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你才香,你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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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达羡今生便只一个自己,并无兄弟姐妹。可是达羡想要的姐姐,就是达羡梦中那样的姐姐。达羡不是个需要多少宠溺的男孩,那样对达羡而言,不亚于捧杀。达羡生就蠢笨,较之常人反应往往迟缓,便总希望有个那样的姐姐。”达羡想到,若自己当真可以梦见姐姐和妈妈倒也好,偏偏自己极少做梦。孩子的夜晚,总是安谧。
乾隆看到这样真诚的达羡,恍惚间记起自己初见小燕子时,半是玩笑心思收下小燕子为义女,更多只是因为小燕子眼中的真诚。可惜,永琪因情爱而不争气,连自己那一关尚且不曾走过,又怎堪一国储君之位。永璂自己并不很喜欢,大清到了现在,正经嫡子继位的真就一个没有。小燕子的出现,倒也算是让乾隆更看清了自己儿子们的本质。
只有那个人,哪怕负隅顽抗时,也始终高昂着头颅,神采飞扬。
那是怎样的人物!他一生难以忘怀。
只是,终究强求不来!
又看了眼妲宪,乾隆不由在想,也许,只有心思简单的人,才更适合自己。可惜情之一字之于爱新觉罗家的男儿们而言,少有人逃得过这样那样的宿命。这也是乾隆不曾真正阻止过永琪和小燕子私相授受的原因。皇室中人想要爱情,往往可遇不可求。
“陪朕一夜。”
“达羡遵旨。”
又是一夜絮叨,这回,乾隆并未再讲到自己,只让妲宪说着他多姿多彩的梦境,那个梦里的世界,乾隆以为,只有妲宪这样心地澄澈的人才会有那样的幻梦。
达羡却是很少做梦之人,从来清朝起,梦便愈发少,达羡只当是梦中大仙不敢见自己。他和皇上说起的梦,不过是自己前世的生活。那段真正逍遥自在的日子,达羡未敢忘却丝毫。
憋在心里多时,这一夜,竟然可以凭借华彩梦境的借口宣之于人,达羡觉得皇上,倒是有些像是姐姐讲述的知己。可惜,达羡说到口渴处偷偷看了眼依然正襟危坐的皇上,心道,可惜这个人身处高位孤家寡人一个,不需要任何知道他情况之人。
夜色,宁静而祥和。
屋里的人,讲着不是梦的梦。
屋外的人,守着各自的心思。
乾隆醒来后,见到床上瘦瘦小小的妲宪,骤然想起自己那时的孟浪,伸手摸了摸妲宪嫩嫩的脸,意尤未尽地出屋上朝。
吴书来早和小太监小宫女们一起把皇上服侍好,对不承宠却能比明珠格格用下棋“勾引”皇上招数更有用的妲宪刮目相看。
对皇上而言,喜欢的人却不动手,吴书来平生见过最多回数的,只有“金屋”那位爷。吴书来才想到那位爷,皇上下朝就又带着吴书来去了“金屋”——冷宫内殿。
到内殿时,刘太医正从里面脚步沉重地走出,发现皇上驾临后请过安便说道:“皇上,太孙殿下已无力回天,老臣实在无能为力。”
乾隆怒气上涌,不顾刘太医年迈,一脚踹开刘太医闯进屋内。
里屋一股药味,如久病沉疴之人卧室内一般。明黄色床帐上红红的锦被,那个身穿白色中衣的老人早已脸色苍白,连乾隆出现都不曾发现。
“朕有嘱咐过太医好生照管,为何几日不见,你便成了这样!”
那人抬头一看,猛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说道:“你终是……痴心妄想。罪臣本……本就该是早逝之人,你强求……又能如何,……皇上。”
“朕乃天子,刘太医,你大可放心从朕身上取走任何可用的,只要能让弘皙好转便是。”乾隆转而和刘太医吩咐。刘太医哪敢不应,可这病症他也实在难能了。
“皇上……天命至此,你终究逆天无能……罪臣宁愿早就在被改名为四十六时……就已离开……”弘皙说话时愈发无力,仿佛随时都可能没了气息。
乾隆心急如火,跪倒在弘皙床前,竟然哭着道:“弘皙,不会的。朕不许你毫无生志,朕既能让你活过七年,你再活到百岁定也可以。”
“生死有命,便是你是皇上,也无能为力。”弘皙笑着别过头,不去看这个自小机灵聪明的弟弟。
“朕是天子,定能逆天改命。你只需再撑些时日便好。”
“罪臣永远只是你兄长……你何苦……”弘皙索性闭上眼,不再说话。
时日无多,弘皙如何不知。
“罪臣唯有一个愿望,还望皇上应许。”弘皙慢慢睁开眼。
乾隆料到弘皙会作何请求,点头答应。
“罪臣想葬在阿玛附近。”
“你……”你连同朕死同衾都不肯?也罢,强求多年,终究是场空。乾隆想到那年幼时的自己,仰慕着那红衣潇洒的身影,那般美好的人物,占据了他多年的视线,终生不忘。
“好。”乾隆终是答应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从不曾信过你能和朕活到同样的年纪?”
