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千华百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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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华突然发现，原来一个人的血量居然是这么大，几乎可以完全把衣服染红，流的满地都是，甚至把千华的全身也染成了血红色。
　　血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千华舔了舔嘴唇，发现血的味道是带着咸味的腥苦，和眼泪的味道有些相似。
　　这种味道千华不喜欢，太苦了，苦的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所以他非常非常的用力推开百刃对他的钳制，从对方的怀抱里面脱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令他觉得恐怖的怀抱，甚至百刃无意识的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刮痕千华也毫不在乎。
　　
　　百刃的执念再如何的深切，都抵不过千华的劲道，他到底还是被千华推开，身体歪倒向一边，然后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胸口没有半点起伏，死了一般……或者，根本就是已经死了。
　　千华茫然的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
　　
　　他们处于一片建筑物的废墟当中，被巨大的钢精混合的房屋碎片掩埋住，掩盖的密密实实，被埋在废墟里面，四周暗如黑夜。不过，从一些缝隙当中会透出一点点的光芒，外面就是阳光灿烂的天空。
　　
　　千华趴在那些废墟缝隙的边上，透过那窄小的连只蚂蚁都爬不进来的缝隙，眯起眼睛往外看，看了半天，他又摇摇头，缩了回来，缩到了百刃的身边。
　　他看见外面也是血，满地的血。那种红色让千华深感恐惧，呆了半天，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尽管这里面也满满都是血。
　　但是千华觉得，有百刃在的话，他会觉得安心一点。
　　对了，这个人叫做百刃啊……
　　
　　千华突然爬了过去，紧紧挨着百刃，他眯起眼睛试图利用废墟当中透进来的一丁点的画面观察这个叫做百刃的人，不过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千华怎么努力地观察都只是看见对方满脸的血迹，这令他情不自禁的一个寒颤。
　　
　　流这么多的血，会死吗？千华继续想着，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止血。可是血液已经干涸了，已经流尽了，已经不可能再止得住了。
　　哦，我知道了，他已经死了。千华点了点头，为自己的迟钝的发现这一点而有些郁闷。但是他很快又回复过来，他想，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封闭的地方，和一个死人呆在一起呢？他知道自己叫做千华，地上的死者叫做百刃。
　　
　　可是为什么会知道呢？
　　
　　为什么会知道呢？
　　
　　千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揉了揉自己的脸，他突然又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出来了，落在自己的衣服上，晕开了一小块血迹。
　　



79、刀灵，悲剧开场　
　
　
　　死去，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
　　
　　千华一直都这么觉得，人死后，就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再也做不了想做的事情。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千华有着深切的羁绊，有着无法离弃的，最重要的人，只要一想到死后就可能再见不到对方，千华就会感觉到深深地恐惧。
　　
　　他害怕被抛弃，也不想抛弃任何人。
　　
　　于是千华蹲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死者的身边，想了想，对百刃轻声说道：“你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去好吗？外面有好多的血，好多的人，还有好多的尸体。不过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再也不会害怕了。”
　　
　　千华越说越难过，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语气里带着鼻音，像是要哭了一般。
　　可是死人怎么可能回答他的话。
　　
　　千华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有湿润的水珠顺着指缝流出来，他咬着牙，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你……起不来吗？血已经……流干净了吗？没关系的，我把我的血给你……我把我的生命给你，只要你继续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就算是死，我也永远不会再害怕了。”
　　
　　只要是能够为你做的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后悔的。
