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教主之结发此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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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听了,声音是木统领发出的。他不愧是夜枭卫的统领,明察暗访最擅长。
东方却不惊讶,神情平平,只淡淡地问:“何事?”
“教主,五岳剑派已经并派,武林盟主已经推选了出来,是那嵩山派的掌门,左冷禅。”木统领道,“在武林大会上,那些正道人士亲耳听见任教主已死,又亲眼见到教主坠崖,似乎正想趁着我日月神教群龙无首之时,一举将神教剿灭,他们已经商议,再过七日,便要拔行,围攻黑木崖了。”
木统领顿了顿,没有听见东方的回应,只好再次叩首:“属下恳请教主立即回黑木崖主持大局!”
“你先传讯回黑木崖。”过了一会儿,东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请教中十大长老全力备战便是,正道中只有左冷禅与少林寺的方丈需要留心,其余都不必放在眼里。”
木统领愕然:“教主?!”
“本座很忙,无暇□□。”东方说。
木统领呆了。
东方从来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命令,他说了,下面的人办就是了,所以他似乎认为这样就决定好了,于是转而问起了别的“任盈盈呢?”
木统领回过神来,低头道:“她自行服毒了,棺木已送回了黑木崖。”
东方沉默了一下:“让她与任我行葬在一起吧。”
“是。”
“你可以下去了,若是不急着赶路,去药房帮药先生收拾草药。”
“……是。”
外面没有动静了,东方脸上的神情渐渐回暖,他低下头,像小孩子一样蹭着我的胸口,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问:“不回去好吗?”
他抬起眼睛,黑漆漆地眸子凝视着我:“你现在不能赶路。”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不行!”东方的眉毛一下拧起来,“你得跟我在一块儿,我必须看着你,要是……”他的表情一下变了,眼眸垂下,声音也轻了,“我不能让你再离开我了,我……”
我没让他说下去,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东方嘴里还有些咸涩的味道,我知道那是之前流进了他嘴里的眼泪,直到结束,我觉得自己的嘴里也苦了,慢慢苦进了心底。
“我不会离开,睡吧,你累了。”我紧紧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搂住我的脖子,眼睛看着我。
“不会的,我一直在,你一醒来就能看见我。”
他看了我很久,才缓缓低下头,往我怀里蹭了蹭,然后闭上了眼睛。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他慢慢地睡去了,但搂住我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伤势比我想象中好得快。
不久之后,我就已经可以下床走几圈了,只是还不能做太剧烈的动作,免得伤口崩裂。说这句话的时候,药先生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两只眼睛仿佛不经意般在我和东方身上擦过,我心情一下变得沮丧,也不能做那种事了。
身体慢慢好转,仇人也死了,我从没有那哪一天像今日般轻松与安稳,可是东方却变得情绪低落。在外人面前,他依然维持着教主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出什么,但我们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总会不时沉默。有时晚上,他会在我怀里猛地惊醒,然后一头冷汗地伸手探我的鼻息,再三确定我还活着,才又松了口气,重新闭上眼。但他往往无法再入睡了,就只能睁眼到天亮。
我忽然想起离魂时见到的场景,他总是沉默无言地坐在那里,握着我的手,从清晨到黄昏,无数光影从他身上掠过,天黑了又亮,他都这样垂着眼睛坐在那里。
那时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很担心他,他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像极了前世。
我只能尽可能开解他,每日一见到他就笑嘻嘻地招手,抱住他,摸摸他的脸,亲亲嘴巴,故意向他撒娇,用一种我自己都嫌的口气,一边拍床一边甜腻腻地叫他:“教主教主教主东方东方东方,来嘛来嘛过来嘛……”
东方面无表情走过来。
木统领和药先生每次一听见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大概是顾忌到我的伤,又对着我那十几日的昏迷心有余悸,东方鲜有的百依百顺,我一再试探他的底线,他每每都选择退让。
譬如,我当着木统领和药先生的面,让他喂我吃饭。他瞪我一眼,但还是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喂着,然后我就笑眯眯凑过去,用油腻腻地嘴巴亲他,东方被我亲得满脸一个一个的油印子,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木统领和药先生都很沉默,低头扒饭。
一个半月后,我的伤口已经结疤,我们决定启程回黑木崖。
药先生不肯离开村子,他说平一指与他的医术不分伯仲,而今的伤势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不再需要他日日看顾了。离开时,回望这个静静地沐浴在老旧黄昏下的村庄,和风熏人,心想若有一日老了,在此处安度晚年也不错。
路上听到探子的回报。五岳剑派已经在黑木崖下面围了两天了,但找不到上去的路,每个门派都不愿意自己的弟子打先锋去探路,于是他们又吵了两天,还没吵出个章程来。
东方坐在马车上冷笑一声:“一盘散沙。”
我腻歪在东方身上,枕着他的大腿,搂着他的腰,吃着他碗里的豌豆黄。
走得是官道,黄沙漫天,偶尔车子轧到石子,又会摇晃一下。东方两只手都护着我,他还是担心我的伤口会裂开,皱着眉头,不悦地对木统领说:“再赶慢一点!这么快做什么!”
