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誓约 作者:天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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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挂上电话,才转头,电话铃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岑逸一拎起电话,那头就传来顾永梵跟鞭炮似的声音:“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刚才打家里电话为什么一直占线?两个小时!岑逸你知不知道我都拨了两个小时电话了!半夜三更你是想急死我么?”
“我在跟翔聊天。”岑逸换了个手握着电话,嘴角止不住上扬。
“汪以翔?”
岑逸似用听的都能感觉到顾永梵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嫌恶,他没来由地心情愉悦起来,“嗯,我打过去的。”
“家里国际长途是不要钱啊?和他有这么多话说么?我怎么不见你跟我说!”
“你太忙了。”
“我……”顾永梵吃了哑巴亏,心里泛着酸,恨恨地说:“岑逸,等我回来了看怎么收拾你!哼,老子要让你连汪以翔是谁都没力气想!”
“你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要不让J给你找个伴暂时先顶一阵?”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哎,算了,那就让J多给你煮点猪蹄汤。”
“哈?”
“吃什么补什么呗,最近你右手那么辛苦,总得好好慰劳慰劳你那狼爪子兄弟!”
“岑逸!”
顾永梵的怒吼声在夜里听来格外热闹,岑逸满意地挂了电话又及时拔了电话线,吃了一粒安眠药后,再乖乖喝下一杯热牛奶,然后确定了下午与汪以翔介绍的心理医生所约定的时间,最后调好闹钟,爬上床睡觉。
或许,这是近期来岑逸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当然,他依然有做梦,不过梦里都是当初和顾永梵注册结婚时的画面,还有那两只闪亮亮的男款铂金对戒。
醒来的时候,岑逸发觉自己右手的食指正按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紧得都快刻出了血痕。他笑着甩了甩右手,坐起身后一看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没有多想,只是在这一刻,他忽然很去见一见自己的另一半,顾永梵。
岑逸自然知道顾永梵一整日的通告,因为基本上每晚的电话里,那个别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大明星都会跟个小学生一样乖乖跟他报备,除了那些临时改动的通告。
仔细想来,顾永梵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不对,是夫奴,谁叫他们是夫夫呢。
岑逸想到这,心情又开朗了几分,想着现在去探顾永梵的班的话,正好还能赶上午休时间,说不准能陪他一起吃个午饭。
岑逸还真的来了片场,本以为按照通告,这场戏只有顾永梵一个主演在场的。可到了目的地,他才发觉,今天明明应该上杂志采访的木晓晨竟然也待在片场,而一边,还七七八八围着不少记者。
岑逸一看到记者,首先想的是将自己隐蔽在角落里,无论如何,他都不觉得让记者发觉他的存在会是好事。正踌躇着是不是要回去,却看到刚下戏的顾永梵从摄影棚里走了出来,歇息在一边的木晓晨也随即迎了上去。
“午休了?”木晓晨大大方方地上前勾住顾永梵的胳膊。
“嗯。”顾永梵回以满脸笑意。
“今天不要吃剧组便当了,我有给你带吃的。”木晓晨拉着顾永梵坐回椅子上,一边将用蓝色碎花小布包好的饭盒展开,“这是我自己做的蛋包饭,你最爱吃的。”
岑逸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是看着顾永梵接过饭盒,笑得脸都快开出牵牛花了。
之后着两人无视记者的存在,有说有笑地一起吃着饭,期间还亲腻地交头接耳,赫然一对情侣的甜蜜模样。
岑逸气得脸都快绿了,可转念一想又知道他们不过是在记者面前演戏,自己何苦跟个怨妇一样偷窥?念头一出,他便三步并作两步出了片场,刚想在外头透口气,却发觉道具组和灯光组竟然扛着机器设备出来了。
“喂喂,你让让,我们要在这里架轨道。”
连摄影组的都跑出来架机器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下场戏是要在片场门口拍外景。
这头工作人员刚热闹开工,来往三三两两的行人便驻足凑热闹,很自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非常安全地将岑逸隔在了黑压压的人群之后。于是,原本怕被发现而要走人的岑逸决定留下,仔细瞅瞅自己的另一半工作时万人迷的样子。
如果知道这一场戏是顾永梵和木晓晨的对手戏,打死岑逸都不会留下来继续围观。可是,他不知道,于是他看着男女主角在他面前谈情说爱,最后一个抵死缠绵的深吻,直轰得他脑门几乎要炸了。
等他冰凉手脚终于恢复知觉的时候,记者早已蜂拥而上围住了刚下场的两位主角,一个劲问着情侣拍吻戏会不会假戏真做,还问男女主角是不是戏里戏外都如此深情。
顾永梵握着木晓晨的手,两人不急不缓的一一回答记者的问题,从容不迫中毫无破绽,显是都经过大风大浪的。
“这个片中,一号男主角,也就是顾永梵你饰演的角色,因为家里反对而不得不与初恋女友,也就是木晓晨小姐饰演的女主角分开,最后生死相隔。这样的感情,是不是与你们当初的恋情相似,所以导演才会力邀顾永梵先生以嘉宾身分参演此剧呢?”
