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野人谷-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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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辰瞪我,我摆手状,“萧大美人吃醋了。”
徐夷偏头看萧辰辰,萧辰辰就红了脸。
然后徐夷说:“我去会会故人,你们去问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啊/我跟你去!”
我瞥萧辰辰,美女自语:“打小我就不招孩子喜欢,我是不想坏事。”
于是美女就跟着神医去了,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摩拳擦掌去对付一个小姑娘,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走到朝天辫身边,刚弯身,人家不理我,抬手擦干眼泪,翻给我一个白眼,站起来走了。
一路从田埂这侧走到田埂那侧,我终于追上小姑娘,“你掉了东西!”
小孩子接过我递给她的小手帕,仰头瞪着我,表情阴郁,“你撞了我五次。”
我点头,“我……其实是我家官人的技术比较好,我跟他学了一阵,不成气候,还要谢谢你给我机会。”
小姑娘阴着脸,把我撞她五次才偷到的手帕揣进怀里,问:“什么事?”
“你爹呢?”我弓下身,摆出一个自认无害的笑容。
小姑娘立刻绿了脸,“与你无关。”说完就走。
“等等啊!”我追上去,“你看我也不像坏人,说不定能帮你。”
“小妹妹有话好好说……”
“别走那么快嘛!”
“等等我等等我——啊!”我煞车,对方停下来,我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佛堂?”
“进了那里……”
“什么?”我回身,一眼看见小孩子眼泪汪汪。
“我爹就是进了那里……”
“别别别别哭……!”我蹲下来给她擦眼泪,“有事慢慢说,不要哭!”
“爹说那里是好地方,呜……进去了就一辈子不愁吃穿,”小姑娘眼泪大把大把地掉,“可是他一进去就不出来了,呜呜……娘说要去找他,后来也不回来了,呜呜呜……他们说娘掉进水塘里,淹死了……呜呜呜呜……”
“你等等,”我起身,“我进去帮你看看。”
“不要去!”小姑娘忽然拉住我,然后偷看我身后的佛堂,“不是这一间,”她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一间……你千万别去,有妖怪……”
“妖怪?”我突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刚才那几个和尚……?”
“他们的脸很白,”小姑娘嗫嚅,“而且嘴里……嘴里还有牙……”
“脸白?”我沉吟,“有牙?”
小姑娘抽泣。
“吸血鬼?!”
依然抽泣。
“难道——吸血僵尸?!”
“哇”地一声,小姑娘大哭起来。
村中小寺
我的名字叫孙青山,我来到一个异地,距离我生活的时代,相隔……一千年以上。
我是不知不觉过来的,最近有人告诉我,我吃了某种失忆药,并且那药有副作用,具体临床表现,未知。
我与一个大夫一个美女穿越层峦叠嶂,到达失忆药的原产地,无名村,希望找到我身上古怪症状的发病原因。
明显症状包括:不完全失忆,记忆力衰退,忧郁,话唠,见鬼。
我最近的男女关系比较复杂,简单归纳可以说是被男友无预告抛弃,因此以上症状,不排除失恋后遗症穿插并发。
话题回到深山后的宁静小村,这里植被茂盛,水塘遍地,房屋坚固,男女比例正常……表面看来并无可疑。
但却有超出正常数量的佛堂寺院,有多宗成年男子进入佛堂不知所踪的古怪案例,反而勤劳朴实的村民见怪不怪,没有任何人恐慌、或是发出质疑。
现在我随机站在一所古刹前,身后有一个朝天辫小姑娘对我提出警告:“不要进去,否则他们会惩罚你。”
“他们是谁?”
“不知道。”
因此我向前走,夕阳西下,寺院也兴下班锁门。
但寺院门前守门人却为我开了门,“女施主,有请。”
“我可以进去?”我惊讶。
“阿弥陀佛,”对方答,“女子过破瓜之年,方可进入。”
“还有这种事?”我跨进门槛,身后大门随即紧闭。
佛堂很小,两侧墙壁各点着十多根蜡烛,所以明亮。
往里走,与一般庙宇无异的千手观音像前,我唯一能见到并触手可得的东西,是摆在台面上一张写了一排字的白纸。
现在我拿起这张普普通通的纸,上面写:
凡入佛堂者,皆有机会做出选择,请至佛像后。
我挑眉,走两步,不意外发现菩萨佛像后藏了个黑漆的木头小盒。
盒面上积有灰尘,半个指节那么厚的灰尘。
现在我把盒子拿在手上,打开盒盖,里面另有一张纸、一本佛经,与一只并不常见的玉制药瓶。
按顺序,先拿起白纸,其上有字:
佛经中载有本村数百年关乎存亡的一桩秘密,请打开佛经,亦可即刻退出佛堂。
字还没完,下面写:
如阅佛经,有两种方法走出此地:一,吃下玉瓶中丹药,忘记佛经之上所载一切;二,触动佛像右脚机关,若得生,可广而告之。
“第二种摆明让人去死……”我喃喃,顺手翻开佛经,然后眼前瞬间白光。
……
头好痛,我直着腿坐在地上,突然想到一句话:头痛是一件比牙痛更难忍受的事。
接下来需要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环顾,这里是佛堂我知道,我记得我正准备打开佛像后的那本佛经,然后我就坐到了这里,低头看到手边落着一张纸,拿至眼前一看,竟然是我的笔迹?!
