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少阴]成为你的眼-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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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从梦境里惊醒，附在田沼身上的妖怪竟醒着。
“你这小子偷看我的记忆了吧。”妖怪说。
“啊……”
“他做错了，朋友不应该是这样，虽然能理解他不希望我难过的心情。”妖怪没打算听夏目的回应，自顾自说下去。“你也是这样。从这孩子心里，我能听到这样的心愿。希望你坦诚点，对待朋友，难过就说出来，不开心要说出来，遇到麻烦也要说出来。这孩子好像是了不得的阴阳师呢，就算不能看见妖怪，天资上不如你，他也希望为朋友分担什么，甚至……一个人扛下来。没错，他比你还令人讨厌，居然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比起不坦诚的朋友，这样的朋友更令人悲伤。”
夏目愣在原地，半撑起身的动作僵住，妖怪的话，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锤子，狠狠砸在他心脏上。原来，他这样的朋友很糟糕，因为自以为是的替朋友着想，不坦诚的态度反而让人担忧。而田沼比他还过分，居然抱有着的是一个人承担所有问题的想法。至少，他会寻求猫咪老师的帮助，对吧。
“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妖怪抱怨着，平躺着仰望天花板的动作看上去是平静无波，她的声音却透着悲伤，隐隐，是要哭的语气。
遇到这样的朋友，真恨不得哭出来。
“那家伙也是这样，真不甘心。”
夏目张口，想说什么，外面乍然响起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阻拦了他要说话的行为，与妖怪对视一眼，妖怪交还田沼的身体控制权，两人爬起来奔向房间外面，猫咪老师则早就嗖的蹿出去查看。
跑出房间，看得见妖怪的夏目三两下就跑远了，田沼没追上，想想自己什么都看不见，阴阳术也学得不好，自己好像，一无是处啊。
“如果是想看见那个‘世界’，我的眼睛可以借给你，就当做是你把身体借给我帮助我的谢礼。”身体里的妖怪听到田沼的愿望，回应道。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田沼兴奋不已，自从上回在妖怪的世界看见妖怪后，他只能看见小怪，再没见过妖怪。如果能够看见，说不定他会有办法，他能帮助夏目，保护朋友，而不是要夏目来帮助他。
小怪知道，会痛骂他的吧。居然借用妖怪的眼睛。
眼睛变成蓝色，妖怪果真将眼睛借给田沼，他能看见地板上妖怪的脚印，一直通向走廊一端的一个房间。沿着脚印，田沼来到那个房间，夏目正站在房间门口。
“夏目。”
“是……那个锤子妖怪！”
“哈！原来是这种……样子。”田沼顺着夏目的视线望去，拿着长柄锤的妖怪正好回头看他们。
锤子妖怪这次胆子不小，居然没有逃窜而是举着锤子砸过来，田沼的第一反应是把夏目拉到自己身后，换他直面锤子妖怪。
“可恶！”三道红色光刃从一侧疾射而出，锤子妖怪反应极快，挥舞锤子挡下其中两道，剩下的一道打入其身体，妖怪嗖嗖两下飞窜，逃得没影了。
锤子妖怪逃走，田沼没事，夏目不由暗暗松口气，这家伙就跟妖怪说的那样，一样都不让人省心。
“小怪！”田沼惊喜不已，发出光刃的是离开好几天的小怪，他还以为小怪离开不想再回来了呢。
“笨蛋半吊子，居然差点被这种货色伤到，太没用了！明天开始加倍记忆符咒，练习阴阳术！嗯？”小怪边说边走向田沼，没走出几步，忽然停下，神情由疑惑到愤怒。“滚出来！从他的身体里面滚出来！”
“小怪……怎么……”田沼为小怪的态度疑惑不解，而随着小怪的靠近和愤怒，身体开始不自觉颤抖，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脏感染到五感。是身体里的妖怪在……害怕？
“你、你是……谁！”田沼身体里的妖怪强忍着恐惧说话，她害怕得浑身战栗，可她不能放弃，决不能！她的朋友，需要她拿镜子去救，她的朋友需要她，即使那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她不会伤害他，只要收集齐镜子碎片就会离开。”猫咪老师迈着悠闲优美的猫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出来，用更加悠闲的语气安抚愤怒之极的小怪。
“不会伤害他？”小怪显然没有立即信任这只占用田沼身体的妖怪，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让田沼被妖怪附身，传出去他腾蛇的颜面何存？腾蛇的威名岂不毁得干干净净！
