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明日为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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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不去的。”李鑫低沉着声音道。
贺羽收起笑容。
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了林希的左胸,贺羽一把拉住林希下滑的身体,继续抵住他的喉咙。
“我不会说第二遍,李鑫。”
“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我跟他一起死。”
林希的额角因疼痛渗出细密的汗珠,紧抿的嘴唇没有了血色。
李鑫低咒了一声,转身抬头看向陈放,陈放微微点头。
“去吧。”李鑫愤愤地放下枪。
“谢谢。”贺羽拖着林希慢慢朝船走去。
林希被强行拖着移动,步履蹒跚,左胸的伤口让他的意识开始涣散,鲜血不断流出,左手已经冰凉。
突然,强迫他行走的力量消失了,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他跌倒在地上,惊讶地回头。
贺羽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用手紧紧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中渗出,越流越多,地上立刻汇聚成一滩血。随即他似乎再也无法支撑,也跌坐在地上,身体因咳嗽剧烈起伏着。
周围的人一时错愕地看着他,竟毫无反应。
黑色的枪口顶住贺羽不断颤抖的头。
“结束了,贺羽。”李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贺羽费力地抬起头向船上看去,艰难呼吸着,嘴里全都是血。
陈放依旧站在原地,轮廓却以不再那么清晰。
又一口血涌上来,喷到了李鑫的裤腿上,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陈放……
…………
“看看我,贺羽。”
“……”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我会陪着你的,代替你的父母。”
“……”
“我会照顾你,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
“……陈放……陈放……”
“振作起来吧,贺羽,我会在你身边。”
…………
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注定孤独。可是你曾经给我的依赖太多,让我至今还残留着错觉。
只此一次,陈放,我把所有的疯狂和愚蠢献给你。
身体被粗重的链条绑在刑架上,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流血,有的化脓。头无力地低垂着,嘴中还有细细血柱流出。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很耐打呢,这么几下就不行了吗!”施刑者张狂地大笑着,“说,‘我是叛狗’,今天就饶了你!”
微微睁眼,用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你都求了我10次了,这么期待找到你的同类吗。”
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妈的,自找的!”
冰冷的钢棍砸下来,立刻就能感受到骨头的断裂,一下又一下。痛晕后又打醒,自从那天之后,一直都是这样重复,每次都留一口气,然后再扔进囚室。
贺羽不怕死,那早已与他无关,但现在还不行。
囚室的门被打开,贺羽抬手挡住突然的光亮。
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吃饭了!”
贺羽瞥了一眼,每餐的伙食倒是不同,只是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送饭的守卫没有离开,看着贺羽艰难的坐起身,背朝着他。这人虽然瘦,却看的出肉很结实,皮肤有些惨白,可背上布满的伤痕却显出一种诡异的魅惑。
不自觉的吞下一口口水,守卫走过去,搂住贺羽的脖颈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疯狂的舔咬着他脖子和锁骨,身下的人毫无反抗的力气,居然还将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这仿佛给守卫注入了一剂强力的兴奋剂,动作尺度也越来越大,他分开贺羽的双腿,手伸进他的内裤。
一声清脆而恐怖的响声,守卫倒向一旁,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贺羽坐起来,冷冷看着那具尸体。
门外又传来一些脚步声,贺羽叹口气。哎,又要遭殃了。
果然门再次打开时,传来一阵骚动,但很快,骚动便平复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贺羽望向门口那个高大的影子,竟然觉得有点紧张。
守卫拖着尸体离开了,陈放关上门,房里的灯光难得地被打开,却还是昏暗。
陈放慢慢走到贺羽身边,蹲下,看着他身上的伤。
递了一根烟给贺羽,贺羽接过,靠在阴湿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陈放也坐下来,静静地抽烟。
沉默被贺羽一阵低咳声打断。
“我差点忘了。”陈放拿过贺羽指尖的香烟摁灭。“你……生病了吗?”
“心计太深,自作自受罢了。”贺羽笑道。
陈放把自己的香烟也摁灭,坐到贺羽身边,也靠在墙上。
“为什么要过来。”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口,陈放偏过头看着贺羽,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样会不会让你少恨我一点?”
