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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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那是我及时收手不然符法之下你真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啊?」商飞羽摇头,他的不济是对师门内,对外那些精魅魍魉还是罩得住的。
「是啊,多亏飞羽仗义相助不然我早遇害了,没有飞羽就没有今天的我啊。」寒檀笑著大力称赞起来。
「瞧你话说的。」商飞羽神色有点腼腆,他又不是在自夸自卖,寒檀每次说话都这麽夸张。
不过,他神色又转为凝重,至今他仍不了解为什麽性情沉稳平和不问世事的好友身上煞气会这麽重,还有背後是谁处心积虑想致他於死地,之前寒檀一直说是意外,可会破园圃风水绝对不是意外。
这几个月他细细观察下来,确实有游离的阴灵鬼魅在园圃外一带徘徊,那是有人施术引来的,有人刻意将异界通道改行让这些游离的阴魂煞气通通都往寒檀园圃外冲,是想藉此坏园圃风水甚至加害屋主寒檀吧,到底是谁又不肯正面进击,老使出这种阴招,可那人做的仔细他竟追踪不到,後来是让小十六在圃外施秘术才让诸邪绕行。
可最近闹更凶了前不久竟有怨鬼真闯入园圃,是他刚好在才得以无事,小十六另有要务派出去了,他也不想多惊动其他师弟们,但怎麽都不能安心才会决定挪居到竹屋来,得设法彻底地把这事给解决掉。
但寒檀真不知是谁想对付他吗?商飞羽很难不怀疑,这个人表面忠厚可不肯说的一字也不透,有时他都不禁会觉得寒檀其实很狡猾吧,但寒檀与他相交确实真心诚意,想他在商场上也不会和人掏心掏肺,只要寒檀对他是真,要想算计谁商飞羽其实不管的,他自觉没有睬管的必要。
只是那身血腥煞气到底怎麽来的,他也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曾是刽子手啊或是杀人无数的杀手?但都不对,寒檀身上无一丝恶息邪念也没任何怨气缠随,是很特殊的状态啊,让人想不透。
算了不想了,「今晚月色真美。」商飞羽抬头望著天上澄亮明月笑道。
寒檀也抬头看了眼月色,目光又移回专注望著明月之人,清华丰采平和恬淡,这样的人竟一肩挑起整个天师道的生计重担,有时他都很想问问,你难道都没有其他欲望吗?你的人生只要为师门劳碌就满足了吗?
对这个人,他从一开始觉得好奇好玩,当打发时间的消遣与这认真的青年周旋,原以为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厌了,不再感觉有趣也不会再被青年吸引,只是一时新奇新鲜吧。
他从来没对谁上心过也不想对谁用真心,他能对人温柔却也能毫不留恋的舍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手段也绝不会成为他的羁绊,但相交越久却意外发现,他对这人怎都不会腻?
明明在一起就是喝茶閒聊赏月观花,这对从前的他来说是相当无趣的事,要不是退隐以後自觉心死,他不会做这些无谓之事虚耗馀生,可这些无谓之事遇上商飞羽後却都有趣起来,品茗也好胡天漫地閒扯也罢,听著这人说话他就觉得舒服,字字句句都熨入心房般,说不出的服贴。
更难解的是,他竟开始讨这青年欢心?没错他是被商飞羽的笑颜给吸引,可笑颜吗,看久了也会习惯到时就不惊艳了,他是这麽想的,对寒檀来说,有致命的危机就该正面去解决掉,这青年对他来说应该只是旅途中的一段偶遇,不该成为一抹难以忘怀的回忆,寒檀从不是个柔软之人更不容许自己虚幻不实。
但,怎麽能有这麽多种笑颜呢?他原来是要戒掉一种笑,却反而对更多种不同的笑颜甚至是神态给迷惑,当他第一次见到那平时总摆著庄重态度的青年,在饮到令他惊艳的香茗,脸上露出那抹如同小孩般灿烂的笑颜时,寒檀知道,惨了,他又上瘾了,他想戒掉这种笑就去搜罗更多好茶,然後,陷的更深。
寒羽记 二章三回
类似事件发生几回後,寒檀把情势仔细想过,眼前他只剩一条路,竟然他的弱点都只出现在这个认真的男人身上,那他今後只能把这人带著走了,他就不信这样还戒不掉,总有一天会觉得麻木吧,寒檀想到时再分道扬镳就好了。
因为商飞羽的关系,原只想在这待上一个月就又要迁徙的寒檀被拖住了,他在这园圃住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甚至连他一直避著的二弟都给引来了,其实这处闹鬼怪他搬走就是,反正也是可有可无的产业,但他却说不出口,见到这人殚精竭虑的为他著想,处方设法想保他平安,要是搬走了将来可还有人会这样,明明毫无关系也无任何利处,却一片赤诚的为他,毫无算计全无城府的护他?
