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重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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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霍容玥一时没明白她说得老妖精是谁,等她指指姨娘们住的院子方反应过来,闷笑道:“她们不过比我大几岁,怎么就成老妖精了?你呀,嘴上积点德吧,不然以后跟着你婆婆过日子这嘴上可是要忍得辛苦咯!”
前世梦棋的老婆婆便是个嘴上功夫极为了得的老妇人,碰上个小辣椒一般的儿媳妇自然是要整天打嘴仗的,好在两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家子也过的和乐美满。
小姑娘家谈到婆家都会害羞,梦棋当然不例外,不过强撑着为自己辩解:“她们本来就是比姑娘你大好几岁嘛。”还打扮的那样厉害,分明就是要与姑娘抢侯爷。
霍容玥心道前世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年纪。
拂晓点点梦棋的鼻子,“你可不许当着她们的面儿这样说,否则让外人听到要怪夫人的。”她们是姑娘的陪嫁丫环,整个府里的人现在都瞅着他们,巴不得她们犯个错好给夫人一个下马威。
梦棋立刻捂住嘴巴狠狠点头,那认真的样子让霍容玥忍不住想起前世她死的时候。那时候梦棋和拂晓早已嫁为人妇,梦棋生下长子后满月不久便跟她说,“奴婢想再给夫人守次夜。”
因她前世与陆非远分房而居,夜里都是梦棋和拂晓轮流陪她睡,她们嫁人后她自然不能再让她们守夜,可是梦棋不放心她,非要再陪着她,拂晓也来了,那晚她们说了很久的话,少女时偷偷跑出府放的风筝,春日埋在树下的桃花酒,熬了好几个日夜才做出来牡丹裙,梦棋新生儿子的种种趣事,拂晓说她婆婆的抠门堪称登峰造极……
直到说到睁不开眼时才各自睡去。
后来她被尖叫声惊醒,冰凉的刀锋横在她脖颈间,她朝小榻上看去,两个时辰前笑着入睡梦棋已经浑身是血的仰躺在地上,拂晓同样倒在血泊中,她们的手都伸向她床榻的方向,可是却再也不会叫她一声姑娘。
她们说着话,霍容玥却突然落了泪,梦棋和拂晓都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别哭呀,奴婢不再说人坏话了。”梦棋以为是自个的错儿。
拂晓替她抹泪,心疼的直掉眼泪:“姑娘别哭,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不行咱们还可以回霍家呢。”
霍容玥摇摇头,任由拂晓替她擦眼泪,她早已明白她不是前世那个不谙世事的娇娇姑娘,就算为着这些对她好的人,她也得好好活下去,挣出地位,护住对她好的人。
“这是长公主赐给我的阿胶,你们送到厨房每日都要做给我吃。”情绪平复后霍容玥便开始筹划未来要走的路,目前看来庐阳长公主不愿意让她生下长孙昭的孩子,她便先如她的意,等到她能确定长孙昭愿不愿意让她有孩子之后再做打算。
拂晓吞吞吐吐道:“姑娘,这东西不会掺着什么东西吧?”她方才看到霍容玥从药盒里拿出一枚药丸来,如果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霍容玥等闲是不会动那药盒里的药丸的。
“不会,这阿胶好着呢。”梦棋有个狗鼻子,跟在霍容玥身边对这些东西耳濡目染,是真是假有没有掺东西的,光凭鼻子闻就能确定八。九分。
霍容玥点头:“确实没有,怎么说我也是长公主殿下的儿媳妇,她不会用明面上的东西害我。”避子汤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这两个丫头,不然她们肯定又要跟着担心。
*****
和坤宫里,太子带着长孙昭一同来给赵皇后请安,面对唯一的儿子还有不常见到的外甥自然是和颜悦色。
“昭儿怎么不把新媳妇带来给本宫瞧瞧,本宫可是好奇的厉害,哪家的姑娘竟然能让你点头求娶?还没进门就给人求来一品诰命的册封。”赵皇后亲自端来几盘点心的,如闲话家常般同两人说话。
长孙昭一向严肃冷峻的脸庞有片刻皲裂,“娘娘就别开臣的玩笑了,改日便带她来见娘娘。”
太子宋熙和一本正经的笑道:“表弟大概是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也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瞧过人家姑娘的长相。”说道最后一句,他特意朝长孙昭挤挤眼。
赵皇后嗔他一眼,“大家子弟怎会做出那等事,那霍家姑娘想必也是知礼懂事的,可别坏了人家的清誉。”
虽然明白这其中有猫腻,赵皇后依然跟没听明白似的,招手让身边大宫女拿来各色珍宝:“这是舅母的一点心意,改日带着新媳妇来再给你们封个大红封!”
长孙昭起身谢恩,太子眼巴巴道:“没有儿臣的?”
赵皇后斜他一眼,“你给本宫生出个孙子来,我和坤宫的东西随你挑。”
说起孩子,太子便摸摸鼻子坐回原位,他闭嘴还不行?