胸口一直被莫名的情绪冲挤着,无法入睡,无法专心做事,从这个人突然出现开始。
“不会。”闭上眼睛。
贺羽露出浅浅的微笑。“真是的,你的人把我打那么惨,我还以为你能心软呢。”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好,这样我就能好好扮演这个敌对的角色了。”
掰过那人尖尖的下巴,深深吻下去,嘴里立刻填满浓重的血腥味。
是报复,但却会心痛。
“你说你想跟我说句话,是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激烈的回应,更深的吻。
一切都是错的,无法纠正,无法将错就错,该怎么办。
我爱你。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
13
13、十三 。。。
长长的一截烟灰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杨将烟蒂摁灭。
“进来。”
门打开,五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秦杨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看来我们估计的没错,陈放现在的幌子就是‘平天’。”
“怪不得平天突然涉黑了,他们一向避得干净。”艾里罗尔说道。
“恩,情报说平天的董事长,就是陈放的亲叔叔。”秦杨说着露出一丝笑意。
“要干掉他们吗?”
“还不急,放足了线才能钓大鱼。”
“那……那个贺羽,要救他吗。”
秦杨用手指扣了扣桌子。“已经5天了啊……这孩子……”他站起来拍了拍艾里罗尔的肩,“这里的事暂时交给你了,我下午要去趟纽约。”
“是。”艾里罗尔点头道,其他人也站起身目送秦杨出去。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现在我就去杀了陈放,顺便把贺羽那小子救出来!”拉尔伸了个懒腰大嚷道。
“凭你就能杀了陈放?”吉莱斯冷笑道。
“你说什么?!”拉尔狠狠地看向吉莱斯。
“哼,这样莽莽撞撞地还真是符合你啊。”
“行了。”艾里罗尔打断,“不了解敌人就行动是弱者的表现,拉尔。走吧,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干。”
其余四人相继离开,只留拉尔还坐在位子上。
“还真是令人窝火啊。”拉尔的拳头愤怒地砸在桌上,“什么一位二位的,能管得了我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一个人一生最后一个眼神才是最真实的,只有这样一次,这就是死亡最美丽的地方!
夜幕下的平天看上去与周围的建筑毫无区别,正如它这么多年来给人的印象一样,低调,每次做到刚刚好的地步就收手。
拉尔靠在巷子的墙壁上,手指悠闲地转着手枪。
就是这了。
那个大名鼎鼎的陈放,曾经显赫一时却又突然销声匿迹。
香烟在黑暗中静静燃着,思绪也跟着白烟飘散。
“看着那个人的眼睛,拉尔。”
血液喷溅到少年的脸上,眼前的人目光空洞地直视前方。
真奇怪,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眼里却还有亮光,直到躺倒在地上时那种亮光才会熄灭。
是想起了什么吗。
我也应该有什么可以让我记起的,在我的生命最后一刻,然后拥有那样的眼神,真美。死亡。
握紧手里的枪,拉尔将烟头踩灭。
既然看不到自己的眼神,那就多看看别人的吧。
裹紧外套,将抢收在怀中,朝前方走去。
“你要去哪里,拉尔。”
停住脚步,拉尔看着前方阴影处出现的人慢慢走向自己。“简?”
“你要去哪里。”
“你难道会不明白吗?”拉尔转着手里的枪,“为我们解决麻烦!”
简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拉尔。“是想享受杀戮的乐趣吧。”
“你很了解我嘛,不如我们一起?”拉尔大笑道。
“回去,拉尔,不能破坏计划。”
“别命令我!!”拉尔突然大声道,“什么秦杨什么组织,没有你们我照样能得到一切!”
拉尔突然冲向简,手里的枪管对准简的额头。
简一向冷漠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变化,这让拉尔更加兴奋,然而当他要扣下扳机的一刹那,胸口却被细长的刀刃贯穿了。
血。全是血。
拉尔捂着胸前的刀尖,艰难地回头。“是你……”
“不能破坏计划啊,拉尔。”吉莱斯微笑地在他耳边轻语道。
猛地抽出长刀,鲜血迸射。
看着那个人的眼睛,拉尔。
只有这个眼神是最真实的,这是死亡最美丽的地方。
身体如慢镜头般沉重地坠落到地上,手里的枪飞出,也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就是死亡吗,这些……就是我的记忆吗。
你不看着我的眼睛吗……吉莱斯。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是两个相像的人。
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吉莱斯疯狂的大笑。“怎么样?简,这样不是更加省事!”