纸上的字很潦草,而且是沾着香炉灰所写,丑得连个性都没有,写的是:孙青山,这里不好玩,快点走,赶快走,再也不要回来——紧跟着无数个感叹号。
突然佛堂前门洞开,霞光穿透。
我眯眼,门外站着红衫罗裙的徐夷,像某种天仙下凡的绮丽,以及他身边,正挥剑与守门和尚乒乓对打的萧辰辰。
“怎么回事?”徐夷匆匆走进佛堂,我迎上去问,莫名其妙就被他拉起了手。
照惊悚片的剧情发展来看,我猜徐夷下一句应该会说:“什么也别问,立刻跟我走!”
但他真拉了我,却有些发抖地道:“对不起孙青山……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你!”
我皱眉,觉得他的某些执着有些异乎寻常。
神医说着把我往佛像前拉,又回身抢过我手中的纸张,那纸反面写着你有两个选择,吃忘尘丹或是触动机关一类的指导说明——“啊!”我反应过来紧跟着叫,就看到徐夷一眼扫完说明,手已经触到佛像右脚边的圆形机关——“不要是死路——!”我大骇。
同一时间,神医的手用力转动凸起,机括被触发,传出“咔嚓”一声轻响,地上翻板随之“啪”地打开,脚下骤然一空,伴随我的一路尖叫——“啊啊啊啊啊!”徐夷紧紧抓住我的手,像水上乐园坐双人滑梯,彻底的黑暗中,我与徐夷完全不能自控地加速向佛堂底部滑去。
……
“神医神医!”我叫。
“在这里。”对方回应。
“到底了?”我问。
“或许。”徐夷答。
“还好我先见之明,带了小电筒——啊!”我无力,“神医拜托你,下次不要脸对脸贴着我,这样很吓人。”
“好。”神医向后退,在蓝白色的幽光中缓缓点头。
“让我先来照一照……”电筒的微光扫向远处,我聚精,“这是一间石屋,挺干净,有柜子,桌子,凳子……还有床,床上……有人,一排床,不少人……都是男人,醒着……脸很白,眼睛会发光,打呵欠,张嘴了,嘴里有牙……他们……在看我……在……看我……神医,那个,你觉不觉得,其实,鉴于目前这种情况,或者,我们应该——快跑!!!”我大叫,抓了徐夷的手就跑。
身后立刻传来声响,慌忙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响,但我听到嚎叫,证明他们追了上来,像野兽那种爪子点地的速度,越来越近——明明是男人啊,为什么我会直觉认为他们相当凶残!
“吸血鬼!”我气喘吁吁得出结论,幽长黑暗的走道,死死拖住徐夷的手,“绝对是吸血鬼,你相信我,他们嘴里那一排牙,简直——”
砰一声,我没看路,直撞了墙。
“这边!!”徐夷拉我改向。
“小心!”拐弯处我大叫,一个又漂亮又死白的男人,趁着手电的微光,噌一声从徐夷身后窜出,头一扬,霍地张大嘴——“啊——!”我尖叫,用力将电筒捅进男人口水直流的薄唇小嘴里。
“走走走走走!!”抽搐着去攥徐夷的手,“啊!有东西咬我!!”
我使劲甩手,抬脚拼了命地去踹,真希望我穿了十五公分高跟鞋。
“它咬我它咬我!”我叫,“要变僵尸了,怎么办怎么办——神医你在哪里?!”
“在这里!”徐夷也不知道从哪个诡异的方向靠近,扯了我胳膊就把我往前拽,“它咬我啊——!”我惨叫,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光照来,转头想探查敌情,结果近距离对上一双年轻男人的单眼皮眼睛——
“是活的!!”这次我彻底醒过来,边踉跄狂奔边喊,“那些男人都是活的!”
结果前面徐夷气竭力衰,向前一扑就跪到了地上。
“快起来啊!”我拉他,“快点起来,后面追上来了!!”