“皇上乃真龙天子,罪臣犯下忤逆之罪早已该死。”许是回光返照,许是心愿得偿,弘皙竟然恢复了不少精力。
乾隆怏怏不乐,想再看看弘皙这难得光彩恢复的一幕,笑说:“朕以为,只要李佳氏有孕,你定能投胎转世,可朕还是希望你能同朕一起做天下之主。不料,奢望终是妄想。李佳氏竟然在你之前没了,你要朕再去何处寻你?”
“你是我弟弟,这一辈子都是。”如何不曾感动过,为小弘历对自己的濡慕和爱重,弘皙又如何不曾感动过。可是一切感动,都在弘历竟然会对自己生起这样的心思后,只化作逃而不得的赧意。
何时结下的孽缘?弘皙这一次彻底闭上眼,绝望般度过这么久,走到解脱这一步,竟然有些不舍。
也许,动心的不只是一个人。
他是他弟弟,他们相差十数年,他们阵营对立,他们此生无缘。
也不要来生!
乾隆看到弘皙彻底闭上眼,只觉自己四十年的汲汲营营瞬间落空。
心,空了一片。
这冷宫,彻底冷了下来。
他风流多情二十数年,最想要的那个人,就这样走了。
大师说的转世一说,也随着李佳氏的死去斩断轮回。
他的弘皙,再不能借由李佳氏族孙女的肚子再次出现,他会收为养子宠若亲生儿子的新弘皙,再也不复存在的可能。
一步一步走出冷宫。
外面依然是花团锦簇,他恣意放任那些个娇花般的女子,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弘皙的冷脸美人们的娇笑里淡忘弘皙。
一念痴心,执着不忘。
将空旷的心锁至深处,既已无望,索性忘记。
他,是这泱泱大清至高无上的皇。
孤家寡人,是生而为皇的宿命。
至此以后,他再无顾忌,再无心。
鼻尖突然浮起一抹暗香,回头望,空空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2012…12…22改回标题,顺便在码新章。
21管你爱不爱,伊人不徘徊
身为皇上最为信任的贴身总管大太监,吴书来很想上前劝慰一番。
福至心灵,吴书来上前说道:“皇上,这冷宫已空,不若出宫散散心?”
乾隆听完吴书来建议,略一思索,并未怪罪吴书来打乱自己心绪的鲁莽。
事实上,他亟需借口将这一段不该存在的往事彻底尘封在记忆中。他一向乾坤独断,决定既下,方才那个为情所苦的帝王倏忽不见。
“不必,来年再下江南便可。回乾清宫。”
骤然想起那座楼阁,乾隆问:“宝月楼那边现在如何?”
“回皇上话。含香主子十分安分。”
“如此,便让和贵人住进去。”
皇上,您这是要让和贵人乘着炮仗飞天呐?这晋升速度,好没来由,后宫娘娘们一准儿得醋淹了宝月楼。吴书来暗自啧啧,只听命是从,哪敢提出半点异议。
“皇上,那含香主子该如何处置?”
“朕不过瞧着她死而复生好奇而已,既然她安分,便让她给和贵人做个宫女便是。”想到称谓问题,乾隆又说:“日后不可再说含香主子,不过一宫人尔。至于和贵人……”
“传朕旨意,擢升和贵人容嫔位,赐住宝月楼,族人可入回民营。”姮娅是个安分的,回疆也不尽然是些含香蒙丹之流。乾隆想到边疆之乱,突然生出一种人力微薄之感。
只是一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等到旨意传到后宫,令妃恨恨地放下燕窝。
皇上这回不知到底出了何事,竟然到了现在都还对自己不假颜色,这禁足太久,没多久可就不是她的天下了。宫里那起子狐媚子,哪个不想来专程看她笑话。待十五出生,她得和爹爹商量下,这内务府可是他们熬了多年方才出头的天下,他们的梦想可不能就此止步!
腊梅见主子生气,忙安慰说:“娘娘莫急。这宫里头谁不知晓娘娘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那位,便是这回禁足,想来也是皇上为着娘娘好生安胎着想。”
便是禁足,手头还有凤印,虽然不能出去延禧宫,真正的无关人士可是少的很。除了不能走出延禧宫,令妃行止并无其他受限。令妃果然笑道:“还是腊梅深得本宫之心,不枉费本宫往日爱重于你。只是这回怕是不得不多费些思量,皇上这阵子的打压并不是表面功夫。”
“娘娘,老爷有吩咐,娘娘只需好生顾着腹中的十五阿哥便可,其他事情有老爷做主。”
“本宫知道。小七小九最近如何?”