反正，绝对不允许任何生物伤害田沼！人也不行！
“是的，只是一只充满执念的，为了朋友的妖怪。”猫咪老师蹲坐在地上，舔舔前肢上的毛，继续悠闲悠哉。
“夏目小鬼，是这样吗？”小怪不能只听猫咪老师的话，向夏目进行确认，这种麻烦，一定是这两个小鬼自己惹上的，两个不能令人省心的家伙，一刻不盯着都不行。
在这一刻与猫咪老师感同身受的小怪无视并且放任了放肆的妖怪，如果硬是赶走了妖怪，与田沼对着干，最后会被讨厌的一定是小怪自己。罔顾主人的意思，身为式神的腾蛇不能做。
“嗯，没有关系，明天我们一起努力，镜子很快就能复原。”夏目的笑容带着抚慰人心的作用，小怪暴戾的怒气逐渐平静下来。颤抖不已的妖怪也稍微能透过气些。
“谢、谢谢。”妖怪说。
“哼。”小怪冷哼，冷冷瞪着妖怪，妖怪一激灵，缩回田沼的身体里。
“小怪，你不用担心啦，她没有伤害我，而且……而且，呃，你不要生气，而且托她的福，把眼睛借给我，我暂时能看到妖怪。”
“……”小怪稍稍的沉默了一下。“能看见妖怪？”
“田沼，你……为什么……”夏目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借用妖怪的眼睛看这个“世界”，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真是乱来的家伙。”猫咪老师吐槽，夏目的朋友和夏目一样喜欢乱来，不愧是朋友。
“没啦，就是很想看啊，想帮助夏目，况且，能看见妖怪不是很好吗，我是要成为阴阳师的耶，虽然只是暂时的，她离开我不就再看不见了吗。”
“还是不能放心，一会儿不盯着就出事，到处惹麻烦。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小怪努力忽视心底的一丝微酸和失望。
看不见，为什么要找别的妖怪？
不是决定了，做你的眼吗，昌…
作者有话要说：OTZ，没大纲的结果就是……剧情时间安排错误，贵船线是夏天，但是劳资已经写到秋天了！←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们吗？→泥煤，只能推迟……继续糟蹋原剧情，镜子完了就要开始原创的，日本妖怪各种出没（说不定会蹦出山海经？卧槽。作者一定是想完结想疯了，开始掉节操）
2929。杂鬼车妖
“暂时能看见妖怪的话；正好，出来见一些家伙。”小怪甩甩尾巴，调头带路。
“哈？见谁？”田沼听话的跟了上去。
“猫咪老师，你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没见到你。”夏目把猫咪老师抱起来，随在田沼身后走出房子。
“我从旁观察那个锤子妖怪了；觊觎镜子力量的家伙而已。不过能闯入八原寺庙，有点麻烦。”猫咪老师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口气说。
小怪并没有带他们去多远，只是从回廊到□的天井。
“站在这里。”小怪用爪子指指一个地方，等田沼一头雾水的走到那里再迅速跳离。“出来都出来！”
“这里有……什么……”田沼一句话没说完；从天而降的大堆妖怪将他淹没。
“孙子！”一大堆小妖怪们喊着“孙子孙子”从天上掉下来砸在田沼身上；霎时间把他淹没在妖怪堆里；此情此景蔚为壮观，夏目和猫咪老师有点傻眼。
“啊啊！小怪，救我！”几乎要淹死在妖怪的涌流里的田沼向小怪求救。
“真傻，每次都不知道躲开。”小怪扭头，心情甚好地吐槽，完全没有去救田沼的意思。
“孙子孙子！好多年没见，我们好想你！”小妖怪们七嘴八舌的向田沼表达欣喜欣慰久别重逢等等情绪，各式各样的问题接踵而至，例如孙子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可爱，或者孙子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旁观的夏目和猫咪老师感觉，这群家伙好像就是田沼的长辈在关怀许久不见的后辈。
“孙子，我们好想你。”最后，小妖怪们齐齐用热泪盈眶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田沼求救的目光投向小怪，却愕然发现小怪的表情，和小妖怪们一样的……带着欣喜和悲伤。
“你们……我说，我们认识吗？我以前看不见妖怪，不对，应该说我一直看不见，现在只能暂时看见而已。”田沼挣扎着站直身体，在一堆妖怪中。
“什么？！孙子你又看不见了？没关系没关系，腾蛇说了，以后会好的，对吧？”小妖怪们对腾蛇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有好感，没有用敬语也没有害怕得不敢靠近。
按照过去的相处模式，小妖怪们就没怎么害怕过他甚或是有点看他不爽吧。
“外面还有一个，要出去看吗？”小怪问道。
“哈？”原谅田沼没有如此亲密接触过这么多妖怪，他的脑子转不过来，有点懵。
见识到小妖怪们这番阵仗的夏目和猫咪老师同样有点愣。小怪扭头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有反应。