“不……不行……”我感觉神医像一个一点点放干了气的充气人偶,只剩最后一丝余力来推我的手,但我不给他说话机会,用他的思维模式——“废话少说,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说完就看到身后三个男人前仆后继。
不对——我警觉,再次灵光乍现,“为什么他们脖子上有钻石,这个年代哪有什么东西切得动钻石——还是假钻?!一定有问题!!”
“孙青山你做什么?!”
就伴着徐夷这一句声嘶力竭的喊话,我飞身扑上,一把扯下打头男人身上的璀璨宝石,结果——
我这辈子就从没有这么后悔过,我真的很后悔……无力倒退,脚软,屈膝,一屁股坐在徐夷身边。
“你你你、看看看、见见见——了吗?”我手抖着问徐夷,上下牙打架。
“是……”徐夷只回了一个字,我就透心凉了。
在我们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男人,钻石项链(疑似)扯下来的一瞬,那怪物就彻彻底底打回原形——棒槌鱼头,绿豆小眼,两排尖牙,一人来高,蜘蛛爪子,鱼鳞身子,周身腥气,口吐恶臭……其实这一切都不恐怖,最恐怖的是,昏暗之地,“嘶嘶”的喘息间,它一步一步,身后还跟着一串张牙舞爪的秀气男人,越来越近,吸血鬼一般犀利的尖牙,向我逼近——
“不要!!”我死死闭眼,再猛地张眼——
“咦?”我怔住,“没了?!变种人呢?”我揉了揉眼睛,“怎么没了?!”
于是聚光,死盯着前方,曲折狭窄的地下甬道,身后远处有微光将其照亮,可是明明前一刻这里还拥堵着不知道什么种族变异而来的丑陋怪物,为什么我只眨了一下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
“徐夷徐夷!”我想起身边的人,赶紧爬过去扯他,“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神医问,猛地就咳出了声。
“刚才……”我手指两人逃亡的路线,“刚才那里的怪物!”我问,“怎么不见了,你看出来他们怎么不见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什……咳咳……什么怪物?”神医一手掩住嘴,半天止住咳,侧过眼来问我。
我怔住,他的眼中有关切,而且他很认真。
“就是变成男人的怪物啊,”心急到焦躁,“刚刚追着我们的几个,好几个!”
“你在说什么?”徐夷终于有了一点语气,手捂住胸口直身,眼神些微诧异,皱眉看我,“什么怪物,孙青山,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
“怎么可能?!”我懵了,“刚才问你看见没有,你还说‘是’,真的有怪物啊,就算没有怪物,我们刚刚被人追得那么惨,那些人你总该看见了吧?!那些男人!还咬我!你不会什么都没看见吧?!”
“什么男人?”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真的又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哪里还有其他人?”
“好……”我明白了,“原来是我幻觉,我吃了不知道过期几百年的忘尘丹,现在连幻觉都有了……真不错……我有幻觉了……”
“孙青山。”徐夷打断我,打断我之后却又移开眼,像是愧疚,不再说话。
我却比他更无奈,现在我需要时间平静,如果刚才那么真实的东西都是幻觉的话,那我是不是疯了?
半分钟之后,“我扶你。”我向徐夷伸出手,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发神经都是从想太多开始的,我安慰自己,看自己的手——再次愣住。
所以说,如果——一、开、始、那、些、所、见、全、部、都、是、幻、觉、的、话——那我手上的这条钻石项链又是什么,这条从某个小白脸身上扯下来的项链,到底是什么?!
“神医,”我试探,“这个你总该看见了吧?!”
一闪一闪的钻石,我手一松,链子直直垂到徐夷面前,“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你也看不见?!”
“我看见了。”徐夷点头,钻石在黑暗中折射微光,甚至神医向来幽淡的瞳孔,也因这光变得明亮。
“看见了!”我终于松口气,谢天谢地我没疯。
结果徐夷问:“这条链子是你的?很漂亮。”
“哈,哈哈哈!”我猝然大笑,一把按住徐夷嘴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不必说,我明白——我们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疯子——不是你,就是我!”
不出所料,此话一出,换来的,是徐夷无限忧伤、极度忧伤、附加同情、格外同情、愈加同情的……一道注视。
地底甬道
我的名字叫孙青山,我要说的是,接下来我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只是我狂乱大脑的一部分幻想。
现在我与一名并不健壮的病弱神医,走在一条并不明亮、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里——目标,是似乎永远不可能有到达一日的豆大微光。
至于为什么不走回头路,因为我坚持认为,不久之前,我曾在那条路上被一群化身为美男的怪物追赶。
要证据的话,我突然想到,除去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时代、并且我也绝对买不起的钻石项链,还有我手上已经渐渐淡去的一排无规则牙印。
这排牙印,令我的整只手掌僵硬,我寄希望于西方的吸血鬼理论,不要随便咬一咬,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