他调查过的,这看似温和风趣之人真翻起脸是没情份可说的,深入了解商飞羽在商场上的手段後,寒檀明白必要时这人也是能使出霹雳手段的,但对自己人却偏袒又私心,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商飞羽真是他见过最负责的师兄了,且要不是把他也当自己人,寒檀晓得,这人不会这样为他担忧奔走,他甚至贪心的想,要能霸占这人全部的偏袒私心该多好,当这人眼中的惟一应该很过瘾吧。
如果他始终戒不了,那把自己也变成对方的瘾,是不是就公平了就安全了?
在这之前,挡在他的面前的是那些吸血蛭般的师弟们,紧紧缠著他的人不放像要榨乾他全部心力般,真让人想除之而後快啊,寒檀幽深利眸一沉,唇角却微微挑起,慵懒危险地。
「你又想什麽?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发现寒檀直直盯著他,商飞羽原有些困惑,但见到这人脸上神情微妙的变化,蓦然心一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寒檀笑了脸上又恢复无辜诚挚的神态,然後带点遗憾地说:「我只是在想,你那师父当的真清閒,师兄们也挺性格的,怎麽唯独你这麽任劳任怨,就没想过撂担子过几天清閒日子吗?」
你那些师弟根本是欠操练,磨一磨才能成大器,这些话寒檀没说白,他知道商飞羽自个定也明白,这人是摆明罩他那些师弟的。
瞧瞧现在那妖孽师门,小师弟跟著妖鬼跑了,师父师娘也跑了,连师兄们都跑光还自个打成一团,把一师门的妖孽都留给这人管制,偏偏有人还甘之若饴任劳任怨,「你迟早把他们都宠坏。」寒檀不甚认同地。
「啊?」商飞羽愣了下然後笑出来,「宠坏吗?可我也要有这等能力才宠的起啊。」一直以来他的职责就是让师门平稳无忧,虽没有强大道行能捍卫师门,但他也有自己的方式维护师门。
「就你这个笨四哥会这样想,有没有听过宠猪上灶宠子不孝,玉不琢不成器!」寒檀不以为然地,他想要天天这麽洗飞羽的脑,有扭过飞羽心里对师门奇怪责任感的一天吗?
商飞羽的目光抬起与寒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碰了下,然後竟溜溜地转开了,脸上浮起带点耍赖的神情道:「是是是,我回去定谨遵寒兄之言好好磨练砥砺我那些师弟们,嗯。」
这番略带责备的话要其他人说出商飞羽定不买帐的,可寒檀,他知道好友所言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也不会觉得是侮辱了他的师门或师弟们,而且难得听到有人会念他啊,这奇怪被关怀著的感觉,不差。
「不说了,听我说师门的事很枯燥吧。」商飞羽又笑,他从未和外人说过这麽多关於师门的事。
「怎麽会,我听得很高兴。」寒檀脸上扬起近乎温柔的笑来,能让一个不爱说心事的人对他说心事,多大的荣幸。
「高兴?听我师门内幕这麽愉快啊。」商飞羽眯眸质疑地,看不出寒檀也挺八卦的。
「我是高兴飞羽愿意和我说这麽多。」寒檀回的态度诚恳。
望著那专注神情商飞羽怔了下,睫羽飞快眨了眨说:「也是,我很少话这麽多,寒兄不嫌烦就好。」论年纪商飞羽比寒檀小了快十载,私下便以寒兄称呼鲜少直呼寒檀名讳。
寒羽记 二章四回
「怎会嫌烦欢喜都来不及。」寒檀顺手地执住那只商飞羽未端茶的手,握的不算紧态度自然地。
商飞羽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一会虽有些迟疑最後还是没挣开,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寒檀习惯性的动作,就像小十二每次诉苦非扑在他身上哭哭啼啼一样,虽然第一次寒檀这麽做时他诧异的甩开,然後对上那双真挚无邪带著疑惑的玄眸,寒檀不明白的望著他,怎麽了?这让商飞羽觉得难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不就是抓著他的手吗,有什麽大不了?但为什麽喝茶喝著喝著总要抓著他的手?可看寒檀态度那麽自然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他喝茶时合该就要抓著谁的手般,这奇怪的习惯到底哪养成的?商飞羽真的很想问。
见到有人小小纠结的神态寒檀心里暗笑著,可爱真可爱,明明是很机灵的人,可因为信他竟真不怀疑自己被他占便宜了,这人素直起来真让他好想深深地藏起,不让任何人发现这可贵的一面,这一面只能是他的只能对他展现。
糟了,瘾头越来越深了,寒檀微叹了声,你怎麽能这麽信我啊,飞羽,我真怕哪天会忍不住想吃了你。
彷佛感觉到危险商飞羽轻拧眉头,警戒地挑眸脸上神态虽然惬意,目光却隐含锐利,这微小的变化自是逃不过寒檀的眼,他心里有些兴奋起来,难道这人终於想通发现他意图了?