“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导演吧?”顾永梵很聪明的将问题丢还给记者。
“那你演这段戏的时候,是否加入了自己对木晓晨小姐真实的感情呢?”
“演戏就是演戏,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度么?”
“我只是想知道顾永梵先生对于木晓晨小姐的感情,是否真如报导所说的,还是你们二人公开关系只是为了炒作新剧?”
记者咄咄逼人,顾永梵明显感觉到不快,木晓晨自然也感觉到他隐隐透出的怒气,只好笑着打圆场道:“这个剧本的情节的确与我和永梵的经历有点相似,不过女主角和一号男主角最后是生死相隔,而之后才有二号男主角的正式出场,这一点,应该与我们不一样。”
顾永梵按下心里的不爽,接着木晓晨的话说,“的确,我和晓晨能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出演此剧的时候,我们更能体会到那种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的痛楚,也更懂得珍惜我们在现实中的幸福。”
“请问当初你们分手的时候,你真的有痛苦到像剧中这样一蹶不振么?”
“可以说是这样的,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种无奈的感情。”顾永梵说到这,低下头朝木晓晨温柔一笑,然后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当着记者的面说:“所幸,我们最后还是走在了一起,晓晨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晓晨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在一阵尖叫声中,岑逸模糊了双眼,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不远处的顾永梵,彷佛又回到了那一年。满身酒味的顾永梵对他说,他想晓晨。是的,他想晓晨,因为他爱她。在那个他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他依旧爱着他的晓晨。
岑逸忘记了与医生约定的看诊时间,因为他关上了手机,以至于医生无法与他联络,只得打了个越洋电话给病人的联系人——汪以翔。然后,汪以翔立刻打电话给岑逸。
“你怎么没去看诊?医生等了你一下午。”
“噢,我下午有点事,就给忘了。”
“能有什么事?连看病都不记得了?”
“再约不就行了。”
“小逸,病情稳定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
“知道了,你也越来越唠叨了。”
“这是为你好。”
“嗯,不说了,我厨房里在煮咖哩呢。”
“要重新和医生预约时间!他算得上国内数一数二的精神科专家,比之前那个好。”
“好,我一定去。”
挂上电话,岑逸看了眼床头放着的抑制剂和安眠药,然后将写着医生电话的便利贴捏成团,扔进了垃圾筒里。
午夜的时候,顾永梵的电话按时打了过来。电话铃响的声音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听来格外突兀凄冷,伴着空洞,房间所特有的回音,在坚持了五声后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接电话,你在干嘛?”顾永梵的抱怨声从听筒的那一边传来。
“在洗澡。”岑逸吐出一口烟圈,在黑暗中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死死盯着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间的烟头。
“这么晚洗澡?”顾永梵皱起眉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满道:“现在都半夜了,你才洗澡?”
“嗯,太热了睡不着,所以起来泡个澡。”
“当心感冒,天变凉了。”
岑逸轻声哼道:“才秋天。”
“你泡澡的时候最容易睡着,水凉了才醒,不管是春天秋天,都会感冒!”
