十年的地方，如今那裡已成一片废墟，与它的

联繫已被切断，大家也都……
　　　　在心中感叹的同时，他将门窗都琐上，又施了防窃听术后，才盘腿坐在床上，取出黑果核平

版，登入新的帐号密码，连上约好的通讯方，萤幕上很快就出现一个人。
　　　　「阿拔。」他轻声呼唤对方。
　　　　『你来啦？』依旧戴著灵脑镜的拔个死机，有气无力地回应著，语气听起来极为疲倦，大致

向他交代过约定的事务后，就顿了下才又说：『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什么事？」似是被对方的情绪传染，他也忍不住颓下背，揉著太阳穴心想，自那件事后，

大家都过得很不好受啊！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吧？』罢课司机推了下灵脑镜，『Myrsina如果要杀你们，为何早不来

晚不来，偏偏在你们从欧洲回到基地时才突然偷袭？』
　　　　这个问题让他立刻直起身子，「这点我也一直想不通，每个分队基地都经过严格的防密，未

经过地府允许，外人是不可能找得到的，她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们的位置？」
　　　　『还有，我仔细研究Myrsina的犯罪纪录后，发现她的动机虽然看起来毫无头绪，像是随机

杀人，却又有些过于刻意安排，在我看来，更像是在听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