　　只是百刃还是没有任何回答，他仍然平躺着倒在地上，眼睛闭得死死地，他的体温是冰冷的，他的呼吸是消失的，他的心脏是停止跳动的，他流了太多的血，没有了血液的供养，心脏已经跳不起来了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千华凄然的笑了笑，他似乎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于是迅速抽出百刃放在一边的斩魄刀。这把刀上几乎也沾满了血迹，而且骇人的是，这把斩魄刀居然正在缓慢的消失着！刀身已经变得透明，仿佛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完全消失干净了一样！
　　
　　仿佛最终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结果变得不再重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都只剩下无奈。
　　千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笑了起来，即使在黑暗中，他笑得依旧如同光辉般灿烂。他握紧手里的斩魄刀，虽然刀身正在慢慢消失，但斩魄刀依然锋利非常，只要轻轻的一划，还是可以造成可观的伤害。
　　千华抱起了百刃，让他的头部枕在自己的膝上，他低下头在对方的嘴唇上落下一个亲吻，百刃的嘴唇冰凉冰凉的，半点气息都没有，千华紧接着想了想，举起斩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怀疑，千华并不是想自杀，他只是想把自己的血给百刃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只是觉得，只要让百刃的身体里面重新灌满血液，那么对方一定会活过来！千华只是有这种执着，这种坚持。因为，假如连这样的坚持都不复存在，那么千华一定会彻底崩溃，支离破碎。
　　
　　千华没有考虑过百刃还能不能接纳这样的血液因而活过来，也没有想过要如何把这些血灌进对方的身体，更没有想过流尽了血的自己会不会死。他什么都不愿意思考，只希望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的指尖一定会开始颤抖，他的呼吸一定会变得急促，他的思维会充满恐慌。如果不去麻木自己，那么他一定会痛苦，让他承受不了的痛苦。
　　
　　千华不愿痛楚，所以决定麻木。
　　
　　因为已经麻木，所以当他用斩魄刀割开喉咙的时候，竟然不觉得有多痛。即使大量的血涌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呼吸一下子变得惊人的顺畅了，仿佛是连生命都被打开了，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从身体里面涌出，但是头脑却一阵晕眩，千华不敢耽误，他伸手用力扳开百刃的嘴，俯□子整个人贴上去。
　　
　　*****
　　
　　“哥哥，你之前曾经说过，你可以将我吞噬，那种吞噬……到底是什么意思？”千华如同猫一般卷缩着，窝在百刃的怀里面，在自家哥哥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百刃被他弄得皱起眉头，揪住小千华，顺手把他拎到一边去。
　　
　　千华顿时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不满的扯住百刃的衣袖，坚持不懈的又爬到了百刃的身上，百刃被他纠缠的没办法，无奈说道：“我的身体是具现化的，并不是实体，也等于是不算是活着的生命，我要是想要获得完美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的生命和灵魂夺取过来。这就叫做吞噬。”
　　
　　“那……你要如何夺取呢？”
　　
　　百刃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的说道：“很简单，就是用血做契机。”
　　
　　很简单，就是用血做契机。
　　我们是兄弟，所以身体里面流着同样的血脉，这是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最重要基础，你我的血脉最为相符，所以只要你放弃一切抵抗，把血液融合，我就能够取得你的一切，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将永远被我束缚，永生永世，都无法脱离我的束缚。
　　假如你愿意的话，我是真的很想很想永远把你束缚在我身边。即使那样会让你痛苦，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
　　
　　可是，这样巨大的牺牲，我不会让你付出，我也不忍心让你付出。
　　
　　*****
　　
　　“我愿意。”
　　千华将脑袋枕在对方的胸膛上，低声喃喃：“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醒过来。”
　　可惜的是，千华无比认真的誓言，永远沉睡的那个人，他不知道，也没有听见。百刃只是闭着眼睛，沉默无语的沉睡着。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沉默也可以带来伤害。因为千华流下的泪，睡着的他看不见。
　　
　　“你醒过来的话，我就把自己全部交给你。我会永远相信你，永远爱你。不会怀疑，没有猜忌。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我会喊你哥哥，我会抱着你撒娇，我会吻你……我什么都会、只要你醒过来……”
　　千华泪更加汹涌，和他的血混合在一起，那悲惨的颜色已经染上了他的全身，染上了他的心脏，抹去不了，痛苦不了，发不出尖叫，因为连声音，都是无力的。
　　
　　但是百刃依旧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于是千华只好闭上眼睛，他用自己的血灌进对方的躯体，在他的印象中，因为战斗和鲜血染红的百刃，银灰色和血红鲜明对比，还是那么美丽。
　　美得不可思议。
　　
　　——*——*——
　　
　　“醒过来了？”一个声音在百刃的耳边响起来，百刃稍微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僵硬的转过头，看见跪坐在他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样式简单的和服长衣，带着一顶浅绿色的帽子，他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手拉住帽檐，把帽子拉低，顺便也把眼睛以及眼底里的神色遮住。