简转过身。“多此一举。”
“有什么关系?弱者早晚都是要被吞噬的。”吉莱斯将刀扔在拉尔的尸体上。
体温急速下降,眼睛却还依旧大睁着。
“走了。”简依旧背对着他,慢慢离开。吉莱斯低低一笑,也随后跟上。
平天的高楼里,陈放静静地的看着监视器里的一切。
“这些人的做法还真有趣。”关掉监视器,他坐到沙发中。
“连同伴都无法信任,真是可悲至极。”于飞扬在一旁说道。
“不,据我所知,他们之间并不算是同伴关系,只是单纯的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聚集在一起。”沈泽军道,“现在还查不到他们的真名、家庭,应该是被刻意销毁了。只知道他们逃到纽约并且小有名气后相继被秦杨发现,秦杨不相信外国人,于是重用了他们,给了他们英文名掩藏身份,然后又把他们培养地更完美,并且根据实力排了位,这种排位应该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的确,根本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自相残杀了。”于飞扬笑道。
“他们里面还有个女的?”李鑫翻着桌上的资料诧异道。
“恩,她可是二位,曾经亲手杀了她的母亲。”沈泽军皱眉。
陈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林希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能下床了。”李鑫道,“贺羽失踪了那么多天,秦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真是意外。”
“不如说他在等什么。”陈放闭上眼睛,将身体陷在沙发中。“把贺羽带过来吧。”
贺羽被带上来的时候,连坐都坐不稳,只能斜斜地靠在门背上,眯起一只眼,却还是逞强地勾着嘴角。
“都是些老面孔呀,好久不见了。”他笑道,却没人回答他。“像这样我们聚在一起还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呢,虽然少了李满。”
没等其他人反应,李鑫已经冲过来操起烟灰缸砸向他,不知哪里的伤口又再次破裂,血珠飞出,沾染在滚到地板上的烟灰缸上。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贺羽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迹,身体又不住下滑了一点。
陈放站起来,拍了拍李鑫的肩,李鑫逐渐平稳了呼吸,又坐到沙发上。
“你走吧。”陈放说,居高临下。
贺羽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神却如深海。“什么?”
陈放转过身。“放你走比留下你更有价值。”
贺羽慢慢将头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嘴角却还噙着笑。
“陈哥做事还真是有风范,放了我,你会后悔的。”
“走吧。”陈放最后一次说,然后从另一道门出去。
前所未有的疲惫,身体终于滑落到地上,耳朵清晰地听着李鑫的脚步靠近,然后提起自己离开这个高楼。
陈放,我跟你,到底谁是谁的牢笼。
14
14、十四 。。。
贺羽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一个危险的人,正如他拖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体杀了一名警察,拿了他的枪开了他的车,然后冲进一家诊所的储藏室,再在一群人惊恐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拎着一袋药品针管走出来。
现在决不能回秦杨那。
贺羽发现这时自己原来没有可以寻求庇护的人。
视线逐渐模糊,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最终当车缓缓停下的时候,贺羽趴在方向盘上猛地咳起来,下了车,发现自己竟迷迷糊糊开到了核桃屋。
抓起塑料袋和枪,朝门锁开了两枪后跌跌撞撞地走进卧房。躺倒床上时终于所有力气都被抽离光,迅速昏迷了过去。
枪从手中滑落,传来一声钝响。
不知过了多久,阵痛把贺羽从昏迷中拖醒,贺羽迷迷糊糊地从塑料袋中翻出吗啡,打了一针后打算继续睡,却发现饥渴难耐,只好翻下床,手脚并用地挪向厨房,然而这点动作已经剥削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贺羽躺在地板上,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
混沌中,有人抱起他,然后干涸的嘴唇被清凉的液体滋润,贺羽立刻迫切地喝下,随即又有一小块面包递到嘴边,等待贺羽慢慢咽下后又递来另一块。
贺羽吃得很慢,却能感受到失去的力气慢慢回复,到最后他保持着躺在那个人怀里的姿势,眼睛微睁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