空气里弥漫著微微湿气,商飞羽眸光敛下稳稳放下手中茶水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在湿气转浓瞬间他反手扣住寒檀手臂,竟一把将他身躯往旁拉倒,出手如电黄色符纸飞扬不知撞上什麽漫起一阵黑烟,难听嘶哑的惨鸣声凭空响起,空气里顿时弥漫浓浓焦臭味。
「啊!」伴随那声惨叫,寒檀身後隐现出一人,说是人可缺了半颗脑袋、单只胳臂也被卸去,剩下的那只手握著把钢刀,一半面目似被利刃削去还血淋淋地,被刀砍去一半的身躯隐隐现现,怒瞠著仅存血目满怀怨恨瞪视著商飞羽。
阴风阵阵腥臭气味飘散开来,怨鬼身一飘只见银光迅闪从寒檀身侧一斩而下却乍然停在半空,仔细瞧竟是商飞羽双指间夹著一道灵符生生将那破空阴刃给格住了。
怨鬼想抽刀再砍却发现刀刃似被巨力压制怎麽都动弹不得,「别费劲了,耗这麽多力量就为了耍这把大刀,未免太辛苦,道爷帮你吧。」商飞羽话语方止,手中灵符竟化成火龙一道顺著刀身缠绕而上转瞬就烧到怨鬼之手,法火无情怨鬼不得以松手,那血怨化成的兵刃竟给法火烧融化成青烟消灭。
「臭道士!」怨鬼凄厉怒吼,他不惜一切杀了多少人命才得以血怨炼成阴刃,竟在这道士一把法火下烧灭,寒檀身上煞气逼人他近不了身杀不了他,还是那位大人指点他这唯一的复仇之法,血怨炼成的阴刃能突破煞气斩灭寒檀,这道士却坏他大事!怨鬼仰天暴吼怨气冲天,身後竟燃起烈烈鬼焰,转头怨恨无比的瞪视寒檀,哪怕要同归於尽他都不会放过寒檀,这让他国破家灭的罪人!
发现怨鬼企图商飞羽沉下脸,「看来这次不收你还不成了。」他睨起冷眸,怨鬼先前已然偷袭过一次,他没赶尽杀绝让他逃了去,但这厮怨念如此深重竟想同归於尽,怨鬼以全部灵力转化鬼焰是想与寒檀一起灰灭吧,是什麽深仇大恨让他不惜魂飞魄散都要置寒檀於死地。
商飞羽略显哀悯的目光对上寒檀,那人目光沉澈定定回望著他,「你真不认识他?」商飞羽拧眉问道。
寒檀缓缓摇头,他一生遇过敌将敌兵无数,要一一记得实在太强人所难,更何况他从不记剑下亡魂的。
难道怨鬼是被术法迷惑将寒檀误认为仇敌吗?但这怨鬼执著太深,商飞羽神色一敛冷声道:「要怨就怨自己想不开,道爷不能再放你了。」
「臭道士三番两次妨碍我,还不闪边去!」怨鬼厉声怒吼怨恨至极,他催动鬼焰不惜耗尽自身灵力,只要能杀了寒檀,只要能杀了他!
鬼焰烧起丈高如浪袭来,商飞羽叹了声看来无解,他向前一步将寒檀往身後一护,双手结印嘴里念诵法咒,这圃外阵法尚未完成,怨鬼有些道行自然进的来,可进的来不代表出的去,再怎麽说天师道嫡传弟子连一只怨鬼都收不了,怎麽当人四哥!
寒羽记 二章五回
心念方止一声敕令:「火精召来,急急如律令。」,在荧青鬼焰前亮起一道白光滚了一圈,转瞬竟化成炽烈白焰熊熊燃闪著。
「在道爷面前玩火为免太不自知,道爷教你什麽才叫烈焰冲天。」商飞羽扬袖一举白色法火竟烧起数丈,顷刻吞灭了青色焚火。
「啊、啊──!」被法焰焚烧怨鬼不停惨叫,明明有形无体可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却越来越浓,那残缺的魂魄抽搐,在无人城郊幽深暗夜里听得凄厉哭声响彻云霄,布满怨恨之情,附近枝头上一群昏鸦被鬼泣声惊起嘎嘎地朝天际飞去,荒郊上也传来不知是野犬或狼的嚎叫声,一声催过一声。
「唉!」商飞羽叹了口气嘴中默念法咒,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来,就见修长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法印,一声沉喝:「收。」
怨鬼魂魄一闪被倏地吸入桌上半倒的茶杯里,几乎同时商飞羽已用手中符纸封住杯口,沉声道:「跟我回去好好在道尊面前听经忏悔,消你一身孽障或许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怨鬼虽罪孽难饶却其情可悯,罢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若至道尊面前仍不肯悔悟自有人会收他,若能被感悟或许能从他嘴里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後作怪,商飞羽相信怨鬼不是凭空寻来,必是有人设计的。
将茶杯收入袖里,商飞羽转身望著寒檀问道:「没事吧?」
寒檀泰然摇头应道:「没事。」像很习惯这些古怪可怖的现象了。
商飞羽脸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