　　
　　浦原喜助。
　　
　　“这是哪里？”百刃浑身一个激灵，瞪着眼睛坐起来，环顾四周，貌似是浦原的小商店里面，一个简单甚至是简陋的房间，他就睡在日式的榻榻米上，身上盖着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迷迷糊糊坐起来，一时间对自己身处的环境迷惑不已。
　　
　　“我家里面啊……真是，你可真是好运气啊。”浦原喜助随意一扇他的小折扇，扇子遮住了包括鼻子以下的脸部，本来眼睛就被帽檐遮盖，现在可好，基本上脸是看不见的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你搬回来的。”浦原好脾气的解释道，“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哪里，我不得不好心把你搬回来了，话说……为了治你的伤，医药费我可是垫了不少的！这笔钱你可一定要还给我的啊！”
　　
　　“千华呢？”百刃根本没把浦原的话听进去，他呆了呆，张口就是这么一句，他的大脑其实还是一片空白，即使在思维凝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还是千华，只是千华，只能千华。
　　
　　“千华……你弟弟吗？那孩子啊……不知道呢，我发现你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的踪影。”浦原扑腾扑腾继续扇着他的小扇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尸魂界的人都消失了一样，我和夜一到现场的时候，翻了半天才从废墟里面翻出血淋淋的你啊……”
　　
　　百刃没回话，他还是一脸呆滞的模样，半响，才喃喃念叨：“你不该救我的。”
　　
　　“……百刃？”浦原有点无奈的喊他，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千华在哪里？在哪里……？他在哪里？”百刃理都没理他，依然自顾自的念叨着。
　　
　　浦原喜助再次无奈的叹息，他忽然伸手按住百刃的肩膀，强行让他转过身望着自己，他郑重认真的说道：“百刃，你有没有发觉，你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斩魄刀的刀灵了。”
　　
　　百刃终于被他的话惊醒了一般，愣愣的看着浦原。
　　
　　“你拥有了真正的身体，不再是靠千华的力量具现化的刀灵，你拥有了真正的生命，不再是物质一般的躯体，你的灵魂已经被填满了，你现在……是完整的了。我说的这些……你懂我的意思吗？！”




80、终章，完美谢幕　
　
　
　　浦原喜助摇晃着他的小扇子，看百刃的目光竟然充满了怜悯。分不清也道不明，百刃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全身遍体生寒。冷得他止不住颤抖，冻得他四肢无力。脆弱到了极点，已经完全无力反抗任何事物。
　　
　　“你懂我的意思吗？百刃。”浦原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无助，依然张口说着残忍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弟弟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他确实是已经放弃了死神的身份，他把所有的力量以及灵力给了你，恐怕这也是你能够活下来的原因。百刃……我想你也很清楚失去了一切灵力、甚至连支撑灵魂的力量都没有的灵，会有什么下场吧？”
　　
　　百刃仍然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他只是觉得冷极了，于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己，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喜该悲，他或许真的曾经希望得到那个人的一切，但是他也很清楚，这背后的结果，远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他不能承受见不到千华的日子，不能承受没有千华的每一天，那绝对会让他发疯，让他歇斯底里，让他忍无可忍！他会疯掉，他会不停的破坏，他会四处寻找，直到他心目中的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为止。
　　
　　可是，谁又能够明白，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出现，却还要到处寻找的心情。
　　
　　绝望。
　　
　　穷途末路。
　　
　　无比恐惧这一天的到来，却不想它居然这么快就来临，突兀的降临在百刃的面前，快得令他措手不及。所以他只能伸手无力的抱住自己，希望能够有人温暖自己的体温。
　　即使知道求之不得。
　　
　　浦原喜助继续叹气，他站起来，走到房间里面的窗户边上，稍微推开了一条缝隙，窗外的阳光便瞬间倾泻进来，照进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浦原随意瞧了瞧窗户外面的世界，幽幽的开口：“百刃，当初我让你在蓝染身边牵制他的决定，果然是错的。我忘记了你们本来就不是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恐怕是谁都想不到的吧。”
　　
　　“百刃，你想不想回到过去？”
　　
　　突然，浦原喜助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终于吸引住了百刃的注意力，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这个摇着小扇子的奸商，浦原喜助没有看百刃，他依旧盯着被自己打开的窗户，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