“哎，小怪等等我！”田沼脱离小妖怪们的包围圈，追上去，妖怪们哗啦啦跟在后面，反应慢一步大家夏目和猫咪老师只能跟在最后面。
大半夜的，这么多妖怪在八原的寺院里出没，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寺庙的大门外，田沼一出门就看见外面停留的一辆妖车，只有一对车轮，其中一个轮子像是狮子的脑袋，轮子中间是红色的鬼脸，看着挺吓人，表情则……一见到田沼就凑过来蹭他，还顶着张泪眼汪汪脸的家伙，哪里能和可怕扯上边。
“呃，你……”田沼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受惊吓，怎么这些妖怪看见他都是这种表情，这只轮入道的反应尤其夸张。
“这是式神，叫车之介。”小怪在一边介绍，车妖听了猛点头。
“车之介？你的名字真不错，是你主人取的？你主人是谁？”
在心中默默鄙视田沼对名字的审美的小怪嗤一声，代替不会说话的车妖回答。
“车之介以后的主人就是你，想去哪里可以用它代步，车妖的速度很快。”
“真的吗？小怪，这样……好吗？”他看不见妖怪，阴阳术学得又不好，这样的他，可以拥有听上去那么厉害的式神吗？还有小怪……红莲，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他没有信心。
“怎么不好，这些家伙千里迢迢来过来，就是想找你。听着，它们是来找你的，它们要追随的人，你是你。”
“没错没错，我们最喜欢孙子了！”小妖怪们统统附和，车妖用力点头。
“可是，说不定明天就能找齐镜子碎片，我依旧看不见妖怪，你们……”
“没关系的。”小怪跳上田沼肩膀，双眼凝视着田沼的眼睛，四目相对，眼神中传递的是浓烈的，时光也斩不断的感情。
阴阳师与式神的羁绊，谁都无法斩断。
追寻了千年，等待了千年，就算违背天理，违逆伦常，名为红莲的神将腾蛇从来不后悔，当初的相遇和羁绊，当初的付出与疼痛。
只要，他们还能拥有未来，只要，希望从未断绝。
“昌……田沼，相信我，我会成为你的眼睛，替你看那个‘世界’。这些家伙，虽然不中用，但从过去开始就是消息灵通的妖怪，它们会变成我的眼睛，帮你看妖怪的世界。你能看见我，就足够了。”
“啊，哦。”仿佛受到蛊惑，田沼愣愣的答应了。回头看看那堆形态各异的妖怪，再看看白色的的小怪，心里突然冒出的暖暖的感觉，差点逼出他的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想哭，不，是非常想哭。眼泪止不住就要往外掉。
“你怎么哭了！”小怪怪叫，“这么大了还哭？又不是小时候。乖，不要哭。”小怪长长的尾巴绕到田沼脸侧，温柔抚触他的脸颊。
“嗯，不是我想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嘛。”
“孙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居然哭，不过我们也好想哭。”见田沼哭，小妖怪们竟然也哇哇哭起来。
“……”这样的场景，夏目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和猫咪老师似乎是多余的，他们还先回房睡觉吧。
妖怪的朋友不知道还能不能等下去，夏目从梦境中看见的好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收集镜子碎片的事情不能拖，早晨去学校开始，他和田沼就忙着到处找镜子碎片。上课不能行动，下课和午休便顾不上太多，午饭也是匆匆解决，把几乎全部空余时间花在寻找碎片上。有妖怪的眼睛去看“世界”，田沼能够看见镜子，大大减少了夏目的负担，学校里存在的镜子碎片很快被他们收集完毕。
与他们兵分两路的猫咪老师和小怪进度更快，作为一只高级的大妖怪，猫咪老师绝不会自己苦逼的玩找镜子的游戏，它很干脆的抱着酒瓶子指使一群小妖怪和中级妖怪做苦活。在这一点上，小怪采取的是同样的方法，指使那群杂鬼妖怪去收集碎片，他在边上监督。
事实上，小怪更希望伴在田沼身边，猫咪老师说没有必要时刻盯着，给他们留点空余，人类的世界……毕竟和妖怪不一样。
当妖怪和人类的界限不分明时，世界的秩序会陷入混乱和混沌吧，阴阳师是站在那个界限上，守护人类的存在，他们为天皇工作，为保护人类而与异邪对抗。阴阳师，却在时间的洪流里堙没，因为人们不再信仰神明，不再相信那些神鬼奇谈，人类的世界中，妖怪的逐渐消失，除了只以驱魔除妖为己任的除妖人，阴阳师早早伴随着天皇权力的旁落而在此事失落。
在这样的世道，田沼的心愿是成为阴阳师，并且超越最伟大的阴阳师，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小怪是出于怎样的心理，跟随在他身边，约定要帮助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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