等东方说了第三遍,木统领终于一脸委屈地撩开帘子,只见道路一旁,两个背着重重包袱走路巍颤颤的八十岁老汉慢慢地超过了我们的马车……
我:“……”
回到猩猩滩时,已是暮烟四起,天是幽幽的深蓝色,远远便能望见河边许多火堆,还有成群结队的江湖人,他们正在拾柴烤肉,一见有马车驶过来,在外围巡视警戒的人刷地拔出了一半的剑,大喝了一声:“站住!来者何人!”
“你不配知道。”
东方懒洋洋地撩起帘子,搂着我的腰,将我一提,直接运起轻功,一跃而出。
足尖点在水面上,不过一瞬便落在了河中不知何时出现的船上。
红衣飘飘,怀里还搂着个人。
正道人中自然有眼尖的,顿时便有人叫了出来:“东方不败!那是东方不败!”
霎时,一片哗然,刀剑脱鞘之声频频响起。
顿了一瞬,有人问:“东方不败搂着的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是他的女人?”
“那也忒壮了点……”
“嗐,你们都不知道,那可不是什么女人,是他养的男宠……”
一听那个“花里胡哨”,我便脸色一黑,听到后面,脸更黑了。
对于我的衣饰,我也是有苦难言。我原来的衣服多是棉布或是粗布的,但东方怕这些布料磨在伤口上不利于愈合,但小村子里哪里去找绫罗绸缎?他便拆了自己的衣服,给我重做了几套绸缎衣服,然后把我原来的衣服统统扔了。他喜爱的都是浓艳的颜色,红的,紫的,绣工又极用心,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一重重盛开,他穿上自然是美得不可方物,我穿了……
惨不忍睹。
连累得一路上,木统领看到我,一张严肃的脸就抽得厉害。
东方不理会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站稳后,他就自觉挡在了我身前,我也不和他争,两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搂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打了一个哈欠。
“听闻各位掌门携门下弟子来我神教做客,”东方淡淡道,他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透过风,传递到每一个人耳中,“本座特地为各位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不等对面的人反应,东方打了个响指。
只听砰砰几声响,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然后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快跑!”然后就是接连的轰然炸响,武力高强的早已一下跃出十几丈,毫发无伤,但许多普通弟子却瞬间被火光吞没,被火器炸得残肢断臂,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在夜里听来分外渗人。
早早便隐蔽起来准备的木统领悄悄泅水来到船上,东方向他点头。
浓烟散去,众掌门一见,脸都铁青了。有人骂道:“东方不败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呸!魔教中人果然狠毒!人人得而诛之!”
我忍不住讽刺道:“众位趁着我家教主不在,教中屡遭大变之际,联合起来围攻我神教,趁人之危!真是光明正大!品行高洁!令人钦佩不已啊!”
“不过是个佞宠,倒是牙尖嘴利。”有个女人尖利回击道,“不愧是魔教教主,不爱巾帼爱须眉,行事做派当真与众不同,若是魔教教主个个都如东方教主一般自断香火,我们正道也不用费心为江湖除害了,也是省心呢。”
对面一片哄笑。
眼角瞥见东方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知道他生气了。我八爪鱼一般抱住他说:“教主,那师太嫉妒我呢,你生什么气,她自己一辈子没尝过男人的好,心里想得慌,又碍于门规不敢露出来,还不许她酸几句?瞧瞧,被我说中了吧,你看她脸都歪了,啧啧啧,这样就更没人要了,教主别理她,来亲一口,咱们气死她。”
当着几百号人的面,我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舌头在他嘴里转了一圈,没有过多纠缠,分开后觉得有点不过瘾,于是又在他脸颊两边又吧唧吧唧糊了两口。
木统领:“……”
五岳剑派:“……”
☆、第41章 比试
这一举动着实惊世骇俗,对面五岳剑派的人个个都看傻了,一时间居然没有了动静。随后又爆发出极大的喧哗声,嗡嗡嗡的议论声随风飘过河面,里头污言秽语也夹杂不少。我挖了挖耳朵,权当没有听见,抱着东方打了个哈欠。
东方清清冷冷地站在船上,原本是朗月独绝,明月自华的灼灼风姿,可惜我穿得一身风骚,这么腻腻乎乎地趴在他身上,他就跟背了一只大犬一般,再衬着他那张冷峻漠然的脸,怎么看怎么好笑。
东方丝毫不在乎,摸了摸我的额头:“累了?”