坐了没一会儿便有各宫妃子来给赵皇后请安,太子和长孙昭便立刻闪人,这宫里的女人除去赵皇后都没有孩子,这群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为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赵皇后宫里坐坐,诉诉苦顺便培养感情,免得到时给皇帝殉葬。他有幸见识过一次,这些妃子们个个都说自家有倾世之貌的外甥女侄女。
“殿下不如留下,你府里添些人口,娘娘也好放心。”长孙昭面无表情的建议。
太子斜他一眼,颇有几分赵皇后的神韵:“你怎么不添几个?本宫送你!本宫还不是怕府里的米粮不够吃!”
“臣的俸禄堪堪养活两人,殿下就别开臣的玩笑了。”长孙昭的表情中带着苦闷,仿佛真有那回事儿似的。
太子哼了一声,“最近心情不错?”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小表弟如此放松的时候,看来这个妻子倒是选对了。
“嗯。”长孙昭也没反驳,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太子不得不迈开脚追上他。
“喂喂,才刚下朝你就急着回府?”
“臣是去兵部与众位大人商议粮草事宜。”
“嘁——”
☆、第12章 夺妻之恨
黄昏,一堆老臣默默捶着坐到腰酸背痛的老腰从兵部走出来,长孙昭走在最后,丝毫不见疲色,太子忍不住打个哈欠,反正每次议事从来没见长孙侯爷露出疲惫之色,真不知是他们年老体衰还是长孙侯爷体力异于常人。
走了半晌长孙昭猛然回头,皱眉对身后人道:“殿下一直跟着臣做甚?”
太子殿下满脸诚恳,“本宫突然想起来许久没有去拜见姑母了,恰好今天天气暖和便想去和姑母说说话。”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小黄门敢怒不敢言,每每太子殿下去庐阳长公主府里拜见总是给长公主请过安便开溜,留着他们一群奴才听庐阳长公主问话。
“殿下若要出宫用仪仗或便服都可,何必跟在臣身后。”长孙昭加快步伐。
太子急忙跟上去的:“好了,不和你说笑,本以为成亲后会有什么变化,结果还是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长孙昭一语不发向宫外走,留太子盯着他的背影冷哼:“本宫甚是同情新晋侯夫人,便派人送些新婚贺礼去吧。”
小黄门心道,平宁侯大婚时你便赏了一份大大的贺礼,此时又随着皇后娘娘的赏赐赏下一堆贺礼,不是为侯夫人撑腰是为什么?倒是忘了一点,这侯夫人可是太子太傅的掌上明珠,论起来也是太子殿下的师妹。他心下不敢大意,领下珠宝首饰并珍奇药材便跟在长孙昭后头往平宁侯府而去。
大夏朝的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便是朱雀街,陆勇陪着长孙昭一同骑马经过朱雀街,不过他今天猛然发现,今日的侯爷与往日多有不同,平时侯爷都是冷着一张脸经过朱雀街,今天却留了几分目光给街边的杂玩小食,目光所及之处均是适合女子把玩食用的东西,他正要打马上前邀侯爷去路边的收拾铺子瞧瞧,却见侯爷突然变了脸色,爱驹驭风也在主人的示意下加快脚步。
路两边的行人纷纷看向主仆二人,酒楼上的人也悄悄掀开挡风的棉帘,端坐窗后的如玉公子看到他呼吸猛然变得急促,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口中人名碎尸万段:“长孙昭,你竟敢……”
随侍在侧的人没听清楚主子后面说的是什么话,却得硬着头皮劝道:“主子,大夫说您刚清醒不易动怒,不利于您的病。”
放在面色如玉的公子此刻脸色惨白,两眼直勾勾盯着路中央的长孙昭:“弓箭手呢?我要让长孙昭立刻命归西天!”
他身后的人立刻跪下求情:“公子请三思,平宁侯长孙昭乃大夏朝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贸然射杀只会暴露咱们,公子请三思啊!”
被称作公子的男人缓缓放松呼吸,那小厮立刻放下棉帘阻挡住他的视线,见他慢慢平静下来稍稍放心,待听到他后面的话时又是全身冷汗。
“你备下人马将长孙昭引到郊外,我要看看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往日不曾注意武力在巅峰时期的平宁侯长孙昭,现在竟然忘记他不是以往那个一只手就能被他捏死的病秧子。
小厮喏喏应是,丝毫不敢违背,暗卫们也都捏把汗,深恨出门没将能劝住公子的师爷叫来,若是今日听从公子命令将长孙昭引到郊外挑衅,那将会给陆家满门引来灭门之灾,毕竟长孙昭是庐阳长公主唯一长成的儿子,又是皇帝和太子重用的大臣兼外甥。他要是有个好歹,皇帝必然要让人将此事调查清楚的。
小厮与暗卫听令去布置,房内留男人一人,他放开攥紧的拳头,因握的太过用力,手心里的白印许久还未消失。良久之后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起身时袖袋里滑落一支白玉簪,跌落在地上有清脆的响声,他慌忙俯身去捡,却见方才完好无损的白玉簪已经被摔掉一角,簪子上增加好些裂痕,再不复之前的晶莹剔透。
“难道这是天意?”他喃喃道,双手不自觉握住白玉簪:“不对的,霍氏不该嫁与别人,她上辈子是我陆非远的妻子,这辈子依然还要是我的!”