“娘娘,奴婢瞧着七格格九格格倒是一切适应极好。”
“果然是丫头片子,当不得重用。要不是小九,本宫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令妃摸摸肚子,喃喃低语:“本宫的好十五,本宫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可要妥妥当当长大才好。”
“娘娘爱子心切,佛祖定会保佑娘娘和小阿哥福泰安康。”
令妃摆摆手,腊梅又凑近了些。
“怎的最近尔康不曾进宫?”
“娘娘,福大爷许是在家筹备婚事,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最近也都禁在宫里头不得出宫呢。”
“紫薇丫头呢?”
“说到这点还真奇怪了。”腊梅骤然一停,像是思索着该不该说一般犹豫不决。
令妃斜睨一眼,腊梅急急回神道:“便是那日皇上遇刺后,明珠格格只听闻皇上遇刺有人受伤便着急求见,可是一连担忧着急。谁想那日皇上早严令不许宫里人打扰太医诊疗,两个侍卫一时没架住,明珠格格竟然摔了过去。等太监宫女架着格格回宫修养后,格格倒是醒了,倒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见天掉眼泪,也没提来拜见娘娘之事,仿佛就连同还珠格格都很少一起说话了。娘娘,您那时心思重,奴婢便没把明珠格格这事同您说。依奴婢看来,明珠格格倒不是故意不来看您的,也不知是伤心什么,好些天不出门。”
令妃闻言略一思索,并未言语。冬雪在外头见娘娘心情郁郁,看了眼腊梅,腊梅也是不明所以。两人伺候完令妃安置,一夜无话。
次日,令妃便让冬雪把明珠格格召来。
紫薇走进延禧宫时,步子明显一滞。
令妃抬眼一扫,温婉笑道:“紫薇来了?”见紫薇正要行李,令妃忙说:“紫薇可别见外,在本宫这里无须多礼,紫薇同本宫之间,何须费这些功夫。”
“娘娘,礼不可废。往常是紫薇不晓事,而今紫薇年已双十,岂能同从前一样不知轻重。娘娘厚爱是恩典,紫薇却不敢忘本。”紫薇一字一句,再无往日天性里的待人亲昵。
令妃眉头一紧,顷刻化出更灿烂的笑颜,轻轻拉过紫薇的手笑问:“紫薇这是同本宫生疏了,可是怪本宫为养胎疏远了你们?那日你摔倒,本宫昨日才听闻,这不第二天便急召你过来,哪想紫薇竟然同本宫说起了规矩。这可不是就在怪罪本宫多日对紫薇不闻不问嘛。”
“娘娘这话更让紫薇汗颜。紫薇那日心急皇阿玛,不想倒在大家面前失了礼数。好在皇阿玛并未责怪紫薇,紫薇思及三省吾身,愈发暗悔长日无聊,竟连最基础的规矩都不曾学好,这些日子都在不时反省,绝无同娘娘疏远之意。如有不敬之处,还请娘娘见谅。”紫薇话虽如此,语气上不见丝毫着急,仿佛说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令妃毫不气馁,牵过紫薇的手轻拍道:“哎——本宫有孕在身,诸般难以顾全照料得当。眼瞅着紫薇如此,本宫心里好生难受。”
紫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依旧平平无奇。“娘娘还请保重身体,万莫因紫薇之故伤及贵体,紫薇万万担当不起。”
紫薇这厢油泼不进,令妃也实在不好再问及紫薇天天哭的原因,因想到那个又傻又呆的小燕子,转移话题道:“怎的这回小燕子不曾同你一道前来?”
“娘娘,小燕子同样被罚禁足,正在漱芳斋里头罚抄。今日紫薇出门,小燕子也是想要过来的,只是她罚抄的经书还未完成,紫薇不敢带小燕子出门。”
“小燕子的禁足还未解除?”令妃一呆,忙反应过来,长叹一声道:“都怨本宫无能,这若是本宫安然无恙,定会为小燕子求情。皇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禁着小燕子的足。”
这话一出,紫薇只做低头状,良久才揪着手帕子回了句:“娘娘,皇阿玛有言无关人等不得踏入延禧宫。若娘娘并无他事,紫薇这便跪安了。”
这下不只令妃,就连冬雪腊梅也呆了。
往日明珠格格可是和还珠格格一样,对娘娘可是万分亲热的,这回竟然这样,那一摔,真把明珠格格摔过了一副脾性?冬雪腊梅讪讪以对,只道人心莫测,最简单的人都能这么快就如此翻天巨变,想也不敢想。
紫薇离开延禧宫后,并未走回漱芳斋。
收到令妃召唤时,紫薇方知不在梦里,也不再只顾着掉眼泪,就着这个借口离开漱芳斋,四处走走。
不想这一走,竟然就碰上了尔康。
紫薇看到尔康时,忍不住秫秫发抖,及至尔康带着笑意近前,紫薇方才敛去恨意恢复平静。
想来这些天不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