“我没睡着。”
“那怎么这么晚接电话。”
“你非得把话题绕回去是不是?”岑逸掐了手上的烟,摸着手边的香烟盒子,又抽出来一根点上。
“什么声音?”耳尖的顾永梵在那头听到异声。
“我在点精油。”岑逸看着烟头的火星,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
“没有。”
“什么事这么好笑?跟我说说。”
“说了没有。”
“岑逸,你今天有点奇怪。”顾永梵直觉有点怪。
“嗯。”岑逸握着听筒点了点头,“想你了。”
顾永梵一听这话,乐得蹦起身,围着休息室的沙发一圈圈转了起来,眉开眼笑念道:“都说小别胜新婚啊,我在的时候你嫌我烦,瞧我这一不回家,你就想我了吧!终于知道你老公我的魅力了啊!现在知道你赚了吧!”
“骗你的。”岑逸冷笑。
“你……”顾永梵顿时蔫了,气鼓鼓说:“你就不能哄哄我?”
“没必要。”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性冷感!”说到这,顾永梵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今天的重要事件,赶紧又补充说:“小逸,那个……这几天吧……你就别看新闻,杂志也别看。”
“为什么?”
“最近记者天天都来片场蹲点,估计新闻应该不少,我怕你看了不开心。”
“噢。”
“不过那都是假的,老婆你要相信我。”
“好。”
“你今天干脆得有点不正常,你平时不都喜欢损我么?”
“我困了。”
“是挺晚的,该睡了。”
“你在住处?”
“没,刚下戏,在休息室呢。”
“木晓晨还在?”
“晓晨两个小时前就走了,就我苦命啊。不过也没办法,档期不够,只能先赶戏。看样子得等这剧播出一段时间后我才能回家。”
“什么时候上档?”
“下周开播。不过我也就前面五、六集的戏分,后面就没我了。”
“嗯。”
“你早点睡吧,明天白天抽个时间我再打过来。”
“明天我要出门,你晚点打。”
“去哪?”
“杂志社,主编找我。”
“噢,那路上小心。”
“好。你也好好休息。”放下电话,岑逸又抽了几口手上的烟。
时间在缓慢中流逝,只听到挂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等到他发觉烟盒被捏扁在掌心里,再也倒不出一枝香烟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这么晚了。”他自言自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走回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就着水将两粒安眠药吃了下去。
中午十一点,岑逸在噩梦中醒来。他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可梦境中的悲伤却是如此清晰,彷佛有人拿刀在他心口上一刃刃刻下,然后再被翻皮剥骨,痛不可喻。
他爬起床,莫名其妙往嘴里扔了粒止疼药,又灌下一大杯凉水,然后抱着沙发靠垫在电视机前坐下,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电视。
他骗了顾永梵,他所有的稿件向来都是透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到杂志社的,除非在排版时有特殊问题他才会亲自到杂志社。他只是单纯不想在白天接到顾永梵的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太阳光下一听到那声音他会觉得恶心。
事实证明是对的,在岑逸看到电视里放出昨日片场采访顾永梵和木晓晨的新闻片段后,他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
好在他并没有吃早饭,实际上,就连昨天的晚饭也忘记吃了,所以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可吐,他只觉得连内脏都要掏出来绞烂般,这才关上电视,套上外衣拿着钥匙和钱包,朝屋外走去。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先生去哪里?”
“前面的便利商店。”岑逸戴着鸭舌帽,紧紧压低帽沿,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啊?”司机愣了,重复道:“前面便利商店?”
“是。”
“可那不就在前面路口么?”司机傻了,这走走不过五、六分钟的路,这人居然还要叫车?
“开吧。”岑逸耸下肩膀,将人窝进后座位里。
“噢,那我真开了。”司机犹豫着放下手煞车,踩着离合器上了档,然后一顶油门,呼啦一声就开出了街。
转弯,停车。岑逸下车跑进商店往书报架前一站,快速地将几本杂志往怀里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