长孙昭,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窗边的棉帘挡住寒风,也看不到外头的天空变得阴森森的,又是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
梦棋也看到了天边的阴云,慌忙回去收早上洗出来的衣服,等她气喘吁吁的回来便忍不住和拂晓抱怨:“这雪是下不完了?冷风都快吹到骨头里了。”
拂晓是良家子出身,小时候被父亲卖给人牙子,此时见下雪既担忧又害怕:“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我现在就怕爹娘被冻着。”她不到六岁就被她爹卖掉换银子养家,从人牙子手中到霍府她都没见过爹娘,但她嘴上心里念叨最多的还是爹娘。
霍容玥不忍的别过头,前世她帮拂晓找到她的亲生爹娘,她爹娘早就不记得拂晓这个闺女长什么样子,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问的便是:丫头你如今月例几钱银子?如今重来一次,她不知是该帮拂晓找到爹娘认清他们的真面目,还是让拂晓继续沉浸在她自己编织的梦里。她可以替自己做主,可却不能替别人做主。
“拂晓,你想不想找到你爹娘?”
拂晓一脸惊喜的抬头,“怎么找?”她甚至不记得家在哪个县府,只记得爹的姓名。
霍容玥神秘的笑笑,“我自然有办法。”重生一次还是有些便利的,做起某些事情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不管成与不成,奴婢先谢过姑娘。”拂晓激动的脸都红了,抓着霍容玥的手还在抖。
霍容玥摇头,前世她为着这事求过陆非远,他虽然没帮她找到人,却提供很多重要线索,只要顺着这个线索便能……不等她再多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勇搀着浑身是血的长孙昭一瘸一拐的进门。
“夫人,快让人给侯爷治伤!”
长孙昭肩膀上有处剑伤,鲜血已经染湿周围的衣裳,他唇色发白的靠在陆勇身上,虚弱的不像样子,霍容玥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但此时的情景容不得她多想,拂晓与梦棋纷纷看向她,她犹豫片刻便与陆勇一起将长孙昭扶到榻上。
“拂晓,快去请大夫。”霍容玥沉声吩咐。
梦棋一脸不解,还未多问便被拂晓推搡出去:“你快去给夫人打水。”她眼神不容置疑,梦棋本来就以她们两人当主心骨,纵然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仍然照着拂晓的吩咐去厨房端热水。
“将侯爷的衣裳解开。”霍容玥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陆勇怔忪片刻便根据她说的照办,刚剪开衣裳便见霍容玥往侯爷嘴里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不等她阻止,那药丸已经顺着长孙昭的喉咙进到肚子里去了。
本着就算死也要弄清楚是怎么死的,陆勇问出心中的疑问,“夫人,您给侯爷吃的什么东西。”
“让他不那么疼的。”她说着便将剪开的衣裳向两边拨了拨,然后指指门外:“你先出去吧。”
陆勇又是一怔,怎么先前还看着跟个小娃娃似的,这会儿比他还要冷静?他犹豫不肯走,长孙昭勉强睁开眼睛吩咐:“陆勇,你先下去。”
他似信非信的下去,霍容玥拿出珍藏的银针快速扎在他伤口周围,方才紧闭双眼的人慢慢睁开眼睛,沉声道:“你医术和谁学的?”
霍容玥笑笑,浑不在意:“外婆喜好岐黄之术,妾身陪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学到一点皮毛,帮不了侯爷的忙还请侯爷不要怪妾身多事。”虽然外表平宁,但心里却已是后悔不迭,她前世跟着外婆学过十来年,却一直苦于没有练习对象,外婆更不许她接触别人,偶然碰到个受伤的人便忍不住出手给他诊治,浑然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不必如如此紧张。”他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静静看她一眼又放心的闭上眼睛:“如此便劳烦夫人帮为夫诊断一番,夫人扎针之后为夫感觉好多了。”
当然会好很多!霍容玥心头忿忿不平,外婆的父亲在世时可是岐黄圣手,外婆将家传绝学悉数传授给她,诊治这点小伤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梦棋匆匆忙忙端来热水,却被陆勇拦在门外,虽然他不是故意偷听,但知道侯爷没事,他这做人常随的还是做件好事满足侯爷心中所想!所以直至扎针结束霍容玥还是没等来梦棋的热水。
长孙昭敞开胸膛躺在床头眯着眼睛看她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收起,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送她一套银针比送她首饰更开心吧?
“玥儿。”
霍容玥还以为他在叫别人,反应过来周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