我们这几日都是在车上过的,刚刚赶到又跟五岳剑派这些伪君子对上,片刻歇息都没有,说累也是累了,于是我就点点头:“有点困。”
东方想了想,转头对正在拧干衣服的木统领说:“你回一趟黑木崖,把本座房里那张暖榻搬下来,多铺几层褥子,软枕靠背都别落下。哦,顺便将十长老、桐柏双奇、天河帮的人都叫来,让那群老家伙也能活动活动筋骨。”
木统领:“……”
我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默默领命而去。
这时,岸上的人仍然在辱骂个不停,我眯了眯眼睛,觉得有诈,垂眼看了看河水,浮着灯火的河面微微晃动,看不出什么,但我却担心有人潜入了水中暗渡过来,而身后左右乱石树林之间也被风吹得一阵密密地叶子响。我在东方耳边悄声说:“他们声东击西呢。”
东方轻笑,转眼看向另一边:“我们的人也到了。”
话音未落,只见水中、林子中十几条人影飞跃而出,将我们的船团团围住。一时间寒光凛凛,扑面而来,东方眼皮都没抬一下,脸上平静无波,也无任何动作。
眼见着那些暗器兵器就要戳到面前了,几面锦旗突然挟着劲风而来,大旗一挥,呼啦啦插|进了船身四面,将整只船都牢牢围住了,而那些旗子竟然锋利得如同刀子似的,飞来时一挥一荡,那十几个人纷纷发出惨痛呼声,铮铮的铁器落水声不绝于耳。
我定睛看了看,这旗子绣着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乃是五仙教的五毒旗。我心里有些诧异,难道是蓝凤凰?
念头才在脑中一闪而过,就见远处荡出一只小舟来,舟上传来一个女子娇媚之极的笑声,随着那娇柔婉转的笑,一道蓝影从小舟上一跃而出,她一身苗女打扮,身穿蓝底白花的衫裤,身上围一条绣花围裙,耳上一对酒杯大小的黄金耳环,腰中系彩色腰带,此刻她身姿蹁跹,衣衫为疾风吹得翻卷,赤足上一阵铃铛响。
“蓝教主。”东方看着她道。
蓝凤凰身法轻盈地落在船头,笑容柔柔媚媚:“在,早先收到了十长老的传信,说是五岳剑派来围黑木崖,小女便携五仙教来凑凑热闹,东方教主不要嫌弃才是。”
东方看着她,嘴角略带嘲讽地勾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收势。
蓝凤凰也不客气,拢起裙摆坐在船沿上,双腿浸在水里晃呀晃,一直是笑意吟吟的模样。我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先前听闻她与任盈盈倒是交好,本以为她会带着五仙教叛离神教,没想到她竟还带着五仙教前来助阵。其实这也不难想明白,五仙教在正道眼里也是魔教一派,没了日月神教的庇护,怕还难以为继,她身为一教之主,自然也不敢拿这个玩笑。
而五岳剑派已经在黑木崖下围了两天,十长老都向她发过了告急信,而她听闻东方归来才肯露面相助,怕是心里也存了一些计较,若是江湖传闻东方身死是真,日月神教绝不是五岳剑派的对手,她自然不愿意多管这个闲事,明哲保身不说,保不定也存了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但如今东方回来了,鹿死谁手很难说,她想必也打算为五仙教捞些功劳。
只是,我看得明白,东方也明白,锦上添花虽好,却远比不上雪中送炭。
五岳剑派那边已死伤近百人了,我望过去,只见左冷禅面色十分难看,其他四位掌门围在他身边,神情激动,看起来吵得他颇为焦头烂额。我冷笑,五个门派在江湖上地位向来平起平坐,就算是并派推举了他左冷禅做了盟主,但也不代表这群清高惯了的掌门愿意屈于人下,五派不同心,都偏心自己门派,即便强行捆在了一起,也是一折即断。
这时,头顶忽然传来风声,连五岳剑派那边也暂时停止了争吵,仰头看去,只见千百丈高的孤崖之上,凌空飞下十几道人影,其中有十位是鹤发长须的老者,统统穿着袖口镶着金线的白袍,衣摆处绣着烈火流云纹,一身气势已经迫人而来。
另一位是个青年,撑着一把青竹伞,身穿青衣,面容清秀,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